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七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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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現實版的好心沒有好報啊,她娘是作了什麽孽,攤上了這麽一個妯娌。
謝嘉魚心中恨得幾欲滴血,卻不得不忍住,卻又露不出笑意來,隻得板著臉說道,“原來我娘心疼二叔的血脈,在二嬸心裏就這般不堪,即然如此,我現在便去尋了母親,叫她萬萬不要妄做好人。這等事兒還是等著二嬸來吧,不過我想二嬸也不在意小堂弟,不然如何不在許姨娘哪兒守著,卻要到祖母院子裏來鬧,反倒擾了祖母的清淨。”
老太君聽聞了這一番話,心中隱隱覺著有些不對了。與二兒媳的一番話比起來,顯然是謝嘉魚的話更讓人信服。
二兒媳口口聲聲說是老大媳婦害的,人家憑什麽要去害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嬰孩兒?難道就為了所謂的二房的家產嗎?這個理由初聽似乎站得住腳,可細細想來又有些說不通,大房本身繼承的便是大半的家產,老大媳婦自個兒的嫁妝又十分的豐厚,哪裏就需得著二房這點家產了?當然並不能說她便是完全對二房的家產沒有想法的。
但是相比這個理由,許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是二兒媳害的似乎更站得住腳,那邊摔了早產了,這人卻連瞧也不去瞧上一眼,這是個什麽道理?她可是二房的主母啊。再者她的嫉妒心可是一等一的強啊,人得性子變化再快也不會有這般快吧。
有關於自個兒二兒子的事兒,老太君總是腦子轉得很快。
頓時她瞧著謝二夫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仿佛恨不得生吃了她一般。謝二夫人一邊瑟縮著,一邊在腦中拚命想著如何解釋。
“母親,你萬萬不可輕信了五娘的話,她是大嫂的嫡親閨女兒,自然是幫著大嫂說話的。我若是當真要害她,如何不在一開始便動手,要在這將將八個月了才動手?母親,我承認,我開始是嫉妒,是不甘,可我想通了,您說得有理啊,老爺都這些年紀了,膝下卻如此空虛,我枉為人/妻,故而我待許姨娘當真是越來越好的。”謝二夫人說著說著便落了淚。
她又接著哽咽道,“那肚子裏的小郎不還也要叫我一聲母親嗎?日後也是我來教養啊,我如何......我如何就舍得呢。”
這句話突然讓老太君心神恍惚,她耳邊恍惚也出現了這樣一句話。
“這肚子裏懷的不也是我們的孩子嗎?你如何就舍得呢?夫君,你如何就舍得呢?”
就因著這一句又那麽一點相似的話,老太君突然生不起責備謝二夫人的話來了。她突然佝僂蒼老了很多。
“我難得聽你們這些爭辯,隨我進去,進去了我們再一一好生說道,我倒要瞧瞧,都有些什麽手段。”老太君有氣無力的說了這番話,她到底還是有所顧忌,不好在門外鬧騰久了。
謝嘉魚原是不想進鴻禧院去,卻突然想到了自個兒身上的符紙,陡然發現這真是一個天賜的好機會。
便吩咐了喜樂幾句,又朗聲道,“原本便想著不該勞累祖母在此處站著,如此便進去好生說道,喜樂,你去回稟夫人,再瞧瞧夫人那裏有沒有好消息傳來。”
喜樂應了一聲是,轉身便走了,當真是意思留戀也沒有,謝二夫人阻止的話尚且還未吐落,人就已經快步走遠了。
老太君也難得管,轉身便帶著兩個丫鬟進去了,張嬤嬤默默跟在身後也進去了。
謝嘉魚帶著平安和幾個婆子坦然的走了進去,謝二夫人眼神閃爍。
“五娘,你口口聲聲說這事和你娘沒有關係,那你可有證據。”老太君端坐在椅上,沉吟片刻問道。
謝嘉魚站在下方,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自熱又證據,可是祖母請恕孫女兒無禮了,暫且是不能說的。”說完她隱晦的瞧了瞧她二嬸的衣裙,見果真如此後在心中莞顏一笑。
謝嘉魚這般肯定的態度頓時便嚇到了謝二夫人了,她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說不得這都是五娘在嚇唬人,千萬要鎮定,千萬鎮定。
可是微微顫抖的手指到底還是暴露了她的內心。哪計劃說到底不過是她突然起意,當然沒有多縝密,不過是打著禍水東引的法子罷了。
倘若今日安國公夫人當真守在許姨娘院子裏,而謝嘉魚又未有來尋了她,說不得她當真可以如意。因著沒有了謝嘉魚在老太君身邊不停的反駁,按老太君的性子,早就信了。
自然等了二老爺回來了,老太君會不停的告知他這事兒就是安國公夫人做下的,就是你的嫡親大嫂害了你的兒子。
到時候誰管什麽證據不證據,魔怔了的人隻會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
可偏生謝嘉魚來了,不但來了,還尋出了證據。
