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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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向華趕緊從空間裏取出一早怕走夜路時,準備好的火把,點燃,然後一手舉火把,一手拿著匕首吆喝著衝了上去,那狼怕火也很警醒,瞧見他衝過來,扭頭便向旁邊的草叢跑去。
    許向華緊跟著追了過去,草叢中有不少的帶刺的野酸棗子樹,不光勾衣服,還把許向華的手,臉劃破了好幾道。
    許向華顧不得疼,邊追邊繼續大聲吆喝,一來想嚇唬那狼,讓它把嘴裏叼的小包裹放下,二來是指望著村裏人聽見,能趕緊出來搭把手。
    許向華的辦法還是有效果的,莊子裏的人這會基本上都吃完了晚飯,準備睡覺了,突然聽見外麵有人大聲喊:“狼叼孩子啦,大夥快出來幫忙啊……”
    離村外近的幾家最先反應了過來,青壯年拿著火把朝有喊聲的地方跑去,年齡大的,還有小孩則跑進村裏找人,一時間許家莊裏到處都點燃了的火把,青壯年們集結著朝村外跑去。
    村子裏頓時便鬧騰開了,許向東的老娘菊英嬸,聽到外麵的吵嚷聲,有些擔心,便去她大媳婦喬大鳳的屋裏看孩子,這才發現她的小孫子不見了,喬大鳳還睡的死死的,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哇”的一聲一邊哭叫著“俺孫子呢,俺孫子呢。”一邊拍打喬大鳳。
    可喬大鳳像沒知覺一樣,睡在那就是不見醒,氣的菊英嬸端起炕邊桌子上的一茶缸涼水,潑到了喬大鳳臉上,身上,喬大鳳這才悠悠轉醒,人還迷迷瞪瞪的反應不過來。
    喬大鳳連生了兩個閨女後,才生了一個男娃,這男娃可是菊英嬸的心尖子,這麽一個寶貝疙瘩,這會還不到三個月呢。
    喬大鳳她男人許向東修大渠不在家,吃完晚飯,喬大鳳打發兩閨女回自己屋睡覺後,自己也帶著小兒子睡了,許是白天太累了,一下便睡的死死的,這村裏都鬧騰喊,進狼了,孩子叼走了,她居然一點沒聽見,也不知道。
    許向華邊喊邊追著叼孩子的狼,一直追了快五六裏,都快堅持不住了,隻憑著心裏的一股勁吊著,好在那狼估計也是快餓瘋了,才鋌而走險進村子裏覓食,這會被人追的也快不成了,便棄車保帥,鬆掉了嘴上的包裹,朝旁邊跑去。
    許向華瞧見狼鬆開包裹,沒有再去追,停下喘了幾口大氣,撿起地上的小包裹,隻見裏麵一個小娃娃,瞪著烏溜溜的眼晴瞅著他,幸好北方農村有用小包被包裹新生嬰兒,並在上麵捆兩個寬布帶綁好的習慣。
    許向華趕緊檢查了一下包被,發現外麵還捆的好好的,沒鬆沒散,狼牙也沒咬透,小娃娃也不哭鬧,隻是瞅著他。
    許向華晃了下腦袋,咋把這事都給忘的一幹二淨了,心中暗自慶幸,幸好救了這孩子。鬆了口氣,好笑的點了點軟軟的小臉:“算你小子命大,要不是碰上你九叔,你小子和前世一樣,估計都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許向華在許家向字輩排行老九,這小娃子是向字輩排十二許向東的兒子,前世春梅出事後,緊接著便是許向東唯一的兒子被狼叼走了,等發現孩子不見時,都不知道是多會不見的,最後連個骨頭渣都沒找著。
    他那會正傷心呢,那會去操那份閑心,隻記得許向東回村後把媳婦喬大鳳給狠湊了一頓,喬大鳳連傷心帶傷痛,後來便有些神經了,逮著村裏的男娃便喊兒子,拽住就要往她家領,每天瘋瘋顛顛的,也是可憐。
    許向華抱著小包被,轉身朝星星點點的火光走去,離老遠便喊道:“孩子沒事,救下來啦,是老十二家的小子。”
    許向東的弟弟,老三許向南和老四許向北也在人群中,一聽便趕緊著急忙慌的往前跑。
    他們家就老大許向東和老二許向西哥倆結了婚,許向東和喬大鳳生了兩閨女一兒子,許向西和他媳婦薜彩芹生了兩閨女,這小娃目前可是他們家唯一的男娃,長子嫡孫,將來要頂門立戶,承繼香火的。
    他大哥,二哥修渠不在家,他倆沒護好侄兒子,等大哥,二哥回來,能有好果子吃?不把他倆撕巴了才怪!
