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申冤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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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先見一見方月如!”葉瑤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那可不行!”孟含章連連搖頭:“我可不是楚淵的對手。若是手裏沒了人質,你跟你那個黑心的準夫君準定要殺了我滅口。在下一向惜命,可不敢冒此等風險。”
“那麽,我現在便殺了你滅口!”葉瑤說著,手中長劍直直向前,儼然一副要命的架勢。
這下子,孟含章倒是覺得意外了。接了一招後,氣急敗壞道:“你當真不顧方月如的性命,也不顧你那未來夫君的性命了嗎?須知,他的寒毒一日不解,就一日別想要子嗣。葉瑤,你這麽迫不及待地想做寡婦,你那未來夫君知道嗎?”
這話委實惡毒,葉瑤手上的劍勢越發淩厲了幾分,冷言道:“孟家不止你一人懂醫術。沒有你,還會有別人。至於方月如,她若是出了事,我便要你們孟家滿門濺血。你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一試!”
孟含章被這話氣了個仰倒,他算是聽明白了,這丫頭的意思分明是說,她可以放棄方月如的性命,他卻不敢連累孟家族人的身家性命。要命的是,她這話還真沒說錯,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沒有這丫頭心狠。
看樣子,今日這筆強買強賣的買賣做不成了,孟含章登時收了招式,拔腿就走。他此時的身法比先前更勝幾分,如閑雲一般,倏然從天幕上劃過。葉瑤竟是追之不及。
然而,這一抹閑雲還沒逍遙多久,忽然就從天上栽了下來。卻是楚淵截上了他,將人從半空裏提溜了下來。
“看好他,帶回去!”楚淵揚手一甩,把人像是一個布袋子一樣扔了出去,交到隨後趕來的秋楓鳴手裏。
“沒事吧?”楚淵仔細看了葉瑤一眼,又道:“下次出門,還是把那隻狐狸帶上吧!那小東西別的用處沒有,辟邪還是用得著的。”
“我沒事!有了桓鳳儀的前車之鑒,我若是帶著那狐狸出門,隻怕沒人敢近我跟前三尺了!”葉瑤也自一笑,躍下飛簷,就見孟含章儼然是暈過去了。這樣也好,這家夥的嘴巴委實不討人喜歡。
“莫讓他在這裏開口,回去再說吧!”葉瑤抬手指了指孟含章,說道。
“也好!”楚淵微微頷首:“留在這裏這沒什麽意思,我們先回驛館好了!”
就在這時候,在韓府裏尋找葉瑤的仆婦和貴女們終於摸到了這一處荒冷的院落。葉菡走在最前頭,見到完好無損的葉瑤,還有昏迷不醒的孟含章時,身子顫了顫,隨後方露出一個虛浮的笑容,走上前來到:“三妹妹原來沒事,真是佛祖保佑!這下子,姐姐總算是放心了。”
葉瑤掃了一眼三五成群的貴女,問:“方家表姐呢?”
“許是走累了,在什麽地方歇息吧!”葉菡笑容微凝,隨即旁若無事道:“三妹妹,到底出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孤身出現在這裏?還有方才,那個滿嘴胡話的人……”
“那人出現得莫名其妙,口中說著不三不四的話,阿瑤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麽人!幸好,殿下來得及時,已經擒下了此人。”葉瑤看一眼孟含章,不動聲色道:“回去好好審問一番,應該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此時,卻聽一人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人還未到,聲音先飄了進來。
“葉瑤,你好卑鄙,居然如此害桓家姐姐!”來人正是穿著一身藍色衣裳的韓若蘭。她的身後,跟著戴著麵紗的桓鳳儀。此時,桓鳳儀的衣裳看起來有點兒淩亂,走路的步子也很不穩,似乎在極力忍受某種痛苦。
韓若蘭喊完了話,發覺周圍一片死寂,方才覺得不對,這一瞧,就瞧見了楚淵和太子妃葉菡。
“臣女叩見殿下,叩見太子妃!”她臉色一白,忙下拜行禮。
“臣女桓鳳儀拜見殿下,太子妃!”桓鳳儀顫顫巍巍地跪了下去,聲音沙啞道:“臣女有冤,請殿下和太子妃做主!”
“到底怎麽回事?”葉菡上前一步,斂眉嗬斥道:“桓家小姐,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剛剛做下了那等醜事,現在還好意思來喊冤?”
“哦?太子妃姐姐,不知是什麽樣的醜事,竟然連您都看不下去了?”葉瑤淡淡一笑,適時說道:“真是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見到桓家小姐!趙夫人剛剛過世,喪儀還沒辦呢,你就迫不及待地跑來了這裏。想來,趙夫人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欣慰非常!”
這話裏的諷刺意味任誰都能聽得明白。韓若蘭受不住葉瑤的奚落,搶下道:“今日家裏事情繁多,是本小姐請桓家姐姐來幫忙的。怎麽,葉三小姐也對我韓家的家事有興趣嗎?”
葉瑤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隻是心裏好奇,是什麽樣的大事,竟然重要到可以不顧新喪的母親,不顧還未痊愈的身體,以及自己的名聲,迢迢跑來這韓府!”
