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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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喬木深皺起了眉頭,這沈墨果真是怪怪的,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難不成,是想要為哪家芳心暗許的小姐來探探口風?

    這樣想著,他看沈墨的目光就奇怪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和微妙的看了他一眼,真是看不出來,他竟然還有這樣媒婆的喜好,來為別人拉扯紅線。

    滿是擔憂的沈墨就這樣被誤解了,要是他知道了,一定忍不住要嘔出一口血來。

    言微塵這樣的人做夫婿如何?這個問題讓喬木深也愣了一下,仔細想了一想,言微塵溫潤輕笑的樣子,寫字時認真的側臉,訝異時的微微挑眉,為他想吃槐花而躍上樹,為他備了幹淨的衣裳放在床邊,像孩子似的帶他去尋寶,說話時眼眸裏閃爍的光芒,一切都仿佛呈現在眼前。

    他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就是朋友,也可以如此的好,完全的納入自己的羽翼,盡可能的幫助和保護,如果是做了夫婿,一定會更加好吧!

    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對待妻子一定很愛護,也會笑著輕撫她的臉頰,執著眉筆認真的為她畫眉,溫暖的手緊緊的牽著她的,將她擁入自己寬闊的胸膛,會比這裏能夠想象到的更加的好。

    想象出了那樣的場景,喬木深有一瞬間的失神,心中竟然有了一股奇怪的感覺,酸澀裏又有些空蕩蕩,有一點莫名的憤怒和委屈,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還來不及去細想那感覺到底是什麽,就被腦海裏的聯想驚醒了。

    那樣溫柔的眼眸從此都給了別人,喬木深皺了皺眉,若是最好的朋友尋得了一門賢惠的妻子,自己應當為他高興,而自己如今,卻一點兒也沒有高興的感覺,隱隱的還有一些惱怒。

    隻是這惱怒來的實在是奇怪,名不正言不順的惱怒。

    看著沈墨有著一絲殷勤期盼的眼神,喬木深想了想,一時按壓不下心裏奇怪的感覺,卻是說了一句:“應當不錯吧!”原諒他實在說不出來什麽好話,要是那姑娘真的喜歡言微塵,隻管自己叫了媒婆上門來,何必又想了法子來問他。

    應當不錯?沈墨皺眉,這就是好的意思了,他有些躊躇的動了動嘴,自己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為何喬木深還是這樣沉穩,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晚,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現在還能夠這樣淡定的和自己討論言微塵,是不是說,他在知道言微塵對他的用心後,默許……了?

    “既言,你……”沈墨脫口而出,結果話到了嘴邊打了個圈,還是沒有說出來,目光有些深沉的看著喬木深,沈墨半掩著眸子,神情肅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現在是刻意不提那晚的事情?他到底有沒有想好,言微塵的身份複雜,做朋友尚可,至於別的……

    “嗯,怎麽了?”喬木深看著話說了一半又收回去的沈墨,有些不明白他的表情怎麽這樣嚴肅,難道是對自己有些敷衍的話不滿意?

    想了想,又接著說:“宸之很好,所以做夫婿應當也是好的。”

    知道了,你不用再補充了。

    沈墨無奈的按了按眉間,現在他是真的非常懷疑這兩人暗地裏已經兩情相悅,現在是在裝傻充愣拿話敷衍他呢!自己都這樣奇怪問了,怎麽可能還不知道意指何處,定是不知也不想和他攤開了說,所以才這樣左右而言他。

    罷了,自己本身就是擔心那言微塵趁著酒醉輕薄 ,也擔心他再使了威逼利誘的軌跡來強迫 ,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 說起他是一臉的認真,沒有一絲異樣,看起來,是自己多慮了,可雖然如此,想好一直乖巧的小舅子被那樣的人拐去了還是覺得不敢相信,想要出口勸告兩句,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難道說我派去的暗衛看到了你們醉酒之後情難自抑?怎麽可能?沈墨憂鬱的黑了臉。

    他卻不知道,喬木深的確覺得他的問題奇怪,卻和他想到的完全不一樣。

    無辜的飲了一口茶,喬木深垂下了眸子,很少看到沈墨這般表情,臉色那麽難看,難道那姑娘催的急?

    沈墨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麽勸告也要提點兩句,他手指輕輕扣了扣桌麵,說道:“你在這兒住了這些時日覺得如何?”

    喬木深:“很好。”

    沈墨:“……,那言微塵正是年輕氣盛,若是養了姬妾會不會不方便?”

