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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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霖聽到她曾多次在午夜咒罵的令人憎惡的聲音一下子從司慶墨懷中抬頭,將凶狠怨毒的目光投向她,像是淬了毒一般。

    她伸出手去猛推開顧筱然,一麵驚恐喊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就是你拆散我跟慶墨的!我告訴你,慶墨是我的!我們就要結婚了,你給我滾啊!”

    顧筱然被措不及防地一推,差點摔在地上,好在她穿的運動鞋,沒穿細高跟,否則……

    在夏霖推開顧筱然的瞬間,司慶墨的臉瞬間陰沉下來,蘊含著風雨欲來的狂暴。

    而夏霖看到顧筱然居然沒摔下去,又作勢想要去推她,隻是雙手剛伸出去的刹那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鉗製,她回頭對上的便是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暗含徹骨冷冽。

    “你還在鬧什麽?!夏霖,不要觸犯我的底線!”司慶墨低吼一聲,繼而狠狠甩開她。

    夏霖沒站穩,跌落在地,望著他冷冽的臉龐有些失神。

    “寶寶,沒事吧?”司慶墨快步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略微心疼問。

    顧筱然搖搖頭,將目光投向夏霖。

    夏霖看到她嘴角牽著的笑意,像是帶著勝利的嘲諷。

    司慶墨淡淡斜了一眼微茫茫然的夏霖,收回目光,淡淡道,“寶寶,我們走。”說完摟住顧筱然轉身往門外走去。

    “別走!”就在司慶墨將要離去之際,癱做在地上的夏霖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抓住他衣角,抓得極緊,指尖泛白。

    “慶墨別走,別拋下我。”夏霖帶著哭腔,滿是血色的眼裏此時已盈滿星光,仿佛下一刻這漫天星辰就要墜落。

    夏霖哭得傷心,司慶墨心裏雖也有惻隱,但看了看身旁乖巧的小女人,他還是堅定了決心。夏霖先謀害兒子後推倒寶寶,她一次又一次觸犯他逆鱗,他們還有什麽情麵可留!

    想到這裏,司慶墨隻是將她的手一根根扒開,淡淡地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聽他一句,夏霖眼睛忽的睜大,眸子透著哀傷,她想追上去,卻被身後一擁而上的醫生們鉗製。

    夏霖不斷掙紮著,溫熱的液體逐漸覆滿臉龐,越來越多,好像怎麽也流不完,“慶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啊!為了你,我可以什麽都不要,我甚至可以去死!這個女人有什麽好?啊?為什麽你就是不愛我呢?”

    哭聲淒慘,仿佛要撕裂人心肺,顧筱然也不由皺了皺眉。

    醫生強拉著夏霖給她打了一針安定,才勉強安撫了她暴躁的情緒。

    等夏霖平靜下來後,她紅著眼,靜靜地靠在窗台,嘴裏不停地念著,“司慶墨,顧筱然……”

    “顧筱然,我恨你。”

    別墅外。

    顧筱然抬頭看著靠在窗台望著她詭異一笑的女人,心裏微微一悸,她拉了拉司慶墨衣角,“我怎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顧筱然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才悶悶答道,“嗯,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直覺感覺不對勁。”

    司慶墨輕笑著彈了一下她額頭,調侃,“什麽時候你第六感變得這麽準了?”

    顧筱然輕哼,也不回答他,繼而低頭陷入沉思。

    以前夏霖發病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嚴重,怎麽現在一下子發病這麽凶?是真的受刺刺激了還是在人前做戲?

    顧筱然不知道,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走吧,兒子還在家等著我們呢。”司慶墨拍了拍她的頭,眼神溫柔如水,仿佛能融化一切。

    顧筱然羞惱地打掉他爪子,嗔怪,“能別亂摸我頭不,就知道欺負我。”

    然而換來的卻是司慶墨一陣輕笑,“我隻欺負你。”

    夕陽西下,溫柔晚風卷起戀人間繾綣的情話,醉了萬物。

    細雨纏綿,清明時節總是這樣的天氣,似乎是為了更加應節。

    濕潤的小路彎彎曲曲,兩個人影從彎道走出來,顧筱然一身休閑裝,前麵夏燃引路,遠遠地看到一處墓碑,心情愈來愈沉重。

    夏燃在墓碑前停下,把手裏的花籃放在麵前,頭也不回地道“這就是爸爸的墳墓了。”

    顧筱然怔了怔,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滿懷思念地叫了聲“爸”

    夏燃回頭看了顧筱然一眼,目光柔和許多“小然,爸爸他從前一直很喜歡在你做秋千的時候從背後推你,還記得嗎?”

    顧筱然聞言,腦子裏閃過一個男人溫柔地笑臉,在他麵前,正蕩出不大不小弧度的秋千上坐了一個小女孩,紮著兩個麻花辮,笑的比男人還開心。

    “爸爸,還要更高!”小女孩笑著叫到,男人寵溺地應了一聲,手下卻依舊沒有多用力,他正用心嗬護著這個寶貝女兒。

    顧筱然眼眶有些發紅,她竟然記不得那個男人長什麽樣了,伸手緩緩撫上冰涼的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裏一個氣質儒雅的男人溫和地笑著,看著這樣的笑,會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了起來。

    “這就是我們爸爸?”

