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禦路平?漸攬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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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子這一病,桃花塢仿佛一下子成了侯府最熱鬧的院子,也不知道大家夥兒都是從哪兒打聽到的消息,自從三娘子斷了湯藥開始,桃花塢從早到晚時不時的都會有人來竄一下門。

    這頭一個來的就是裴湘月。

    “屋子裏還缺什麽沒?之前送過來的那幾個丫鬟用著還順手嗎?你兩人若是你要熬藥,我就讓媽媽多給你送一點霜炭來,粗炭灰大,熬好了藥廊子下麵就都是一股子煤煙味兒。”

    裴湘月一落座,見三娘子氣色還算不錯,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的就念開了。

    三娘子靠在床頭,和悅的看著裴湘月,一直到她說完,才點頭道,“大嫂放心,我這兒都好的,屋裏沒缺什麽,之前新進來的幾個丫頭用著也順手貼心,霜炭屋子裏還有很多呢,二爺之前用的少,都囤在柴房那兒了。大嫂不用再費心讓媽媽送了。”

    裴湘月聞言,不由歎氣道,“你若真要什麽就和我說,別太客氣了。”

    三娘子聞言,心中也是微動,想了想,終還是笑著和裴湘月開口道,“其實,是有一件事兒想同大嫂商量來著。”

    “哦,是什麽事兒?”要說裴湘月如今對三娘子的心思也是有些複雜的。

    想當初她和宣嵐從閨中手帕交變成了後來日鬥夜鬥的妯娌,記憶中,那似乎是裴湘月第一次這麽看透人心。

    原來,兒時的交情,是抵不過家族的使命的,所謂的姐妹,也是磨不過權利的誘惑。

    那個時候的裴湘月,是孤立無援的,多年的傲然促使她不會為了這樣的事兒跑回娘家去吐苦水,可是,夫君不親,妯娌不合,裴湘月忽然就覺得這頭頂的天都塌了一半。

    好在,身邊還有個一心寵著大兒子的婆婆,好在她宣氏就算再強勢,在老夫人跟前也是矮了一分的。

    如今宣嵐不在了,府上太平了,可是每次看到三娘子,裴湘月內心的那種掙紮和矛盾又會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滋滋”的往外冒。

    想親近些,是因為這些年以來她也是清楚三娘子那與世無爭的性子的,可不敢親近是因為裴湘月怕三娘子成為了另外一個宣嵐。明爭暗鬥她其實不怕,她怕的還是看透了人心以後的失望。

    “大嫂也是知道的,二爺膝下兩個閨女,貞姐兒是還小了些,可儀姐兒今年已經五歲了吧,這成天價的就待在屋子裏轉悠,我瞧著也不是個辦法。”

    “你想給姐兒請個啟蒙先生?”這大門大戶出身的嫡女,裴湘月一聽三娘子這婉轉的話頭,就猜到了她想要和自己說什麽了。

    三娘子眼前一亮,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大嫂你也知道。哥兒的事兒我是管不著的,也沒這個能耐管,但兩個姐兒的事……”

    其實三娘子也有自己猶豫的地方,畢竟,拿這樣的話去和裴湘月開口,其實有點等於在裴湘月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畢竟,裴湘月這兒還膝下無子,而且不用別人告訴三娘子,她也清楚長房那兒是有多緊張子嗣這件事。而現在,三娘子這個便宜娘親一張口就在和裴湘月商討給姐兒請先生的事。這前後的差距,又何止是一個孩子這麽簡單。

    但開這個口,三娘子也是思來想去了很久的,她前後比過陸承廷、老太太和姚氏,但是最後還是覺得裴湘月是最合適的人。

    其一,她是侯府的當家主母;其二,裴家事杏林之家,若要論找一個適合教內宅姐兒的女先生,人脈還是更足些。

    “那你是想請怎麽樣的先生呢?是教書認字的呢還是儀態女紅呢?”

    一聽裴湘月問的如此仔細,三娘子頓時來了精神,“說道這個,我也沒什麽主意。大嫂你也知道,這些事情要和二爺談,二爺多半就成了睜眼瞎,也隻有找您,才能讓我鬆一口氣。”

    裴湘月聞言抿嘴笑了好久,半晌才緩了口氣道,“按我說呢,這點的孩子,還是先教書認字把,儀態的話,身子骨也還沒張開,女紅呢,若是連筆都還拿不順,又怎麽去描花樣子呢。”

    “大嫂說的是。”三娘子點頭如搗蒜。

    “那我便來安排安排,三天之後給你個人選,若是你覺得合適……”

    “大嫂還是直接給二爺看吧,我不過是幫著和大嫂開這個口。”三娘子將幹係撇的幹淨,其實就是旁敲側擊的想讓裴湘月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麽做什麽,可整個桃花塢的主子依然隻有陸承廷一個,和從前一樣,不曾變過。

