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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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安郡主的招式路數居然恰好與她的兄長相反,走的是狠辣犀利的路子。每一招出手,都會帶起**辣的火光。這火光乃是火靈力化實後的靈火,隻要燒到人身上,不止能把衣物化成灰燼,還能從皮膚上一直燒到骨頭裏。不得不說,對一個女孩子,當眾之下用這樣的手段,心思委實狠毒。

    葉瑤識得厲害,卻也不怕這靈火。她的境界高,出手的速度和反應力都比對方強了不止一倍。一開始的時候,閃避了幾十招,大致摸清了對方的路數後,便略略撤步,纖手一拂,一片柳葉形的藍晶玉碎片飛出,擦著惠安郡主的衣裳飛過。第二和第三枚也在這時候飛了出去,一者釘到了惠安郡主的手腕上,一者逼到了惠安郡主的咽喉前。

    這一手來得極快,惠安郡主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隻得認輸。

    “葉姑娘好手段!”惠安郡主覺得很是不解。

    不知為什麽,在方才的比試中,她覺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對方的算計中。這個葉瑤的實力遠不止如此,她真的是六階的靈術師嗎?

    “郡主,承讓!”葉瑤淡淡說道。

    如今,她們這邊已經勝了兩場,隻要再贏一場,就能定下乾坤。

    這時候,承澤郡王也沒閑著。他在偏殿處理好傷口,服了幾粒起效快的丹藥,對身邊的禦醫道:“成王現在怎麽樣了?”

    “消耗過大,應該正在休息。”禦醫憤憤然道:“殿下,龍驤國人好生奸詐。這一場比試,咱們本是可以穩贏不輸的。”

    “好了!”承澤郡王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站起身,小心走了幾步,轉身進入正殿。恰見到擂台上的兩人走下來,葉瑤衣衫齊整,連青絲都半分沒亂,惠安郡主則有點兒狼狽,勝負一目了然。

    “哥哥,我總覺得,這個葉瑤的實力沒這麽簡單!”惠安郡主沉著臉說。

    “沒事兒,不過是些婦人手段罷了!不過,他們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

    承澤郡王眼中也閃過一抹困惑和不解,他自是知道惠安的手段的,可是,測試境界的靈碑不會出錯。難道是楚淵教了她什麽了不得的秘技不成?這也不無可能,畢竟,當年的華皇後天賦卓絕,不說那些上乘功法,就是她的修煉劄記,隻要能翻一遍,怎麽也能抵得上尋常人苦練數年。

    惠安郡主見承澤郡王麵上露出沉思之色,沒敢打擾,低聲說道:“哥哥,你若是遇上了她,一定要小心些。”

    “放心,我自有分寸!”承澤郡王回過神來,淡淡笑了笑,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他不止想贏得這一場比試,還想從葉瑤的口中,問出那個有關天衣令的秘密。

    其實,葉瑤猜的不錯,他會秘密前來龍驤國,還當真就是為了那一枚天衣令的下落。

    而另一邊,葉瑤走下擂台,來到偏殿中,很快就發現,偏殿中的楚成不見了。

    剩下的幾人麵上皆有憂色。

    葉輝看著她的眼神很不自在,除了不自在,似乎還有幾分解氣,葉瑤的出色,隻會越發襯出葉靈的無能,這其實是他樂意看到的。

    而楚乾的臉色則是黑沉黑沉的,一想到曾經被自己所看不起的廢柴居然會是個不世出的高手,他的心裏就泛起一種又酸又苦的滋味來。

    “葉家姐姐,恭喜你勝了惠安郡主。哦,禦醫說,成王哥哥吃壞了東西,隻怕是不能上場了。”楚玉拉著葉瑤的手,高興之餘,麵上猶自帶著兩分憤然說道:“準定是那些鳳嘉國人做的手腳,怕二哥再次出手,就用了這樣陰損的主意。”

    “公主殿下放心,那個承澤郡王應該也受傷不輕。”葉瑤笑了笑,說。

    楚玉也笑了起來如同小狐狸那般眨了眨眼睛道:“這一場就算是輸了也沒有什麽要緊的,咱們已經贏了兩場。”

    “對了,你是怎麽看出宸王殿下和我的修為境界的?”葉瑤想起方才楚玉一眼看穿自己修為的事情,不由問道:“實不相瞞,便是宸王殿下,都說看不穿我的偽裝呢!”

