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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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心中一怔,不知為何,緊緊的看著眼前的他。

    “還是什麽都不想要麽?”

    “……不知道做什麽?”

    他靠的這麽近,小七一時緊張的難以呼吸,下意識地後退躲避,誰知,他的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拉她回去,另一隻摟住她的腰,然後垂下頭,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小七聽見自己發出了一聲受驚小獸般地叫聲,立即掙紮著想要躲開,他卻加倍的用力摟住她的。

    然後,他的唇鬆開些許,貼著的雙唇,低低的說道:“這個,厭惡麽?”

    小七搖搖頭,瞬間又點點頭,糾結著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盡管如此,因為兩個人實在是靠的太近了,她的渾身乃至心髒,都在微微發抖,他見她沒有反應,他低頭迅速地親吻了兩下,便一邊摩擦著的嘴唇,一邊將舌頭探了進來。

    兩舌尖相觸的瞬間,感覺心髒狂跳壞了,她悶哼一聲,別開頭:“不行,不行,這真的不可以……”

    “小七,轉過來。”

    命令的口吻,她卻莫名的乖乖聽話轉過頭,從頭皮到尾椎都覺得如電流一般擊過,不受控製的一般,他抬起的下巴,再次吻了過來,這一回並沒有變得更好一點,他隻是象征性的於溫柔交纏片刻,便狂野的粗魯的吻下去。

    第二日。

    小七天還沒亮就起床動身,決定先出去走江湖,得讓薄言好好的思考一下,她就這樣被親吻了,初吻居然這麽莫名其妙的沒了,她很生氣!

    果然,一路上的好山好水好風景的確可以讓人忘憂。走走停停,四處觀光賞景,心境漸漸開闊起來。不過,傳說中的江湖根本就風平浪靜,一路行來順風順水,連個小賊也沒遇見過。

    這天到了蘇州城。人都說,自古蘇杭出美女,在大街上仔細瞅了瞅,果然,這裏的美人水靈靈的,說著一口吳依軟語,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但是,萬事有利有弊,聽聞慕名而來的采花賊也很多,近來有個采花賊叫什麽萬戶侯的,作案。

    屢屢得手,城裏有女兒的人家全都人心惶惶。

    坐在茶樓裏喝茶的時候,聽人談論,近來很多大戶人家都招會武功的家院丫鬟。突然靈光一閃,腦子裏閃出了一個好主意。

    很快,小七在蘇州城的西南角開了一家女子武館,名叫胭脂武館。

    掛上招牌的第一天,胭脂武館就被擠破了門檻,前來學武功姑娘們媳婦們,來路五花。有大戶人家的丫鬟被主人送來學武功回去好保護小姐家眷,有小家碧玉打算學武防身,還有富家少奶奶閑著沒事,打算學幾招回家禦夫,外加鎮壓小妾。

    小七喜滋滋地數著銀子,生平第一回嚐到了掙錢的滋味。看來,她還多少遺傳了點兒母親的本事。

    這些女弟子們,年歲大多比我大。小七為了服眾,把自己打扮得極為老成,將頭發也盤了起來,做婦人打扮。唉,其實她委實也就是個婦人了。

    武館的生意風生水起。她請了一位大娘做飯、兩個小丫頭燒水打掃,又買了兩條大狼狗看家護院,日子過得十分逍遙。

    白日裏,一院子的鶯鶯燕燕、桃紅柳綠,練功之時妙趣橫生、笑話百出。女人天生喜歡八卦閑聊,收工之後大家又成了朋友,有說不完的私房話和閨房秘密。有些已婚的婦女,話題開放得令人咋舌耳熱。既然我做婦人打扮,她們自然也不避諱我,當著我的麵談論閨房之樂,真真是讓人心跳不已。

    於是,這武館簡直成了女兒家的娛樂之地。漸漸的,她的心情好了起來。

    轉眼己是冬天,天漸漸寒了,下午也短了許多。黃昏時刻,小七關了院門,將兩條大狼狗拴在院子裏,然後在屋子裏生了爐火,半躺在軟榻上捧著一本話本子。看著看著,她歎了口氣。這些風花雪月、生死不棄,怎麽就沒攤在她身上呢?她遇見的那一位,可真叫一個不省心,算了,不去想他。

    突然,大黑叫了幾聲,小黑也跟著湊熱鬧叫了起來,一唱一和的很是熱鬧。

    小蘭在掃院子,嘮叨道:“這些討飯的,可真是算著時辰來的麽?”

