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小軒窗?孽緣之遇 已捉蟲修改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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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翌日一早,當陸承廷帶著她出了府門之後,看到那匹正“哼哧哼哧”不停的甩著鬃毛、喘氣踏蹄的高大赤駒時,三娘子愣住了。

    她沒想到,陸承廷說的馬,指的竟是兩人共乘一騎!

    “我從來沒騎過馬。”三娘子下意識就開口拒絕了,直接後退了兩步。

    誰知陸承廷竟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暗中一使勁,三娘子順勢就被拉回了他的懷中,“凡事都有第一次。”

    這會兒的侯府門口正熱鬧著,早起灑掃的小廝,送菜進府的商販,收夜燈的丫鬟……大家的目光全都偷偷的瞟向了門口那匹高頭駿馬和馬兒邊上的兩個人。

    “陸承廷!”三娘子咬牙切齒,兩人最近好像漸漸有些混熟了,這廝竟越來越肆無忌憚的喜歡讓自己當眾出醜了。三娘子暗罵,這真是活見鬼的不太好!

    而陸承廷卻一臉正色的逐漸加重了環著她腰身的手臂上的力道,還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問道,“是夫人自己上馬,還是我伺候夫人上馬?”

    “伺候”二字,被陸承廷咬得格外的響亮。

    暴力之下,安有良人?

    當三娘子黑著一張臉被陸承廷抱上馬的時候,她忽然有些好奇的從他懷中掙紮著仰起頭問道,“我去瞧我的莊子,二爺怎麽這麽熱忱上心?”

    “你的莊子?”誰知陸承廷竟微微歎了一口氣道,“難道以前沒人和夫人說過,平溪那裏,大半個山頭的地,都是我的地盤嗎?”

    “二爺原來還好做地主,就不知太子爺知不知道這件事兒了。”三娘子自然是不信的,堂堂護軍參領,吃著皇糧領著俸祿,又怎麽可能占山為主私征土地呢?

    可陸承廷聞言卻淡淡一笑,隨即他雙腳用力一蹬馬肚子。手中韁繩一拉,三娘子隻聽坐下馬兒甩頭哼哧一陣嘶鳴,然後撒開蹄子如箭一般就衝了出去。

    三娘子頓時神色一僵,死死的咬住了雙唇,雙臂也順勢就如水蛇一般纏上了陸承廷精瘦的腰身。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什麽好心帶她去莊子,什麽舍命陪君子,他根本就是以逗弄她為樂,就是喜歡看她擔驚受怕一副萎靡不正的模樣,好顯得他英勇神武無所不能!

    而此時此刻,聞雨軒內。畫著一臉精致妝容的宋姨娘卻是滿臉怒意的一揮手臂,將妝鏡台上的那些胭脂水粉、首飾盒子統統的打翻在了地上。

    一旁的彩衣見狀,連忙衝身後的儀姐兒使了個臉色,儀姐兒立刻就眼露慌張的拉著昱哥兒轉身出了屋子。

    “姨娘,侯爺過兩日還休沐呢,到時候您早些去請安……”

    “你以為我不想!”宋姨娘一臉幽怨的扭過了頭,瞪著彩衣眼露不甘道,“那個許氏,也不知道是真心慈還是假聰明,自從她進門,除了那日我們三個姨娘去敬茶,你有見過她開口讓我們去正屋晨昏定省做規矩的嗎?霽月齋那兒她自己倒是日日都不落的,可到了我們這兒連個聲都不出了,這不是擺明了在防著我們見二爺麽!”宋姨娘說著說著眼底就泛起了恨意。

    其實自從宣嵐過世以後,陸承廷就突然變得不怎麽踏足聞雨軒了。尤其是這大半年來,他時不時就留宿宮裏,之前許氏未過門,外頭甚至還傳出過他陸承廷要娶一個什麽郡主做續弦的呢?當時把宋姨娘她們幾個給擔心的,畢竟皇親國戚家的女兒肯定比尋常人家的要難伺候啊。

    所以後來定下了許氏,宋姨娘她們三個也都暗中鬆了口氣。許家不過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清貴之流,那個什麽三娘子,宋姨娘私下托了人偷偷去打聽過。竟還是許家庶出的女兒。想那小小年紀,似也不是什麽愛出挑的性子,照理說多半也就是個軟柿子了。

    但結果,讓宋姨娘沒有想到的是,三娘子看著像是個軟柿子好拿捏的,實際上竟是一隻仙人球帶著刺的,橫豎軟硬都不吃。

    不過令宋姨娘感覺到更加惶恐的還是陸承廷對三娘子的態度。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宋姨娘覺得,或許連陸承廷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這個年紀小小的續弦,是包容的。而這樣的包容,是他在宣嵐那裏都不曾付出過的。

