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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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芙想扶額, 手還被他雙臂夾著,隻能順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禦,先鬆開我。”
季禦固執的不鬆手。
她無奈道:“你弄疼我了。”
季禦臉白了白,觸電一般嗖的收回了手臂,小小後退了一步。
程芙脫掉羽絨服給他披上, 拉著他往程家走,季禦身軀幾不可查的一震, 滿臉通紅, 小聲道:“姐,大伯母還在。”要是讓大伯母看見, 連帶著程芙一起罵了, 豈不是牽連了她。
她有些生氣道:“那是你的家,她喊你走, 你就走啊?”頓了頓, 低聲道:“出來了也不多穿件衣服。”
傻!蠢!笨!原以為他都敢和別人打架, 對比以往性格強勢了一點, 沒想到啊, 在大伯母前麵還是不長記性, 還是說, 程家的炮灰之命不可逆!
季禦不答,笑的露了一口的白牙。
程家。
王淑徽端著一杯熱茶, 和貴婦們聊的開懷, 這時, 門開了, 看清了人,她眼中閃過不滿,她不是去補習班了嗎,回來這麽早?跟著程芙進來的還有凍得臉色發白的季禦。
高太太道:“阿芙,聽說你期末考試成績還不錯,有什麽經驗和伯母說說,我家鵬飛那小子成績和你以前一樣差,我為這事,沒少操心。”
“程太太,你這個大侄女挺厲害的啊。”
王淑徽挑眉道:“阿芙,還不過來見見各位太太?”
這一股濃濃的宮鬥宅鬥劇味道是怎麽肥四,還見過各位太太,嘔!她實在不理解這個大伯母啊,感覺走錯了片場,另外還有一點小同情程筠,這是怎樣扭曲的生長環境啊。
程芙眼角抽了抽:“抱歉大伯母,我弟在外麵凍了太久,我怕他生病,等會再下來和各位好好聊聊。”
王淑徽道:“你是讓長輩們都等你一個?你平日的教養呢,禮貌呢?早知道,我就去和老爺子說,讓我管教你。”
這話惡毒,直擊她父母早逝,沒人管教。
高太太嗤笑出了聲。
程芙皺了皺眉,攔住一臉怒意的季禦,他眼眸陰毒,裏麵的寒意恨不得撲過去撕咬些什麽,她扯了扯唇,揚頭道:“大伯母,是爺爺把我帶大的。”說她沒教養,你把老爺子放在哪?
這時,陸太太溫聲道:“好了,阿芙,你上樓去吧。”她說話時,並未看向季禦,在她們眼裏,季禦這個程家的養子始終上不得台麵。
求之不得!
程芙趕緊帶著季禦離開,仿佛下麵是一片極為恐怖的修羅場。
季禦在雪地裏凍了好一會兒,程芙讓喬媽倒了杯溫水來,看著他喝下後,才讓他去洗個熱水澡。
程芙道:“去拿藥上來吧。”經大伯母這麽一鬧,季禦對程家的仇恨值又加了幾分吧,大雪天的把人趕出去,萬一凍出個好歹來,程家可就洗不白了!
喬媽誒了一聲,轉身出門。
不多時,季禦從浴室走出,他身上穿著加棉的睡衣,頭發濕漉漉的滴水,鼻尖微紅,眼眸氤氳著水汽,可憐兮兮的像個哭氣包。程芙別過頭去拿吹風機,莫看莫看,看多了長針眼!
少年頭發黑黑軟軟,手感和擼貓一樣。
“咳!”喬媽端著藥進來,嗔了一眼程芙:她是什麽身份,還給他擦上頭發了。
程芙垂下眸光:“喬媽,你先出去吧,把門關上。”
喬媽警告的盯了眼季禦,慢手慢腳的走到門外,把門關上。
一聽到關門聲,季禦倏地抬頭,真摯道:“姐,你還沒告訴我是為什麽,我錯在了哪裏。”
誒,她一時語塞,尤其是麵對季禦一臉篤定自己錯了的表情。
程芙道:“前陣子我光忙著複習,沒顧上你,以後不會了。”
這個說辭,一聽就是隨便糊弄的,而且這根本不是理由,她以前還忙呢,也沒見冷落過他,季禦頓時像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振。
怎麽著,非要逼著她說出是因為你有雛鳥情節,我這是為你好!幫你矯正,讓你走讓光明大道!如果真說了,以這孩子的秉性,打破砂鍋還要追著問,萬一再做出點傻事來,又是一堆麻煩,想想就讓人頭大。
她氣惱道:“我說不會就不會了,自己吹!”