    而這天午後,裴湘月剛走,老夫人就由袁媽媽陪著來了桃花塢。

    三娘子當時正在喝藥,一聽老太太來了,險些就打翻了手中的藥碗。

    “被起來,躺著吧。”進屋的老夫人見三娘子掙紮著就要起身,便是眼明手快的衝她擺了擺手,“原就是來瞧瞧你。若你再折騰出病來,那我這個老太婆豈不是罪過。”

    “我沒事,都是大夫小題大做了。”三娘子不由汗顏。

    “聽說來的是宮裏的劉太醫吧,他老人家醫術精湛,是萬歲爺跟前的老太醫了,他既給你開了方子,你就不能馬虎,若是趁著年輕糟蹋了身子,以後可要吃苦頭的。”

    “母親說的是。”三娘子微垂了眼簾,心中卻泛起了一陣涼意。

    這桃花塢和霽月齋隔的這麽遠。且請大夫的事還是陸承廷吩咐餘安親自去辦的,老夫人這都能知道來的是劉太醫,這就是說桃花塢還有老太太的眼線。

    可是,是誰?

    不過不等三娘子細想,老太太又問道,“聽說,老二責了宋姨娘跪祠堂了?”

    “媳婦……那天晚上燒的迷迷糊糊的,連二爺什麽時候進的屋又是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連有大夫過門診脈開藥都是後來媽媽告訴我的……”生病是個好借口,三娘子不會白白浪費的。

    老夫人一聽,慈眉善目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細細的關心了一下三娘子的飲食起居,便起了身。

    回去的路上,袁媽媽虛扶著老夫人,總也猜不透三娘子的心思,“您說,二少夫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那你說,宣家老太太來這一趟,二房是真吵架了還是鬧著玩兒?”老夫人反問。

    “鬧著玩兒嗎?”袁媽媽搖頭,“二爺那性子可不像是個好說話的。宣家老太太這次是撞在了二爺的箭靶子上了,我瞧著宋姨娘那苦啊可能是要吃實在咯。”

    “吃實在了也好。”老夫人挑了眉,一臉的雲淡風輕,“以前呢老二是睜一眼閉一眼,要我說,像宋姨娘這樣的,就應該送到莊子上去眼不見為淨。如今許氏進門,不管她是真心慈手軟還是假善意為道,至少能逼著老二出手打理了,那就是好事。”

    到底是住在一個屋簷下的,看著二房一直這樣亂糟糟的主子沒個主子樣,姨娘沒個姨娘樣的,老太太其實也是格外糟心的。

    而繼老夫人之後,第三個登門造訪的人是陸雲姍,不過有趣的是,她是挑著大晚上來的。

    “知道二哥今天留宿宮中,我特意過來陪二嫂聊天給你解乏的。”陸雲姍一進屋,三娘子頓時有一種“蓬蓽生輝”的經驗感,其實直到現在,她見著陸雲姍都覺得有點不太真實,畢竟她真的很難將日後那集萬寵於一身深宮娘娘和眼前這個有著顛倒眾生之姿的靈動女子相提並論。

    “那如果我想妹妹日日過來坐坐,以後是不是經常要裝個小病小痛的才好?”三娘子說著蹙眉深思了一下,一臉猶豫的看向了陸雲姍。

    陸雲姍一愣,半晌才嬌笑道,“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二嫂哪兒能這樣咒自己,若是回頭讓二哥知道了,還不得罵死我呀。”

    “你二哥最近可忙呢,聽說太子爺在東宮還專門給他準備了軟床和被褥呢。”見陸雲姍的笑靨因為自己說的“太子爺”三個字而黯然失色了些,三娘子便連連拉過了她的手一邊拍著一邊寬慰道,“宮裏的那些事情,自有他們男人去衝鋒陷陣的,咱們能做的就是靜候佳音,不讓他們操心。”

    “二嫂……”陸雲姍詫異的看著三娘子。

    “二爺和我說過你和太子爺的事情。”

    陸雲姍震驚的看著三娘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三娘子這才感覺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可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當下她隻能訕笑道,“難道,家裏還有人不知道這事兒嗎?”

