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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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你在那傻乎乎的幹什麽?等著天空掉餡餅呢?”

    溫暖嗬嗬傻笑,擺擺手。“你們夫妻兩該回家就回家吧,我就不湊熱鬧了,我回學校。”

    這會剛解決了第三者的問題,夫妻兩確實有必要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兩個人過日子時間長了,容易有隱瞞。就如這一次,如果季越一開始就把對紀曉月的同情和幫助告訴任爾雅,可能一切就不會發生了。能有個機會坐下來,大家敞開心來溝通,自然是最好的。

    溫暖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的車子匯聚進大流中,不一會就找不到影子了。

    任爾雅和季越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

    溫暖忍不住想,小耳朵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不僅那麽淡定,甚至還偷偷通知了季越過來,讓他自己看清紀曉月的真麵目!這才叫解決問題,一擊即斃!不過,也虧得季越是真的愛著小耳朵,並沒有真的出軌。這樣子,小耳朵心裏的那個疙瘩應該可以消除了吧。

    ……

    另一邊的車子裏,任爾雅靜靜地坐著,許久也沒說話。這一場仗打完了,她其實並不十分的喜悅。感情上的仗,輸贏都不值得高興。

    季越也不說話,一路把車開回家裏。

    跟在妻子身後進了家門,季越一把從身後將她摟住,下班抵在妻子軟軟的肩窩裏。“小雅,對不起。”

    任爾雅眨眨眼,輕輕地舒一口氣。無論如何,至少這個男人沒有真的背叛他。“你真的跟她從來沒有做過那件事?”這些日子,她總會想到那個畫麵,有時候甚至覺得他碰一下都讓她惡心想吐。

    “沒有。”季越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四目相對。“小雅,我從來沒想過背叛你。紀曉月找上我的時候確實很狼狽,又帶著一個孩子,我想到畢竟是同學也是同鄉,她這麽落魄,我也不能不幫。我給了她一些錢,還幫她租了一個套間。其實我根本沒想跟她見麵,隻是每次她都是以孩子為借口。有時候孩子病了或者怎麽樣,她就著急地給我打電話,我總想著孩子是無辜的,所以就過去了。但是,除了她第一天找上門一下子撲過來,我沒完全躲開之外,我從來沒碰過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小雅,我也許不是最好的丈夫,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做一個好丈夫,我不會背叛我的妻子我的婚姻。”

    季越不否認自己愛過紀曉月。那是年少時期最純潔的感情,那時候的紀曉月也是單純美好的。隻是隨著年齡長大,她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他季越給不了,所以她放棄了他們的愛情。

    任爾雅確實不漂亮身體不好也不十分聰明,但季越不在乎。這個女人不管他富有還是一無所有,都心甘情願地跟著他,給他以最有力的鼓勵。男人這一生,有許多的機會遇到一個臉蛋漂亮身材火辣性子聰明的女人,卻不是誰都有機會遇上一個貧窮富貴都願意陪伴自己的女人。

    任爾雅看著丈夫英俊的臉龐溫柔的眉眼,慢慢地,眼睛裏滲出了眼淚。這段日子,她過得很痛苦。她太愛這個男人,愛到他變成什麽樣她都不願意離開。可是又沒能大度到容忍甚至忘記他的背叛,所以日日受著煎熬。別人懷孕都長胖,她反倒瘦了一些,因為她心裏一點都不快樂。

    “小雅,別哭。”季越托住她的後腦,輕輕地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胸口。臉貼著她的發頂,溫柔地摩挲著。“小雅,這輩子我隻要你一個。我會一直陪著你和孩子,過我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嗚……”任爾雅逸出一聲抽泣,揪住他的衣襟,在他懷裏小聲地哭著,釋放出所有壓抑在她心頭的情緒。她不怕貧窮,那怕他這輩子都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他們一輩子都要為柴米油鹽奔波,她都心甘情願。隻要,他在她的身邊。

    季越沒再說什麽,隻是緊緊地抱著她。千言萬語也比不上行動,他會用行動一點一點地消除她心裏因為他沒做好而生出的陰霾,讓她和孩子的世界隻有陽光燦爛。

    此刻,窗外陽光燦爛,照射在相擁的人兒身上,溫馨了一室,也消散了寒冬的陰冷。

    人生裏,我們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誘惑,我們也許會動搖,但請回過頭去,看看燈火闌珊處無怨無悔等待的那個人。