    大門咯吱一聲,隻聽小蘭道:“請問你是?”

    “我是來投奔石館主的。”

    “哦,那請進。”

    小七一聽不是要飯的,是來找我的,忙放下書,挑開棉布簾子。

    院門處走進來一個女人,高挑得簡直不像話。這兩個月,小七見慣了江南水鄉嬌小靈巧的女子,乍一見到如此高挑的女子,眼睛真是不適應,需得抬頭仰望。

    她遠遠地對著她客氣地笑了笑,“我就是館主石慕容。”

    為了行走方便,小七連名字也改了。

    這女子二十兒歲的年紀,相貌平凡,走起路來利落大方,半點也不秀氣。

    她走到小七跟前,突然掏出手帕捂住臉,嚶嚶泣道:“石館主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小七一愣,“這位,大姐,你有什麽事,慢慢說。‘做主’兩個字我實不敢當啊。”這不是通常大堂上的才見到的戲碼,為何我也遇見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他們也不管的。”

    小七頭皮一麻,“我,我也不管的。”清官都不管的事,她管個什麽勁兒啊!

    她呼哧兩把抹了抹臉,將帕子拿開,瞪著眼道:“你開這個武館不就是為了為女子撐腰的麽?我難道不是個弱女子?”

    小七弱弱地看她一眼,心說,你的確是個女子,但看上去一點也不弱啊。不過,她既然自認為是個弱女子,眼下又心情悲愴,小七自然不好說她高大魁偉,隻好委婉地說道:“啊,大姐你誤會了。我是為了讓女孩子們學一點防身之術,對付采花賊的,不該提什麽撐腰。”

    她大眼睛一瞪,“我家那位,整個就是一采花賊啊!”

    小七驚訝地打量著這位采花賊的家眷,不厚道地想,她家的那位采花賊眼光實在不怎麽樣,怎麽不采那鮮花,卻采個大麻杆呢?

    小七這廂正在納悶,這位大姐又嚶嚶泣道:”更可氣的還是,如今他不采我,光采別人啊。”

    小七怔道:“這,這可怎生了得!被抓住可是要吃官司的。”

    她苦著臉道:“石館主所以我才來找你啊。”

    “你找我有何用啊?”她不管捉賊,特別是采花賊。

    “我學了功夫,回去好管教他。”

    “這個……”

    “他嫌棄我個子高,不像個女人,整日對我非打即罵,還打算休妻再娶。我死活不同意,他便出去尋花問柳,後來沒了銀子,便空手套白狼地去做采花賊了。我非學了一身武功,回去好生收拾他不可。”

    這樣的臭男人,的確需要收拾,小七看著她梨樹帶雨的模樣,生了同情之心。便道:“大姐,那你明早辰時就來吧。”

    “石館主,我能不能借住在這裏?我如今被他趕出家門,無處可去,我,我力大無比,可以做粗活,劈柴、挑水,我樣樣能幹。”

    小七猶豫著,這,留一個陌生人在家裏,是否不大合適?

    “館主,我也知道這要求唐突冒昧,不如我就住在你館外的屋簷下吧。”

    她一聽,心便軟了,這個女子實在可憐。小七怎麽能讓她住屋簷下呢?她又不是小麻雀。

    小七指了指院子西角,“柴房邊上還有一間空房,放了些雜物,你若不嫌棄,就住在那裏吧?”

    她歡喜得快要跳起來,“太好了,我感激不盡,哪裏還會嫌棄呢!”

