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金枝在門口與衛瑉琛依依惜別的空擋，無檀照著記憶摸進太醫院中。

    守夜的是一個學徒，此時手裏麵拿著一本醫術，腦袋早已經起起伏伏，看起來是睡著了。

    無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透過微弱的月光，從櫃子裏取出需要的藥材。接著如風一般，迅速來到皇宮門口，一台轎子侯在門口。

    無檀知道這是送金枝回去的轎子，立即附身在轎子底部，靜靜等待著。

    等金枝上了轎子，出了皇宮，無檀脫離轎子底部，飛一般地朝著酒肆跑去。在金枝回來之前，無檀就已經到了酒肆，並且將藥材放入鍋爐開始煎藥。

    金枝一進門便聞到那濃鬱的藥香，詫異道：“閣主，外麵這些藥鋪不是不開門麽，您從哪弄來的藥材？”

    無檀隻要一看到金枝的這張臉，便想到金枝和衛瑉琛兩人在月下依依惜別的模樣，不由得一陣惡心，故而冷聲道：“不過是一些藥材罷了，有什麽難的？既然不賣，那就破門搶了就是。”

    聽著這席話，金枝咋舌，卻也不敢多說什麽，自己到隔壁房間睡覺去了。

    那頭石泉老人喝下無檀煎的藥後，果然氣色好了很多。可惜無檀畢竟不是神仙，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石泉老人中的不是毒，大多都是內傷和皮肉傷，所以最缺的就是時間。隻要時間夠，慢慢用溫補的藥材吃著，一兩個月便能痊愈。

    經曆了白日的驚魂，石泉老人和無檀都睡不著覺，無檀坐在床邊，拉著石泉老人的手小聲說著話。

    “衛瑉琛有沒有對你說什麽？”石泉老人突然問道。

    搖了搖頭，無檀有些迷茫地看著石泉老人，不明白他問這句話幹什麽。衛瑉琛對自己不說恨之入骨，總之不是很對付，怎麽會和自己說什麽呢。

    石泉老人歎息一聲，對無檀娓娓道來：“我剛進地牢的時候，其實並沒有玄鐵鏈鎖著。衛瑉琛對我好言好語。沒多久，衛瑉琛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突然命人將我用玄鐵穿過骨頭，掛在了牆上。接著每日若是有什麽不順心，就來對我用刑。”

    雖然石泉老人說的時候輕描淡寫，但是無檀卻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同時也對自己悔恨不已。

    無檀知道，肯定是因為衛瑉琛出聖穀的時候把石泉老人帶走的。接著雖然蠱蟲病發，卻還隻是輕微的，故而才能對石泉老人禮遇。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蠱蟲上腦了，衛瑉琛自然也就越來越暴躁，對石泉老人自然也沒有那般好態度。

    更何況自己去接觸衛瑉琛之後的兩天裏，被神秘人給抓走了，衛瑉琛那會估計以為石泉老人成了棄子！

    石泉老人仿佛什麽都看透了一般，撫摸著無檀的腦袋，好似一個慈愛的父親在安慰小女兒。

    這下子無檀更加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了，哇地一下哭了出來。這可把石泉老人嚇的，在他看來，無檀自從離開皇宮後，一直都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怎麽會突然之間就哭了呢。

    在石泉老人手忙腳亂的安慰下，無檀這才漸漸停止了哭泣，同時還笑了起來。

    “又哭又笑，真是……”石泉老人無奈地搖搖頭，卻是寵溺的語氣。

    “師傅，我絕對不會讓你再陷入這樣的險境了。”無檀看著石泉老人的眼睛，十分鄭重地立下承諾。

    這也是無檀第一次這麽認真地叫石泉老人師傅，石泉老人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不住點頭。

    等到天一亮的時候，無檀打定主意將金枝甩掉，故而悄悄地帶著石泉老人離開了。等金枝發現的時候，他們早已經走遠。

    無檀先是來到之前落腳的邊鎮上，定了客棧，這才買齊了藥材仔細為石泉老人調理身體。

    無檀想著，既然金枝能夠滲透進聖穀，那麽說明聖穀可能還有其他眼線。現如今還不知道神秘人的目的，更不知道實力幾何。但能夠讓衛瑉琛一個北域之主都甘為奴仆，勢力必然是十分強大的。

    無檀如今還沒有與神秘人對抗的力量，隻能暫時將石泉老人安頓在這裏。邊鎮距離皇城比較遠，衛瑉琛根本查不到這裏來。

    而金枝發現自己和石泉老人不見後，肯定會追著回到聖穀。這樣無檀和石泉老人就能躲避他們的追查，安安穩穩地讓石泉老人養傷。

    雖然計劃是好的，然而總是趕不上變化。

    無檀在買藥的時候，發現一個彪形大漢一直盯著自己瞧。那眼神，即使穿過了一條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都特別顯眼。

    這個彪形大漢無檀記得，臉上有兩條疤痕貫穿了右眼。跟無檀住在同一家客棧的，無檀早晨下樓的時候遇到過，所以印象深刻。

    這是哪一方的勢力？

    神秘人的？不太可能，神秘人手下的基本上都善於隱藏，要麽是金枝那般的，要麽就是衛瑉琛這樣的權貴，不可能招攬一個土匪般的彪形大漢。

    那麽是衛瑉琛的嗎？也不可能，衛瑉琛才登基沒多久，勢力不夠強大，即便有了北域之主的名號，但其實北域很多地方他都插不了手。

    很快，無檀便知道是誰的人了。

    在無檀為石泉老人煎藥的時候，那彪形大漢走了進來。這裏是客棧的後廚，不過無檀給了店家一些銀子，借用幾個時辰。

    “給你的。”彪形大漢聲音粗獷，遞給了無檀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幾個大字“速歸，危險”。和當時酒肆老板娘給自己的紙條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內容了。

    無檀的臉色劇變，這到底是哪一方的勢力？好似對自己了如指掌，並且幫了自己兩次！

    想要扭頭詢問的時候，無檀卻發現彪形大漢已經不見了。無檀沉下臉，將紙條撕成碎片，扔進了火柴堆裏，大火吞噬著碎紙屑，所有痕跡都消失了。

    將藥煎好，無檀端給了石泉老人。

    經過這麽幾天的修養，石泉老人已經能夠自己坐起來喝藥了，再有幾天估計就能下地走路。

    “今天有沒有碰到奇怪的人？”石泉老人一邊喝藥，一邊隨意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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