小樣!煩死人!
她剛轉身,季禦就撲了過來,從後麵抱住她的腰。
程芙嚇了一跳,腦子飛快轉動,這小子第幾次抱她了?反了他了,以為長得帥,是男主就能隨便耍流氓了嗎?!她怒道:“放開!”
季禦倒是乖巧,不情不願的撒開手。
“把藥喝了。”
程芙盯著他喝完藥上了床,正要準備離開,季禦發燙的手指突然拉住她的手臂,臉頰潮紅:“姐,我睡著了你再回去,行不行?”
見她遲疑的點頭,季禦歡喜的眯了眯眼,拉著她的手乖巧的闔上眼。
程芙坐在床邊,百無聊賴之下,低頭觀察季禦的五官。
這一看,越發覺得憤憤不平,季禦的睫毛很長,這種濃密纖長的睫羽,就連她一個女性看了都嫉妒的心癢癢,忽而,視線落到他的眼底泛著的一圈淡淡的黑色,不禁忖道:這孩子,最近累壞了吧,都憔悴的有黑眼圈了。
細細回想,他朋友多了後,睡的卻越來越晚,每次她晚自習回家,還能看到他屋裏的燈亮著。
程芙在床邊枯坐了好一會,確定季禦睡熟了,才把手抽走。
抽了抽,沒動。嘿呀!抓的還挺緊!
程芙很是費了些力氣,把他手指一根根掰開,才把屬於她的那條手臂從季禦的魔爪裏抽出來,低頭一看,麻蛋,都紅了!這貨的爪子是鐵鉗吧?!
睡夢中,季禦蹙眉,翻了個身。
程芙不敢多留,趕緊偷偷溜了出去。
三日後,程老爺子回了家,大伯母痛斥了當日程芙目無尊長的行徑,老爺子聽了,問清緣由,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交代了老管家什麽,隔天,大伯母連牌局都推了,在書房央求了老爺子半天,程芙路過的時候,隻聽見裏麵的大伯母提到什麽公司和王氏的合同。
程芙垂眸:老爺子多半又是因為季禦,他這次鐵了心敲打大伯母,怕是那件事快要臨近。
除夕夜,程家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團圓飯。
哦不,少了一個人,還遠在大洋彼岸的程天啟可是慘兮兮。
在飯桌上,老爺子用ipad和程天啟視頻通話,屏幕裏,程天啟麵容憔悴的像個勞改犯,一個勁的哭訴這裏不好,非常不好!原來老爺子送他去的地方就是美國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子,地圖上都要找半天才能看到的那種,平日還有人監視著他,他就跟坐牢一樣,自由,美女,香車,這些他去美國前設想過的一切都不存在!
失望過後就是巨大憤怒和恨意,趁老爺子不注意,屏幕裏程天啟盯著季禦的目光惡毒,恨不得立刻化身貞子爬出來掐他的脖子。
在程天啟的哭嚎裏,老爺子掛掉視頻通話,大家夥兒陪著他感慨了兩句,這頓除夕夜的團圓飯才吃完。
除夕夜是要跨年的,零點一過,夜空煙花綻放,火光下,季禦虔誠的雙手合十。程芙道:“沒聽說過除夕夜還有許願的事啊?”
季禦睜開眼,虔誠道:“姐,我沒有許願,是在禱告。”
程芙愣了一愣,禱告?反正隻要他不盼著程家趕快死翹翹,他禱告什麽,程芙都無所謂,捅破天都沒關係!
“姐,新年快樂!”
她也笑道:“嗯,新年快樂。”
轟轟轟,遠處的夜空綻放出一朵朵盛開的大禮花。
大年初一,一大早,程芙封了兩個大紅包給季禦:“收著吧,爸媽不在了,他們那份就有我給你。”
季禦眼眶微紅,眸裏氤氳水汽:“謝謝姐。”
程芙摸了摸鼻子,不要這麽容易感動啊!以後你回了季家,錢多的都數不過來!