“三小姐不必冷嘲熱諷了,鳳儀來韓府,隻是想向三小姐求一粒療傷的丹藥。那一日,你似乎說過,你的獸寵爪子上有毒,非得有你的獨門療傷丹藥,才能有痊愈的希望。”
“不錯,我的確如此說過。”葉瑤還記得,當時自己心口瞎掰,說是三個時辰不服解藥,桓鳳儀必定毒發身亡。但桓鳳儀直到三天後都還活蹦亂跳,這話應該沒人信了。桓鳳儀此時把這句話拿出來,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桓鳳儀忽然重重磕了一個頭,聲聲泣血道:“可是,三小姐為何趁著我們見麵的時機,買通了韓府的下人,趁機侮辱於我?臣女知道,三小姐不惜鳳儀。可是,在韓府裏用這樣的下作手段,不嫌太齷齪了嗎?那個被三小姐買通的王四海已經把什麽都說出來了,還請太子妃和宸王殿下明鑒,為鳳儀做主伸冤!”
相見歡在事後是查不出來的,自然沒有證據。桓鳳儀倒是聰明,不說下藥的事情了,把話題轉移到買通下人身上了。尋常的女孩子若是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在心上人麵前,不是應該想法設法的遮掩嗎?這一位倒是好,都來求著人家伸冤了。
葉瑤故意做出一副困惑的神色來,問葉菡:“太子妃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王四海,我根本不認得這個人。還有,王四海侮辱了桓大小姐?這又是怎麽回事?”
桓鳳儀繼續哭訴:“三小姐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分明是你授意王四海,讓他趁機打暈了我,並把我弄到了空置的院落裏,毀了我的清白!事到如今,你竟然說你什麽都不知道?難道我桓鳳儀會故意與下人做出這等醜事,就為了到殿下和太子妃麵前,惡心三小姐你嗎?”
“不錯!葉三小姐,桓姐姐受了這等委屈,你必得給她一個交代。不錯,你是天京城葉家的嫡女,是宸王殿下的未婚妻,太子妃的親妹妹,身份比我們尊貴了許多。可是,身份貴重就可以肆意侮辱良家女子嗎?靠山夠大就可以肆意欺淩弱者嗎?哼,我韓若蘭第一個不服!”
若不是時候和地點都不對,葉瑤想,自己也許會為韓若蘭的話拍手叫好。可惜,沒腦子的勇敢和正義,實在是太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敢問韓姑娘可還記得,我是什麽時候來雲城的?”不等韓若蘭說話,葉瑤先道:“是在三天前。我來雲城第一天夜裏,被刺客伏殺,險些中毒身死。而後,我在關外停留了兩日,直到昨日才回雲城。如此算來,我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去布置那些你所謂的陰謀詭計。”
見韓若蘭麵上一片迷惘之色,葉瑤又道:“區區一天的時間,我要提前知道慕王殿下會在韓府設宴,我要買通你韓府的下人,還要保證桓大小姐一定會不顧母親的喪事,來韓府參加這一場熱鬧。還有,韓府是韓家的地盤,我還需要保證在事情發生時,不會有路過的下人,不會被人中途打斷。敢問韓姑娘,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你葉三小姐是什麽身份?隻要一句話,有的是人為了你苦心安排!頂不濟,你的兄長葉宣也會幫你。”韓若蘭張口反駁道。
“好吧,我們就再來說一說這個王四海。他在韓家職司何處,家裏有什麽人,什麽時候入府,最近與什麽人來往過密,這些問題你都想過嗎?嗬,區區一個下人,什麽時候也能憑幾句話,就定我葉瑤的罪名了?既然說我買通了他,那麽,我用了什麽收買了他,證據何在,韓大小姐先把這些都查清楚問明白了,再來我跟前喊冤!”
“你!”韓若蘭看一眼身邊傷心欲絕的桓鳳儀,終於還是把心偏向了遭了大難的手帕交,不服氣地道:“我遲早會找到證據的!”
葉瑤譏誚地看了一眼桓鳳儀,忽然出手,手腕上的冰影劍抖得筆直,瞬間刺向桓鳳儀。
桓鳳儀一驚,隻覺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可那劍卻隻是一帶而過,在她跟前三寸處就停住了。
“韓若蘭,你看清楚了,我若是想對付一個人,根本不會給她留下還手的機會!更不必說是告狀的機會了!”葉瑤的長劍一出即收,撂下一句話,便道:“本姑娘來桓府,是來赴宴的,不是來受冤枉氣的,這便告辭!”
女兒家之間的事情,楚淵身為一個男子,自然不便插手。此時也站起身來,陪著葉瑤一道離開。
然而,他們剛剛走了幾步,就聽一身驚呼從身後傳來。葉瑤轉身,就見桓鳳儀的麵紗落了地,她抬起頭,看著楚淵和葉瑤,眼中掠過一絲猙獰和瘋狂。
“楚淵,葉瑤,我敢用自己的命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你敢嗎?”話落,桓鳳儀的身體忽然爆裂開來,衣裳和碎肉四下迸濺,原本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瞬就變成一堆惡心人的破碎屍體。
韓若蘭離她最近,身上沾染了好些破裂的血肉和內髒碎片,驚叫了一聲,一翻白眼,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葉瑤隻淡淡看了亂七八糟的院落一眼,便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桓鳳儀,你寧可死,也不想讓我好過嗎?
也許,是想用這種決絕的方式,在你的意中人麵前留下最後一個鮮明的印象。
可是,你不明白,自殘這種手段,隻適合用來對付那些在乎你的人。比如說,被你嚇暈的韓若蘭。
那些不曾在乎過你,又怎會因為你的死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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