莫媽媽等了這麽多年, 終於等來了莫家的第一個兒媳婦……雖然性別和設想的不大一樣。但是莫家既然決定娶了，就不能虧待了人家。

    “那什麽時候，和親家見一麵？”雖然是兩個孩子的事情，但是莫媽媽看來也是兩個家庭的事。

    見莫易程麵露難色, 莫媽媽以為是兒子是在擔心願索的家室不好, 怕自己會有所謂的門第觀念。

    “易程, 媽媽連男孩子女孩子都不在乎了，更不會在乎門第了。”

    莫易程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嘟嘟他……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他身邊一直也沒有什麽親人。”

    莫媽媽沒有料到是這樣, “嘟嘟那孩子……唉，以後你要好好對人家。莫家的門不是輕易進的，但是一旦把人領了進來，就要有責任有擔當。”

    “是, 我會的。”

    此刻躲在遊戲裏麵的願索, 感動地眼眶發紅。從心底生出滿滿的愧疚, 他之前還害怕莫媽媽會有所反對, 才會鴕鳥一樣躲了起來。

    “什麽時候領證？”雖然是一紙國內都不承認的婚書，但是在莫媽媽看來還是頗為重要，要選個黃道吉日。

    莫易程道：“三日後的飛機。”

    莫媽媽沒想到兩個人這麽快，“這麽急？還是找人查查日子吧。”

    莫易程笑笑, “您查。”

    於是莫媽媽叫來了管家，不知聯絡了何方的神聖, 要去了莫易程和願索的生辰八字，半個小時後得到了結論，兩個日後就是近三年來最好的黃道吉日，宜婚嫁！

    莫易程手指在手機上輕輕點動，臉上的笑容漫開了，和管家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心照不宣，然後錯開。

    終於領到證書的那天，六個人走在異國的街頭。

    是的，六個人。

    因為當地外國籍伴侶辦理結婚手續，需要四位持有有效證件的見證人，所以莫易程不得不把闞銘和陳晟也帶了過來，自然也帶來了兩個精靈。

    願索的手被莫易程抓著，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像一場夢，生怕一抬手就破了。

    長弓和陳晟合著夥調戲珀飛和闞銘，攛掇兩個人也趁著這大好時機也把證領了算了。

    珀飛被說得大為窘迫，闞銘反唇相譏，幾個人鬧成了一團。

    “我們要在這邊住幾天嗎？”莫易程之前說過，要秘密的時候帶著他度假旅行，心裏麵就隱隱的很期待。

    莫易程似乎是沒有看到願索眼中的期許，直言道：“不了，公司還是事情要回去處理。”

    “……哦。”

    莫易程故意不去看願索臉上的失望，“嘟嘟想要在這邊住？”

    “啊，沒有的！”願索自然不會因為貪玩，去耽誤莫易程的工作，“我隻是隨便說說，不想住的。”

    嘴上這樣說著，可小東西的眼睛卻明顯晦暗了下去，有那麽一瞬間莫易程差一點就繃不住。

    好在陳晟這個時候衝過來打岔。

    “這裏沒有什麽好玩的，不如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加勒比海。”

    長弓皺皺鼻子，“加勒比海？你也不怕別海盜抓了去。”

    陳晟用關愛智障地目光看了一眼長弓。

    其實願索聽到加勒比海第一個反應也是海盜，是因為曾經在電影院，狂刷五部《加勒比海盜》。

    事實上家裏比海域是極佳的度假勝地，尤其是在冬季。那裏風光旖旎，神秘而浪漫，碧海藍天，唯美浩渺……

    闞銘開口：“這邊到加勒比要比國內方便很多。”

    是……是嗎？願索有些期待地看著莫易程。

    誰料闞銘又補充了一句，“可是我們約了李導明天晚上談劇本，不好爽約。”

    那還是工作重要的，願索瘦削的肩膀塌下來，頭也微微垂著。

    回到酒店，十分湊巧的，李西蘭導演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莫易程聊了兩句，突然皺起了沒有，走去了外間。