    “大概是天生的吧!”楚玉倒是幹脆利落地認下了:“葉家姐姐,你也是世家女,應該知道,這世上,有些人生來就和別人不一樣,是不是?你放心好了,我從來沒把這點兒告訴別人!就是母後和太子哥哥那裏,我也沒有提起過。”

    “多謝公主殿下!”葉瑤笑了笑,輕聲說:“這個人情,葉瑤記下了。”

    “什麽人情不人情的,在燕子山裏,你也救過我的性命呢!”楚玉爽快說道。

    葉瑤點了點頭。

    這時候,外麵傳來宮娥的通傳聲。

    “郡王已經走上了擂台,第三場就要開始了!”

    “這一局仍舊由我來!”葉瑤對楚玉等人說了一句,便走進正殿,順著層層的階梯,走上擂台。

    “葉姑娘,幸會!”承澤郡王的臉色有點兒蒼白,他負手一笑,點了點頭。

    “幸會!”葉瑤手腕一翻,軟劍抖得,如一條赤練。

    兩聲錚然劍吟聲響起,眨眼間,一青一紅兩道劍影交織到了一起,你來我往,如龍鳳翩然飛翔。

    承澤郡王沒有留手,他的長劍一改方才的輕靈,變得蘊藉持重,攻守兼備。而葉瑤的身法很靈動,劍法卻總透著股軟綿綿的味道。偏偏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這樣隻守不攻,始終軟綿綿的劍法,在堅持了近百招後,居然沒有落敗。

    “葉姑娘,你若是一味防守,隻怕永遠也贏不了!”承澤郡王覺得納悶,對方的防守招式很嚴密,根本就無懈可擊。

    “怎麽,承澤郡王等不及了?”葉瑤一個旋身,軟劍如柔絲,卷在對方的青色長劍上,抓住這個機會,輕靈一笑道。

    “哪裏!姑娘既然不願意放手,在下也隻有舍命相陪。”承澤郡王嘴上說得客氣,手上卻陡然一震,幾朵紅蓮般的火焰騰起,包繞到軟劍上。

    軟劍上青光一振,與紅蓮火交纏到了一起。葉瑤卻是心中一驚,那火焰居然吞噬了青光,沿著軟劍,一路向上。這般下去,這火焰遲早要燒到自己頭上。

    她手腕上一用力,身子不退反進,竟是以最快的速度,合身向著承澤郡王撞去,渾然不顧那繞著軟劍而上的火焰,全然沒有了方才一味防守的姿態,變得不顧一切,隻攻不守。

    承澤郡王沒料到她還有這一手。這火焰的威力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再清楚不過的,忙抽身後退,他可沒有陪著她同歸於盡的打算。

    誰料,葉瑤這一招竟然隻是虛招。她的身子向前衝了一步,左手一揚,劈手奪走了承澤郡王的長劍,右手的軟劍卻脫手飛了出去,向著立身不穩的承澤郡王擊去。

    承澤郡王勉力閃避,卻還是被那燃燒的軟劍劃傷了手臂。頓時,一陣焦肉的味道在擂台上蔓延開來。

    葉瑤的攻勢又變了,延續了方才那不顧一切的風格。帶著決然無悔的氣勢,一點兒餘地都不留,迅疾地向著承澤郡王攻去。

    承澤郡王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幾乎被這前後迥異的風格打懵了。偏生葉瑤這會兒不止用上了對方的青色長劍,頭上的藍晶玉葉片也時不時地飛出。

    承澤郡王沒有兵器,隻得用拳腳功夫纏鬥。

    他並非傷不到葉瑤,在這樣的情況下,傷她其實很容易。可是,葉瑤卻完全不顧那些傷害,隻是一味地猛攻,攻得他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承澤郡王總算明白妹妹的意思了,就算是打死他,他也絕不相信,這竟然是六階靈術師的實力!

    葉瑤占據了上風,她在境界上不差,手裏又有兵器,沒多會兒,就把承澤郡王逼下了擂台。

    承澤郡王歎了一口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葉姑娘,在下認輸!”他的模樣很是狼狽,身上滿是各種傷痕,有被火燒焦的傷口,還有被長劍劃出來的血口子。

    “承讓!”葉瑤也不好過,她的內傷不輕,得花上一段時間好好調養。

    不得不說,這一場比鬥中,她取了巧。葉瑤敢受傷,敢拚鬥,承澤郡王卻不敢。其次,在出其不意上,她做得更出色,前頭隻守不攻,製造出軟弱謹慎的假象;後頭卻隻攻不守,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總之,不走尋常路就是了!