回到房間,季禦把紅包放進櫃子最裏麵,仔細收著,而程老爺子和大伯父給的紅包,則被他隨意的放在抽屜裏。
新年一過,距離回學校的日子漸近。
年前老師就通知了高三的要補課,還在正月裏,程芙就要早早的起床,下樓的時候她打著哈切,腦子還是暈乎的,季禦端著早餐從廚房裏出來。
程芙看著桌上的早餐,驚道:“吳嬸和喬媽呢?”這一桌子都是他做的?乖乖,男主親手做的飯啊,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吸一下他身上的氣運。
季禦把椅子抽開,牽著一臉懵逼的她坐下:“姐,你嚐嚐。”
程芙嚐了一口煎蛋,有些不可置信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媽耶,還挺好吃,還是糖心蛋,她的最愛!這小子簡直討喜的沒話說,日哦,舍不得送走了。
季禦道:“姐,我起得早。”
所以你有把吳嬸和喬媽的工作都做了?這不是理由啊少年。
程芙一想,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要走了,以後想吃都吃不上,再說了,她養他那麽久,臨了要走了,就狠狠吃他幾天!
季禦開學後,程芙犯了難。
上午最後一堂英語課打了下課鈴聲,程芙還沒出門,就被季禦堵在門口。
他穿著齊整的校服,個頭好像又高了點,站在她麵前就像一堵牆似的,陽光都透不進來,他含笑道:“姐,我們去吃飯吧。”
他說是我們!
我!們!
程芙轉身,揮手朝袁思遠他們告別,也罷,季禦離開前就隨他開心吧,反正她也答應過他,不會冷落他。其實程芙挺冤的,她年前的種種行為,分明是治療他的雛鳥情節,冷落?不存在的!
一周過去,程芙覺得形勢不對,放任不管,季禦這廝病的更重了啊。
從食堂出來,兩個男生喊季禦去打球,他笑嘻嘻道:“你們去吧,我和我姐還要說會兒話。”
過了一會,又路過一個戴眼鏡的小男生:“程禦,你有時間嗎,上午那道化學題我還有點不明白,全班隻有你會解,我找不到別人了。”
季禦俊臉為難:“可是我要陪我姐啊,等會回教室再說吧。”
第三波人,季禦麻木:“再說吧。”
第四波人來找季禦,沒等到他開口,程芙最先受不了道:“趕快去吧,你們班主任找你呢!”她都不知道男主這種變態的人設一旦成了正常人,簡直不要太受歡迎,這太不科學了!
班主任找他,還真推不了,季禦歉意道:“那我先走了,姐你快回教室吧,要打鈴了。”走出幾步,他還頻頻朝她看來。
程芙捂著胸,一臉揪心。
她是要趕快回教室,剛才她就瞟到陳思雨和陸離一起往教室走了,按照以往一周發生的套路,衛容估計還要鬧點幺蛾子,她越發看不懂這個小姑娘了,沒和陸離分手的時候,衛容羞羞答答,像顆含羞草,你多看她一眼,她都臉紅。結果就過了一個年,小姑娘朝攪屎棍的道上越走越遠,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把陳思雨和陸離霍霍黃了。
最近她看到衛容,就想起季禦,覺得有病就要治,真的,藥不能停!
拐角處,站著三五個高大的女生,一人說道:“是她吧?”
其中領頭的長發妹子點頭,掐掉手裏的煙頭,招呼著幾個人朝程芙走去。
“你們,找我有事?”
程芙警惕的後退一步。
一個長得還算清秀的長發妹子道:“你就是程芙?程禦是你弟吧?我聽說你最近總是霸著他,不讓別的女生靠近他,有沒有這回事?”
冤枉啊!
到底誰霸著誰!
麻蛋,季禦那廝都有粉絲團了?
程芙假意害怕,趁她們不注意,推開一個人,就往不遠處的教學樓跑,邊跑邊喊:“袁思遠,陸離!特麽的你們快滾出來,老子要被人打了!!!”
“操,別讓她把陸離喊來,抓住她!”
程芙越喊越來勁,嗓子都喊痛了:“陸離,陸離,陸離,陸離,陸離!!!!!!!”
“草他媽,都說讓你別鬼叫了!”
