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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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想讓火燒到自己身上,就得使勁的往對方哪裏煽風點火。哪怕在皇上眼裏成了兩位皇子的奪嫡之爭也沒辦法了。
看著吵成一團的大臣們,皇上隻覺得腦袋都疼了,他皺起了眉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慕王,以及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寧王,突然問道:“寧王,此事你怎麽看?”
突然被點名的寧王,看著這與計劃完全脫了套的情況,躊躇了兩下組織著言論,他動了動嘴說道:“稟父皇,兒臣以為,鹽引之事事關重大,那憑條雖然牽扯到了二皇兄卻與二皇兄所言不符,二皇兄性子純良,印章之事許是真的和他無關吧!”
暗地裏寧王殿下卻是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如今被皇上點名,除了幫慕王說些好話什麽也說不了,一旦話裏往慕王身上潑了一絲髒水在皇上心裏都會坐實了他陷害兄長的印象。
皇上點點頭,看起來對這話還是很滿意的,又轉而問五皇子芸王,“芸王,你又是如何看的?”
此時的朝堂上也不過隻有慕王,寧王和芸王三個皇子,隻有及冠了的皇子封王賜府從皇宮搬出去後才能入朝堂議事。如今封了王的隻有四個皇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就是皇後所生的慕王,三皇子是安貴妃之子寧王,四皇子同是皇後所生的辰王,因為體弱多病一直在 九泉山裏養著,鮮有露麵,而芸王就是五皇子,他的母親不過是個丫鬟,皇上一次醉酒後寵幸了她就有了芸王,後來因為芸王漸漸大了的緣故抬為了嬪,卻因為身份低微連帶著芸王都很少有人關注。
而芸王也瀟灑自在的緊,對於皇位他是不爭不搶不摻和,每天隻管吃喝玩樂,因為所有人連帶著皇上對他都不上心,所以對誰也沒有什麽威脅,也沒有什麽幫助。就連皇上在朝堂上大多時候都跟看不到他一樣,今日突然點到他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被皇上點到的芸王,自然也愣了一下才說道:“回父皇的話,兒臣認為此事牽扯到慕王實在是空穴來風,隻憑著一個私章就斷定二皇兄所為實在是奇怪,若是以後再呈上來一些什麽房契,地契,鋪子什麽的有了這個印章,難道還都是二皇兄所為?”
被猜到了後招的寧王殿下和右相大人,默默的在心裏吐了一口血。
芸王卻繼續說道:“兒臣也經常丟些玉佩什麽的,上次去遊湖還將貴妃娘娘賞的玉佩給丟了,以後要是有人撿到了找上王府說我欠了他們錢,那個玉佩就是暫時抵押的物證,那找我要錢的人怕是都排到城門口了。”
眾大臣都默默擦汗,芸王殿下,你這丟的東西真是太多啊?
芸王的話聽起來還真是不錯,誰不會丟幾個東西,若是被人撿到了找上門該怨誰?更何況,慕王的印章還不是丟的,是被偷的,那就很是洗脫了嫌疑了。
就連皇上的表情也好了些。
寧王閉了閉眼睛,他就知道。那芸王這個趟渾水的一定會幫慕王說話,皇後這些年對他生母多有照顧,更是護著他才能讓他長了這麽大,他自然是幫著慕王了。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芸王此話不差,印章被盜一事慕王之前就與我說過,所以鹽引之事應當和偷盜印章是同一人,易天揚,朕命你徹查此事,務必要將此事調查清楚。”
“微臣領命。”易天揚說道。
“那麽,都轉運鹽使失職之罪必然要追究,就將他將為將為鹽運司同知吧!”皇上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前都轉運鹽使擺擺手道。
心裏有苦說不出的都轉運鹽使瞬間就被降了職,他隻好心裏默默的流淚:“微臣謝主隆恩。”
皇上看了一眼垂著腦袋的慕王,還是沒有懲罰他,今個剛從皇後那裏出來就罰了 似乎不太好,所以皇上轉過了頭道:“可有本要奏?”
大理寺卿站出列來,“啟稟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哦?所為何事?”
道:“昨日臨安的知府成敬明呈上來了一樁案情請求定奪,隻因此案牽扯到了四品 郝連,所以壓下呈上。”
成敬明也是四品,隻不過在外的四品官員和京城任職的四品官員可就不能比了,所以成敬明壓不住郝連,這下要怎麽審案?所以隻好將案情呈上來,由朝廷派下去一個同級的京官下去陪審,也是監督案情的公正罷了。
皇上:“既然牽扯到了朝廷命官,那就下派一個官員陪審就好了。”
大理寺卿連忙點頭,然後又猶豫道:“的確是如此,隻不過,這人選要如何定呢?”
