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疼也給我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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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哲,你找死啊!”蕭鼐臉如冰霜。

    喚作寒哲那人也知自己做的過分了,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走過來。眼瞧著白淩波出了院門,他擔憂地看著蕭鼐,“唉,我說,今晚不會讓你睡地上吧?”

    蕭鼐踹他一腳,“滾!”

    “你請老子來的,老子憑什麽滾!”他往邊上一躲,嘿嘿訕笑,“病人在哪兒,快領我看了去,好給小師妹賠罪。”

    傳玉引他到客房,一見到榻上那沉沉睡著的少女,寒哲臉上的嬉笑神色頓時消散。易明堂正要與他說少女的病症,他卻擺擺手示意不必。二指壓在手腕,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

    方才離的遠些未曾看出,此時這人近在眼前,易明堂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寒哲用的是易容之術。現在他不刻意偽裝,這言行舉止與蕭鼐也不大相似了。

    寒哲收回手,“這丫頭可曾頭部曾受過撞擊?”

    “她,”易明堂有片刻遲疑,“她被強人欺淩,曾撞柱以保清白。”

    “原來如此,”他了然點頭,也不多問其他,“還好還好,不算太糟。”

    他起身擦擦了手,從身上取出一套銀針,依次在太陽、外關、風池、印堂、合穀等穴位下針,約摸一刻鍾後,一直沉睡如死人的少女輕輕呼出一口氣。易明堂大喜,連叫她幾聲,少女卻未有絲毫醒轉的痕跡。

    “寒先生,這……”

    寒哲不緊不慢地收回銀針,“她腦中有淤血,不過倒不打緊,等我開些化瘀通竅的藥服上幾次便能有所緩解,隻是,這丫頭何時醒來卻是難說。”

    “這是為何?”

    “因為她自己不願意醒。”

    “那如何才能令她醒來?”

    “這就得看她自己的了。”寒哲搖搖頭,“你也道她曾受人欺淩,難道這其中的關聯還想不明白?”

    易明堂愣住了,竟還有這樣的怪病?

    這時寒哲已開好藥方,“照這個給她服用半月,我隔天會來給她施針,半月之後再看功效如何。”他將藥方留在案上,又囑咐了一些煎藥的注意事項,這才起身出屋。

    啊,想不到蕭鼐那嬌俏的小娘子竟如此凶悍,他今天可算是開眼了。先前蕭鼐說要娶親時自己還笑,說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要遭他塗手,而今看來倒是這小丫頭將他抓在手心。

    方才那丫頭不動聲色就將他識破了,看來這丫頭還是個厲害角色。不過……蕭鼐那貨臉色著實臭的不行,看來自己不好好賠禮道歉他是不會罷休了。

    撓下巴的手突然一頓,兩手摸到耳後用力一扯,露出他本來麵目。

    ……

    正房之中,白淩波背對著蕭鼐歪在榻上嚶嚶泣著,蕭鼐扳了扳那小肩膀自己反挨了一腳。

    他軟了語氣,“娘子,娘子看看我呀?”

    “看你做什麽?左右我是不知自己嫁的究竟是誰,你,你走!”

    她索性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今日是我認出了他,未曾受辱,若我沒有認出呢?蕭瑾言你要如何自處?你若是厭我嫌我,休了我便是,何苦要這樣折辱我?”說著又往外推他。

    “娘子言重了,我不敢的。”

    蕭鼐被她哭的心肝都要碎了,心裏不知將寒哲罵了多少遍。

    此時的尷尬,是他始料未及的,想他以少年之齡在孤陽嶺血拚時都未曾這般心悸和慌張,而今對著這小小女子,竟是束手無策。真真是誅心之言,這個心思靈透的丫頭,就這樣毫無避忌地將他心中最深的恐懼戳破開來,真叫人……

    屋外,寒哲換了衣衫,一本正經衝著屋門拱了拱手,“寒哲無禮,衝撞了小師妹,請小師妹切勿哭壞了身子。”

    “若師妹覺得不解氣,就請出來打我幾下,寒哲絕不敢說一個不字……。”

    白淩波往裏拱了拱,哭的更甚。寒哲在外打了個寒戰,那丫頭方才不還一副輕蔑地笑模樣嘛,這麽轉臉進屋就哭了起來?這女人的眼淚是春藥,蕭鼐還不得把自己打死啊……

    “娘子……”

    蕭鼐擁住她,小丫頭抓過那手腕張口就咬,她咬的那麽用力,好像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蕭鼐眉頭沒有皺一下,越發戀愛地將她擁緊。

    “好娘子,饒他一次罷。”

    “若無寒哲,我也沒命活到今天。”

    白淩波鬆了口,軟軟支起身子,抽噎道:“那你說,為何平白會多出來一個與你樣般相像的人?”

    豈止是臉長得相似,就連行走的步態和音調語氣都像個七八分,若不是傳良和祝軫已不見了兩日,若不是蕭鼐從不食魚湯,若不是他身上那似有若無的檀香味道……白淩波又踹他一腳。

    有那樣的混蛋在自己身邊,竟然還敢放進府來,這個男人的聰明呢,睿智呢,哼!

    “並非相像,不過是易容之術。”

    “沒有他,我也不能安居沈家後園,而未被皇後的眼線識破。”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痕,“沒有他,也不能與娘子朝夕相處。”

    蕭鼐默默解釋著過往之事,心中後悔不已。若不是因著欠了易明堂那點子人情債,他也不至於這樣突然地讓他過來啊……

    但白淩波並不知這其中內情,她垂了頭細細品著話裏的意思,突然捂住了嘴,“你,你是說,回京那日,在長街受百姓跪迎的,是他不是你?”

    “不,是我,隻是當時他與我同在車中。”

    蕭鼐搖了搖頭,雖然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但此時知道她曾親見自己回朝還是莫名有些喜悅。

    “見過父皇後才是他住在府裏,我住在沈家後園。這六年我雖漂泊在外,但皇後和蘇敖的眼線從未斷過,後來得知父皇病重,回京之時才想到這法子。”

    “寒哲是我外公的關門弟子,江湖之人難免是混球了些,可我與他既有同門之誼,又有救命之恩,求娘子看在為夫薄麵,饒他這次罷?好不好?”

    白淩波不搭腔,反指了指身下的榻,“那……他在王府時,也住的這屋裏嘛?”

    “怎會,他的東西,我早丟出去了。斷然沒有讓娘子用他人舊物的道理。”

    白淩波眯眼大眼,“那我不許他再用你的臉,也再不要見他!以後有我在的地方,讓他繞道走!怎樣,你依不依?”

    “遵命遵命,”蕭鼐直起身拱手賠禮,“此事誠然是為夫倏忽了,一切全憑娘子處置。”

    哼,這還差不多!

    白淩波坐起身來,吹了吹他手腕上一圈兒牙印,咬牙狠心道:“疼也給我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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