    人生裏,我們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難題,我們也許會害怕,但請回過頭去,看看當初傾心相愛排除萬難的堅定。

    ……

    溫暖沒有馬上回學校,因為下午沒課。她讓劉叔先回去,自己在街上隨意走走。

    離中國人最隆重的春節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此刻大街小巷已經呈現出節日的氣氛了。喜慶的布置處處可見,就連各店家的背景音樂都換成了賀年金曲,營造出鑼鼓喧天的熱鬧來。

    溫暖不愛逛街買東西,但心情好的時候,特喜歡看別人的熱鬧。尤其是在節日氣氛這樣濃烈的時候,正好欣賞各大商家費盡心思弄出來的各種獨特的布置和造型。偶爾有特別喜歡的,還可以用手機拍下來。在她的電腦裏,有專門的文件夾存放這些照片。

    要是高楊在就好了。溫暖忍不住想。還有兩天就到他們的婚禮了,他還不見人影。這男人真似乎吃定了她不會生氣,等他回來,非好好跟他算賬不可!

    隨即,溫暖又想,那男人沒準會把屁股送過來,流裏流氣地說:“那媳婦兒打我屁股,好好消消氣,不過小心手疼。”

    溫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那個人,從來不按理出牌的。還喜歡肉麻當有趣!撅撅嘴,越想越怨念,這家夥怎麽還不回來!

    身邊不時的有情侶牽著手或者挽著胳膊都過,俱是笑意盈盈竊竊私語,好不親密。偶爾能聽到女孩子看上某個東西嫌太貴了,男孩子毫不猶豫地說:買!女孩子總說不要了,等男孩子買下來,又歡天喜地的,用嗲得人發軟的聲音說親愛的你真好。

    溫暖溜達了一陣子,肚子就傳來了不雅的聲響。她中午急忙忙出來沒吃飯,剛才在咖啡廳隻喝了一杯咖啡,難怪肚子叫得厲害。

    溫暖揉揉肚子,打算找個地方先填飽肚子。正張望著呢,突然傳來尖銳刻薄的聲音。

    “你賠?你賠得起嗎?你知道我這件皮草多少錢嗎?”刻薄的聲音很惹人討厭,並且有些熟悉。

    “我……”老人的聲音,有些無措。

    溫暖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和兩位老人家對峙的畫麵。正好,三個人她都認識。年輕女人是蔣文婷,那對老人家就是臨慕歌的父母。

    蔣文婷一向這樣沒事找事、得理不饒人,溫暖都已經習慣了。如果換了別人,她不一定會管,但現在被欺負的是臨慕歌的父母,她就不得不出聲了。那是大叔心上人的父母,她不能由著他們被欺負。況且大叔說過,她跟臨慕歌很可能是親人,那麽這兩位老人家也可能是她的親人。

    “老爺爺老奶奶,發生什麽事情了?”溫暖走過去。

    老人家看到她,倏地瞪了眼睛,神情激動,差點又喊出了兒子的名字。“你、這……”

    “溫暖,又是你這個討厭的女人,什麽事情都要摻一腳是不是?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蔣文婷一看到溫暖就火冒三丈,每次隻要碰上這個賤人,她就準沒好事。

    溫暖冷冷地看她。“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張惡心的臉。但是,好像哪裏有討厭的事情就一定有你的尊容。怎麽,當街欺負老爺爺老太太顯示你地位高嗎?”

    “你閉嘴!你知道什麽?他們掛壞了我的衣服,難道不該賠嗎?你知道我這衣服值多少錢嗎?你以為跟你一樣穿地攤貨啊!”

    其實,溫暖的穿著確實不出眾,她不喜歡成為別人的焦點。但是楊蔓蕾給她選的衣服,都是牌子貨中的上等品。不過對於蔣文婷的這個嘲諷,溫暖沒什麽想法,她壓根不在意這個。“老爺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就是她踩著高跟鞋跟我們擦身而過,衣服掛到我這個袋子,就開了一點線。”

    “什麽叫開了一點線?我這是名牌衣服,有了一點瑕疵都沒法再穿了!”