    願索趴在床上瞧著兩條細白的小腿，悄咪咪地打開手機搜索了加勒比海。

    看著圖片山那令人向往的風光，又忍不住點開看了看下麵的旅行攻略。

    想想和莫易程相處的這大半年的時光，還從來沒有出門旅行過，以後應該還是有機會去的吧。

    “嘟嘟。”莫易程打完電話回來。

    願索驚了一下，趕緊收起手機，“怎麽了？”

    莫易程目光在願索白皙的腳脖上定了一下，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剛剛是李西蘭導演的電話，說是有一個角色很適合你，希望我們可以考慮。還說，故事的原作者也是這個意思。”

    “素衣？”願索驚訝。

    “我想是的。李導的意思，如果願意的話回國以後要安排一次試鏡。”“那……要試一試麽？”

    “嘟嘟怎麽想？”莫易程本身是不希望願索暴露於人前的，畢竟精靈的身份不比常人，安全為大。但是無論他自己怎麽想，最終的結果還是要尊重願索的選擇。

    “我隻是怕自己會演不好。”

    願索這麽說就是已經給出了答案。

    “沒關係，你不是還有莫老師？”莫易程這一瞬間是存了私心的，如果兩個人真的能夠有機會完成一部影片，那將是恒久的記憶，任誰也奪不去。

    莫易程這樣想，願索又何嚐不是呢。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願索抱著筆記本電腦，瀏覽之前劇組發給莫易程的電子版劇本，專心致誌，連晚飯都吃得匆匆忙忙。

    “不要緊張，慢慢來。”莫易程端了水果進來，“明天回國，掛了黑眼圈就不好了。”

    願索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可是，不是一回國就要見李導了？”

    “見導演……啊，是。”莫易程想到自己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是談我的角色，你的會有一些時間準備的。”

    “可是我還是好緊張，這個角色的年齡跨度雖然不算大，但是前後的性格變化卻很大。”願索絲毫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歎了口氣，自己娶回家的，能怎麽辦呢？

    莫易程隻好坐下來，幫著願索一起研究角色。

    顧蕭，男主角的少年玩伴，兩人從最初的親密無間到最後的亦敵亦友，顧蕭的性格變化最為明顯，少一分寡淡，多一分則做作。

    人物少年時期的性格同願索很相似，演繹起來應該是得心應手。但是後期的性格裏麵則是多了幾分沉重和詭譎，以願索現在的閱曆恐怕很難表達到位。

    兩個人投入到創作裏麵，時間很快就過了十二點，因為明天還要飛回國，這才不得不休息。

    淩晨三點，願索被莫易程叫醒，六個人吃過提前定製好的早餐，直奔機場。

    期間，陳晟給莫易程使了幾次眼色，兩個人沒有怎麽說話，但是都擺弄著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願索的錯覺，莫易程在看手機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偏轉了屏幕，像是有什麽事情害怕他看到。

    從來沒有這樣被設防過，願索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

    莫易程是怎麽了？聽說有的人會有婚前恐懼症……可是那也應該是在辦手續之前的。難道是婚後恐懼症？

    就在願索胡思亂想的時候，飛機起飛了，莫易程和陳晟都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

    整個飛行的時間很長，願索堅持了一會就睡了過去。莫易程抱著半夢半醒地人給帶上了眼罩，毯子太小不夠蓋到腳，他就直接把自己的拚上，保證可以蓋住全身不會感冒。

    期間願索醒了兩次，莫易程陪著看了兩個電影，一部喜劇、一部恐怖片，願索害怕打擾到其他乘客，笑也不敢大聲，被嚇到的時候幹脆就咬著手指頭瑟瑟發抖。蜷縮在毯子裏麵的模樣，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像個受驚的小兔子，又乖巧又軟糯。

    終於，在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在s市的機場降落了。

    s市的天已經黑了，顯示的國內時間是晚上六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下飛機之前莫易程就已經全副武裝，帽子口罩墨鏡一樣都不拉，這樣闞銘都還怕被認出來，走了vip通道。

    願索也一樣被裹得嚴嚴實實死，遠遠就看到三輛車停在出口處，門邊分別站了兩個保鏢，都是身穿筆挺的西裝，同以往不大一樣。

    “莫先生，請上車。”保鏢打開車門。

    莫易程點點頭，示意願索先坐進去，然後自己繞到了另一側上車。

    陳晟另外四個人則是上了後麵的車。

    三輛車前後保持著等距出了機場，向市內駛去。

    “有沒有餓？”莫易程問願索。

    願索在飛機上吃得少，這會確實是有些餓了，於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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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莫易程叫了一聲副駕駛的保鏢，立刻就有一盒事先準備好的食物遞了過來。

