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檀愣了一下，猶豫片刻後，還是將彪形大漢的事情告訴了石泉老人。

    一口將剩下的藥汁喝盡，石泉老人沒有急著下判斷，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無檀不打擾石泉老人，悄悄將剩下的藥渣給倒掉，這才回來詢問。

    “我覺得你應該回聖穀，你自己也說了，這個勢力幫過你，那就是沒有敵意。我們如今隻有兩人，消息閉塞……”石泉老人勸道。

    “不，師傅不要說了，我意已決。”無檀果斷擺手：“若是我回了聖穀，那師傅呢？要知道這裏有危險，師傅如今還沒有痊愈，我不放心的。”

    石泉老人方才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生怕無檀跟著自己冒險，這才勸著無檀離開。

    現下隻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石泉老人不說話了，似乎是打算明天再勸勸。

    無檀給石泉老人拿了書後，便換了個妝容，走在大街上。

    既然彪形大漢說自己最近有危險，那麽她就以身做餌，隻要危險應在了自己身上，到時候也就放心了。

    不然無檀總是生怕自己出去買藥的功夫，石泉老人可能會遭遇不測。

    邊鎮十分繁榮，這裏來做生意的人很多，都挑著擔子，在地上鋪上皮毛，把貨物放下出售。

    無檀假裝要買東西的模樣，仔細觀察著左右的人。

    然而讓無檀失望的是，這裏似乎就是個十分平常的集市。不要說對無檀有敵意的人了，除了小販之外，幾乎都不看無檀的。

    隨手買了一些衣物還有藥材等，無檀匆匆回到了客棧。

    一進門，無檀便聞到濃鬱的血腥味。抬頭看向石泉老人所住的房間，無檀的心頓時縮緊，三步並作兩步，匆匆跑了上去。

    期間無檀撞到人也來不及道歉，惹得這些人叫罵連天：“真是什麽人都有啊，撞到人都不知道道歉的！”

    “不就是個娘們嗎，撞到人能有多大力氣！”

    無檀哪裏還顧得上這些粗俗的調笑，一把推開門，卻愣住了。

    隻看到石泉老人手裏捧著書卷，聽到響動聲抬頭看了一眼，笑道：“無檀回來了？”

    “師傅，你沒事？”無檀嚇壞了，她方才聞到血腥味的時候，想到了彪形大漢給自己傳遞的紙條上的話，還以為是石泉老人出事了。

    石泉老人臉色一黑，用力敲了敲無檀的腦門，怒道：“怎麽，你就這麽盼著你師傅出事啊？”

    “不是，我，我剛才進來的時候，聞到客棧裏麵有一陣血腥味，我還以為……”無檀語無倫次地解釋。

    石泉老人率先笑了起來，道：“你就放寬心，你聞到的血腥味應該是廚房裏麵殺豬之類的，不必放在心上。”

    “不可能，這就是人血的味道。”無檀堅持，不過有危險的不是石泉老人，她也不打算去追究那濃鬱的血腥味哪裏來的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後，突然旁邊的房間傳來騷動聲。很多人跑了上來，嘴裏大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無檀疑惑，走出去一瞧，那不正是自己住的房間嗎。

    推開圍觀的人群，無檀隻看到一個姑娘躺在血泊中，胸口上還插著一把長劍。

    這個姑娘無檀認識，是這家客棧老板的女兒，平時都呆在廚房裏煮飯，不止怎麽跑到自己房間，而且還死掉了。

    這個時候，客棧的老板從外麵采辦東西回來，聽到自己客棧裏死了人，急匆匆跑了上來。當看到死的人是自己女兒的時候，雙膝噗通一下重重落在地上，接著嗚咽起來。

    無檀此時身份尷尬，如果往大了說，客棧老板完全有理由懷疑殺害他女兒的是無檀，所以這個時候無檀不好上前。

    好在捕快的動作很快，迅速來到現場，先是將客棧老板拉起來細細詢問，這才處理老板女兒的屍體。

    “你是什麽時候回客棧的？”捕快詢問，語氣卻沒有那麽強硬，顯然他不認為人是無檀殺的。

    “就在剛才。”無檀回答：“我之前出去買了些用品，所以才回來晚了。接著我就去隔壁房間說話，沒想到……”

    “聽說你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十分焦急，還撞到了人？”捕快繼續詢問。

    無檀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個人天生鼻子就比較靈敏，我的師傅身受重傷，我回來的時候聞到客棧裏麵一片血腥味，還以為是師傅出事了，所以走的比較急。結果師傅告訴我是廚房裏麵殺豬，我這才沒有想太多。”

    無檀的話沒有漏洞可以查，而且所有人都看到了，無檀前不久才剛剛回客棧的，如果人是她殺的，哪裏還來得及逃脫。

    捕快按照程序，又去看了石泉老人，在確認石泉老人暫時失去行動力後，無檀兩人的嫌疑被徹底排除了。

    客棧老板的妻子和母親聽到這個噩耗都來了，一家人都聚在樓下痛苦不已。

    無檀在不遠處看著，心裏麵突然想到，如果今天死的是自己，那石泉老人會不會也成客棧老板這般？

    無檀打了個冷戰，她覺得，凶手肯定是衝著自己來的。隻是自己正好那個時間段出去了，而客棧老板的女兒估計是上來詢問要不要用膳，這才讓凶手誤以為是無檀，殺害了一個無辜的少女。

    無檀對自己的猜測十分篤定，卻不敢與客棧老板說。

    現在自己已經擺脫嫌疑，無檀都不敢輕易上去安慰客棧老板，更何況若是客棧老板知道自己女兒是被無檀害死的，那不得跟無檀拚命！

    客棧老板哭了許久，這才擦擦眼淚，拜托捕快一定要查出真凶。

    接著，客棧老板的目光落在了無檀的身上。明明無檀不是凶手，但是一觸碰客棧老板的目光，無檀不知怎麽的，突然就緊張起來。

    “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客棧老板平靜道：“隻是我心裏麵就是不舒服，麻煩你帶著你的師父，另外找個地方住。”

    無檀連連應好。

    原本無檀想著，既然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落腳之地，那應該趁早離開才是。然而如果這個時候離開，會惹來懷疑。

    正好客棧老板自己提出來了，無檀自然順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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