    溫暖明白了。蔣文婷這是明擺著敲詐,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是像孔雀一樣仰著頭走路,然後不小心跟老人家撞上,衣服恰好掛到老人的包就開線了。“沒法穿就別穿好了。反正就你那副嘴臉,穿了龍袍也不像龍子。”

    “溫暖,你什麽意思?別以為你勾搭了個有錢的男人我就怕了你!”上次就是因為這個賤人,龐正跟她分手了。

    “我沒什麽意思,我就是沒有個有錢的老公,我今天也敢這麽說。這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你要是怕掛懷了衣服就別出來啊。老爺爺老奶奶也沒求著你把衣服掛他們的包上,不是嗎?你就是要敲詐勒索,也選好一些的對象。兩個人撞到一起,你比她年輕,動作比她敏捷力氣比她大,她沒告你撞壞就不錯了,別自以為得理不饒人。”溫暖皺起眉頭,因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討厭被圍觀。

    “老爺爺老奶奶,我們走吧,不用理會這個瘋子。”溫暖推著老人家離開。跟蔣文婷這種人吵架簡直有損身份!她就是個潑婦!

    “你們給我站住!”蔣文婷大叫,不肯罷休。

    周圍的人群也在竊竊私語,都是指責蔣文婷的,使得她的臉色越來越黑。

    突然的,人群裏衝出一個中年女人來,直撲蔣文婷。“原來是你這個狐狸精!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讓你勾引別人的老公!狐媚子,不要臉的狐狸精,下流貨……”

    溫暖回過頭來,就看到一個壯碩的中年女人一手揪住蔣文婷的頭發,另一隻手在蔣文婷臉上身上狠狠地抓。嘴裏大聲地罵著,中氣十足。顯然,這是蔣文婷某個金主的原配!

    歎了一口氣,溫暖本想幫忙,但最終沒動。蔣文婷做了這麽缺德的事情,確實需要有人教訓她,否則她永遠不知道什麽是廉恥道德。

    兩個人扭打成一團,不一會,跟中年婦女一起的那位也加入了戰場,兩個人打一個,打得蔣文婷嗷嗷大叫。她又穿著高跟鞋,很快就跌坐在地上。

    動靜鬧得太大,兩名警察也過來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個瘋了的女人給分開來。

    兩個中年女人隻是有些淩亂,被抓傷了一點。蔣文婷就慘了,頭發被扯掉了好多,妝容精致的臉也被抓得花了,甚至皮草裏麵的衣服都被扯壞了。

    中年女人還在罵,大聲地對著人群說出蔣文婷的劣跡。引得看熱鬧的人久久不肯散去,看蔣文婷的眼神充滿了鄙視和嘲笑。

    警察把三個人都帶回了警察局。

    跟溫暖擦身而過的時候,蔣文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罵道:“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蔣文婷直接判斷溫暖跟那兩個瘋婆子是一夥的!

    溫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蔣文婷漂亮、聰明,可惜不肯腳踏實地靠自己的雙手。她寧願出賣自己年輕的身體,也不肯好好地鑽研醫術。如果她再不知道改過自新,恐怕下場會更慘。

    “小姑娘,謝謝你。”慕雲清拉住溫暖的手。對於這個跟自己兒子很像的小姑娘,她沒辦法不喜歡。

    溫暖對他們溫柔一笑。“不用客氣。對了,你們吃過午飯了嗎?我正要吃午飯,不如一起?”

    “這、這……”慕雲清和臨康平都心動於這個建議。哪怕她不是慕歌,能看到著相似的臉也是好的。這些年他們走南闖北,這小姑娘是第一個這樣像他們兒子的人,所以他們才會三番四次認錯。

    溫暖挽住老奶奶的手臂。“咱們碰上好幾次了,也是緣分,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就一起吃個飯吧?”她不敢提他們的兒子,怕勾起老人家的傷心事。

    “可是……”

    最後。慕雲清和臨康平還是被溫暖拉進了不遠處的一家菜館。

    老人家對這裏不熟悉,所以溫暖做主點了一些比較清淡的菜式。上了年紀的人,不宜吃口味太重的東西。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也許是跟自己的兒子太像了,慕雲清覺得溫暖很親切。

    溫暖嗬嗬傻笑,她自己沒發現,她的笑容越來越愛嬌了。如果高楊看了,肯定大聲嚷嚷說看老夫把媳婦兒滋潤得多好!“我叫溫暖。”