一般的官員都不願意接下這個夥計,隻因要離開京城跑到窮鄉僻壤裏去,路上開會奔波勞累,是個苦差事。
苦也就罷了,偏偏還吃力不討好,牽扯到了京官的命案可不好審,一不留神就會得罪人,到時候沒事還好,說真是京官是凶手,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京官裏誰沒有幾個好友恩師的,參上自己幾本就夠糟心的了,以後要是再給自己使使拌子可不就惹火上身。
可是自己也跟委屈,就算是下派也不過是個陪審的,主要還是給那裏的主審官長氣候壯膽的,怎麽審?如何審?也都是那人說了算,他不過適合幫腔加上記錄的,這可不就是個討人嫌的差事,自然人人都躲著不想去了。
皇上看了一眼都低著頭縮著腳的文武百官,問:“眾位愛卿,有誰願意前往?”
學生的兄長還是要幫一幫的,他若是擺脫了這一命案,到時候還不是為自己所用。右相安禮這樣想著,自然就隱秘的朝著身後的一位小官看了一眼。
那個被示意前往的小官不情願的撇了撇嘴,卻還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剛打算站出來,就聽見朝堂裏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回稟皇上,臣願前往。”
那小官立刻收回了還沒有邁出去的腳,然後悄悄伸長了脖子向說話的人看過去。
原來是大理寺少卿柳溫書,他是上一次秋試的二甲第一,當時和眾人麵見皇上時曾對皇上的問題對答如流,還常常引以據典,讓皇上龍顏大悅,連連誇讚。
這一路平穩的升到了大理寺少卿,他是持中一派,平時在朝堂裏話也不多,並沒有見過他刻意支持過誰,總之存在感太低。
皇上見有人願意前往很是高興,點頭道:“既然如此,就由柳愛卿你不日前往臨安,務必讓案情真相大白。”
“是。”有些瘦弱的年輕侍郎應道。
獨自坐在亭內飲茶的喬木深,看著亭亭玉立的荷花下穿梭的魚兒,見那魚兒靈活的左右搖擺,一會兒躲在荷葉下,隻露出了一截尾巴,一會兒貼在了荷花旁,腦袋都要伸出了水麵,出神的連走到他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
坐在了他身旁的言微塵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笑道:“你看的這麽出神,不知看的是魚戲荷,還是水戲魚?”
喬木深笑了,“我看的是魚戲荷,荷戲水,水戲魚。”
言微塵挑眉,而後忍不住笑了。“你這會兒倒是肯悠閑了,我以為你又在房間裏溫書呢?昨個都到了夜半了還見你在點著燈看書,這樣下去早晚會熬壞了眼睛。”
言微塵有些無奈,和這人相處了一段時間,才算是對他知道了一些,他不像是表麵看上去的那般不近人情,反而是有一種很不明顯的熱絡,和你不熟悉時很是彬彬有禮,把你當自己人後就將有些冷清的性格展現出來了,因為這才是最真實的他,不會刻意的勾肩搭背親近的好像穿一條褲子,卻自然而然的對你敞開心扉,像是把你納入了他的圈子,這種感覺,很真誠。
喬木深眨了眨眼睛,“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看書,昨夜一拿起來就有些放不下了,看了很晚今天起來還有些頭疼,坐了好一會兒才好了。”
“活該。”這樣說著,言微塵卻還是掩藏不住眼中方才一閃而過的擔心,拿過了他的茶杯續上了一杯溫水,“既然這次知道了,以後就別看到半夜了,要不然第二天頭痛有你受的。”
喬木深笑著點了點,拿著茶杯沉默了半響,就在言微塵正在懷疑他是不是又走神了的時候,突然抬起了頭,道:“鬆青會做槐花釀嗎?我以前曾在一本話本裏看過,說是很美味,鬆青要是會今天就可以做來嚐嚐。”
言微塵無奈的點了點頭,“許是會的,我也沒有吃過。”
他怎麽忘了,這人還很喜歡吃,世間的一切美食對於他來說都是享受,所以他和廚藝相當了得的鬆青就相處的額外好,誇讚鬆青的次數應該是比每個人都多。
喬木深滿意的露出了笑臉,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來,“不會也無妨,話本裏說過如何做,他看一看應當就會了。”
自從上次他從書上發現了以前的菜品連同做法,告訴了鬆青後,隻是試一試的鬆青還真的做的非常好吃,從那以後,喬木深就隔三差五的就尋著花樣讓鬆青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