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王弈棋賭輸贏真洛暗助北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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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王沉默了。他知道平北郡軍事實力猛增,決不可與之爭鋒。
思量再三,言道:“早聞蕭王爺棋藝精絕,名揚天下。在下對此道也頗有涉獵。今日有緣相逢,你我不妨手談一局,以輸贏決定佳人去留,豈不風雅?你若贏我,黃夫人帶來的財帛美女都歸你;若不能贏我,這位佳人留下,再輸給我一座梁州城,你看如何?
蕭翔聽他把真洛作為賭注,有些猶豫。
南郡王見他如此,以為他怯戰,笑道:“若不敢應戰,請蕭王爺就此回去,莫參與我與朝廷之間的糾葛。”
蕭翔淡然一笑:“如此,有幸受教了”。
南郡王道:“那好,一言為定。我有一個棋館,甚是幽靜,請蕭王爺移步南苑”。
南苑瀟竹細細,風送流泉,叮咚清洌,蘭荷點點,清雅靈秀。
眾人服侍一旁,皆屏息凝氣。
二人在亭子裏落座,通過猜先,確定蕭翔執白,南郡王執黑。
南北郡王各自布局開戰,你衝我擋,互不相讓。攻者淩厲,守者嚴謹,針鋒相對,東搏西殺。
有兩位南郡國的國手服侍一旁,觀看記錄棋路。其餘眾人在亭外候著,另有一盤棋在亭外擺開,由幾位國手正按照裏麵傳出來的棋局推演,一邊唏噓讚歎不停。
這個說:“南郡王棋風銳氣逼人,技法玄妙,如淮陰用兵,詭譎莫測”!
那個說:“蕭王爺棋風幽微精妙,氣象雄大,不拘一格,看似尋常招數,卻暗藏風雷,內中更有乾坤啊”!
真洛在一旁觀看,見棋局奇險萬變,知道南郡王棋藝非同尋常,不免暗暗焦慮。
亭子裏二人對戰尤酣,南郡王鎖眉苦思,略顯焦躁;蕭翔看似平靜,心也沉重。兩人對弈,可謂棋逢對手,難辨伯仲。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昏黑,棋才下了半局,隻得令人封盤,約定第二天再戰,兩人各自散去。
當夜,兩人都思考著棋勢,計劃下一步走法,思謀抑製對方棋勢的招數,因為此次弈棋的賭注至關重要。
蕭翔更是壓力重重。一座城可失,失了日後尚能複得。萬一真洛帶不走,她的命運不堪設想,蕭翔知道自己萬萬不能輸了棋局,他內心紛擾憂懼,一夜輾轉難寐。
第二天又是一番鏖戰。棋路越走越艱難,南郡王高壓奪勢,繼續掠占實地,蕭翔沉穩諳練,冷靜應對。
下了半晌,蕭翔突然瞅個機會,從後麵“打吃”,黑棋一“提”,白棋又一“撲”,黑棋隻得再“提”,白棋的棋勢漸漸顯出上風,步步為營,有占據“腹地”局勢。
南郡王暗想:“人謂高者在腹,他處理中腹的手段果然高明,看來其盛名不是空穴來風。這樣走下去,必無勝算,該怎麽辦”?
焦急間,南郡王已是冷汗涔涔,拿棋子的手也微顫起來。越慌亂,棋步越走得不穩,棋勢漸漸處於劣勢,後來竟出現了一次小失誤。
蕭翔乘勢圍攻,南郡王的棋局,幾乎無回轉之力,敗局已定。
南郡王坐不住了。他手捏棋子,這裏看看,那裏瞅瞅,棋盤上均已成白子天下,黑子幾乎無立足之地了。他執子苦思,心焦神灼。
天氣悶熱,隱隱有雷聲傳來。南郡王更加焦慮煩躁,額頭上的汗不停滲出來。這時,一陣穿堂風陡然襲過,驀地一道閃電撕裂天空,白森森地瘮人。緊接著一個炸雷,“哢嚓嚓”一聲巨響,震得地動山搖。
南郡王被驚得猛一顫抖,棋子從手中滑落,掉落在棋盤上。南郡王恨得捶胸頓足,暴怒道:“罷了,罷了,天要絕我,天要絕我!天也讓我投子認輸”!
蕭翔先是舒一口氣,心略放鬆了,仔細查看棋局,發現那枚黑子正落在白棋筋上,有此一斷,兩邊的白棋,必定會有一塊兒會死,黑棋因此死而複生,蕭翔不禁讚道:“妙棋,妙極了”!
那南郡王聽說,趕緊察看,也稱奇不已,暗道:“天助我也”!
蕭翔的棋局卻因此急轉而下,陷入困境。黑棋一步步地攻城掠地,白棋四麵楚歌,危機重重。一向冷靜沉穩的蕭翔,感覺陣腳亂了。
棋子開始在他眼前晃動,真洛楚楚可憐的樣子也在他腦海浮來浮去。他似乎看到南郡王獰笑著撲向真洛,柔弱的真洛哀哀地痛哭。
蕭翔定定神,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他對一邊的侍從說:“倒杯茶來”。侍從答應一聲,忙到亭子外麵傳話倒茶。
不一會兒,一個丫頭端著茶走過來。真洛瞅準這個時機,上前接過茶,輕移蓮步,來到亭子裏,奉上茶水,道:“請二位王爺用茶,這是上等的碧螺春”。
南郡王接了茶,色迷迷地看看她,得意地道:“美人別累著了,快一旁歇著去”。
蕭翔見她來奉茶,心裏納罕。
真洛把茶遞給他,道:“這茶名叫輸棋茶,王爺曾經喝過的,不知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王爺自己分辨。”言罷,看蕭翔一眼,退下了。
蕭翔想起那次跟歐陽風弈棋,趁自己喝茶的工夫,真洛指點歐陽風一招,害自己輸了棋,自己便笑稱那茶是“輸棋茶”。他觀察棋局,果然跟那次歐陽風的局勢相似,便明白真洛看出招數,來相助他的。
南郡王不明就裏,隻是一笑置之。
蕭翔看過棋局,胸有成竹地拿起一子,落在底線上。這招,正是那次歐陽風使用的“小尖”。
這一棋子就像一把鋼刀,直指黑棋的軟肋。
此招數一箭雙雕,令局勢陡轉,讓蕭翔的棋局有了起死回生的機會。
蕭翔沉著反撲,艱難逆轉,漸收複失地,又節節取勝,直至一統江山。
南郡王輸了棋,又恨又氣,怎奈懾於蕭翔兵力,又探知歐陽風擁兵在梁州虎視眈眈,不敢輕舉妄動,隻得認栽。
蕭翔便催促他放了朝廷軍隊。
南郡王心裏鬱悶,便道:“還是你到宜州去放吧,蕭王爺還能做一個順水人情”。
蕭翔道:“既然王爺有令,蕭翔謹從。就此別過”。他並不帶走黃夫人所送財物,都留給南郡王,自己帶了真洛到宜州去了。
南郡王見得了許多財物,心中的憤恨才略微退去,隻是貪戀真洛的美貌,一直無法釋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