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完全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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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即將要打仗的時候,就從楚慕那裏得知朝廷內部要抓方安榆回去的事情,若是他的身份在此時被公開,無疑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這個猶憐的存在,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
本來林湘玉倒也不擔心什麽,她就是怕以猶憐那般剛烈的性子,在知道方安榆不喜歡她之後,會做出玉石俱焚的動作來。
“所以我現在就擔心她那邊會走漏風聲,萬一……”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口,都是彼此會意的結果。
方安榆思忖片刻後道:“猶憐姑娘也是個聰明人,從她認出我來到現在都沒有談論過任何關於十年前敏感的話題,可見她也知道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更加擔心。”林湘玉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整日麵對著這樣一個隱患的存在,叫她怎麽能不憂愁。
“你的擔心確實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應當沒什麽問題。”方安榆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最後不還是都順利的挺過來了?這件事也隻不過是他碰見的其中一個小麻煩而已。
林湘玉見他一點也不慌,倒是自己顯得無措極了,唉聲歎了口氣,“你倒是一點也不慌,可憐了我從剛才一直擔心到現在,心都快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話語中帶著幾分嗔怪的埋怨,又是從林湘玉的口中所說出來的,此時的方安榆覺得可愛極了。
“放心,等改天遇見她的時候,稍微多加試探一下便知。”方安榆給她投過去一個安心的笑容和眼神。
聞言,林湘玉卻還是有些隱隱的不悅,“大家都見過你們在一起,可是紛紛都提醒我注意了好幾次。”
她雖大度,可也不至於大方到自家的相公身邊整日圍繞著另一個女人。
更何況還是個具有危險性的女人。
不過,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以後,她倒是覺得放心了不少。
方安榆沉穩,在看待某些事情上也遠遠比她要顯得鎮定有遠見多了,此時和他說過之後,也算是微微的鬆懈了下來。
之後的日子,林湘玉還像往常一般,每日經營著酒樓,對於猶憐的擔心也逐漸削薄了不少,可也就並不代表著她忘記了。
隻能說是走一步算一步。
酒樓和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林湘玉的名聲在整個撫平縣內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穩固了,若是些人還想找她麻煩的話,也都得思量再三。
很快,她就追回了裝修酒樓門麵的銀子,甚至還每天進賬一筆不小的數目,對於錢莊那邊的每月存進也是從吃力到了易如反掌。
念念更是從瘦小的模樣逐漸被養的白白胖胖,可愛至極。
可偏偏就在林湘玉今天準備結束手上的事務,去學堂接念念時,卻被告知念念已經被人接走了。
林湘玉的心猛地一下涼了不少,誰能接走念念呢?平時除了方安榆跟她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人去接他。
幾個焦急的問題問下來,她也沒有得知究竟是誰接走了念念,焦灼之下隻能趕緊回去找方安榆先商討一下。此時的天色已然大黑,回到木屋時更是已經到了家家戶戶休息的時間了。
上次也是這個時候,她發現的念念不見,難道這次又會是孫氏所做麽?
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就被立刻否決了,此時的孫氏還待在牢房裏吃著牢飯,哪裏還有什麽機會去學堂帶走念念。
一番思量過後,林湘玉想了所有的可能,心緒逐漸變得不寧起來。
與她相比,方安榆倒是顯得沉著冷靜了不少,他出聲寬慰道:“你先別著急,若是有歹徒綁架了念念,恐怕也早就通知過了,不會到現在也不給個消息。”
若是真的隻要為了錢財倒還好,林湘玉隻是怕對方會傷害到念念。
念念雖然天性機靈聰明,可也不一定就能鬥得過對方,更何況無論是在體力或者腦力方麵,他都不及那些個大人。
“不行,我得出去找一找,今天找不到念念我連覺都睡不安穩。”說著,林湘玉就往外走去。
方安榆趕緊跟了上去,這麽晚了,要是真的放任她一個人獨自下山,恐怕比念念還要危險。
倆人一起來到了山下的平安村,先從最有可能去接念念下學的李大娘家找起,緊接著又是村長家,就連沒人居住的方家她也找過了,就是沒有見到念念的身影。
村長本來想叫醒村民們一起幫忙尋找,但是被林湘玉給婉拒了,畢竟大家都已經歇下,上次已經勞煩過村民們了,這次怎麽可能還好意思去讓人家大半夜的起床去給她找孩子。
這一找就是一整夜。
經過這一夜,林湘玉憔悴了不少,本就因為酒樓的事而疲憊到不行,現在心裏更是因為擔心念念而一刻都未曾鬆過神。
就在她和方安榆準備直接從鋪子裏去報官的時候,一個自稱是林府的小廝找上門來了,說是念念被他們家夫人接走了,此時正安全的待在府上,還讓她不要擔心。
那一瞬間,林湘玉連打他一頓的心都有了,還說什麽不要擔心。
根據小廝的說法是,念念的外祖父母思念這個許久未見過的外孫,這才特意去學堂接他回家,沒想過要給林湘玉添麻煩。
小廝領著林湘玉夫妻二人來到林府,隻見念念正在院子裏提著球,瞧見自家娘親後,便快步的小跑了過去。
旁邊走過來一位衣著華貴的錦緞料子的女人,親昵的道:“我瞧著這孩子討喜的緊,所以才將他接了過來,昨天太晚了也就沒有通知你,不知道湘玉可曾生氣?”