    “彩衣,你去打點一下,還是要讓親家太太抽個時間來一趟,最好是在二爺不在府上的時候。”宋姨娘越想越心慌,越心慌就越沒了主意。

    昨兒,知道了許氏白天喊了顧姨娘去幫忙,傍晚的時候,宋姨娘就端著一碟子鮮果酪敲開了顧姨娘的屋門。

    可誰知,平日裏隻要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的顧姨娘昨兒竟成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主兒,問什麽她都隻是笑笑,就算開口說話了,也全是在那兒兜圈子。宋姨娘是希望而去敗興而歸,卻也不得不再一次正視了三娘子這個人。

    “姨娘,你可想好了。”彩衣聞言,覺得此事可行,卻也要謹慎再謹慎。

    可宋姨娘卻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想好了,若是再拖,她那麽年輕,隻要夜夜都霸著二爺,那肚子絕對很快就有動靜了。”

    彩衣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那我回頭就差人把話傳出去。”

    宋姨娘聞言,沉著臉點了點頭,忽然覺得身子有些難耐起來。

    想昨兒晚上她是仔仔細細的琢磨好了的,今兒陸承廷休息在家,她隻要讓昱哥兒出麵,礙著親兒子的麵子,陸承廷也一定會過來一趟的。

    她前兩日就特意讓彩衣暗中備好了合歡茶和宜春香,這兩樣東西都有催,情和迎欲的功效,也是宣嵐手把手教她怎麽用的。以前隻要陸承廷在她屋子裏過夜的時候,她總會略微的用上一些,那晚,陸承廷就會很熱情。

    當然,東西雖靈,可卻是搬不上台麵的,所以隻要陸承廷人不來,宋姨娘就沒了法子。

    這樣一想,宋姨娘就更覺身下燥的難受,她忽然死死的握緊了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和彩衣說道,“這件事要辦的快。不過千萬別露出什麽馬腳,昱哥兒之前鬧肚子,老夫人那麽精明的人,不會不起疑心的,而且她防二房向來都是防得緊的,即便是先夫人走了老夫人也好像沒安心過。這次親家太太過來,一定要是親家他們自己想見外孫了,和咱們,可不能沾上了半點幹係!”

    彩衣是宣嵐當年進府以後親自挑給宋姨娘的,二房裏裏外外大換人的時候,若不是因為她一直都伺候著宋姨娘和昱哥兒。隻怕也免不了被貶出侯府的命,是以她自然明白這事情的輕重,聞言就點頭道,“姨娘你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麽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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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當陸承廷帶著三娘子一路從敬文巷奔出城門口之後,三娘子就明顯感覺到坐下的駿馬開始漸漸放慢了速度。

    兩人共騎,三娘子側坐在前,陸承廷跨坐在後,迎著徐徐拂麵而過的風,三娘子隻覺得方才乍起在心中的驚慌失措這會兒已消失殆盡了。

    舉目所望,正是:春山暖日和風,闌幹樓閣簾櫳,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春景獨好!

    其實,這是三娘子第一次騎馬觀景,兩世為人,她竟覺得和騎馬比起來,馬車雖舒坦了不少,但卻也無趣的緊。

    “這裏是良鄉的三個山頭,過了良鄉,就是平溪田莊了。”

    放慢了馬兒的速度,這一路就顯得有些悠哉了。而聽陸承廷這樣一說,三娘子不禁放眼看去,良鄉幾乎都是山地,近遠所見,皆是層巒疊翠之貌,偶然在一片山翠中能隱約見著灰瓦屋簷,那便是山裏的人家。

    “良鄉……是良鄉甜栗的良鄉嗎?”三娘子小心的問。

    上一世,三娘子遠嫁江寧,一入沈府,她除了偶有親眷之邀會出門赴宴之外,再要出府。就是逢年過節去山上進香祈福了。

    而這一世,她是待字閨中的深宅小姐,若要出門,也是仆役隨行馬車來回的,像現在這樣,頭麵不遮、明目外出的,確實是頭一朝,所以也難怪她會顯得格外的局促。

    “是,就是這個良鄉。”可陸承廷竟沒有拿捏住她這個把柄,反而還極有耐性道,“大周山川多勢。帝都雖偏北,可與漠河比起來,又好像算是南邊,是以這南北交接的地勢在有些地方就格外的明顯。就好比良鄉和平溪,其實不過一山之隔,但良鄉皆為山地,且土壤墒情潮濕,栗子多產,惠民惠村,而再過去的平溪則就是一馬平川的水田,穀物豐盛。魚米多產,又是別一番農耕興旺之景了。”

    “我之前看書,平溪除了種水稻蓮藕,也會種樹,水鬆和池杉好像都是很值錢的木材。”三娘子很喜歡這樣和自己天南海北閑聊的陸承廷。

    他口中說出的這些事,三娘子覺得自己以前隻能從異誌和野卷上才能略知一二,可陸承廷才是真正的行萬裏路讀萬卷書的。

    “平溪的田也分很多種,咱們今兒先去看看,你若有心想打理,今兒一天是絕對辦不好的,改日讓餘安來幫你打點吧。我那幾個莊子,都是他在辦。”

    “二爺真的有莊子在平溪?”三娘子驚呼,她一直以為陸承廷剛才隻是為了嗆她而已。

    可陸承廷卻眯著眼低頭看了她一下,“多大的事兒啊,我還犯得著騙你?”

