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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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某當日調任很是倉促,沒能夠與許先生告別,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啊。”
屈臣開始扯起了閑篇,許可倒是無所謂,你愛怎麽扯都行,反正自己有的是時間。
許可微笑著說道:“屈處長說的哪裏話,在魔都,我可是沒少得到屈站長的關照,若不是屈站長讓趙鋒協助我,很多事情我還真是寸步難行啊。”
屈臣也笑了,隻是他的笑有些虛偽:“趙鋒那小子確實不錯,敢打敢拚,為複興社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他也是副站長了,想必對於許先生的助力隻會更大吧。”
許可隻是回答說現在與趙鋒的關係不錯,是朋友加兄弟。
屈臣微微點了點頭:“趙鋒很夠義氣的,倒是我的那個繼任者不怎麽好相與,許先生可得和他搞好關係啊,這個人我沒有打過什麽交道,不過一些同仁都說他很陰,生了一張撲克臉,喜怒根本不形於色,最重要的,這個人專權,聽說好像和趙鋒的關係有些緊張,希望不會對許先生造成什麽影響。”
許可端著紅酒杯輕輕晃了晃:“我和他沒有什麽利益上的衝突,再說我可是在為你們黨國辦事,他沒理由給我小鞋穿的。”突然許可像是想到了什麽:“哎呀,你看看我,也不問問屈處長要不要來一杯。”
屈臣忙擺了擺手:“我喝不慣這洋玩意,你自便吧。”
許可這才輕呷了一口。
屈臣咳了一聲:“許先生是今天到的金陵?”
許可點頭說道:“是啊,我來找喬副主任有些事情,下午和他在玄武湖邊喝茶,還有羅將軍也在。”屈臣皺了下眉頭,許可這是在提醒自己他現在有喬治中和羅永忠給他撐腰麽?
許可並沒在意屈臣的反應,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現在他們成立了一個關於國寶案的特別調查小組,竟然把我也拉了去,唉,我很是惶恐啊,國寶案是大案,而且情況也很複雜,我接手這個案子的始末屈處長應該很清楚,我圖什麽,無非是圖那酬金給得多嘛,可是弄到現在,我發現這根本就是一潭渾水,不僅涉及到了一些軍政要員,還牽扯了日本人,搞得不好別說拿錢了,小命都隨時會搭進去,我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屈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許可,許可接手這個案子的背景他確實比誰都清楚,而許可的獅子大開口他也聽羅永忠說起過,現在見許可這表情,他也不知道許可說的是真還是假。
“上麵讓許先生擔此重任也是許先生的能力使然,要知道,許先生之前,很多部門都曾經插手過這個案子,可是卻沒有一點的推進,倒是許先生來了以後,案子便漸漸明朗了起來。不瞞許先生說,最早在聽老羅說從國外請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時我還是很不屑的,想想我們多少精英都沒能夠拿下這個案子,一個毛頭小子能夠有什麽建樹。”
屈臣的話倒也沒有作假,從一開始他就對許可存在了輕視的心的,哪怕是羅永忠說起許可過往的一些案例他也覺得有些誇大其辭。
可是當許可做出這一係列的動作之後,特別是許可的那趟苗疆之行,使得他不得不對許可刮目相看,假若有這樣的一個對手還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聽著屈臣的話,許可隻是笑,沒有說什麽。
屈臣又說道:“後來許先生展現出的實力讓我很是震驚,可惜啊,我沒等到許先生回來便調任金陵了,否則我還真想和許先生好好合作一把,真要能夠把這個案子給破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許可擺了擺手:“屈處長想要立功哪都有機會,我可是聽說了,屈處長到了金陵以後的幾番大動作也是功勞不小嘛。”
許可的話讓屈臣有些臉熱,他怎麽會聽不出許可話語中的譏諷。
屈臣咳了兩聲,把話題給轉了回來:“金陵是六朝古都,有很多玩樂的地方,許先生晚上沒到秦淮河畔去遊一遊麽?”
許可心裏冷笑,終於進入正題了,這才是你今晚來這兒的原因吧?
