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靜水流深?婆媳反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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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母親準備要怎麽鬧呢?”三娘子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陸承廷,竟愈發覺得他那一臉不苟言笑的模樣深沉俊逸的簡直讓人挪不開視線。

    這是怎麽了?三娘子當即就嚇了一跳。

    雖然,以前她也覺得陸承廷這副皮相是生的極好的,畢竟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深宅公子,他雖一路走的都是武將之途,可他的身上,不但沒有寒門子弟時不時會透出的卑微,反倒有一股文墨相勻的雅氣。而淩厲的時候,他身上又會散發出萬夫難敵一般的威風凜凜,那軒昂姿容,似吐千丈淩雲之誌氣,若玉山將崩之雄勁,令人心神生畏。

    可即便是這樣的陸承廷,三娘子從前最多也不過就是會暗中稱歎幾句,通常轉個身,很快就能把他的一言一行從腦海中抹去了。

    但最近她發現,陸承廷的言行舉止,已經越來越能輕易的影響她自己了。

    看他笑了,她會跟著開心,看他一籌莫展,她會跟著愁思,他若起了心想調侃,她會嬌嗔迎合,而他若做了什麽讓她傷心的事兒,三娘子發現,自己真的是會難受得不知所措的。

    這是怎麽了!

    三娘子腦子渾渾噩噩的,目光中,陸承廷那微薄的雙唇正一開一合的說著什麽,可他到底說了什麽,三娘子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此時此刻,她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她就這麽膩歪在他的腿上,分明眼下兩人所待的車廂並不狹窄,可三娘子卻覺得鼻息間全是陸承廷身上那清雅的沉香味兒。

    這分明是一種蠱惑,一種引誘,自己的夫君,男色當前,她好像沒什麽理由隻這麽看看就放手了吧……

    三娘子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隨著耳畔傳來的自己那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三娘子見陸承廷正蹙眉看著她。

    隻一眼,她就伸出手捧住了他低垂的臉,然後仰起頭就吻了上去。

    這唇齒間的淺嚐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有些柔軟,又有些倔強。

    三娘子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正準備抽身,誰知後腦勺卻生生一緊,是陸承廷的手不知在何時已經撐住了她想拉開距離的頭。

    幾乎就在一瞬間,陸承廷反客為主,溫柔的唇慢慢的開始遊走在她的聲聲嚶嚀中。

    先是唇,再是眼,再是鼻尖,最後,陸承廷將那一抹溫熱留在了三娘子的鎖骨處。

    三娘子整個人都顫了起來。睜開眼就看見陸承廷眼底盈上的淺淺欲望。她嚇得趕緊伸出手大力一推,然後自己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從陸承廷的腿上站了起來,一轉身就坐在了他的正對麵!

    “原來……夫人喜歡這樣的……”陸承廷聲音沙啞,目光流轉,說話的時候舌尖順勢還滑過了唇角,欲擒故縱,若有所思。

    天知道三娘子此時此刻連跳車的心都有了。她是中邪了吧,一定是!或者被人下蠱了,對,也可能!

    一顆心亂糟糟的當下,三娘子感覺自己的小腿還一直在微微打顫。可卻不得不強迫自己迎向陸承廷那戲謔的目光,故作鎮定道,“我……我是、是……辛苦二爺從宮裏出來還特意幫我置辦了那些隨禮。”

    “恩,夫人若喜歡,我可以天天往夫人家送這些,一年四季,不帶重樣的,隻要夫人願意。”陸承廷笑了,話音中有著意味深長的蠱惑之感。

    三娘子差點就咬掉了自己的舌頭,聞言隻能幹幹一笑,然後轉過頭就閉上了眼睛開始假寐。

    想這夫妻之間玩兒個欲情故縱。也能把自己給尷尬死的,三娘子覺得,她應該算是最沒有骨氣的一個了吧。

    索性,見她偃旗息鼓以後,陸承廷就沒有再來鬧她,而青竹胡同再遠,可馬車飛速,一路順著朱雀街,疾奔的高頭大馬很快就進了敬文巷。

    因為怕再被陸承廷捏到什麽把柄,所以當馬車穩穩停住以後,不等侍從輕開車門來迎,三娘子自己已經率先跨步推門跳下了馬車。

    可是當她喘了一口大氣抬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乍起的夜色中,整座靖安侯府竟黑得猶如鬼屋一般毫無生氣,若非門口石階上餘安手執明燈立在那兒,三娘子會以為自己這是跑錯宅子了。

    “怎麽了,起夜了為何門口也不掛燈籠?”三娘子詫異萬分,一邊聽著身後陸承廷下馬車的聲音,一邊朝著餘安走了過去。

    “侯爺,夫人。”餘安已經順其自然的改了口。

    三娘子一愣,這才想起早上小海公公來宣讀奏折的那番場景----是了,如今所有人都應該尊稱陸承廷一聲“侯爺”了!