    夏燃看著顧筱然小心翼翼地樣子,有些心疼地點點頭“是的,這就是爸爸。”

    男人的樣子突然在腦海裏清晰,一筆一劃勾勒出最思念的那張臉,記憶中沒變的笑容讓顧筱然幾乎難過地落下淚來。

    “哥……”顧筱然哽咽地叫了聲夏燃,夏燃知道顧筱然難過,伸手遞了張紙,從小爸爸就是寵著妹妹,如今妹妹來到爸爸的墳墓,有這樣的情緒很正常,夏燃轉頭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心中保護妹妹的想法更加堅定。

    爸爸,以後妹妹就由我來守護!

    夏燃挑了一些以前的趣事講了起來,如同平常的聊天一般,顧筱然越聽越覺得難過,這些溫馨的小事,對她和夏燃來說,都是珍貴的財富,

    這時候,不遠處一個女人的身影在霧中逐漸清晰,走進了才發現,這竟然是夏母,顧筱然有寫疑惑,對方捧著爸爸生前最愛的香水百合,一身黑色神情莊重而肅穆,對他們也隻是淡淡地掠過一眼,就看向了墓碑上的照片,如同與多年不見的丈夫對視,眼中帶著複雜的情感。

    夏母上前一步,剛把香水百合放下,夏燃就嗤笑出聲“你來做什麽?”

    夏母淡淡地看了夏燃一眼“清明除了掃墓,我還能來做什麽?”

    夏燃有些惱怒地站起身“你別在我爸麵前這麽說話!”

    夏母冷眼看著夏燃,勾了勾唇“你這態度,有把我當母親嗎?”

    夏燃譏諷地看了夏母一眼,眸光銳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這樣的人,配做母親?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麽顏色的,你也有臉來看爸爸嗎?”

    夏母沒有說話,顧筱然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心裏念叨著讓父親原諒她這麽晚才來看望他。

    夏母走到顧筱然的身邊,也對著墓碑拜了拜,突地轉過身子,含淚看向顧筱然。

    “筱然,我們很久沒這麽齊的聚過了,你看現在,媽媽也知道以前自己錯的有多麽離譜,不該不承認你,讓你受了這麽多苦,都是媽媽的不對,隻是媽媽習慣了夏霖,這麽久以來都是夏霖陪著媽媽,突然有另一個人出來說是我女兒,媽媽一時間接受不了,你……你能不能原諒媽媽?媽媽一直跟想你……嗚嗚嗚!”

    說到最後,夏母低聲抽泣著,那著紙巾擦著眼淚,一副淒涼的模樣。

    夏燃一臉冷漠地站在一旁不說話。

    顧筱然不知夏母怎麽突然來了這出,一時愣在了原地,沒有反應過來,任憑她給了自己一個擁抱,心思才漸漸回暖起來。

    許久,她歎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站了起來,心中澀然,僅僅因為夏母說的這些原因,她實在無法原諒就這樣拋棄親生女兒的她,更或者說,她並不相信夏母真心悔過了,這樣的一個女人,真的會後悔嗎?她不知道,也不敢再拿自己的心去賭了,更何況夏母對小惜非常厭惡,她不被這個女人放在心上也就算了,但是小惜是夏母的親外孫。

    孩子是無辜的不是嗎?

    這個女人這麽狠心,如今這副姿態到底是不是一個陰謀,她沒法確定。

    夏母等了許久,也等不到顧筱然的反應,心越來越沉,有些難過地偏過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轉過頭來的時候,她又恢複了那種淡漠的神態,但是眼中的失望難以掩飾,她轉頭離開了,但偏偏回頭觀望。

    夏燃看著夏母消失在薄霧中的身影,眼神有些飄忽,一時間他也搞不清楚這個母親到底是何用意,竟然會來向顧筱然請求原諒。

    顧筱然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出非常難過。

    夏燃不知道該安慰什麽,歎了口氣,顧筱然轉身的時候,他也跟在後麵離開。

    墓碑處又恢複了往常的安靜,黑白照片裏的男人燦爛的笑容在這樣的環境下似乎也顯得心酸哀傷。

    兄妹倆順著蜿蜒地小路下去,直到一個大路的岔口,聽到女人的哭喊聲和男人的叫罵聲,動靜之大就連家暴都不會這麽狠。

    顧筱然和夏燃對視一眼,二人默契地點點頭,聽著聲音走過去。隻見四五個人圍繞著一個女人在一顆大樹後圍毆那個女人。

    顧筱然倒吸一口冷氣,這也太大膽了,光天化日竟然施暴!

    夏燃眼神一變,意示顧筱然再看看,顧筱然狐疑地再把目光放過去,頓時嚇了一跳,那個被打的女人,竟然是夏母!

    怎麽辦?那個是自己的媽媽,自然要去救!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她也不能袖手旁觀!

    夏燃一把拉住顧筱然,嚴肅著一張臉,聲音帶著幾分嘲諷和玩味,“筱然,這是那個女人的陰謀,她到不了這種地步。”

    顧筱然遲疑了一下,但畢竟是自己是生身母親啊!怎麽能說不管就不管呢?

    夏燃有些急眼了,在他看來,自己的親人隻有顧筱然一個妹妹,那種女人就算想當他們媽媽,他還不樂意呢!

    和爸爸相比,這樣的媽媽說出來簡直丟人現眼,除了會給他們找事,生下他們有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嗎?

    “你不要去管!”他加強了聲音,強調了一遍,帶著些許怒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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