接著便是相對無話,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又那小丫鬟進來稟報,說是大老爺和二老爺往著這兒來了。
謝嘉魚麵上露出一個笑意,心中暗道沒有喜樂幹得好。
原來先前她吩咐喜樂的根本不是什麽回稟夫人,而是攔住她爹和二叔,務必要將人帶到鴻禧院來。
隻有她爹來了,她才有充足的勇氣,說句實在話,她實在信不過她祖母。
索性國公爺和謝二老爺雖是心中各有思量,卻都察覺了事態的嚴重性,很快便到了鴻禧院了。
一個小丫鬟快步走進來通傳道,“國公爺和二爺來了,現在已經到了院裏了。”
果真不過片刻,兩人便進來了,許是果真匆忙得緊,兩人身上還穿著官服,現見並未有回房去換了衣物。而是一打下衙便直愣愣的衝著鴻禧院來了。
老太君到底心疼,便慈愛的說道,“老二你合該休息休息,換身衣物,何必如此匆忙來娘這兒。”說完衝一個丫鬟招手,“快給二爺上茶點。”又瞧了一眼國公爺,許是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又道,“給大爺也上些茶水來。”
那丫鬟很有眼色,雖老太君吩咐的話裏又所不同,可她到底不敢這般作為,一視同仁的上了茶水點心。
謝二老爺象征性的飲了口茶,便急急忙忙的放下了茶盞,詢問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娘,誰攪了您的靜養,是不是她?”說完便狠狠瞪了謝二夫人一眼。
他與她這幾年來,是當真將最後一絲夫妻情分也耗光了。素日若不是逢著初一十五或是什麽節日的,他是不會去她的房裏的。
這也是謝二夫人將許姨娘恨得牙癢癢的又一個原因。
“你好端端的怎麽又衝你媳婦使氣?這事情究竟如何,娘也沒有弄清楚,你待問問你媳婦和你侄女兒。”老太君懶得摻言了,說來她現在已經不怎麽討厭這個二兒媳了,反倒是更看不順眼老大一家子。
那一家子全是攪事精,沒一個好相與的。還有她那侄女兒,若是沒有她,早不知嫁個哪個窮小子吃苦去了,如今日子過好了,倒是忘記她這個恩人了,自個兒是個白眼狼,連帶著生得女兒也是個白眼狼。
都不是好東西。
老太君在鴻禧院中“靜養”了這麽些日子,倒是將人情冷暖瞧了個一清二楚。隻是她從來就沒有想一想,若是她的二兒子不知曉靜養的真相的話,哪裏會這麽些年來一句話不發,任由她自生自滅呢。
謝二老爺思索了片刻,便衝謝嘉魚發問道,“五娘,你告訴二叔,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是最清楚謝二夫人的人了,兩相對比之下,自然更願意相信謝嘉魚了。
謝嘉魚沉吟了一會兒,便恭敬的回答了。
她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扭曲事實,隻是一板一眼的仿佛一個旁觀者一般將事情道出,這樣子反而更讓人相信她說的話。
謝二老爺到底是混跡官場的人,哪裏會瞧不出事情如何。他抱歉的衝著安國公笑了笑,那笑容裏滿是尷尬。
隨後轉頭惡狠狠地問謝二夫人,“你還不快說,這事兒是否是你所為。”他人到中年了,眼瞧著沒了什麽指望,卻得知許姨娘懷上了,那份為人父的喜悅自然不以言表。
一是因著說不得這肚子裏就是一位小郎,二是因著他還具有能力,這多年無子自然是因著二夫人。
可眼瞧著他的小郎就要被弄掉了,雖日後他還會有,可這到底是第一個。
這時候,竟是沒有人想過,萬一許姨娘肚子裏是個閨女兒,又當如何?
謝二夫人哪裏甘心,立馬便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你如何就肯定是我做的,我還道是大嫂做的呢。咱們二房沒有了郎君,最後得利的可不就是大房嗎?不然怎麽就好生生得摔在了大嫂院子前,如何不是摔在了我的院子前。我一生兢兢業業的服侍你,到頭來,你竟是要這般待我,當真是好啊,好。”
這話說得謝二老爺尷尬極了,但也勾起了他心中最隱秘的念頭。
是啊,他從小便比不過大哥,幼時父親也更偏愛大哥。大哥他讀書習武樣樣皆拿手,可自己卻文武不成。到頭來,大哥成了高高在上的國公爺,自個混了多年才是個四品小官。他有三個兒子,個個皆優秀,自己卻連個兒子都沒有。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這世間卻有如此不公平的事兒。
大嫂管著這個家,若是要做點什麽,那當真是再便利不過了。難不成他們真打著讓二房絕後,好接受二房家產的主意?那些他繼承的家產、冒著性命弄來的銀子,最後竟是要成了大哥一家子的?不不不,這怎麽能。
謝二老爺神色莫測,安國公何等人物,豈會看不出來。他在心中歎了口氣,便使了個眼色給謝嘉魚。
謝嘉魚聞弦知雅意,立刻便笑道,“二嬸莫要說笑了,我爹與二叔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娘待嬸嬸你猶如親姊妹,如何會如此做?算了,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若便拿出證據來說道說道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