    願索打開，是一盒精致的小點心。

    “先填一下肚子。”莫易程擔心願索等會會餓。

    “啊，好。所以，我們等下是要一起去慶祝嗎？”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願索一直沒有好意思說，自從他們領了結婚證，還沒有認認真真的慶祝一下，之前吃飯的時候大家也都好像沒有這個事情似的。願索雖然心裏麵失落，但是安慰自己大家都是在等回國吧……

    莫易程像是沒有聽清楚，眉頭微微隆起，問了句，“什麽？”

    “……啊，沒事了。”願索把小點心塞進嘴巴裏麵，甜甜的味道好像都沒有那麽好吃了。

    莫易程也沒有再追問，而是轉頭看向了車外，車窗上映出願索認認真真吃點心的樣子，莫易程的心猛地一揪。

    還是要再堅持一下，都到了這一步了。恰巧這個時候手機有信息進來，莫易程點開，是莫易旭發來的。

    [二哥，一切準備就緒！]

    願索連著吃了三塊小點心，車子終於開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願索看著陌生的建築物，有些不明白。

    莫易程淡淡道：“試戲。”

    願索一驚，手裏麵的點心都掉了下去，也是由於太過驚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莫易程在說話的時候，嘴角那難以掩飾的笑意。

    “現在麽？”

    莫易程道：“李導打來電話，說時間緊迫，要你先試一場戲。我們是怕你緊張，所以才沒有說。”

    “可是……可是我還沒有……”願索話都說不利索。

    怎麽會這麽突然呢？！

    就在這時，車門突然從外麵打開了，闞銘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的西裝，正站在門外，“二少，大家在等了。”

    “好。”莫易程拍拍願索的手，“先叫闞銘帶你去收拾一下吧，長途奔波，這樣去見導演不大好。”

    願索摸摸自己的臉，是啊，昨晚還熬了夜，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手腳發僵地下了車，跟著闞銘，似乎是從側門進了院子。看不清全貌，但是這裏很像是一個歐式建築的古堡，院子裏麵的梅花開得很盛，應該是昨夜下過雪，小路兩邊的積雪又被刻意留了下來，被月光一照格外的有意境。

    隻是此刻的願索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欣賞，腦海裏麵迅速地回憶著昨天和莫易程一起研究的人物性格，台詞，整個人都像是繃緊了的弓。

    走到盡頭，古堡的側門打開，明亮的燈光射出來，立刻有人把他們迎了進去，一路來到了一個化妝間。

    像是事先安排好的，早就有專業的化妝師、服裝師等在那。見到願索立馬各司其職，好一陣忙碌。

    最後願索站在鏡子前麵，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

    “真的……要這麽正式麽？”

    一身白色的西裝，量身定製，每一個線條都流暢的令人歎服，將原本就挺拔纖細的少年襯托得更加迷人。精致的麵龐此刻更加叫人移不開眼睛，鋪滿星辰的眼睛清澈的動人心魄。

    闞銘在一邊，硬是愣了幾秒鍾才開口，“咳咳……是二少的吩咐，李……李導比較重視。”

    “哦，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去見導演麽？”

    闞銘看了眼時間，單手按了一下左耳的耳麥，像是在聽什麽，“好，現在可以出去了。”

    這時長弓和珀飛也敲門進來，見到願索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低呼。

    “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是男才郎貌，現在看來莫易程可是占了大便宜了！”長弓發出感歎。

    願索被幾個人領著，走過一條燈光昏暗的走廊，寂靜的恐怖。

    “易程也在嗎？”願索有點害怕單獨麵對導演和一群陌生人。

    長弓憋笑，“他當然得在了。”

    “哦，那……那就好。”稍稍放下心。

    又走了兩分鍾，終於到了盡頭，前麵是一扇圓拱形的雙扇門，下麵的門縫處透出光亮。

    闞銘和珀飛對視了一眼，快步走到前麵，各站在一扇門的前麵，單手扶住，做出隨時可以推開的動作。

    長弓則是走到願索的跟前，幫他正了正領結，笑道：“一會進去，好好表現。”