頭發被人向後扯著,程芙疼的嘶了一聲,天旋地轉,就被人摔到地上。特麽的果然女生打架都愛揪頭發?什麽臭毛病,哎呦,屁股也疼死了。
“你不是會跑嗎,還跑啊,他媽的你就長了一張欠教訓的臉。”
程芙被這夥人扯著到了偏僻的拐角處,長發妹子揚手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當下,程芙的口腔裏浮出一股血腥味。
她怒目:“你再打一個試試?”
有兩個人按著她的手臂,把她抵在牆上,緊接著,又一個巴掌落下。
程芙咬碎牙齒:他媽的,還真打啊!!
接下來,不斷的拳頭落到她的背上,肚子上,腿上,就在程芙覺得自己可能要等不到季禦報仇,便要掛在這裏時,陸離帶人來了,他盯著縮在角落的程芙,眼神可怕到要吃人。
“陸離,你有女朋友了吧,還顧得上她?”長發妹子臉色煞白,腿抖的後退一步,色厲內荏道。
陸離冷聲道:“找死!”
耳邊幾聲慘叫,迷迷糊糊間,程芙感到落進了一個懷抱,還挺硌得慌,她不舒服的動了動,半睜著眼,笑道:“陸離,你聽見我喊你了吧。”
陸離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喉頭一動,點了點頭。
得救了。
程芙醒來的時候,目之所及是校醫務室的天花板,床邊站著的醫生有點眼熟。
“我說你們姐弟倆還真都不讓人省心,我記得你,上次你帶你弟來的。行了,睜開眼吧,除了臉腫點,剩下的沒什麽大礙。”
程芙眨了眨眼,什麽叫沒什麽大礙,臉腫了很關鍵好嗎!
顏值!她的顏值!
醫生又道:“下次打架注意點,這次幸好是打得輕。真搞不懂你們高中生,有什麽事和平解決不好嗎,非要打打殺殺的,聽說把你打傷的那幾個人裏有一個都被送醫院了。”
程芙沉默,陸離把人打的都住院了?
她艱難的開口:“我弟來看過我嗎?”她睡了挺久了吧。
醫生看了她一眼,笑道:“沒有。”頓了頓,道:“可能還不知道消息吧。”
程芙閉上眼,幸好沒來,她這張臉沒法見人。
“陸離呢?”
“被叫去校長室了,你家長肯定也來了。”
程芙倒是笑了一聲。
來的要是程老爺子那陸離肯定沒事,就是覺得挺對不住老人家的,一天兩頭往學校裏跑,還淨是不怎麽光彩的事。
半個小時後,程老爺子來醫務室看她,心疼道:“還疼嗎?”
程芙問:“還有點,陸離他沒事吧?”
程老爺子有些不高興道:“他沒事,記個處分,至於陸家,我會找人去說的。還有打你的那幾個學生,其中有兩個被開除了。”
這就開除了,估計是老爺子做了什麽!怪不得校長也怵老爺子呢,這也太強勢了。
程芙垂著頭,可憐巴巴的道:“對不起,爺爺。”
程老爺子見她這副模樣,斥責的話也說不出口,隻道:“阿芙,爺爺是心疼你啊,走吧,下午的課就別上了。”瞅了她一眼,忍不住皺眉:“你這臉腫的怎麽和豬頭一樣。”
程芙臉色一變,趕緊捂住臉。
從醫務室出來,程芙戴了口罩,她跟老師請了假就回家了。晚上,季禦回來後敲她的門,半天,沒人開門,他失落的回了屋。
程芙敷了一晚上冰袋,臉上的腫也沒全消,隻能帶著口罩,早早的去了學校。
她一進教室,無數道視線落到她身上。
李夢盯了她好一會,程芙忍不住抬頭,問她:“我都帶著口罩呢,你能看出什麽?”你是想看出朵花來麽,姐姐!
李夢噗的笑道:“真打腫了啊?這臉看著是比昨天大了一巴掌。”
程芙聽了,頓時一張臉黑的堪比鍋底,看來昨天的事傳的人盡皆知了啊。不過幸好她機智,口罩一帶,先把醜遮住,垂頭,拿著筆默默的畫圈圈。
袁思遠和陸離他們進了教室,見她這副打扮,鬼鬼祟祟,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聲,程芙瞪了一眼笑聲最大的袁思遠,轉身對陸離道:“昨天謝了,你把人打住院了,你家裏人沒說你吧?如果有麻煩,就和我說,我找我爺爺。”
陸離挑眉道:“我好著呢,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那個弟弟,也挺不簡單的。”
我當然知道他不簡單,誰叫他是男主呢!程芙誒了一聲,轉過身。
下了大課間,季禦來七班找程芙,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紅著眼,戰戰兢兢的短發女生。
程芙把臉埋在書裏裝睡,她要是打定了主意不出去,他還能進來?等過幾天她的臉頰消腫了再說,反正能躲到明天,她決不在今晚妥協!