    喬木深:“宸之獨身一人,沒有妻妾,也沒有掃床丫鬟。”

    沈墨:“……,梔兒想你了,要不去小住一段時間。”

    喬木深:“不了,這實在太過麻煩,過幾日尋了時候,我會去看看她的。”

    沈墨……

    不死心的收回了手,沈墨隻得把希望寄托在了秋試上,“秋試還有多少時日?”

    喬木深疑惑道:“還有兩月餘,我也不過一月的時間就要動身前往京城了。”

    “這樣快啊!”沈墨感歎道,這樣就能夠遠離言微塵了吧?可是為什麽,他卻覺得應當不會那麽簡單呢?況且,一旦到了京城那處處皆是虎狼之地的地方,也不見得安生。

    打眼瞧著一臉冷清的喬木深,沈墨說起了另一件事,“郝連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嗯?結果如何?”果然,這件事還是立刻讓喬木深來了精神,順手撂下了手中的青花瓷杯問道。

    “這麽一連串的經過,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人證物證都有,在那裏還能這樣狡辯?更何況,郝連也一股腦的全認了,任由郝城如何,也沒有半分法子,他的老師右相安禮再如何,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大加袒護,隻有尋了一些品級低的官員說了些好話,最終,判了個流汗邕州。”

    “邕州?”喬木深笑道:“那也算不得什麽壞地方,比起荒蕪貧瘠的益州和烏南,可是個繁華安逸的好地方。”這樣說著,聲音裏還是帶了疑惑。

    邕州比起其他流放有罪官員的地方的確算是個好地方了,那兒靠近海岸,常有漁民出海打魚,偶有外商前來做生意,所以是個頗有別樣風情的繁華地方。

    郝連,為何到了那兒去?

    沈墨冷笑一聲,“還不是郝連有個好弟弟,為了他簡直跑斷了腿,安禮才送了信到宮裏讓安貴妃在皇上麵前說了好話,那安貴妃也是個‘心思奇巧’的,隻說什麽,郝連對穆家小姐一片情深似海著實令人感動,這樣重情意的男子世間真是難得,那穆鶯鶯不知為何放著這樣有了婚約的好兒郎不要,偏偏要私奔,走到這樣的一步那郝連也是個可憐人,所以才這些年來沒有娶妻生子,被她這樣一說,皇上差點免了他的罪,還是刑部尚書咬住不放,才最終流放邕州,但說是流放,有郝城護著,隻怕跟遊玩一樣吧!”

    喬木深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可有說期限?這樣看來,應當過不了幾年就又回來了吧?”

    “難說。”沈墨搖頭:“至少流放在外也斷了 一條臂膀,而且,郝連身在邕州,也算是一個把柄,能夠讓他收斂幾分。”

    呼出一口氣,沈墨見喬木深依舊皺著眉頭,又說道:“事已至此,與其擔憂這個,倒不如好好的想想你自己吧!”

    想想自己?這有什麽好想的?迷茫的抬起了頭,喬木深仔細想了想,難道指的是秋試得事情?

    “還有月餘就要動身,我這些時日一直在讀書,並沒有出行,倒也有些疲累,尋了幾日要出去走一走,也輕鬆一些,秋試也不是一朝一夕苦讀就能到的成效,與其現在分外努力,倒不如放輕了心思來的好。”

    喬木深說的一臉認真。

    沈墨:“……”

    誰擔心你的秋試了?咱們說的不是一件事情好嗎?

    看來,自己這是要被敷衍到底了,都到了這時候了,自己說的那樣直白,還是被一句話掀了過去,得了,既然如此,兩個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麽自己還說什麽呢?且看著吧!

    深深的看了喬木深一眼,眸子裏夾雜了太過得訊息,然後起身揮了揮衣袖告別,還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事情成了這個樣子,那麽自己還要不要告訴媳婦啊?不敢想象梔兒知道了會是什麽樣子,而自己來了好像什麽也沒有幹,那麽這算不算是失敗了?什麽動作都沒有使,就這樣,失敗了?

    無奈又煩躁的沈墨皺著眉頭離開了,隻留下喬木深還因為他離去前的那一個視線有些迷茫,他看自己那一眼是什麽意思?好像自己很奇怪一樣?嗯,果然,奇怪的還是沈墨吧!

    沒有頭緒不如不想了,喬木深斂了斂衣袖,看著還站在一旁的鬆青,問道:“ 鬆青,你可知宸之現在何處?”

    鬆青垂著眸子回道:“少爺在書房裏,公子是找他有事嗎?”

    “沒有。”喬木深輕輕搖了搖頭,“隻是想著這幾日都沒有一同用飯了。各自都是忙碌著,而且到現在早飯還沒有用,倒是可以和他一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