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樓上的房間，看著工人把床鋪安頓好。女人細致起來，又是一通忙活。吳東沒有上去湊熱鬧，便到了一杯水坐在樓下。脫掉外套，一挽袖子的時候，他看到自己胳膊上有一條淡淡的白印。進入精神境界第一層，人體便有了傷口自動愈合的能力。但傷口愈合後，會留下一條傷疤，過一段時間才會逐漸消失。

    這條白印是什麽時候留下的？他不記得自己這裏受過傷啊。忽然他覺得後背一涼，一種本能反應覺察到，有人在不懷好意地看著他。他回頭去看，卻隻看到自己身後的玻璃上倒映著自己淡淡的影子。吳東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今天太疑神疑鬼了。

    隻是這一整天，他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究竟是哪裏不妥，他又完全說不上來。

    一下午診所都沒有什麽生意，吳東開車去接李自若下班。到了房產經紀公司，吳東發現擁擠的辦公室裏隻剩下李自若還在電腦前忙活。她今天剛開始工作，做的都是耗時間耗精神的工作。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得做這種菜鳥工作。

    李自若看到吳東進門，抬頭向微笑：“你再等我一下。”吳東在前麵一張桌子坐下，看李自若專注地看著電腦，雙手不停敲擊鍵盤，雖然偶然會皺眉停下來，但看起來已經頗為熟練了。

    房間後麵的衛生間裏走出來一個滿臉雀斑的女人，她看到吳東，眼睛忽然亮了。她笑著說道：“這是你男朋友啊。”李自若點頭說道：“對啊。”

    雀斑女看到停在外麵的車，又向吳東問道：“門口的車是你的嗎？”吳東點頭，沒有和她搭話的意思。雀斑女意興闌珊地走到自己桌子前，把一大摞文件夾搬到了李自若麵前：“這些也麻煩你了。”

    她說著向吳東露出一個自以為很美的微笑，然後才朝李自若說道：“我先走了，你走的時候記得鎖門。”她挎著自己的包，扭腰擺臀地離開。

    吳東看了雀斑女一眼，向李自若說道：“她是不是把她的工作也丟給你了。”李自若抬頭，沒有說話又轉向了電腦屏幕。

    李自若又忙活了幾個小時，才撐撐懶腰站了起來。吳東已經在旁打起瞌睡，聽到響動，看到李自若站起來，才喘了一口氣，站起來要走。誰知李自若轉身去了飲水機旁，她拿著一杯水走回來，抱歉地說道：“再等一會兒好嗎？”

    “才第一天上班，要不要這麽拚命。”吳東感到心疼。

    “我隻想快點進入狀態。”她在電腦前坐定，“我很珍惜這份工作。”

    吳東無奈隻好又老實地等她，一直忙到十點多鍾，李自若才站起來關了電腦，把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吳東搖醒：“你怎麽好像沒睡覺似的。”吳東用力睜了睜眼，他也覺得今天特別容易犯困。

    兩人坐車回到診所，薑雪已經做好了晚餐等他們了。李自若是真餓了，顧不得吃相斯文，風卷殘雲般吃完。吳東站起來去給李自若倒水，回到桌上，薑雪抱怨道：“怎麽這麽久？”

    吳東疑惑：我就一轉身的功夫，也就不到一分鍾，哪裏久了？他也沒有和她爭辯，把水杯遞給李自若。不知怎麽的，他記得自己明明隻倒了一杯水，可是手裏卻有兩杯。他微一發愣，把另一杯水遞給了薑雪。

    薑雪看著他說道：“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李自若點頭同意：“我也覺得。”吳東一笑說道：“是變得更帥了，還是更有魅力了？”兩個女孩朝他一起做了個鬼臉。

    吃完晚飯，兩人上樓睡覺。吳東看到她們上樓，關好了診所門，從吧台地下把裝秘籍的袋子拿了出來，準備拿到樓上去，再仔細鑽研一下。忽然他腳底下踢到了藥箱。那藥箱本來一直放在角落裏，不知什麽時候卻露出來半截。

    吳東低頭去看，發現藥箱有打開過的痕跡。他打開了藥箱，裏麵什麽東西都沒少。他調製的藥方、藥丸都還在裏麵。一個小瓷瓶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瓶用淫羊藿、豆蔻、百合等調配的******。這種藥和其他傷藥結合，又有活血鎮痛的效果，但運用不多。

    他拿起小瓷瓶，發現瓷瓶口有藥粉的痕跡，裏麵竟然也少了一小半。誰動過藥箱？不會是薑雪吧？她在翻動吳東的藥箱嗎？吳東把藥箱推回角落裏，心想明天要跟薑雪談談。這些藥不同於傳統中醫的用法，亂配亂用是要出事的。他拿著秘籍走到樓上，路過薑雪李自若的房間，他忍不住趴在門上傾聽，裏麵沒有什麽動靜，兩個人應該睡下了。

    吳東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間裏去。他不知道，薑雪李自若卻並沒有睡得安穩。李自若和薑雪說起了今天的工作經曆，順嘴問起了薑雪的打算。薑雪說道：“我本來沒有打算長待的，但是……”兩人心領神會，她們都在吳東身上花費了太多時間。薑雪轉頭說道：“我已經找人幫忙了，希望可以在這裏的醫院找一份工作。”

    她是計劃長期待下去的，起碼在吳東做出選擇之前，她不會離開尚海。兩人的談話觸及到了這個禁忌，都沒有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

    兩人關燈睡覺，背靠背分別占據在床鋪兩邊。她們本來是完全不交集的人，卻因為吳東住在了一起，甚至同睡一張床鋪，還成為了朋友。其實她們開始是假裝親昵，但後來關係卻逐漸貼近起來。

    李自若打開了床頭的台燈，有些抱歉地說道：“我有點渴了。”她從房門邊上，拿起了水杯，咕嚕咕嚕地喝下去大半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渾身燥熱，一杯水下去，仍然不能解脫她的饑渴。薑雪也坐起來，她同樣覺得渾身刺癢，額頭慢慢映出汗珠。看到李自若喉頭滾動，她內心好像被勾起了什麽火焰，眼光炙熱地看著李自若。李自若感覺好像被薑雪的眼光看穿了，她臉上一陣陣發燙，但卻不避不閃地迎上了薑雪的目光。

    “給我也倒一杯吧。”薑雪伸出了一隻手，好像在向她乞求。

    “嗯。”李自若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有點失態，趕緊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水，端著杯子走到薑雪身邊坐下。薑雪接過杯子，抬頭飲下。李自若看著她大汗淋漓的臉龐，無論如何也移不開目光。薑雪躲開她的眼光，李自若卻握住了她的手。

    薑雪沒有抽回來，李自若把她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胸口。她身上隻穿了一件淡薄的絲質吊帶睡衣，睡衣邊緣的蕾絲花邊，清晰的紋理撩撥著薑雪的神經。她不知道她是怎麽了，但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讓她心髒像全速運轉的發動機，“突突突突突突”跳個不停。

    她的另一隻手不聽指揮了，手裏的杯子掉在地上，也沒有發覺，而是慢慢抬起來摸到了李自若的臉上。李自若閉著眼睛在她手掌上廝磨，像個討好主人的小貓。

    薑雪捧起了李自若的臉，微一側頭，鼻尖擦過她的鼻翼，低頭親吻了下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