袁思遠不善的盯了眼那個女生,憑他們的手段,自然能查出昨天是誰搞的鬼。
袁思遠拍了拍季禦的肩膀:“我說弟弟,你怎麽和這種女的糾纏在一起?”
季禦一直看著趴在桌上的程芙,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很久前問她借了兩本高三數學課本……”就是借的書,還是為了給程芙補課。
袁思遠歎氣著搖了搖頭。
季禦見她故意躲著不見自己,無奈隻能離開。
“程禦……”走在他身後的姚玲爾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季禦看了眼窗外,陰戾的眯著眼,厭惡到了骨子裏:“滾。”他大步走遠。
姚玲爾麵色一白,身形晃了晃。
下午,程芙就找到了姚玲爾,把她堵在操場後麵。
姚玲爾白著臉,勉強鎮定的看著她。
程芙眯眼:“我說你怎麽這麽眼熟呢,我見過你,你當時想抱我弟,被他躲開了。”眼前這個麵容精致的短發女生,不就是那日她看到糾纏季禦的女生嗎?真的難以置信,這麽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女生下手那麽狠,五個小太妹輪她,是要玩死她啊?
姚玲爾咬唇:“你認錯人了。”
程芙想笑,可是剛咧嘴,就疼的嘶了一聲,氣惱道:“是嗎,那我們今天就正式認識一下。”
姚玲爾蹙眉,緊接著,程芙的巴掌就朝她臉上落了下來。
“啪!”
“啪!”
“啪!”
特麽的,打人手好疼!
程芙問道:“現在認識我了嗎?”
姚玲爾捂著臉,淚水在眼眶裏滾動,楚楚可憐,咬著牙卻一句話沒說。
誒?這個小姑娘還挺有意思。
程芙揉著手,笑道:“姚玲爾?好,我記住你了,以後小心點。”你最好別犯在老子手上,弄不死你丫的!叫你找人輪老子!
回了教室,袁思遠湊過來:“教訓好了?”
程芙道:“那個姚玲爾什麽背景的?”
袁思遠道:“她爸媽離婚了,現在跟著她爸,她爸就是個普通的工人,倒是她媽,挺厲害的,聽說當了唐市地下黨虎哥的小三,還挺受寵的。”
程芙奇道:“你怎麽這麽清楚?你對人家有意思啊?”
袁思遠冤枉道:“呸!我是昨天托我哥查的,程芙,要麽我說你就是個白眼狼,我為你忙前忙後,勞心勞力,你還懷疑我對你的忠貞!”
陸離在旁嗤笑一聲:“行了,別惡心了。”
衛容跑了過來,陸離眉頭一皺,趕緊趴桌上睡覺。
*
晚自習後,程芙回了家。
季禦蹲坐在她的門口,聽到響動,他站了起來,眼眶紅紅的,手足無措。
程芙打開門,瞅了他一眼:“進來吧。”他可能真是個傻子,不會回屋裏等?
一進屋,季禦垂頭認錯:“姐,你打我,罵我吧。說出來你可能也不會信我,我,我隻是和她借過兩本書,不知她性格歹毒,不知她有害你的想法,我甚至都沒和她說過幾句話。”他言語淒涼,灰白著臉,說道最後,淚珠子斷線一般從眼眶滾落。
他這麽個哭法,程芙有些惶恐。
她被人打了都沒哭,你哭個屁!
程芙沉默道:“哭什麽,我又沒怪你,那個姚玲爾是喜歡你,才看我不順眼的。”
季禦紅著眼抬頭:“我不喜歡她!”
