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巡撫大人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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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長公主,楚餘回到縣衙,剛在書房喝完兩盞涼茶,便見小李子前來稟報,說是巡撫曾大人到了,便趕緊把人迎到花廳裏。

    一番寒暄後,二人落了座。

    曾義來澤縣送長公主,楚餘是知道的,但因身份不能曝光,所以不能親迎,便抱歉地拱了拱手:“下官失禮,還請撫台大人海涵。”

    “都是身不由己,小餘大人何須客氣呢?”曾義笑著說道。

    楚餘頷首,又問:“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曾義鄭重說道:“曾某此來目的有二,一是為了感謝,二是為了拿樣東西。”

    第一點楚餘明白。

    他把林家在澤縣和柳州做的好事查了個底掉,其中也有曾五曾六的影子,那哥倆與林亦北一路貨色,男女通吃,醜聞無數。雖沒什麽命案在身,但傳出去也夠曾義喝一壺的。

    混跡官場,給人留餘地,就是給自己留餘地,所以,隻要林亦北不咬曾家,楚餘便也隻當不知道,放了曾義一馬。

    曾義是老狐狸,又豈會不知楚餘的心意,此番就是領情的意思了。

    但第二件楚餘有些聽不懂,他什麽時候欠曾義的東西了?

    曾義沒有馬上解釋,而是朝兩個手下擺了擺手。

    那兩人便把一個包著紅綢的東西抱了上來。

    曾義說道:“聽說小餘大人的鋪子要開張,我這裏找人做了塊東西,不知小餘大人滿不滿意。”說著,他讓人把綢子揭開,露出一整塊紫檀做的匾額,上麵用楷體寫著“金枝玉葉”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左下角處清晰地刻著曾義的印章。

    曾義不到四十歲,年紀不算大,但楷書寫得極好,字體清健遒勁,結體嚴謹,筆法精妙,而且他本人又是封疆大吏,書法在武朝極富盛名。

    這個賀禮不可謂不重,而且來得正是時候。

    楚餘微微一笑,又拱了拱手,“聽聞撫台大人書法一絕,下官雖受之有愧,卻也不想推辭,如此就多謝撫台大人了。”

    經過林家一事,曾義對楚餘的觀感大有改變,絲毫不敢托大,說道:“區區匾額而已,小餘大人不必客氣。”

    楚餘搖搖頭,這可不是區區,曾大人雖對書法頗為自得,卻很少給人題字,估計自己這塊匾額是他題寫的第一塊吧。

    他又客套兩句,便把話題轉到第二件事上。

    曾義說:“上次在柳州,陶姑娘曾答應小女一樣東西,如今陶姑娘搬離劉家鎮,找不到人,所以我就隻能來找小餘大人你了。”

    楚餘笑了笑,原來是這事兒啊,從巡撫衙門出來時陶葉跟他提過一嘴,說是曾義讓她雕幾樣玩偶,他還以為那是曾義為了補償陶葉銀子而找的借口呢。

    可自打從柳州回來,陶葉就一直沒閑著,也不知她雕了沒有,若是沒雕可就尷尬了。

    他想了想,說道:“我聽說那丫頭搬到城裏住了,找是能找到,隻是……”他話沒說完,門就被敲響了。

    來的還是小李子,他滿臉是汗,說道:“大人,劉師爺回來了。”

    楚餘挑了挑眉,劉師爺回來就回來唄,這是什麽要緊的事嗎?竟然在自己見客時闖進來,這小子皮癢,欠收拾了。

    小李子繼續說道:“他和吳病被人打傷,現在在鋪子裏,陶姑娘已經去請大夫了。”

    “哦?”楚餘又驚又怒,驚的是劉師爺受傷,怒的則是自己一番謊話竟在眨眼間就被拆穿了。

    “走吧,一起去看看!”曾義眼裏有了一絲笑意,這小子的話雖沒說完,但意思卻也表露無疑,這是不希望自己馬上找到陶葉啊。這就有點兒意思了,也許,他知道長公主和齊國公夫人為什麽一起出現在這小小的澤縣了。

    金枝玉葉二樓,陽麵的一間屋子裏盈滿了血腥之氣。

    四張桌子臨時湊成兩張床,劉師爺和吳病各躺一張。

    有吳病護著,劉師爺傷得不算重,肩甲上中了一刀,沒有生命危險。

    小瘦子吳病身中兩刀,雖沒傷到動脈,但倉皇逃了一路,沒好好包紮,失血過多。

    他麵色蒼白,冷汗不斷,手腳冰冷,呼吸急促,脈搏快而微弱,情況比較棘手。

    這個時代沒法輸血,陶葉隻能用烈酒給他們的傷口消了毒,包紮起來,然後讓牛叔去家裏熬上兩碗紅糖水,剩下的便隻能聽天由命了。

    醫館就在附近,老大夫來得很快,他見陶葉處理得比自己還要穩妥,便留下兩包金創藥,又開了幾劑發汗解熱的藥,交代完用法就走了。

    楚餘到時,陶葉正讓工匠卸下門板以充當擔架。

    “門不用卸,本官帶過來了,人呢?”楚餘一下馬車便問道。

    “在二樓。”陶葉剛想跟他上去,卻見馬車上又下來一人,瓜皮帽上的祖母綠十分眼熟。

    這不是巡撫曾大人嗎?

    陶葉嚇了一跳,趕緊行禮,卻沒敢說話。

    曾義和善地笑笑,指指鋪子裏,示意她一起進去。

    劉師爺始終是清醒的,傷口極疼,疼得他直想撓牆。

    就在他冷汗橫流,想要大聲罵娘的時候,樓梯上忽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並很快便到了門口。

    “大人……撫台大人?”他瞧清楚來人,趕忙坐了起來。

    “別動別動。”曾義與劉師爺有過數麵之緣,見他披頭散發,滿臉血汙,不由心頭一凜,關切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怎會傷得如此嚴重?”

    劉師爺忍住疼,說道:“晚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出了柳州便遇到幾個身手不錯的蒙麵人,打過照麵便開始砍殺,若不是他們錯誤地估計了吳病的身手,有些輕敵,隻怕我們二人是活不到澤縣的。”

    “那對方傷勢如何?”楚餘臉上陰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全部受傷,都不輕!”劉師爺用袖子擦了把額上的冷汗。

    “如此就好,應該不會逃得太遠,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撫台大人,這事還得請您多多幫忙。”楚餘正兒八經地給曾義打了一躬。

    曾義知道,劉師爺是長公主的人,而且他見過顧成傑幾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於情於理,查清凶手自己都責無旁貸,當下便道:“既然是永安的事,幫忙這樣的字眼小餘大人就不必用了。”

    這時,顧成傑也紅著眼睛上了前,“大人,下官願親自前往。”吳病是他的手下和兄弟,他不能袖手旁觀。

    楚餘點點頭,又看向曾義。

    曾義頷首,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與顧成傑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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