屈臣這是在試探,先問清自己的行蹤,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去他家裏盜畫的時間。
“晚上我去拜訪了一位故人,徽商公館的程儒程老板,在他那兒吃的晚飯,然後又喝了會茶,聊到十點多鍾才回來。”
原本許可真不想把程儒給說出來的,可是他沒想到屈臣會這麽快做出反應直接就找上門來。他必須得說出今晚的行蹤,隻有這樣才能夠把屈臣應付過去。
三子說過,他們今晚的行蹤不會有人發現,所以許可逼不得已隻能這麽說了,而且這也是早就與程儒合計好的,一旦真有人詢問起今晚的事情,他們就統一這樣的口徑。
程儒?屈臣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這個人的資料,程儒隻是個普通的商人,當然,普通是相對的,這個人的能量似乎也很大,在金陵可謂是八麵玲瓏,手眼通天的主。自己就曾經和他打過交道,那是個很舍得花錢的人,從自己的手上撈人就給了自己一大筆好處。
“許先生和程老板的關係看來很是要好啊!”屈臣嘿嘿一笑。
許可嘟了下嘴:“還好吧,十年前相識的,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幫了他一個小忙。”至於與程儒那層師兄弟的關係許可自然是不會說的,程儒拜清虛道長為師習武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在很多人的眼裏,程儒就是一個嗜酒如命,病懨懨且唯利是圖的商人,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看似風都能夠吹倒的人還是個國術高手。
屈臣聽了許可這解釋心裏隱隱有些失望,從許可的臉上他感覺許可說的是實話,假如真是那樣,盜畫的人自然就不可能是許可,那又會是誰呢?
屈臣自然是不可能從許可臉上看出許可說話的真偽了,開玩笑,許可是什麽人,他可是微表情分析的專家,這樣的一個人對於自己的表情控製是很厲害的,想從他臉上的表情去分析他的心理活動,就算是心理學的高人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所以許可很輕易就把屈臣給蒙騙過去了。
屈臣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答案便沒了再和許可閑扯的心思,他得趕緊找回那幅畫,否則帶給他的可是天大的麻煩。
屈臣又喝了一口茶便起身告辭,還客氣地對許可提出了邀請,說許可來到金陵就是客,而且還是貴客,理當讓他盡盡地主之誼,希望明天能夠請許可吃頓飯。
許可婉言謝絕了,他知道這不過是屈臣出於禮貌的應酬,自己真要是答應了那就顯得不懂事了。
他也很佩服屈臣的,都這個時候了還玩這些虛頭八腦的,這個人的定力還真是很強。
送走了屈臣,許可長長地鬆了口氣,看來屈臣這一關是過了。不過這隻是暫時的,若是屈臣一直無法找回那幅畫,遲早還會把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禁有些擔心起程儒來,拿起電話想打給程儒,可是想想又把電話給放下了。
打電話不安全,這兒可是屈臣的地盤,倘若屈臣真對自己有懷疑,那麽監聽自己的電話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葉辰站在窗口,看著屈臣上車離開才走回到許可的身邊:“先生,他走了。”
許可點了點頭:“他是個老狐狸,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唉,一直不想把程儒給扯進來,可現在還是把他給連累了。”
許可找程儒幫忙夜探屈臣家的事情回到酒店他就和葉辰說了,葉辰隻是覺得遺憾,這樣的行動竟然沒有自己的份。
葉辰說道:“先生,既然屈臣懷疑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帶人來搜呢?”
許可淡淡地說道:“他不敢,他也隻是懷疑可能是我們幹的,卻無法肯定。他現在是特務處的處長,我加入特別調查組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雖說我隻是個小人物,他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可是調查組卻不是假的,組長更是總裁侍從室的副主任,那就是他不得不忌憚的人了。如果他真那麽魯莽,萬一並沒有從我這兒找到他的東西,反而會讓他陷入被動。”
說到這兒許可頓了頓:“再說了,那幅畫裏的東西見不得光,真要暴露出去對他也沒有一點好處。”
說著許可掏出那幅畫,心裏也有些激動,隻要把這畫上的色層一層層地剝開,應該就能夠知道屈臣想要隱藏的秘密了。
一路上屈臣都黑著那張老臉。
“去查查今晚許可是不是去過徽商會館與程儒見過麵,如果有,那麽許可是什麽時候離開徽商會館的。”屈臣對手下說道。
那手下半道上便下了車,屈臣回到住處,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裏,想了很久,拿起了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情況有些不妙,我手裏的東西丟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怎麽會這樣?”
屈臣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得說道:“是我不小心。”
“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東西給找回來,否則你就死定了。”那邊那人說罷就直接掛上了電話,不再給屈臣說話的機會,屈臣的神情更加的黯淡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