    “你方才不是問,母親準備怎麽鬧麽?”對著餘安一頷首,陸承廷悠哉悠哉的踱步跟了上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有些出神的三娘子。

    三娘子猛的轉頭看了看陸承廷,然後又扭回頭看了看眼前黑壓壓一片侯府宅邸,恍然大悟。

    “母親是要整個宅子的仆役都甩手罷活兒不司其職麽?”三娘子很驚訝,她沒想到老夫人這頭一仗,竟會用如此簡單粗暴直接明了的辦法,看來自己是真的低估了老夫人那能屈能伸的性子了。

    “怕了?”陸承廷笑了笑,眼底也透著些許的不可置信。

    三娘子卻硬著頭皮故作輕鬆,“怕什麽,就是對付幾個不幹活兒下人罷了。”

    但話雖如此,可三娘子心裏卻是一直在打著鼓的。

    宅門大戶,主仆共住,內外宅院要想日複一日的井井有條,靠的絕對不僅僅是主子每日點撥指派人去幹的那些活兒。

    打個比方,主子擬了菜單,吩咐廚房今兒備什麽主菜,隻需要找來管事媽媽即可。

    可是主子不會管廚房裏頭今兒外院農戶是什麽時辰把菜送來的,廚房裏頭又是什麽時候開灶熱鍋的,有幾個丫鬟在廚房做活兒,又有幾個丫鬟是在一旁打下手的。

    主子隻管到了點兒,入了桌。菜是不是很快就來,品相好不好,味道好不好,食材夠不夠新鮮,分量足不足。

    所以這院子裏頭很多的事兒是不能光看表麵的,因為表象呈現出來的不過是個結果,可實際上裏頭是環環相扣經了很多人的手的。

    但是眼下,把持了近二十多年當家大權的老夫人竟一聲令下告訴闔府仆役,你們打從今兒開始可以偷懶了,可以做甩手掌櫃了,雖三娘子覺得不可能人人聽之效仿。但很多的事兒,隻要中間有一兩個環節沒了做事的人,那不出三日,侯府肯定是要亂套的。

    就好比現在,這一路從外院直入垂花門,整個侯府一大半的屋子都是暗著燈的,唯有幾處微弱的燭光勉強可以讓三娘子感覺到一絲人為的生氣。

    “內宅也亂套了吧?”被陸承廷仔細的牽著手,三娘子輕輕的問了在前麵帶路的餘安一句。其實她倒是沒什麽惶恐之感,最多就是驚錯罷了。

    “內宅……”餘安整理了一下思緒,“雲姍姑娘在傍晚的時候發過一次火,責了好幾個管事婆子,內院的人勉強在膳點的時候吃上了幾口熱火的素麵。”

    素麵?很好!三娘子嘴角一勾,心中這才生出了狠勁。

    老夫人最淩厲的地方就在於她並不怕把自己算計進去,要沒得吃,大家就一起沒得吃,糊弄一頓能忍,糊弄三天,不要說一府的仆役了,就是幾個主子也肯定要生出怨懟來的。

    裴湘月在走以前就明著和她說過,整個侯府,直到目前為止,都還是老夫人明著在把持家政的。老夫人要對付她和陸承廷其實很容易。仔細拿捏住幾個管事媽媽,熬過十天半個月的,輕輕鬆鬆就能讓陸承廷和自己向她討饒妥協的。

    原因也很簡單,畢竟雙方這樣直接開鬧,擺在三娘子和陸承廷麵前的無非就是兩條路,要麽釜底抽薪將侯府從上到下來個大洗牌,要麽按兵不動明著做個傀儡主子,實際上把控大權的人還是老夫人本尊。

    而如果真的釜底抽薪從現在開始就著手把侯府裏頭大大小小的仆役都換一輪的話,必須砸了銀子不說,很可能花了錢還辦不順當事兒。

    沒錯,新進仆役確實會更聽三娘子的話,可新人新手,很多事情是不可能一下子做到位的。而且陸家三代都住在這敬文巷裏,府上有很多家生子,子子孫孫血脈相連,莊子上、前院、內宅,隨便拉出來幾個都可能是沾親帶故的一家人,這樣的人脈這樣的關係,讓三娘子出手去換人,擺明也就是在得罪人。

    三娘子慢慢的思忖著,心中將一個又一個可行的辦法給琢磨了一遍,抬頭的時候。發現桃花塢已近在咫尺了。

    “二爺……侯爺吃點麵再走?”三娘子頓時就改了口,目光爍爍,微透犀利。

    陸承廷一愣,忽而柔柔一笑,伸手撫順了她鬢角微亂的發絲,柔聲道,“若有什麽撐不過去,就和我說,不過是稍微不讓人順心一些,不會天下大亂的。”