    願索以為長弓說的是試戲，用力地點點頭。

    長弓向後退了一步，將願索的前方讓出。與此同時，闞銘和珀飛推開了圓拱門。

    願索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巨大的光亮陡然照射過來，願索眼前有瞬間的模糊，下意識地抬手去擋。等眼睛稍稍適應的時候，才看清楚自己麵前的一切。

    門內，華麗莊重的大廳，水晶燈射出的光亮，給現場的一切都鍍上了一抹華貴而浪漫的氣息。紅色的地毯從門口一直撲到禮台處，玫瑰花瓣點綴在上麵，是那樣的靈動。

    紅毯兩側坐著前來參加典禮的嘉賓，人數不多，隻有莫家的一些親戚，莫易程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每個人都是盛裝出席，很多人是從國外回來的，顯然是對這次的典禮極為重視。

    這是……

    願索呼吸陡然變得急促，大腦變得空白。

    不是要去見導演麽？

    就在這時，紅毯的另一側，莫易程走了過來。

    在願索的記憶裏麵，莫易程有好多好多的樣子，嚴肅的、開心的、寵溺的、溫柔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樣子，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這一刻的莫易程，是願索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他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好像每走一步，都異常的莊重而值得珍惜，仿佛他此刻走過的不是城堡內一條普通的紅毯，而是通往生命聖地的路途。

    願索站在那，看著莫易程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的越來越快……

    終於，莫易程走到了願索的麵前。

    大廳裏麵異常的安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莫易程深處手，攤開的手掌上麵紋路清晰，手指修長，極力克製依然有些顫抖，“嘟嘟，你願意將你的餘生交給我，也接收我的餘生麽？不能反悔的那種。”

    願索嘴唇翕動，喉嚨澀住，張口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於是用力地點頭，同時遞上了自己同樣發抖的手。

    掌心交融。

    願索此刻才明白，這是他們的婚禮。

    音樂緩緩響起，大廳內的燈光也變得輕柔起來，兩束追光照在願索和莫易程的身上。

    跨上台階，兩人站定。

    台下想起了心照不宣地掌聲。

    莫媽媽坐在最前麵，眼中閃著淚花。

    莫易嚴抓住身側陳糾的手，出乎意料的這一次並沒有被甩開。

    薑牧羽和莫易程的朋友們坐在一起，今天所有的音樂都是他來準備的。

    “汪汪！”突然傳來一陣小狗清脆的叫聲。

    願索低頭就看見了，棉花糖被莫易旭牽著顛顛跑過來，被精心打扮過，粉紅色的小裙子，頭上還夾了一個蝴蝶結，吐著粉嫩嫩的小舌頭，又黑又圓的眼睛亮晶晶，脖子下麵掛著一個小袋子，跑起來一晃一晃。

    莫易旭蹲下身子，從袋子裏麵取出一個絲絨盒子，不用猜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

    莫易程接過盒子，拍拍棉花糖的頭以示鼓勵。

    打開盒子，裏麵是兩枚戒指，大小稍有差異，但是款式相同。

    莫易程拿出其中一枚，舉起，“我們都知道，時間終會令所有人分離，但是總有一種力量是超越了時間的，因為它已不懼分離，不懼生死，不懼歲月，因為此刻即是永恒。

    願索，在你出現之前，我無法想象未來的愛人是什麽模樣，而在你出現之後，就也不用去想象了，因為……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我想把這枚戒指戴在我的愛人手上，可以麽？”

    願索早已經是熱淚盈眶，他笨拙地應著，“可以……可以。”

    莫易程將戒指帶著願索瑩潤如玉的手指上麵，然後將屬於自己的那枚戒指放在他的掌心，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示意願索幫他戴上。

    願索手在發抖，戴了兩次才成功。

    莫易旭在一邊抱著棉花糖，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陳晟實在是看不過去遞了張麵紙過去。

    大廳裏麵再次響起的音樂。粉色的花瓣從半空中飄落……

    耳畔是直擊人心的柔美樂章，眼前柔色燈光和粉紅的花瓣交織在一起，鼻息間的芳香沁人心脾。

    但這一切，都比不過那牽著手，目光堅定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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