好好好,你不喜歡,誰說你喜歡她了。
“姐,”季禦仰著一張慘白的小臉,小聲道:“你,你是不是討厭我了。”他用指甲掐著手心,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說出口,這一句話,他咬著牙才能顫抖的說出口,僅僅一句話就仿佛用盡了他的全力,令他麵色慘白,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現在,她隻消輕輕一句話,就能把他從裏到外擊的粉碎。
程芙知道這事和季禦沒關係,她避而不見根本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她臉腫了,她自己都不願意照鏡子,遑論讓他看見!她不要麵子的?
程芙道:“我下午打了姚玲爾,所以氣消的差不多了。”
季禦斂眸,心裏慚愧,要不是因為他,姐姐怎麽可能受傷,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如果當時他沒有跟同學離開,他會把她送回教室;又或者更早他沒有理會姚玲爾,這事就不會發生。說到底,都是他的錯,他還是太弱了。
程芙見他臉色越來越蒼白,眸光渙散,心道不好,忙道:“阿禦,你別難過了,我現在沒事,真的沒事。”
見季禦非但沒有回過神,反而眉間戾氣長存,於是一咬牙,撲過去抱住他。
直到感受到他僵硬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程芙鬆了口氣,才道:“阿禦,你嚇死我了,你要是出點事,我也不活了。”特麽的我也活不了啊!季家要把她宰了啊!
季禦倔強道:“姐,我不許你有事!”
程芙緊著哄道:“好好好,我肯定沒事。”
漸漸地,他意識到自己正被她抱在懷裏,胸口還貼著她的溫度,還有那一抹柔軟……季禦一張臉紅透到耳根,不自然的動了動:“姐……”
程芙道:“怎麽了?”小祖宗,你還有什麽問題!隻要你沒事,都依你依你!
“沒,沒什麽。”季禦羞澀,私心想著就這樣再多停留了一小會!
等季禦回了自己的房間,程芙虛弱的倒在床上。
這一天,真是累!
翌日一早,程芙原本還想偷貓著溜出去,季禦從廚房裏探出頭:“姐,早啊。”
早早早早……她看了看時鍾。
六點十五。
他是幾點就起來了?
季禦把她按在椅子上,笑道:“姐又想甩下我先去學校?”
她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咧嘴笑了笑,不敢不敢!
不過她帶著口罩呢,等會吃早飯,豈不是要被季禦看了去。她一臉為難。
季禦把一盤盤早飯端了上來,然後施施然坐在她對麵,瞧著她。
看來不摘口罩是不行了,不就是要看嗎,程芙哼了一聲,把口罩摘下來,然後垂頭,吃早飯。
季禦看著她臉頰還有些紅腫,沉默。
程芙全程被他盯著吃早飯,內心貓爪著一樣煎熬,好不容易吃完了,她趕緊把口罩帶上。季禦回過神,道:“姐吃完了,我們就去學校吧。”
程芙自然沒意見。
車裏,她內疚的道:“抱歉啊,張叔,讓你每天起那麽早送我。”
張叔道:“那有什麽的,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大小姐不必介意。”
程芙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看向窗外,窗子上映著她戴著口罩的臉,還有季禦憂傷的眸子,她轉過頭,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阿禦,這事過去了。”
季禦感受到她掌心傳來的溫度,那縷溫度竄進了他的經脈,滑入心底,一股想要變強的想法深深紮根,要變強,要強大到足以保護她!
兩天後,姚玲爾轉學的消息傳進了程芙的耳朵裏。
“怎麽回事,她怎麽突然轉學了?”
袁思遠道:“我哪知道,最近不是帝都要召開代表大會了,風聲緊,唐市的治安抓的嚴,可能聽到點風聲離開了吧,畢竟她那個媽媽,身家不太幹淨。”
隨著時間的飛逝,姚玲爾這個名字漸漸被人遺忘,而轉眼,四月份到來,高三年紀進入了第一輪的緊張複習。
程芙接到江大師的電話時,還是一臉懵逼的,他怎麽有她的電話!