    “侯爺不用膳了嗎?”三娘子心中一柔,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我找五弟去聊聊,一會兒隨便對付兩口就好,你……”

    “我一會兒去雲姍妹妹那裏坐一坐。”他想聯手,她也不想孤軍奮戰,夫妻倆這第一手的做法倒出奇的一致。

    陸承廷聞言點點頭,轉身帶著餘安就走了,三娘子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濃沉的夜色中後,也徑直就踏進了桃花塢。

    好在桃花塢這整個院子是亮著燈的,今兒守門的是子若,見三娘子踏夜歸來,子若便急急的碎步相迎。

    而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麵孔,三娘子卻吐氣如蘭從容不急,隻對子若使了個眼色後便一言不發的就直入內堂。

    洗了臉,一天的風塵盡褪,吃了麵,驟襲的饑餓盡止。

    擱下手中的碗筷以後,三娘子便喚來了所有在當值的媽媽和丫鬟們。

    “今兒早上皇上直宣的聖旨你們都是親耳聽到的,如今二爺承襲爵位,打從今天開始,見著二爺,你們都要恭恭謹謹的喊一聲侯爺。”三娘子緩緩開口,語調輕柔,卻勢如破竹。

    “是。”屋子裏十幾個下人皆垂首領命。呼吸輕淺,連氣都不敢大喘一下。

    “不過聖恩之下,人心不和,換了主子,侯府就變成了一盤散沙,哦,可能本來就是一盤散沙,隻是沒撒到我的頭上,但如今,這滿目的沙子就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們說,這個家,我要怎麽下手去當?”三娘子臉上笑意淺淺,可眸子裏卻透著慎人的寒意。

    眾人噤若寒蟬,子衿和子佩麵麵相覷了一番,子佩正想說話來表下決心,卻見單媽媽先上前了一步。

    “夫人,俗話說的好,打蛇打七寸,老奴覺得,如今作亂的就是那麽幾個管事的媽媽,隻要把她們管服帖了,下麵那些小丫鬟即便要作亂,也是翻不出什麽大浪來的。”

    “媽媽這話說的有所保留了吧。”三娘子笑了笑,“今日,若媽媽身為管事媽媽,沒我的首肯,媽媽敢私自作亂嗎?”見單媽媽忽然就抬頭看向了自己,三娘子也不閃躲,便是目光直直的回敬了過去。

    是啊,既然自己都已經做好了要攬權的準備,那和老夫人起正麵衝突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體麵誰不想要?三娘子也想風光體麵不傷和氣不損一卒的從老夫人手中把掌家的權利妥善的接過手,可是老夫人不願意。難道真的要她這個新主子舔著臉去討去求嗎?

    主子是什麽,主子便就是威嚴,是權利。如果當所有的下人知道她這個新上位的主子打從一開始就和老夫人低了頭,那以後她還如何在這個侯府立威?

    “夫人……說的是。”單媽媽低下了頭。

    記憶中,她好像還沒有見過這般犀利如刀的三娘子,即便是以前她拿出了手段來對付自己又或者是宋姨娘,也都不曾如眼下這般脫胎換骨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恍惚間,單媽媽好像在三娘子的身上看到了一點點當年老夫人剛剛執權的樣子。

    “嚴苛之道本非我意,我雖從未打理過一個府宅,可不管是以前做姑娘還是現在為人婦,一個屋子一個院子的人我也還是管過的。我知道若我寬厚待人,你們能舒坦些,我也能博個好名聲,可是若要我寬厚,那必定是在你們自律克己的前提下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若底下的人全都沒了規矩,丟的是我的臉麵,是侯爺的臉麵,是整個靖安侯府的臉麵,。”

    話說至此,三娘子看到的是一張張誠惶誠恐的臉,連子佩子衿這幾個打小就跟著自己的丫鬟的眼中都透出了隱隱的焦慮和不安,三娘子知道,她這打頭陣的震懾,應該是起了一點效果了。

    所以接下來她便是話鋒一轉,放緩了語調,“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大家與我能攜手相度,那將來我便能給你們更加體麵的身份,若你們當中有誰是想明哲保身怕賭錯主子的,那現在也可大大方方的站起來,我可以不收一分銀子就將賣身契還於你。可從此以後你便於侯府再無瓜葛了。”

    “夫人,奴婢甘願為夫人赴湯蹈火!”三娘子話音剛落,子佩已穩穩的跪下了身,目光堅定,聲音沉實。

    她這一跪,一眾人便跟著陸陸續續的跪了下來,口中振振有詞,那場麵,擱在這不大的堂屋裏頭,也算是頗為壯觀的。

    三娘子緩緩的呼了一口氣,“好!我且先不論你們的能力與否。隻看你們這一片與我互相扶持的主仆情義,他日若侯府能平息歸寧,我必定一個一個論功行賞。可是若讓我發現你們當中有誰心術不正,想借亂生事趁火打劫的,那不用我來查辦,官府自然也會給我這個靖安侯夫人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的。”

