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溺殺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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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霍雲卿如此說,柳氏麵露不解。

    隻見霍雲卿站起身,嘴角輕揚,道:“母親,既然這丫頭得罪的是我,這十五大板就由我來打,可好?”

    柳氏心下感到很是意外,沒想到霍雲卿竟敢自薦來行刑,然而又一想,這霍雲卿素來軟弱可欺,即便現在虛張聲勢,待會兒行起刑來也是要露怯的,當即便起了看好戲的心思,應允了。

    因為柳氏有心看好戲,就把行刑的地點定在了她的院子外麵。霍雲卿接過家丁遞來的行刑棍,狠狠地砸了上去,那丫鬟頓時就疼得嗷嗷直叫。因為第一棍用了力氣,不出五棍那丫鬟的屁股上就已經見了血。

    柳氏看著這一幕,深感意外,看著那丫鬟痛苦的樣子,不禁覺得不寒而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十五大板打下來,那丫鬟已經是皮開肉綻。有血跡濺在了霍雲卿的臉上,她也毫不在意,隨意擦了擦,那一道血痕橫在臉上,看起來有幾分駭人。此事若放在之前,她不過覺得是個鬧劇罷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可是,今日翠玉這一檔子事,讓她心中實在是惱火,便將怒火發泄在了這上麵,因而每一棍下去都用盡了力氣。

    打完之後,霍雲卿將那棍子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聽到這響亮的聲響,柳氏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霍雲卿並不看柳氏,隻環顧了一周,大聲說道:“日後在霍府,誰再敢在我麵前明裏暗裏使絆子,這就是下場!”說完,大踏步離去。

    不遠處的假山後麵,霍啟登雙目陰沉,將這裏的動靜看了個清清楚楚。看著霍雲卿決然離開的背影,霍啟登驀地想起了那個人,此刻的霍雲卿,很有一種那人上身的感覺。他想不通從前膽怯懦弱的霍雲卿怎麽就變了,但是事實擺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隻是,他是絕對不允許霍雲卿破壞霍家本有的和諧,以免傳了出去,壞了霍家的名聲。

    想到這裏,霍啟登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他喚過府中豢養的暗衛,吩咐道:“跟上去,見機行事。”

    見那暗衛跟著霍雲卿離去,霍啟登方才走出假山,和柳氏碰了麵。

    柳氏慌忙迎上來,道:“老爺。”

    霍啟登點了點頭,示意她外麵人多眼雜,有話進屋再說。

    柳氏跟在身後,走了進去。她服侍霍啟登在軟榻上坐下,殷勤地給霍啟登捶著肩膀,“老爺,你看,霍雲卿如今這個樣子,絲毫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這身邊也就如碧機靈些,眼下她被那李大人帶走,我是做什麽都不順。你看能不能疏通疏通,將如碧弄出來?”

    霍啟登瞥了柳氏一眼,“夫人,此事很是古怪,隻怕是有人暗中使絆子。如碧素來是個機靈的,做這事定然不會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賣蛇蠍的人怎麽就知道她是霍府的,還引得那李大人前來?這件事太巧了,必然是有人暗中算計。所以,這件事,不能插手。”

    柳氏驚得睜大了眼睛,“老爺,此事當真有這麽複雜?”她一個深閨婦人,想的自然也就沒有那麽深。

    霍啟登長出了一口氣,“但願沒這麽複雜,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於如碧,就看她的造化了。”

    聽霍啟登如此說,柳氏心中很是喪氣,如碧與她主仆多年,自是有一番情意在。眼下如碧落難她不能搭救,自是在心裏狠狠地恨上了霍雲卿。

    那一邊,即便是出了氣,霍雲卿心裏還是沒有輕鬆幾分,走在這霍府之中,隻覺得空氣稀薄,憋悶得很。偏偏這時,還有人出來使絆子。

    霍雲卿滿心陰鬱,走在回綠園的路上,走著走著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向前趔趄了幾步摔在了地上。偏偏此地還散亂的堆著一些小石子,她的膝蓋不偏不倚地磕在了那石子上,頓時傳來刺骨的疼痛。霍雲卿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滲出了衣服。她心下生疑,向絆著她的地方看過去,一縷白色的棉線赫然在目,而棉線的兩端,則拴在兩旁的樹上。

    這時,一聲輕笑傳來,“姐姐,你怎麽走路這麽不小心呢?”

    霍雲卿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粉衣的女子正掩嘴而笑,麵上滿是得意,正是霍啟登的小妾孟姨娘身邊的女兒,霍府三小姐霍雲夢。

    霍雲卿忍住疼,冷冷一笑,道:“是我不小心還是別人太小心,還真是說不清呢。”

    霍雲夢走到霍雲卿麵前,躬下腰挑釁地看著她。見她膝蓋受了傷,霍雲夢很是得意,抬起腳在上麵又踹了兩下,這才直起身,揚著下巴說道:“早就聽聞姐姐自被那六王爺休了之後,脾性大變,今日一見,也沒什麽差別嘛。看來是姐姐的命格裏生來便占了一個賤字,任是到了何時,都是這番軟綿綿的小貓模樣。”說完,霍雲夢不忘往霍雲卿的膝蓋上又補上幾腳,這才揮著手中的帕子繼續向前走去。

    霍雲卿雙眼微眯,看到她走到了小池塘邊,才將早已捏在手中的小石子擲了出去。

    霍雲夢“啊呀”一聲,身子向前倒去,“撲通”一聲倒在了池塘裏。

    既是要反擊,自然要恰到好處才好。霍雲卿這才站起身,走到那池塘邊,看著上下撲騰一身狼藉的霍雲夢,輕笑道:“妹妹,你走起路來也不見得有多小心啊。”

    霍雲夢扯掉頭上頂著的水草,憤憤地看著霍雲卿,“是你做的,對不對?”