    於是,小七這胭脂武館裏又添了一口人。這位大姐雖然人高馬大,卻有個極是溫柔綿軟的名字:陳格格。她念了一遍,便覺得口舌都軟了,可惜一想到她那快要頂著房門的個子,便覺得,唉,委實名不符實啊。

    她的確是力大無比,且勤勞勇敢。

    自打她來了之後,劈柴挑水一手承當,有次院牆上剛翻上來一個賊,大黑小黑還沒叫上幾聲,我提著劍壓根兒還沒顧得上場,隻見她就掄著劈柴刀呼呼地衝了上去,明晃晃的大刀胡亂揮舞,虎虎生風,將賊人嚇得嗷嗚一聲跳牆逃命去了。

    小七暗自佩服她的勇猛,於是教她功夫也格外用心,常常在下課之後給她開小灶,奈何這位陳大姐實在是不太聰明,愚鈍得讓人心力交瘁。小七手把手地教,她卻死活也學不會。轉眼過了半個月,小七開始犯愁,照她這速度和進度,隻怕她要一直養著她,無法出師了。

    小七決定找她談談,開個小會。

    “陳大姐。”小七笑眯眯地道:“叫我陳格格就好。”

    “陳格格,是這樣。你看,你也來了半個月了,可是什麽也沒學會。我,我很是抱歉,我覺得可能咱們沒緣分,不如,你還是換個地方另尋個師父吧?”

    陳格格一下子站起來,小七坐著凳子上仰著臉看著她,她可真是高啊。

    她信誓旦旦,“我認定了石館主,哪裏也不去。我就不信,別人能學會,我學不會。她們學一個月,我學一年就是。大不了,我學十年。”

    小七暗暗牙疼。你學十年,她豈不是要養你十年?她一手撫額慢慢站起身來,走出屋子。唉,好人,也不是隨便就能做的。

    果然,接下來,陳格格越發地勤奮,白日黑夜地纏著我學功夫。纏得我快要招架不住了。

    小七打算找她再次好好聊聊。

    “陳格格,這個,你來我這裏,也有兩個月了吧?”

    “嗯。兩個月零七天。”

    “其實,我想說的是,老天把人生出來,總是有所能,有所不能。比如我,天生就不會做飯,好歹把菜煮熟了,都是煮得死去活來,毫無滋味。”接下來,她想說的是,你天生就不是學武術得料,還是,放棄吧。

    可是,還沒等她把至關重要的這句話說出來,陳格格一拍胸脯道:“沒關係,我會做飯,我明日把做飯這事也包了。”

    小七被噎了一下,無語,散會。

    翌日起,陳格格將一日三餐也被包了下來,劉嬸百無聊賴,又不好意思白白領取工錢,便向我提出辭工。

    小七挽留不住,隻好將劉嬸的工錢給了陳格格。她死活不要,說自己白吃白住,正要好好報答我。

    她說到做到,勤快得讓小七快要崩潰了。小七躺在軟榻上看書,半個時辰內,她將小七的扶手用抹布仔仔細細來回抹了三次。小七覺得她快要將那我那扶手上的漆都要擦掉了。小七心疼,卻又不好意思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勤快總不是錯吧?

    她覺察出小七盯著她看,便停下來問道:“你看我的手做什麽?”

    哪裏是看她的手啊,是看她手下蹂躪的漆。

    小七輕咳了一聲,讚道:“啊,你的手好大。”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小七的手,突然一把抓住小七的手放在了她手心裏。

    她的手又大又溫暖,和她的肌膚一接觸,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猛地一怔,尷尬地抽回手。她這是要做什麽?

    她怔怔地看著的手,半晌才哼了一句:“你看你的手,才叫女人的手呢。簡直比我快要小一半了。”

    隻好安慰她,“手大有力氣,你這樣也很好的。”

    她點點頭,又趴在身邊,使勁地擦扶手。看不下去書了,眼不見心靜,躺到床上去看算了。

    不料,她又跟到床邊,擦的床頭,用力地擦,來回地擦。

    無語……我覺得,很快就需要找個漆工來了。

    她的勤勞讓小七很無奈,看著她忙裏忙外的,又不要工錢,覺得自己好像個盤剝人的惡霸,很有罪惡感。

    於是,小七越發上心地教她。可惜她毫無起色,漸漸地明白了什麽叫“朽木不可雕也”。也漸漸開始質疑,天道酬勤,是真的麽?

    眼看就是冬天了,天氣一天天冷,胭脂武館的人也少了許多,我正好閑下來去給采辦些東西,捎帶回去。眼看年光將近,不回家過年,委實說不過去了,真是不孝。

    陳格格一聽,立刻跟在的身後,“館主,帶我去給你拿東西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