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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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沈墨忍不住皺眉。

    “父親是如何說的?”震驚過後的沈墨沉聲問。

    竹冬低下了腦袋:“相爺的意思,他們應當就是同一人。”

    當時的沈賢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震驚的程度也很盛,他背著手沉著眸子仔細揣測了許久,才隱晦的道出這件事情。

    竟然真的是同一人?可是,既然言微塵就是辰王,而且身體康健那又為何做出這一切呢?言皇後行此舉是為何?

    這些單是沈賢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猜出來的,他隻是告訴沈墨,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應當是極少數,讓他一定要謹記在心,定不可說出去。

    手指下意識的在桌子上扣了扣,已經消化了這個事實的沈墨疑惑說:“這個小子竟然是辰王,那他刻意和木深走的這般近是為什麽?”

    “額。”竹冬頓了頓,想了想笑容和煦溫暖如春風的喬木深,“可能是堂少爺人品引得他讚賞,所以刻意接近,還是說,他覺得以表少爺的才學定然能高中,所以提前拉攏呢?”

    沈墨沒有做聲,他的雙眉之間微微皺起,好看的眉峰拔高了些許,“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況且木深與他走的十分近,他也沒有害木深的心思,那就暫且先看著吧!”

    “那,暗衛要不要收回來?”鬆青問道。

    “不用。”沈墨勾唇笑了笑,“言微塵派出來的影衛還沒有收回去呢!我做什麽著急,還是讓他們跟著吧!而且,既然當做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就不用有所顧慮,想怎莫著就怎麽著。”

    就說他哪來的比起暗衛也不遑多讓的影衛,現在想到他的身份也就明白了,裝普通的富家公子這樣不認真,沈墨默默翻了個白眼。

    然後就拿起方才畫的畫,獻寶似的拿回去給媳婦看了。

    留著還站在一旁的竹冬一陣無語,自家這少爺,看起來不像是打了什麽好主意啊!

    守在言宅院內欒樹上的暗三,打開了包裹的嚴實的油紙包,裏麵赫然就是烤的噴香的燒雞,毫無形象的擦了擦差點流出來的口水,立刻伸手扯下了一隻大雞腿,狠狠的咬下了一口,美味的他當時就要留下眼淚了。

    幾下就將手裏的雞腿啃了個幹淨,又撕下了一隻雞腿,剛想繼續吃,就見著蹲在另一隻樹叉上的影衛看了過來。

    額,他怎麽看過來了?聞到了香味了?還是說其實他也想吃了。

    嗯,很有可能,不過看他這張冬天凍僵後留下的麵癱臉,肯定不好直接說自己想吃,那自己還要不要給他?雞腿我也很想吃。可是,以後共事的時間還很多,為了維持融洽的關係,自己也就隻好舍己為人將雞腿給他了,哎,我可真是一個好暗衛。

    這樣想著,暗衛就友善的笑了笑,將手裏的雞腿衝麵無表情的影衛遞了過去,大方的說道:“哎,知道你想吃,不用不好意思,不必客氣,這個雞腿送給你吃。”

    沉靜的睜著死魚眼的影衛,看了一眼遞過來的雞腿和抓著雞腿的那隻油膩膩的手,對著對方笑的眯起了眼睛的友好神情,冷硬的一言不發,直接轉過了身,將背影對著暗衛,真的非常有影衛的架勢。

    暗衛:……

    不是,這人怎麽回事啊?有毛病吧?不吃就不吃,轉過身做什麽,你不想吃我還不樂意給你呢!真是,我自己吃,這麽香的雞腿。

    以為雞腿被嫌棄的暗衛安慰了連忙兩聲,殊不知被影衛嫌棄的是他。

    小心眼的報複似的將雞腿嚼的啪啪做響,隻見的影衛的背影不住的僵硬僵硬再僵硬,最後握緊了拳頭,就在忍不住要一拳揮出來衝那人油乎乎的臉上打上一拳時,聽見了一聲悠長的飽嗝,然後就是收拾東西的聲音。

    終於吃完了,影衛捏了捏拳頭,可是這按奈不住的不爽是怎麽回事?