    “妹妹說笑了,我離你那麽遠,終是有心無力啊。”說完,霍雲卿瘸著腿走了。

    霍雲夢有心前去追趕,無奈這雙腳陷在淤泥裏,怎麽也拔不出來。還有這池塘裏的水,透著一股難聞的味道,一想到自己的身子浸在這肮髒的水中,素來愛幹淨的霍雲夢想死的心都有了。

    對於身後的騷動,霍雲卿不以為意,那池塘裏的水並不深,霍雲夢必無性命之憂,終歸不過是吃一番苦頭罷了。她一路回了綠園,翻箱倒櫃找出了一些藥膏,給膝蓋上了藥。爾後,她身子乏累,便在軟榻上歇了一覺。

    正睡得昏沉的時候,腿上竟是挨了狠狠的一棒,那一棒剛好打在霍雲卿受傷的膝蓋上,她痛醒過來,條件反射般坐直身子,怒目看著眼前的人。

    此人正是霍府管家林富,他身後還跟著一幫提著棍棒的家丁,皆都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她,仿佛看著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一般。

    見她醒來,林富對著身後的家丁吩咐道:“來人,將大小姐綁起來!”

    霍雲卿神色一凜,挪到床邊站起身來,喝道:“慢著!”

    林富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大小姐,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少說話吧。這一次,終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是救不了你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但至少,讓我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霍雲卿冷臉道。

    似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林富狂笑出口,之後便是一臉厲色,咬牙切齒道:“到了這個時候還嘴硬!大小姐想要個說法,好,你居心險惡,溺殺三小姐,你且看看,這個罪名背不背得起?”

    溺殺?也就是說霍雲夢被淹死了?霍雲卿狐疑的瞬間,那家丁已經拿了繩子上前,將霍雲卿牢牢綁住。

    霍雲卿也不辯解,任由他們帶走,心裏卻是翻江倒海。那池塘的水並不深,怎麽就能淹死了霍雲夢?難不成是她腳步不穩,倒在了池塘裏?不,不會,那池塘邊人來人往,霍雲夢若是溺了水,出於本能,身子必然會上下撲騰,那動靜不會小,必然會被人發現,怎會溺死在池塘中呢?這件事,隻怕沒有那麽簡單。

    霍雲卿被一路帶到了正廳之中,霍啟登和柳氏坐在上首,神情凝重。一旁的位子上坐著霍雲夢的生母,孟姨娘。此刻孟姨娘淚落不止,幾欲哭死過去。見到霍雲卿來,孟姨娘頓時來了精神,登時就撲了過來,怒吼道:“你這個蛇蠍女子,還我的夢兒來!”吼完,兩個手指擰在一處,往霍雲卿的身上招呼著。

    霍雲卿雙手被捆在身後,她冷冷地看著孟姨娘在她身上狠命地掐著,爾後後退一步,躲開孟姨娘,冷聲道:“鬧夠了沒有!”

    孟姨娘一愣,轉過身跪伏在霍啟登腳下,哭訴道:“老爺您看,這個小賤人到現在還這般猖狂,可憐我的夢兒,還未及笄就早早的去了。老爺,您可一定要為夢兒做主啊。”說著,抱著霍啟登的雙腿不可撒手,嘴裏不住地嚎啕著。

    霍啟登對著柳氏使了個眼色,柳氏會意,起身彎腰扶起孟姨娘,道:“妹妹,夢兒是老爺的親生女兒,老爺怎麽會不為她做主呢?你且先安靜些,讓老爺仔細盤問一番。”

    孟姨娘這才稍稍止住哭,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

    霍啟登輕咳一聲,道:“卿兒,這件事你可有話要說?”

    霍雲卿直起身子,正色道:“此事非我所為。”

    這個回答在霍啟登的意料之中,霍啟登朝外麵使了個眼色,便有一丫鬟走了進來,正是霍雲夢的貼身侍婢,綠櫻。

    霍啟登麵沉似水,道:“綠櫻,盡管將你所見到的說出來。”

    綠櫻看著麵色嚴謹的霍啟登,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回老爺,奴婢今日跟著三小姐在院中散步,三小姐說渴了,奴婢便回去取茶。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大小姐將三小姐推進了池塘裏,奴婢要去救三小姐,大小姐攔著不讓,說是區區一個庶女,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孟姨娘聽了,顫抖著手指著霍雲卿,“你……你好狠的心腸!”

    霍啟登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逆子,你還有何話要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霍雲卿別過臉,不願辯解。因為,即便是辯解了,也是沒有用的,何須白費力氣?

    霍啟登冷笑一聲,“那好,你不是嘴硬嗎?我倒要看看,到了大理寺的監牢中,你還能不能這般硬氣!來人,去大理寺報官,就說這裏出了人命案,請他們速來處理。”

    “慢著!”柳氏嘴唇顫抖,猛地按住霍啟登的手臂,疾呼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