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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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環境中,他們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聆聽著對方的話語,心中不由生出一些緊張感和戰栗感。
他們是彼此的對手。
司慶墨扣在椅子上的手指不由曲了曲,往裏麵扣去,但他麵上一如既往的鎮定沉穩,“哥哥想要什麽?不就是我們一家人的東西嗎?”
“是啊,一家人,我又沒說什麽。”夏燃將手臂放在了扶手上,將腦袋正了正,好似天真地回了一句。
司慶墨卻不敢當真,他在夏燃的手上吃過好幾次的暗虧了。他把夏燃的話一個個字地咀嚼,試圖從中判斷出夏燃的意圖。
但他聽不出夏燃是什麽意思。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僵持的氛圍很快被打破,翻譯過來了,警察將眾人打散,分別帶去詢問,人群騷亂了一陣子,卻也被老三壓了下來。
司慶墨從容鎮定地坐在椅子上,舉起了雙手,對著要將他帶走的警察說:“我是正經的商人,到這裏隻是來看父親的!”
夏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語氣加重,認真地對司慶墨說:“是啊,是挺正經的。”
司慶墨聽出了一些譏諷的味道,心情愈發糟糕了起來,他銳利的目光洞射在他的身上,帶著些審視的味道。
然而,沒等他說些什麽,警察就幹脆利落地把他帶走了。
夏燃露出得意的笑容,對著身邊的警察用英文說了聲:“代我謝謝你們的局長。”
顧筱然來看望司慶墨時,已經是一天後了,司慶墨神情焦躁,被警察反複問著幾句話,他要麽不回答,要麽就重複著他是司氏集團的總裁,在這裏隻是為了看望受傷的父親。
“那麽,你的父親是怎麽受傷的呢?”翻譯官聽了警察的話,詢問道,語氣平板嚴肅。
司慶墨愈發不耐煩起來,他頭上的發型已經亂了,身上的襯衫皺巴巴的,在警察局當然不會提供多好的服務。他眼下青黑,神情冷硬,更添一份羈傲難訓,審視他的警察麵上神情凶惡,也帶著幾分疲倦。
顧筱然貼著透明的玻璃看了看,見司慶墨背對著自己,心中愈發焦急了起來。
她看向自家神通廣大的哥哥,擔憂地問:“慶墨他沒事吧?”
夏燃的神色溫和,聽了這話,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笑了一下,“他能有什麽事?頂多是被關上二十四小時,到點就會放了。我們這不是來保釋他嗎?”
顧筱然這才安心了下來,打聽著到底是發生餓了什麽事,司慶墨才會被關進警察局。
一番問話完畢,兩方人馬解釋疲倦不堪。
門被打開,警察走了出來,一起用當地方言討論著什麽,顧筱然低著頭,等他們走了過去,才在小夏的示意下跑進了房間。
“司慶墨,你沒事吧?”顧筱然顧不上打量司慶墨有沒有受傷,直接撲進了司慶墨的懷裏,一時鼻頭發酸,彷徨的心安定了下來。
司慶墨原來不耐煩的神情消散了,他牽扯著嘴角,整個人都像沐浴在柔和的風中,他緊緊地將顧筱然抱在懷裏,激動地說:“我沒事,沒事,兒子沒事嗎?我爸呢?”
顧筱然點了點頭,連聲說:“沒事,沒事,都好……”
夏燃看著這團圓的場麵,心情也愉悅了些,他悄悄關上門,離開了房間,去辦保釋手續了。
司慶墨被夏燃保釋了出來,但也沒有給夏燃一個好臉色,將顧筱然看得莫名其妙,在車上問了幾次他們怎麽了。
但兩人一致地說沒事。
一到了夏燃的別墅,兩人頗有默契地把顧筱然打發走,在草坪上麵打了起來。
等顧筱然將玫瑰花茶端出來時,看到原來在百色的椅子上做得好好的兩個人正翻滾在草坪上麵,兩人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草屑。司慶墨扼住了夏燃的脖子,夏燃不停地撞擊著司慶墨的後背,草叢上麵的草被壓倒了不少,一路狼藉。
“啊,你們在做什麽?”顧筱然大聲地尖叫,吃驚極了。
司慶墨和夏燃聽了這聲音,手上的力道都鬆了鬆,擺出同樣溫和的笑容。
“沒做什麽,我們隻是切磋一下!”
司慶墨放開手,撐著地麵起身,他向夏燃伸出了手,擺出一副和善的麵容來,隻是唇角的淤青破壞了這份和善。
顧筱然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
夏燃卻哈哈一笑,用力地扯著司慶墨的手臂,又將他狠狠地拽下草坪,用膝蓋頂了他的肚子一下。
顧筱然急忙跑了過來,生氣地喊道:“哥哥,你在做什麽?”
夏燃回頭,一張臉被打成了豬頭,他嗬嗬地笑了,聲音柔和,咬牙切齒地說:“沒什麽,隻是切磋一下,有本事你別衝著我的臉打!”
司慶墨本來神情森寒,看了夏燃那張可恨的娃娃臉毀成了這樣,頓時鬆了拳頭,發出愉悅的笑聲。
夏燃冷哼了一聲,將人推開了,心情愈發鬱悶了起來。
“你家老頭子在醫院,傷口裂開了,一直是我家妹妹照顧的,你趕快滾去醫院,別礙著我的眼了!”