    兩人各自走下擂台,自去偏殿中處理傷勢。楚淵跟了出去,事情進行到這裏,接下來的兩場比鬥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偏殿中,楚淵看了跟來的幾個醫女一眼,淡淡道:“東西留下,你們先退下去吧!”

    這不合規矩吧?那兩個醫女微微一驚,想起眼前的殺神後,沒敢說話,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殿下,我贏了!”葉瑤笑容欣然。這般滿心的依戀,滿心的自信,引得楚淵眼神一深,心中湧起一種如師長般的成就感。

    這是他親手養大的小鳥兒!

    如今,這隻小鳥兒已經能在天空上展開雙翼,翩然飛翔。

    “很不錯!”楚淵麵上一派溫和沉靜,心裏卻湧動著一種前世所不曾奢望過的溫暖和寧靜。他本想幫她療傷,又想起她那特殊的靈力,笑道:“先療傷吧,我去門口幫你守著。”

    “好!”葉瑤點了點頭。

    半夏是個格外仔細和周到的侍女,她已經把換洗的衣服和水盆都留了下來。葉瑤褪下身上染血的衣裳,用巾帕擦幹血跡,慢吞吞換上一邊備好的衣裳。

    等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時,卻聽門外傳來清淺的談話聲。

    “殿下,雍親王命奴婢來傳話,說是有要事與您相商,耽誤不得!”這是個宮娥的聲音。

    “雍親王?你先去吧,本王隨後就到!”楚淵說道。

    “是!還請殿下快一些。”那宮娥應了一聲,而後便是清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葉瑤的頭發還未梳,此時顧不上這個,徑直走了出來。半夏正站在門外,忙迎了上來,說轉身對楚淵道:“殿下,婢子先陪小姐回祈安殿歇息,如此可好?”

    楚淵卻搖了搖頭道:“半夏,你去和雍親王說一聲,若是有事要說的話,自己來這裏尋本王。另外,告訴夜梟一聲,讓他把祈安殿整理出來,我們一會兒過去。”

    “是!”半夏心念一轉,心中已然猜到,楚淵怕是不信剛才那個宮娥的話。

    葉瑤聽到這裏,又重新回了偏殿。她把換洗衣服收進來,包好後,便在梳妝台坐下,拿起一邊的玉梳,對著銅鏡,打理這長過後腰的青絲。

    “我來吧!”楚淵將玉梳接了過去,手法輕柔而流暢地把那青絲梳散,前頭兩綹用淺藍色的絲帶係好,後麵的自然而然地垂落。然後,從一邊取過流蘇額墜來,在發頂簪好。

    “以前在宮中時,若是不見外客,母後便是如此妝扮。見的次數多了,也就記在心裏了。”楚淵輕聲說:“先帝時,每逢宮中打造首飾,父皇總會格外精心地另備一份,親自送到坤寧宮中。而母後每次見了,嘴上雖然不說什麽。可是,等到先帝不在的時候,又忍不住取出來細細打量。父皇總以為母後心高氣傲,看不上他這個實力平平的皇帝,其實不然。事實究竟如何,他從來都不知道,卻隻是一味地怪母後無心無情。”

    “沒良心的男人!”葉瑤嗔笑道:“華皇後久在軍中,常年領兵作戰,身上的擔子無人可以分擔,不得不養成獨當一麵,冷硬強悍的性子。等到人家功成身退了,他又嫌棄起人家的性情來了。卻也不好生想一想,這樣的性情究竟是怎麽養成的,又是為了誰而不得不為之!”

    楚淵低低一笑,將那淺笑輕嗔的女孩兒擁進懷中,笑道:“是啊,那時候,我也如此想。說句實在話,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母後這樣的做派。在兒女情長上,她太過優柔寡斷。”

    “是啊,我可比華皇後狠心多了!”葉瑤輕輕一笑,說。“我若是她的話,既然想要一個有皇室血脈的孩子,等孩子生下來後,就用不著逢場作戲,兒女情長了。若是父親不礙事,就留著他;若是礙事了,就想辦法搬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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