    哥倆跑到許向華跟前,發現侄兒子好好的,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連忙跟許向華道謝:“九哥,大恩不言謝,以後有啥事,你言語一事,弟弟絕沒二話。”
    “就是,九哥,我也一樣。這小子要出了啥事,我那老娘非得有個啥好歹不可。” 許向北邊抱過他侄兒子邊說道。
    許向華笑了下說道:“行啦,先不說這些了,趕緊抱孩子回去讓四伯看看,這大冷天,可別鬧病了。”
    “嗯,九哥,聽你的。”
    三個人正說著話,村裏其他小夥子也趕來了,大夥見孩子沒事,都笑著說這小子命大,一幫嬉嬉哈哈的說笑著朝村裏走。
    村裏的女人這會都聚在了許向東家裏,年長的勸著哭鬧要找孫子的菊英嬸,年輕的有的扶著被菊英嬸打的不成人形的喬大鳳,有的安慰幾個嚇壞了的丫頭。
    隻是喬大鳳表現真的有些奇怪,除了哭外,這工夫還有閑心犯困,氣的菊英嬸恨不能咬下她兩塊肉,破口大罵:“小娼婦!睡不死你!要是俺孫子救不回來,俺要你賠命!”
    旁邊的嬸子,大娘們趕緊攔住要往過撲,繼續撕打喬大鳳的菊英嬸,勸著:“他菊英嬸子,那麽多人追上去了,肯定能救下。”
    “就是,菊英,先緩一下,肯定能救下,一會你小孫子就回來。”有關係好的,邊給氣急了直喘粗氣的菊英嬸撫背邊勸道。
    雖然大家都說好話勸,但是其實大家心裏都沒底,才兩三個月的奶娃子,誰知道那狼有沒有下口,簡直不敢想。
    許向華和一幫老許家的青壯年剛一回到村口,便碰上了一幫老許家上了歲數的叔伯,大爺們,連三老太爺也讓生產隊長許滿紅扶著,站在村口。
    大家一聽孩子沒事,都鬆了口氣,幾個年長的老人便由子輩,孫輩的攙扶回去了,有些好熱鬧的便擁著抱孩子的許向北,還有許向南一齊朝不遠處的他們家走去。
    許滿紅拽著許向華故意落在後麵,邊走邊小聲問道:“向華你是咱莊的民兵吧?”
    許向華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確實,前世他一直到七十年代末都是民兵,這會的民兵都是一手鋤頭一□□,訓練種地兩不誤。
    這兩年饑荒,人餓的不行,有的走路都得扶個棍了,為了更好保存體力,村裏便沒組織人再訓練了。
    “你滿江叔年齡有些大了,小一輩裏我看好你,想讓你把民兵隊長這個擔子挑起來,你覺得咋樣?”許滿紅說道。
    許向華天生不愛操閑心,有些猶豫,要換別人這會早同意了,畢竟許家莊的民兵隊長一個月有六塊錢的工資,還不用參加生產勞動就記滿工分。
    許滿紅看見許向華有些猶豫,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著急,回去想一下,要不和你爹商量下。”
    許向華摸了下鼻子,這還有啥說的,要讓他爹那做夢都想當官的知道了,絕對會立馬應下來。反正都一樣,許向華不再猶豫,當下便應道:“滿紅叔,不用想了,我幹。”
    “好小子!”兩人邊說著邊進了許向東家的院子。許滿紅看著院裏擠著的人喊道:“沒事的閑人都散了,散了,圍著幹啥!這剛吃了頓肉的,看把你們一個個有勁的,散了,明還上工呢!”
    屋裏赤腳醫生許滿糧也就是許向華親四伯,給小娃子仔細檢查了一遍,開了些防風寒的草藥,想讓喬大鳳喝了化成乳汁,喂給小娃娃,防止小娃傷風感冒,畢竟才是個兩三個月大的奶娃子,稍不注意,便有可能立不住,夭折了。
    許滿糧開完方子後,想給喬大鳳囑咐兩句,結果抬眼一看,便覺得已經鼻青臉腫的喬大鳳,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反應有些遲頓,心中便有些疑惑,說道:“侄媳婦,我瞧著你這有些不妥,你過來,我給你看一下。”
    菊英嬸一聽許滿糧要給喬鳳看病,小老太太跳起來便罵:“管這小娼婦去死!當娘的一點心不操,害的俺小孫孫受這麽一遭罪,等向東回來著,非讓他把這賤人送回娘家,這種媳婦俺家不能要。”
    喬大鳳也不知自己這是咋了,兒子被狼叼了,她也急也悔也難受,可她實在是控製不住犯困,犯迷糊,隻能強撐著:“娘,我…我…唉…四伯……”
    許滿糧越是覺的不對勁,這會屋裏其他人也覺得不對頭了。許滿紅拽了一下許向華,使了個眼色讓他說話,畢竟他是小娃的救命恩人,他說話,潑辣的菊英嬸可能會聽一點。
    許向華隻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菊英嬸子,消消氣,就讓我四伯給弟妹看看吧,孩子還小,離不開娘的。”
    王菊英一瞧見許向華,一把便把他拽了過去,哭著說:“向華啊,老九呐,多虧你了啊,嬸子記你的大恩,要不是你,俺這孫孫……”
    許向華最怕的便是這了,忙扶著王菊英,寬慰道:“嬸子,快別哭,別哭,咱家孩子福氣大,沒事的哈。”
    王菊英抹了把淚,說道:“嗯,俺孫孫可不是福大命大,遇難呈祥嘛,老九,嬸子聽你的,讓他四伯給這賤人看一下,看她能給俺作個啥妖!”
    許滿糧趕緊給喬大鳳號脈,檢查眼晴,口舌等等,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這其中還真是有隱情呐,做這事的人太惡毒了,不能因為沒出事便心軟,得把她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