司慶墨神情凝重了起來,他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朝顧筱然走了過去,又回頭對夏燃說了聲“謝謝”。
夏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司慶墨在向顧筱然道謝,等他走了半天,他才反應了過來,這聲謝謝是對他夏霖說的。
“還真稀奇!”他抹了抹臉,神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憤憤地說了聲,“誰稀罕啊!”
顧筱然一直等在旁邊,看著夏燃欲言又止,這時聽到他說出這麽幼稚的話,頓時笑了出來,她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沒事。”夏燃笑眯眯地說,眼睛腫得隻有一條縫隙了。
顧筱然搖了搖頭,也不去追究了。
醫院,司如龍已經醒了,他穿著藍白色條紋的病服半躺在床上,陪著小惜看動畫片,還看得津津有味,時而問一些白癡問題,得到小惜鄙夷的目光,卻樂此不疲地不恥下問。
顧筱然和司慶墨趕到的時候,小惜正在和司如龍解釋著羊為什麽打得過狼,司如龍逗著小惜說話,把小惜氣得直翻白眼。
顧筱然聽得也忍俊不禁。
“兒子說的沒錯,智慧和實力總能讓人強大,羊也可以打得過狼!”司慶墨笑容滿麵,走到小惜的身邊,摸了摸摸了摸的腦袋,宣傳出自己一套歪理。
顧筱然不由搖了搖頭,這兩父子真不愧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性格簡直是一模一樣!
司如龍瞪了瞪眼睛,作勢要打,“你小子怎麽教兒子的?別把兒子教壞了!”
司慶墨隻好低垂下頭,不敢吭一聲了。
顧筱然看到這副畫麵,不由笑出了聲。
“爸,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受傷?”司慶墨坐在椅子上麵,把兒子打發到一旁去玩了,他翹著二郎腿,微微彎曲了背脊,急切地問道,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安。
顧筱然拿著水果,正準備去洗幹淨,聽了這句話,煩憂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步伐放慢了些。
“聽吳叔說是媽做的……她……”司慶墨雙手虛握成拳,不由捏緊了些,臉上顯出緊張的情緒來,他的背脊也繃直了。
司如龍將司慶墨的緊張收在了眼底,他目光轉向窗外,下意識去追尋著光明,他幽幽地歎息了一聲,便是漫長的沉默。
司慶墨的臉色瞬間失色,他目光下意識落在了司如龍傷口的地方,雖然隻看到一條白花花的被子,但他眼裏的痛苦像鮮血般噴湧了出來。
“長青公司怎麽樣了?”司如龍鎮定地轉移了話題,他的聲音微微提高,帶著幾分不敢置信,“他們居然造反了?兄弟怎麽會背叛我?”
司慶墨還沉浸在傷感中,一下子被司如龍打斷,他思緒一時還轉不過來,回答也慢了些,“他們想推出新的老大……”
“總裁!什麽年代了,還老大!”司如龍打斷了司慶墨的話,固執地糾正道。
司慶墨無語了一下,明白司如龍也還是為了讓兄弟們適應公司的發展,他也沒有計較這麽多了。
“嗯,他們的爭總裁,但是好像都沒這個意思,吵了一陣子就算了。”司慶墨淡定地解釋,全然不管司如龍聽得雲裏霧裏。
“沒這個意思?他們來襲擊你們做什麽?襲擊的人不是我們的人嗎?還是另一夥人?”司如龍目光冷酷了起來,聲音凍的像冰窖一樣,絲絲怒氣從他的嚴重冒出。
司慶墨點了點頭,想著事情是很不對勁,打了時間差一樣,令人誤會,要不是二叔三叔他們對父親絕對忠誠,這件事就不是這麽簡單了,他們絕對會和警察火拚起來。
司慶墨越想越心驚,他懷疑是夏燃做的,因為他帶警察來的時間太過於巧合,而這樣的一環扣一環的計策就是夏燃的風格,而夏燃在這一場鬥爭中獲得的權利不小。
但夏燃是顧筱然的哥哥……
司慶墨沉默了一下,還是將這件事情埋在了心中。
而且,他也沒什麽證據證明是夏燃做的。
這隻是推測。
司慶墨在心中補充了一句,才感到安心了些。
“你查到了些什麽?”司如龍一看指甲兒子這樣的神色,明白了他心裏藏著什麽事情,就試探地問了一句,心裏卻不抱多少希望。
兒子中途插入,全程迷迷糊糊的就被人綁架了,又被人困在警察局,應付眼前的事情都來不及,怎麽有精力去查事情的真相?
司慶墨卻眼睛咋都不咋,迅速地說:“沒有查到什麽!”
這反應速度也太快了些,令司如龍懷疑了起來。他眯了眯眼睛,神情冷肅,“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這個時候,顧筱然提著濕淋淋的水果籃子走了過來,她甜甜地笑道:“來,吃水果嘍!”
小惜歡呼了一聲,跑了過來。
顧筱然將蘋果一個個放回了果籃中,小惜像小狗般跟在顧筱然的後麵。
司慶墨果斷的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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