    陸雲姍苦笑了一下,“父親和母親也不知道呢。”

    這下輪到三娘子震驚了,“那你和太子爺……是蕙妃娘娘!”三娘子靈機一動,忽然想透了這裏麵的關係。

    陸雲姍默默的點了點頭,卻不由感歎道,“二哥是真喜歡二嫂的。”

    三娘子一愣,兩抹緋紅頓時躍上了臉頰,“妹、妹妹別亂說……”

    “我與太子爺的事情是隻有姑姑和二哥知道的,太子爺怕太早和父親提及會有什麽變故,所以一直忍著不曾開口,也吩咐了二哥和姑姑先不要透露口風,可不曾想,二哥竟然和二嫂你說了。”

    “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三娘子這才弄清楚了來龍去脈,立刻舉起了手做個發誓狀給陸雲姍表了決心。

    誰知陸雲姍卻抿嘴笑道,“既是二哥親口告訴你的,那二嫂我便信得過。”

    翌日,當陸承廷從宮裏回來以後,三娘子便趁著他用膳的時候問起了這件事。

    陸承廷這才告訴她,“雲姍和太子爺的事兒,確是隻有我和姑姑才知道。”

    “為何?”三娘子不解,畢竟陸雲姍是侯府的庶女,按說她這樣的身份能得太子爺的垂憐。那其實算得上是侯府的好事啊,可為何侯府上下要如此瞞著,這般避諱?

    “你可知,大哥不是太子爺這裏的人。”陸承廷見三娘子一臉的真切,像是誠意求教一般,便擱下了筷子,端著一碟子下人切好的水晶梨走到了床邊。

    三娘子一怔,昨晚在陸雲姍走了以後,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可卻沒想過侯府各人的站隊問題。

    “公爹支持的不是太……”驚覺自己太大聲了,三娘子一下子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陸承廷好笑的看著她,一邊拉下了她的手,一邊用簽子戳了一塊梨就放到了她的口中,慢條斯理道,“父親和大哥其實也並非不支持太子,可是如今朝中分……”

    但誰知陸承廷才剛開了個頭,三娘子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二爺別說了,我怕隔牆有耳。”

    “怎麽了?”陸承廷眼眸一沉,頓時就警覺了起來。

    三娘子歎了口氣,將昨日老夫人來時說過的話告訴了陸承廷,“你說,霽月齋離咱們這麽遠,母親是如何知道來的是劉太醫的?”

    “是我說的。”誰知陸承廷竟平地驚起一陣雷,當場就震得三娘子腦子有點混沌了。

    “二爺你……為何?”

    “一點消息也不透,才最讓人起疑心,與其讓人日日盯著咱們,不如時不時的說些無傷大雅的事兒,這樣大家都好交差。”陸承廷眼底透出了一絲倦意,下顎清渣盡顯,一看就是一晚上沒有睡踏實的模樣。

    三娘子瞧著便有些心疼,又想到了之前陸雲姍說的那句讓她頓時臉紅的話,當即便訕笑著垂了眼簾,“還是二爺想的周到。”

    其實,她很想問關於老夫人的事兒,不過三娘子也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陸承廷見狀,想了想還是先開口把剛才說了一半的話繼續了下去,“如今朝中分成三派,保皇派,太子派,八爺派。”

    “公爹和世子爺是保皇派麽?”三娘子有些心悸,當今聖上幾乎已經是在板著指頭過日子了,這保皇派,“保”的到底是誰的皇,是值得推敲的。

    而陸承廷的話卻正好印證了三娘子的擔憂,“對,不過所謂保皇,不過就是打著聖人的名聲名正言順的做牆頭草罷了。”

    果然!

    三娘子一眨眼,在心中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堂堂靖安侯府,也不至於這般沒有底氣吧。”

    誰知陸承廷卻嗤鼻一笑,並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反而轉口道,“對了,過兩日我可能要去一趟豫州。”

    “為何?”三娘子聞言,立刻如驚弓之鳥一般彈坐了起來,滿臉的慌張。

    陸承廷吃驚的看著她,本想笑她小題大做,可那笑聲到了嘴邊,竟莫名其妙的化作一記輕歎,“右僉督禦史範維在豫州查到了一點消息,太子爺很重視,就想讓我和薛少卿一起去探一探真假。”

    “可是豫州不是離關東很近嗎?”三娘子自然不會深究什麽消息,她關心的是陸承廷的安危。

    “是很近,可是如今豫州還是大周的城都,豫州知州是太子爺的人,你放心。”陸承廷說著,又塞了一塊梨給三娘子。

    甜甜的果味充斥著三娘子的嗓子眼兒,可不知道為何她卻隻感覺心裏堵得慌,“二爺要去多久呢?”