    慕雲清一怔。“這個名字好,跟人一樣好。”這女孩子給人的感覺就很溫暖,名字起得真合適。

    彼此認識過後,溫暖就稱呼他們臨爺爺臨奶奶。二老一少很投緣,在飯桌上談得很投機,笑聲陣陣傳來。

    “臨奶奶,你們以後會一直在濱海住嗎?”如果他們住在濱海,那她可以不時地去看看他們。

    慕雲清搖搖頭。“不會。我們在這呆一段日子,就到下一個城市。”提起這個,她眼內閃過黯然。茫茫人海,也不知道去哪裏找。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這麽一直無望地找下去。隻希望他們進棺材前,還能看他一眼。

    臨康平和慕雲清很後悔,如果當初他們不把兒子逐出家門,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哪怕是同性戀又如何?隻要他好好地活著,那比什麽都強。可當年,他們想不明白,以至於一輩子都在後悔。

    溫暖很抱歉。“那、那以後有時間,你們還來濱海玩吧。我家就在這,隨時歡迎你們來玩!”

    最後彼此交換了電話號碼,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溫暖在回學校的路上,想到兩位老人家白發蒼蒼滿臉愁容,想到大叔塵封記憶從此絕了幸福,心情有些沉重。

    天若有情天亦老。有時候,離別便是永別,半點不由人。

    ……

    時間又過了兩天,已經到了初五了。高楊還沒有回來,而且電話也打不通。

    婚禮前一天剛好是星期六。溫暖被幾位老人家嚴令禁止出門,讓她在家裏好好休息,等著明天做個美麗的新娘子!

    溫家那邊不接納溫暖,所以她隻能在酒店出嫁。但是樊灝景突然跳出來,說他就是溫暖的哥哥,溫暖從他那出嫁。

    所以初五的下午,樊灝景就把人給接了過去。

    席冉旭有了玩伴,更是瘋狂得不行。拉著溫暖上躥下跳的,活脫脫一隻猴子。也虧得他身體調養得好了,否則早就體力不支昏厥過去了。

    跑到後來,溫暖徹底不行了。硬把小潑皮猴給拉進屋子裏,她整個人癱軟在沙發裏,出氣多入氣少。“你這小屁孩,太能玩了!”

    沙發裏看報紙的樊灝景淡淡地抬起頭來,膩了一眼那隻潑皮猴。“他就是一潑猴子,一刻也不安分。”

    “嗬嗬……”席冉旭傻笑,跑到樊灝景身邊坐下,汗濕的臉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一臉滿足。“景景才是猴子。”

    樊灝景看他把汗全蹭自己身上了,眉頭一皺,倒是沒粗魯地推開他。“一身臭汗,去洗澡。”

    席冉旭嗬嗬傻笑,站起來,拉著樊灝景的手臂。“景景,一起。”

    樊灝景敲一記他的腦瓜子。“自己去。我數三下,否則明天起一個月不能吃蛋糕。”

    席冉旭馬上就從樊灝景身上跳了起來。小孩酷愛甜食,對蛋糕完全沒抵抗力,這是他的致命弱點。每次一鬧騰起來,樊灝景都用這一招把他給製得貼貼服服。

    溫暖忍俊不禁,大叔已經抓住小家夥的要害了。

    “暖暖,一起唄。”招惹不到樊灝景,席冉旭又來招惹溫暖。他就是孩子心性,什麽事情都喜歡人多熱鬧。

    溫暖噴笑,伸手呼嚕了一下他的腦袋。“席冉旭小朋友,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咱們怎麽一起洗啊?”

    “有5個浴室啊。”大眼睛眨巴眨巴,很無辜。

    得!溫暖知道,自己太不純潔了。“好,我坐一會就去洗,你自己先洗。再不快點,大叔又要克扣你的蛋糕了。”

    終於,把小家夥給弄去洗澡了。

    溫暖呼一口氣,懶懶地靠在沙發裏休息。高楊還沒回來,電話也不通,她心裏隱約的很不安。隻有出任務的時候,他的電話才會不通。不知道他接到什麽任務了,會不會有危險?

    “害怕了?”樊灝景放下手裏的報紙,淡淡地看著她。

    “啊?”溫暖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他。“什麽害怕了?”