    懲辦刁奴自然也是官府之責,可是一般宦官人家為了顏麵,很少有把下人仆役送去官府查辦的,所以三娘子既然開了這樣的口,便就說明她已有了破釜沉舟之心。

    沒錯,眼下這亂糟糟的場麵是肯定要管的。可三娘子以為,她最先要管住的卻不是幾個帶頭鬧事的媽媽和媳婦子,也不是明著和她開戰對壘的老夫人,而是桃花塢裏這明暗不分的十幾顆心。

    隻有她先把屋子裏的人管住了,這些人才能一心一意的替她去辦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想她與老夫人抗衡,輸就輸在人不多經驗不足說話做事沒分量,所以能抓住的人心,三娘子一個都不想放過。

    好在眼前這跪了一地的人,此時此刻的神色都是真情實意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三娘子雖還不太敢去深究每個人真正的心思,但是至少麵兒上,她是滿意的。

    “子佩,明兒一早我讓餘管事安排個護衛送你回一趟邵陽。”見眾人無異,三娘子便開口吩咐了起來。

    子佩一愣,“夫人讓我回去做什麽?”

    “去把如畫接回來。”三娘子點到為止,並沒有就此多說什麽,隨即又吩咐道,“瞿媽媽最近就費神些,你帶著知音,幫我打點好桃花塢的事兒,每天晚上都來和我匯報一下,大家這一整日在桃花塢都做了什麽,可有擅自出過院子,可有不遵守院製的,當值的可有仔細辦事。”

    三娘子當著眾人的麵把這些話都吩咐下去,就是想給大家一個公平的對待,讓大家知道她是一視同仁的。

    見瞿媽媽和知音領命點頭,三娘子又看向了單媽媽道,“媽媽是府裏的老人了,當時我初來乍到,前後也是媽媽妥善安排引導的。這一次,也要媽媽多費心了。”

    “夫人請吩咐。”經過這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單媽媽其實對三娘子是信服的。她知道,這個看著年少不經事的夫人,其實是個既有傲骨又懂周全的人精,更重要的是,她很得陸承廷的歡喜。

    這就是單媽媽最開始對三娘子刮目相看的主要原因,畢竟這是伺候了陸承廷十幾年的單媽媽第一次看到自己從小帶大的爺會出麵替妻子說話和攬事的。

    即便是小夫妻倆那幾天鬧了那麽大的別扭,單媽媽也知道,是陸承廷先出言討的好、服的軟,這個實情。別人可能不覺得有什麽,但單媽媽卻體會到了不一樣的心境。

    正走神想著,單媽媽忽覺耳邊一響,隻聽三娘子緩緩說道,“明天一早,勞煩媽媽把廚房采辦、仆役分調的管事媽媽和媳婦子帶來桃花塢。”

    “所有嗎?”單媽媽有些吃驚。

    三娘子點點頭,“所有。”

    “若……若是她們不肯來呢?”就單媽媽所知,今兒已經有兩個媽媽幹脆就待在胡同裏壓根兒沒有來府裏當值了。

    “若是她們不來,這輩子都不用想踏進侯府半步了,不止如此,我會讓人去通知帝都所有的牙婆子,這幾個刁奴枉顧職責,恣意生事,傲不悔改。那以後,她們要想在這帝都城內再尋個體麵的活兒,隻怕是難了。”

    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單媽媽之前那句話其實說的是一點兒也沒有錯的。

    三娘子以為,老夫人一定是給了這些帶頭生事的媽媽不少的好處,所以她們才敢無視她這個新主子為所欲為的。可是老夫人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她能說動那幾個煽動挑事的奴才,靠的隻是自己昔日手握的權利和遺威罷了。

    可是如今。不管是台麵上還是私下,侯府的當家主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陸承廷。是,確實沒有人當著侯府一眾仆役的麵說過三娘子這個世子夫人要代替老夫人掌管內宅,輪做新的當家主母的。

    相反的,正因為二房還沒開始攬權,老夫人卻先動手開了搶,才會因此而觸及了陸承廷的底線。或許,如果沒有老夫人今日這般的明目張膽,陸承廷也不會這麽快的考慮讓三娘子上手做主。

    所以三娘子這般大張旗鼓的犀利行事,有一半其實也是被老夫人的強勢之態給逼出來的。

    畢竟。這整個侯府的仆役三娘子確實換不起,可幾個帶頭的,她卻並不是非她們莫屬的。這天底下,從來都隻有離開了主子活不得的奴才,卻沒有離開了奴才活不下去的主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