    三娘子臉一紅,堪堪的就低下了頭。

    是啊,偌大的平溪,大半個山頭,對陸承廷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句“多大的事兒啊”。

    那自己手中這點嫁妝,陸承廷是肯定不會放在眼裏的。可既不放在眼中,那今日他又為何特意陪了自己跑這一趟呢?

    兩人就這樣一路各懷心事,直入平溪。

    帝都各縣,交臨處都有茶棚驛站可供遠客落腳歇息打聽消息。

    今日,陸承廷和三娘子著的都是簡簡單單的便服,陸承廷一襲窄袍馬褲,而三娘子雖穿著件略顯身份的娟紗金絲繡花長裙,可外麵卻罩了一件落地的素灰鬥篷,鬥篷寬大厚實,將她整個人的明豔和華麗全都遮了個遍,是以兩人並肩走進茶棚的時候,看著倒沒了達官顯貴的姿態,反而平添了一點江湖兒女的風氣。

    “兩位客官裏頭請!”見有客進門,穿著幹淨的小二一拎茶壺就迎了上來。

    這樣的茶棚驛站,多半是當地的鄉紳出資出力辦的,占著皇家的天威,賺著貼己的銀子,方便著各路往來的過客,多了一點安全保障,少了匪氣之地的魚龍混雜,其實是惠利大家的好事兒。

    “兩碗栗麵,一疊鹵味,再來一壺茶。”陸承廷帶著三娘子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熟稔的吩咐了小二以後,便指了指窗外的田景道,“這條路下去就是平溪田莊了,你母親給你置辦的莊子在哪兒?”

    三娘子聞言,連忙從腰身中抽出了一個抽口的錦袋,然後從袋子裏取出了兩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地契。

    陸承廷看了一眼,“那不遠,就在南邊的村口。”

    三娘子這會兒便是更加篤定了陸承廷之前說自己占了山頭的那幾句話並不是信口開河的,當下也好奇道,“二爺怎麽會在這兒有田莊的?”難道,是以前宣氏的陪嫁?

    可三娘子這念想分明是嘀咕在了自己心裏,但陸承廷竟仿佛能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盯著她道。“你以為我手頭的那幾個田莊是宣氏的?”

    三娘子瞪大了眼睛,很想極力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神情,不過還是以失敗告終。

    陸承廷伸手就在她頭頂落下一記不重的爆栗,“你二爺我看著難道像是個吃軟飯的?”

    看著陸承廷氣得直瞪眼的模樣,三娘子捂著嘴撇過了頭,“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可就在陸承廷耐著性子等她反駁自己的時候,他卻發現,三娘子歪著頭盯著坐在另外一張桌子邊的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出了神。

    而三娘子確實是愣住了,她目光所及,那張眉目和悅的臉和每每如同催命一般驚醒她的噩夢重疊在了一塊兒。

    沈初平!沈初平……

    三娘子做夢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兒遇到沈初平!

    沈初平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點呢?平溪田莊,上一世,她並不記得沈初平有在平溪置辦過什麽田產啊,又或者她也不記得沈出平有去過平溪啊。

    可是,眼前那一身素雅青衫、玄帶束發身形頎秀的人不是沈初平又是誰呢!

    “怎麽了?”陸承廷順著三娘子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個書生麵容清爽,正在和身旁的小廝說話,而那小廝的腳邊放著兩個包裹和一隻書箱,主仆二人一看就知道是趕路途徑於此的。

    “我……”三娘子猛的回了神,對上了陸承廷那雙探究的眸子。

    要不要說?她的心中頓時如打鼓一般躁動了起來。

    這樣的相遇來的太過突然,完全不在三娘子的預計之中,而那人是沈初平毫無疑問,且五娘子現在和他有了婚約也是事實,三娘子是一直想找機會攪黃這件事的,她甚至都明著和姚氏說過,也暗著和許世嘉打過招呼,可即便如此,三娘子卻依然有著隱隱的擔心,她擔心自己最終還是會無力把五娘子從沈家拉回來。

    畢竟她現在手中的勝算不大,唯一一個看著還算可靠的就是來年的“永新之亂”。大亂過後,先皇薨逝,舉國逢喪,四娘子和五娘子的婚事自然是要被耽擱的。

    可是耽擱卻不代表會被取消,且國喪之哀本也因為新帝登基而緩和了不少,所以眼下,三娘子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借著那一點時間來說動秦氏悔婚。

    所以,三娘子深覺眼前是個難得可貴的機會,且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但,這整件事,要如何讓陸承廷心甘情願的幫著她參合進來,她又怎麽要在陸承廷的麵前把事情說的更為圓滑可靠一些呢?