    “怎麽,你舍不得我?”陸承廷“哈哈”大小起來。

    三娘子臉紅得瞪了他一眼,將昨日拜托了裴湘月的事兒告訴了陸承廷,“原是因為和二爺你先商量的,不過……”

    “不用。”誰知陸承廷卻斬釘截鐵道,“以後這樣的事兒,你不用同我商量,記住,你是桃花塢的主子,除了拿捏不準的事兒要我定奪以外,你不用問我的意見。”

    三娘子嚇了一條,不知陸承廷這樣的果斷是從哪裏生出來的,“給姐兒們請先生是件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

    “有大嫂幫你挑,不會錯的。”這一點,陸承廷好像和三娘子還是很有共識的,除非裴湘月並沒有用心辦事,不然由她來給兩個姐兒挑一個合適的啟蒙先生,那是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裏,陸承廷又開口道。“還有,明兒一早我就走,我走了以後,你就安排下去,讓昱哥兒開始單住吧,若是宋姨娘再鬧,你就再罰了她去跪祠堂。若是她還想著要讓宣家的人參合進來,等我回來,就送她去莊子上吧。”

    三娘子能明顯的感覺到陸承廷的變化的,可是到底變在哪兒又沒辦法說出口。

    不過,想著第二天一早陸承廷就要動身去豫州,三娘子便也沒有再纏著他問東問西,這天,陸承廷沐浴淨身完以後,夫妻倆早早的就熄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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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三娘子神清氣爽的送陸承廷出了垂花門以後,回到桃花塢,喝完了最後一盅藥,便讓單媽媽去給宋姨娘傳話,說自己在祠堂門口等她。

    半個時辰以後,宋姨娘幾乎是半推半架的被單媽媽和瞿媽媽兩人押過來了。

    一見三娘子,宋姨娘那反抗的氣焰就略微小了一下,可眉眼還是冷冷的,“二爺隻罰我跪三日,我昨兒已經貴完了。”

    “我知道。”誰知三娘子竟笑著點點頭,然後吩咐一旁看祠堂的媽媽打開了上鎖的銅匙。

    隨著雙門被推的“吱嘎”聲,滿室的厚重和嚴肅便迎麵撲來。

    三娘子邁腿之際,明顯看到宋姨娘那柔弱的肩膀顫了顫,她忽然又念,如果經過這一次,宋姨娘真的能從此安分下來的話,按著陸承廷這念舊的性子,宋姨娘往後的日子是不難過的。

    祠堂內依然的森然暗沉,燃了一整個晚上的那幾十根蠟燭此刻已滅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一大半也都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三娘子帶著宋姨娘順著牆根大步走到了宣嵐的牌位前,先是給宣嵐換上了一支嶄新的蠟燭,然後又虔誠的給她敬了香,隨後才看著宋姨娘說道,“姨娘可識字?”

    “自然認識!”宋姨娘略見高傲的抬起了下頭。

    說起來,宋姨娘會喊宣老夫人一聲幹娘。完全是因為宋家早些年在江寧也是有些名氣的,宋老太爺是江寧德高望重的鄉紳,後來因為宋老爺中年不爭氣犯了錯,宋姨娘才會淪落在武平侯府寄人籬下的。

    “既姨娘認字,那一定能看懂宣姐姐牌位上的刻字吧。”三娘子不緊不慢的又問。

    宋姨娘聞言,狐疑的伸了脖子湊到了宣嵐的牌位前,上麵寫著“先妣慈母宣嵐生西之蓮位”,分明沒什麽不對啊。

    “姨娘,瞧得在仔細點。”見宋姨娘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三娘子歎了口氣,將正燃的蠟燭往宋姨娘這兒挪了挪。

    宋姨娘又探頭定睛看了看,不過還未等她看仔細呢,一陣火煙就衝著她的眼睛飄了過來,立刻熏得她眼眶一澀,難受的頓時就泛起了淚霧。

    “夫人要開罵要責罰不如都痛快些,折騰這些又是何必?”宋體娘難受的連連後退,抽了帕子就捂著眼睛揉了好幾下,方才感覺好一些了。

    三娘子也是無奈,當即就指著牌位道,“二爺眼下還是身強體壯的,按理說,先夫人這牌位應該刻的是已故賢妻而非先妣慈母才對吧。”

    她話音剛落,宋姨娘已經愣愣的放下了手中的絹帕,一臉生疑的看著三娘子。

    “二爺今兒一早去了豫州,走的時候他告訴我,打從今兒起,昱哥兒就必須一個人單獨一個院子住開……”

    “不可能!”宋姨娘忽然叫了起來,“那日二爺罰我跪祠堂的時候還不是這麽說的。”

    “那日不過是一碼歸一碼,姨娘做錯了事,要罰跪祠堂,和昱哥兒有和幹係?為何要在姨娘罰跪的時候同你聊昱哥兒的事呢?”見宋姨娘已經愣出了神,三娘子又道,“為何今日我會這般不嫌繁瑣的把姨娘帶進祠堂,我就是想讓姨娘親眼看看先夫人的牌位。這牌位,是宣氏走的以後就刻下的,那時候二爺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之所以不和你和宣挑明了,是因為二爺多少還顧著宣氏的顏麵。先妣慈母,也就是說,二爺隻認宣氏是昱哥兒的嫡母,卻不認她是自己的嫡妻。宣家老夫人打的這如意算盤,我勸姨娘去和人知會一聲,還是趁早死了心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