    “高楊還沒回來。”

    溫暖聞言,重重地吐一口氣。“大叔,我心裏已經夠亂了,你就別嚇唬我了。我求你了,行嗎?”她本來就心裏忐忑,大叔這麽一提,她更緊張不安了。她不怕高楊不能準時出現在婚禮上,就怕他出事。哪怕沒有婚禮,隻要他好好的,那也沒關係。

    樊灝景挑挑眉。“你不相信他?”他知道,魔鬼楊領隊執行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而且沒有損失過一個成員。

    “相信歸相信。隻要他是我牽掛的人,我就沒理由不害怕。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出任務都幹些什麽,但總不可能是上山打野雞。他做那麽危險的事情,我不害怕才怪。”高楊再厲害,他也是個人,不是刀槍不入金剛不壞之身。刀槍無眼,她不怕才有鬼!

    樊灝景沒再說什麽。男人和女人到底是不同的。

    晚上,溫暖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撥高楊的號碼,依然無法接通。她輾轉反側,很晚了還沒睡著。

    扔掉手機,溫暖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後趴著把臉埋在枕頭裏。高楊你個土匪流氓,你到底去哪裏了!再不出來,下次回家讓你睡客房!

    夜裏翻來覆去的,眼睛很困腦子很累,意識卻還是清醒的。溫暖揪著自己的頭發在被子裏懊惱地慘叫,很想拿個棍子一棍把自己個敲暈了事。

    就在她以為這一夜就這麽熬到天亮的時候,總算迷迷糊糊睡著了。可又頻頻地做夢,一個接一個的噩夢。在睡夢裏,她不安地掙紮著……

    ……

    第二天淩晨的五點剛到,幾個姐妹淘被接到景園來。看到她的魚泡眼,頓時叫得驚天動地。

    楚悠無奈地搭上陸以陌的肩頭。“陌陌,隻好讓化妝師把你弄醜一點,以免搶了新娘的風頭。”

    溫暖摸摸眼底。“有這麽嚴重嗎?”她昨晚確實沒睡好,現在腦子還是暈乎乎的。往鏡子裏一看,她皮膚白皙,眼睛周圍的那兩輪黑圈就特別明顯,果然跟個國寶差不多。

    “沒事沒事,新娘子出嫁前一天哪有不緊張的。沒事,交給化妝師。咱們暖暖是個美人胚子,絕對是最美的新娘。”幸好,如今的化妝技術是越來越高明了。

    “對啊,咱們暖暖本來就是美人,怎麽都是美人!”

    “不管了,我先洗臉漱口。”溫暖腳步虛浮地進了浴室。不知道怎麽的,竟然不小心打碎了漱口的玻璃杯。她怔怔地看著一地的碎片,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聞到聲響的三個好姐妹都跑了進來。看著地上的碎片,臉色都不太好。傳說打破東西是不好的兆頭,何況是大喜之日打破杯子!

    任爾雅最先反應過來。“沒事沒事,落地開花富貴榮華!咱們暖暖這是嫁入豪門嘛,榮華富貴那是不用說的。快刷牙洗臉,化妝師等著呢。”

    “哦。”溫暖傻傻地應了一聲,轉過去繼續刷牙。心裏亂糟糟的,偏偏腦子一片空白。

    從浴室裏出來,化妝師先給她換上婚紗。溫暖的婚紗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所以一穿上效果就出來了。

    三個姐妹淘都忍不住驚歎,語氣裏都是羨慕。楚悠和任爾雅結婚的時候經濟條件差,都是裸婚。後來再補又覺得沒必要,而且心境也不同了。如今看到溫暖,心情又複雜起來。陸以陌還未結婚,所以單純的羨慕著,並憧憬著自己的婚禮。不過溫暖幫忙選的伴娘禮服也特別漂亮,把她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了。

    溫暖和陸以陌被化妝師推到鏡子前去化妝,任爾雅和楚悠在一旁看,嘴裏吱吱喳喳的發表著各種意見。

    不一會,席冉旭也醒來了,湊熱鬧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他的。任爾雅和楚悠又故意逗他,更是惹得他興致勃勃的。在房間裏上躥下跳,又成了潑皮猴子。

    溫暖始終心神不寧心不在焉,化妝師好幾次問她話,她都沒聽到。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楚悠急忙把手機給她拿過來。“暖暖,是你婆婆。”

    溫暖接起電話,心跳淩亂。“喂,媽?”她希望那邊得到的消息是,高楊已經趕回來了。

    微微抬起頭,溫暖看向窗外。天未亮,不知道今天天氣如何。

    生活裏充滿了暴風驟雨,但於我而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