    一時之間,三娘子的腦子亂哄哄的,竟恍惚了起來。

    “三娘子!”

    而就在這時,一陣驚呼忽然傳來,緊接著,有匆忙的腳步聲速速靠近,還不等三娘子回過神來,沈初平那張殷勤驚訝的笑臉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真的是你啊,你和小時候竟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幾聲心不在焉的寒暄,幾句木納不贅的介紹,三娘子不知道,原來在這一世的有生之年,她竟還會和沈初平這樣麵對麵的坐在一張桌子上……看著是一副相聊甚歡的可笑模樣。

    “今日真是太巧了。”可是很明顯,比起三娘子的冷眼錯愕,沈初平臉上更多的則是驚喜激動,“我受母親之托,來帝都拜會一下許世伯,順道再幫父親辦些事,不想,竟在這兒遇到了你和陸二爺。二爺名聲響亮威風八麵,早兩年來江寧治理水患,留下了不少佳話善舉呢。”沈初平和陸承廷非但不熟,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麵,是以沈初平很聰明的就從三娘子下手,漸漸的把話題轉到了陸承廷的身上。

    三娘子一邊驚訝於陸承廷早年竟去過江寧治理水患。一邊眯著眼盯著坐在對麵一直試圖和陸承廷答上腔的沈初平,心中微動。

    當年,除了兒時隨著沈夫人走動許家,成年後,無論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後,沈初平都沒有從江寧來過一趟帝都,即便是三娘子主動提,他也是找各種理由推脫。

    而這一世,他竟不遠舟車勞頓,隻身一人前來拜會,要說他對許家心意有多重。三娘子確是一點兒也不信的。

    那麽,在他和五娘子婚約已定的當下,沈初平會出現在這兒,是不是因為她高嫁進了侯府的關係呢?

    這兩年,沈家的仕途一直不順,沈夫人自從痛失愛子以後,精神就壞敗了很多,有時候還會恍恍惚惚的分不清人和事。即便是過繼了一個沈初平,可是親生兒子和庶出的兒子,還是不一樣的。

    而正如沈初平所言,這兩年。陸承廷的名聲卻有點像是一塊金字招牌,南北通吃的。按著沈夫人和秦氏的關係,沈夫人會把念頭動到侯府的頭上其實也不奇怪,所以,今天沈初平會出現在這裏,似乎也就解釋的通了。

    想明白了這一層,三娘子整個人才仿佛是活過來了一般,一顰一笑都重新帶上了與人親近的偽善。

    “這麽說,你是特意來帝都拜會我父親母親的?”三娘子本來就比沈初平大半歲,如今她又是婦人之身,身份上又尊了一級,是以現在和沈初平說話,她就根本不用顧忌尊卑措辭了。

    “是。”沈出平說著就迎上了三娘子晶亮的目光,心中暗歎,不知道為何多年未見,三娘子竟沒了兒時的嬌氣伶俐,反倒有些陰沉了起來。那雙眼中透出的光,似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好像他欠了她什麽一樣。

    “小的時候你隻隨著年哥哥來過一次咱們家,那時候還是在邵陽呢,後來每次沈世伯來,父親都可惜他為何不帶著你們。眼下你特意來拜會他們,他們一定很高興。”三娘子說得淡淡的,忽然隻感覺陸承廷的手輕輕的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三娘子詫異看去,卻聞陸承廷對沈初平說道,“正巧,我們今日也是出門辦事的。”憑空一句,還沒有下文,可陸承廷這話,分明就隱了“逐客”之意。

    三娘子忽然就釋懷開了,是啊,撇開五娘子的事兒不說,這輩子,她和沈初平已再無瓜葛,若是她有能力,連五娘子都會和他無緣無分的,這樣一個注定了和自己再也不會有牽扯的人,她又何必要費神去細究和防備呢?

    而且,也正是因為沈初平主動上前的這一番寒暄,讓三娘子忽生一計!或許,一會兒她可以試著真假參半的將沈初平和五娘子的事兒告訴陸承廷。

    她不會笨到一開始就開口讓陸承廷去做拆廟人,且這樣的事,不管用意是好事壞,都輪不到陸承廷這樣身份的人來做。但是先聲奪人的機會三娘子是不會錯過的,沒有什麽法子,是比“先入為主”更潤物細無聲了。

    讓陸承廷先知道了沈初平的為人,到時候如果真的要走到雙方吹胡子瞪臉的地步,三娘子覺得陸承廷也會理解她的初衷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