    吃幹淨的雞骨頭埋在了哪棵樹下不得而知,腆著肚子倚在樹上悠閑的哼著小調的暗衛,聲音倒是傳了很久很久。

    被關上了車門和小窗的車廂裏有些昏暗,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在平穩的大道上前行,車子晃晃悠悠的讓人有些頭腦昏沉,剛剛轉醒的柳溫書按了按眉間,麵上有些明顯的倦色。

    這一路奔波是真的勞累,京城到臨安的路並不十分好走,尤其是昨日途徑平城,那裏剛下過雨,道路泥濘難行,馬車左一腳右一腳,走不幾步就陷進了泥坑裏,他隻得下來跟著一起推車子,那泥水灌進鞋子衣裳裏的感覺真是難受極了。

    即使今天在馬車裏坐了一天,也不見得有多輕鬆,馬車的軟榻之前鋪了褥子和被子,方便他休息,可這樣的顛簸之下,坐不了多久就覺得腰疼腿也疼,躺下睡一會兒,又覺得頭暈眼花,胃都要給顛出來了,可能是昨日走到深夜太過困頓,今天大半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這會兒覺得肩膀和腦袋都疼。

    “一水,這會兒到哪兒了?”張開口這般說道,才發現嗓子嘶啞,聲音也難聽的厲害。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侍人打開車門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草綠色的衣裳,長相平凡,可一張嘴唇卻很薄,看上去頗為能說會道的樣子。

    他鑽了進來,立刻給柳溫書到了一杯茶水,這才露出了笑模樣,“老爺,我們已經到臨安城了,這會兒剛進了城門準備去府衙呢!”

    到了臨安可不就是高興事,再也不用在路上受罪,自家老爺也不會這樣不適而臉色難看了。

    “到臨安了?”飲盡了茶水的柳溫書放下了水杯,掀起了一塊車窗簾布,從那小窗子裏看向臨安城的樣子。

    臨近黃昏,不少酒樓開始張燈結彩,準備用燈火來在黑夜裏吸引來客,沿著街邊擺攤的小販都收拾著餘剩不多的東西準備回家,賣糖畫和糖人的人攤子旁依然有不少孩子和很少出門的小姐和丫鬟,賣精致的糕點和糖果的鋪子也可見,一片安詳和樂的樣子。

    臨安離京城不遠,所以這裏還可以說是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

    收回了挑著簾子的手指,柳溫書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一水一邊給他倒水一邊說道:“老爺,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跑到這地方來,這一路上走去了半條命了,以後還指不定發生了什麽。”

    柳溫書笑了笑,“你自然知道我是因為這個案子,當初聽了這個案情後也思慮了好一會兒,一直想來看看,這會兒剛好有一個好機會,我就毛遂自薦了。”

    一水無奈的低下了頭,決定還是換一個話題吧!“老爺,等下我們就要去見成大人了,你可認得他,他不會和旁人一樣那喬吧?”

    且不說那個旁人是誰,柳溫書老實的搖了搖頭,“我與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次是第一次,不過,我覺得他應當不是那樣的人,我看了他呈上來的案子,敘事條理明確,三言兩語都是挑了重點來說,不像別人呈上來的一樣兜了一大圈子,說著沒用的廢話,他讓想說的話一目了然,而且,字還不錯。

    “隻憑借這些就覺得他人不錯啊?會不會太過草率了?”一水說道。

    “希望不會錯吧!很快就要到了,是與不是再見分曉。”柳溫書揉了揉額角,唔,都坐起來了這些時候了還是有些暈,車子裏也太過悶,伸手打開了窗子,隨著馬車的前進不時的有清風吹了進來,將內裏方才的悶一掃而空,整個人這覺得頭腦清楚了。

    清風掠起他因為在軟榻上滾動而飄落的發絲,撓在臉上有些癢癢的,柳溫書伸手抓了過來看了兩眼,這一路躺臥下來頭發肯定亂了,這樣子去見成敬明很是不妥。

    坐起身子半靠在馬車旁,取下了發冠想要重新束發,才發現根本沒有鏡子。

    一旁的一水見狀,立刻笑著說:“老爺,還是讓小的給你梳發吧?”

    點頭同意,一水立刻就移到他的身側,專心致誌的幫他梳頭發,所幸這臨安城內道路修建的很平坦,馬車雖然輕輕的搖晃,卻不會讓他梳頭發的動作太過為難,不過片刻,一水就為柳溫書束好了頭發戴好了發冠。

    這會兒,已經到了府衙所在的和祥街,一水探出頭去可以看見府衙門前的石獅子。“老爺,前麵就到了。”

    “嗯。”柳溫書輕輕的點頭。

    馬車停了下來,一水先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小跑著到了朱紅色大門前,‘嘭嘭嘭’的拍起了門。

    片刻就有衙役打開了門,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門前的馬車和十個親衛,笑容滿麵的問道:“這裏是府衙,不知是哪位大人到來?”

    一水說道:“馬車裏坐著的是大理寺少卿柳溫書柳大人,奉聖上之意前來協審,敢問成大人可在?”

    “在的在的。這位小哥請等一下,我這就去稟告大人。”那衙役聽了連連點頭,轉身跑進了府衙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