電話裏,江大師笑聲爽朗:“乖徒弟啊,為師最近剛出爐了一鍋丹藥,裏麵的主藥材就是上次從你手裏買的七星草,怎麽樣,最近學習緊不緊張,我還說過幾天就去唐市看你,你看你都快畢業了,成年了,我琢磨著拜師的時機成熟了啊。”
“不好說,你先問問我爺爺吧。”
掛掉電話,程芙忖道:江大師是季老的心腹,前陣子音訊全無肯定是在帝都守著季老,這會兒突然打電話來,看來危機解除,如今的帝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江大師前腳說要來唐市,三日後,他就登門,就被程老爺子恭敬的迎進了家門。
程老爺子道:“半年多不見,江大師不見老態,反而越看越年輕,果真修身有道啊。”
江大師道:“實不相瞞,我能煉出這一爐藥丸,多虧了阿芙賣給我的那幾株草藥,這不一空閑了,就來贈藥了。”說著,拿出一個錦盒,裏麵一顆瑩白的丸藥。
程老爺子笑道:“這怎麽客氣。”
江大師把錦盒塞進他手裏,道:“老爺子莫謙虛,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
程老爺子一驚,一家人?!
江大師笑道:“這不阿芙都成年了,我想著趕緊把拜師禮辦了。”
程老爺子這才鬆一口氣,引著江大師來到客廳,兩人聊了起來,說起如今的局勢,江大師笑眯眯道:“季老也來唐市了。”
程老爺子倏地一驚,凝眉道:“他老人家現在在哪?”
江大師笑道:“老爺子別緊張,季老自有落腳的地方,他說要多留唐市幾日,再回帝都的時候,就把他的小孫子帶走了。”
程老爺子感慨,想起季禦,徐徐道:“也罷,他也算是認祖歸宗了,這麽多年沒白熬。”這般一說,程老爺子一直以來懸著心即將落下,季禦一日留在程家,他就要多擔一日的風險,走了好,早些回季家,於程季兩家都好。
江大師道:“我那徒兒和季禦呢?”
程老爺子道:“阿芙帶著他去市裏買書了,剛走沒多久。”
季禦的周圍都有季家的耳目,江大師倒不擔心兩人的安危,正好程老爺子最近偶感不適,江大師也樂的看在即將成為他徒弟的程芙麵上,給程老爺子把了把脈。
市裏。
程芙和季禦在書店裏挑練習冊。
“姐,就要這本吧。”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程芙不自然的朝一旁躲了躲,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少年。
這半年來,季禦的個頭又竄了竄,現在她站在他身前,隻到他的肩膀處,程芙每次看他,都要仰視,簡直紮心。他穿著白色的衛衣,高高瘦瘦,青春又帥氣,往街上一走,要掃他微信二維碼的癡女簡直要排隊,每每這個時候,他就含笑看向程芙,抱歉道:“對不起,我姐不讓我隨便給別人微信號。”
程芙聽著都要爆炸了,她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不要總拿她當擋箭牌!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紅著臉的小男生來問她的電話號碼,她還沒開口,季禦倒是先把人嚇跑了。
雙標狗!
她一句話都沒說上呢!
程芙總覺得,季禦這貨長歪了,似乎越長越狗了,狗的不行。她煩惱道:“你看什麽呢,該回去了。”
季禦收回目光,心裏總有個直覺,這一路上,有人在後麵跟著他們。
回到程家,程芙一推門,就聽見一陣爽朗的大笑聲,見到她,胖乎乎的江大師湊上來,近乎道:“乖徒弟,半年沒見,你是越發鴻運當頭了,快來讓師父好好看看。”他輕輕咦了一聲,數月未見,這小姑娘和以前有些不同了,說她鴻運當頭,卻也不是胡話,隻見她的頭頂,金光開蒙,與數月前,變化甚大。
什麽鴻運當頭,說的什麽亂七八糟!
程芙哼道:“說,你是不是又偷偷溜到我的藥田裏去了。”她種了好幾種不同的係統靈草在藥田裏,這老家夥一見到她就嘴巴甜的抹了蜜,非奸即盜!一定是又惦記她的藥田了!
江大師幹咳了一聲,道:“瞞不過你,我是去看了幾眼。”
程芙奇道:“幾眼?”
江大師瞪眼道:“你這個小丫頭,都快成我徒弟了,怎麽光擠兌你師父。”目光落到後麵的季禦身上。
季禦恭敬道:“江大師好。”
江大師立刻笑眯眯道:“轉眼,阿禦都成了大男孩了,不錯。”
季禦被他盯得不適應,借口上樓換衣服。
接下來的兩日,江大師就留住在程家的客房,嘴上說是要照顧藥田,實際上就等著她一首肯,就去摘藥。程芙鬆口道:“拜師可以,這些草藥也都給你,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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