林湘玉腦海中忽然湧現出關於眼前這個女人的許多畫麵,她記得,原主就是被她給強迫著嫁給方安榆,並且還斷絕了兩家關係的來往。
可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外祖母?這個稱呼對她來說可真是可笑至極。
她冷著一張臉,昨天晚上她擔切的找遍了所有地方,心裏的焦急又豈是對方三言兩語就能平息的。
“若是林夫人還知道我這個做娘親的會著急,那就請下次不要做出如此唐突的舉動,要是我真的報官了可怎麽好?”她淡漠的語氣使得夫人麵上尷尬了不少。
林夫人見她這個前林府大小姐如此不識抬舉,心內雖極為不爽,可也隻能硬湊著笑臉,將視線轉到一旁站在身後的方安榆身上。
“這位就是安榆?”她故作上下欣賞的打量了一眼,“早就聽外人說湘玉嫁了個儀表堂堂的夫君,今天看來果真不假。”
聞言,林湘玉隻得在心內冷笑了聲,當初那般費盡心思的將原主趕出門,更是幸災樂禍她嫁了一個呆傻的老實人,做出這些事情的人可都是眼前這個林府的第二位夫人。
她連正眼看她一下都覺得會汙染到眼睛。
這個林府又何時還記得還有她這麽一個女兒流落在外麵。
方安榆也是表現的一臉疏離,淡淡的點了下頭,並未出聲做答。
林湘玉不喜歡的人,他自然也不喜歡,更何況還是這麽個突然冒出來的外祖母。
這下,林夫人的臉上是真的有些掛不住了,眼前的兩個人都如此難纏,要不是為了她那犯事的兒子,她才不會降低身份去討好眼前的倆人。
輕咳了聲,對著旁邊的丫鬟吩咐道:“快去請老爺過來,就說大小姐回來了,順便吩咐廚房多做些好菜,我要好好的招待一下小姐。”
“是。”旁邊的丫鬟領了命就準備走去。
卻聽到林湘玉極其冷漠的出聲道:“不用了,既然念念都已經找到了,我也沒什麽必要留在貴府,這就告辭了。”
她鮮明的態度倒是讓林夫人有些意外,但是她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才想到這個辦法,又怎麽會輕易的讓倆人離開,這便出聲催促道:“快去!要是耽誤了小姐和老爺相聚,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麽?”
看著匆匆跑遠的丫鬟,林湘玉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根本不管她是否要去找誰過來,拉著念念轉身就朝著進來的方向走去。
“等等!”林夫人立刻上前攔住,好聲好氣的拖延著時間道,“來都來了,好歹也吃個午飯再走不是?以前的事都是娘的錯,況且你現在過得不是挺好的麽。”
林湘玉簡直是越瞧著眼前的這張嘴臉,就覺得越惡心。
“念念你喜不喜歡外祖母家裏啊?”見夫妻二人都不是好說話的主,她隻好彎下腰,打起了念念的注主意。
隻見林湘玉一把摟過念念護在懷中,分外冷漠的道:“念念的外祖母早已離世,不知道林夫人說的這是哪裏的話。”
“湘玉啊。”林夫人正欲用著極其難看的臉色說著什麽,就瞥見遠遠走過來的老爺。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林湘玉便知是原主的生父林虎嘯過來了。
人如其名,這林虎嘯長得五大三粗,天生一副富態像,平時也經常與一群朋友吃吃喝喝,過得很是隨意。
可林湘玉對他卻是沒有一絲情感,甚至連原主的情感也感受不到分毫,可以說是一位非常失敗的父親了。
林虎嘯堆著滿臉的笑走了過來,張口就是,“我的好女兒呀,為父好幾年都沒見過你了,快過來好好的讓為父看看。”
聞言,林湘玉也隻是站在原地,分毫都未動彈。
這次林家突然這麽諂媚著想要討好她,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又怎麽會想起她這個被趕出家門的女兒。
“林老爺,貴夫人擅自從學堂接走我兒子這件事,我可以暫且不去計較,還請您讓那些堵在門口的小廝們讓開。”林湘玉語氣淡漠,視線也都未曾正眼放在林虎嘯身上。
“孩子啊,以前的事是為父做錯了,這不補救還為時不晚嘛,你又何嚐這般冷漠,讓為父看了都心寒啊。”說著,還表現出一副心疼的樣子。
這種拙劣的演技,也就隻有傻子會相信了,偏巧林湘玉就是軟硬不吃,更不受用苦肉計。
旁邊的林夫人趕忙附和著道:“是啊,是啊,老爺好歹怎麽說也是你的親生父親,把你養到這麽大,可不能一點親情都不講啊。”
擺明了就是說,如果林湘玉走出這個門口,就是大不孝。
她的眼神愈發冷了下去,“五年前非要和我斷絕關係的可不是我,至於為什麽,我想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林湘玉丟下這句話,轉身便拉著念念往門口走去,隻要她今天想從這離開,就一定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去,門口的幾個中看不中用的小廝對方安榆來說還不夠兩下的。
眼瞅著她心意已決,林虎嘯不由得對著旁邊的家丁小廝們吩咐道:“攔住她,不能讓她走出家門一步!”
兩旁的小廝們一擁而上,紛紛準備阻攔三人的離開,可隻見人群中一道快速閃過的影子,應聲而出的便是倒地不起滿地打滾的家丁們。
林夫人對方安榆會功夫這件事是完全沒有想到的,她之前明明記得清清楚楚,林湘玉嫁給的人是一個隻知道下地幹活的農夫啊。
“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老爺?”林夫人驚愕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指著林湘玉的手也毫無氣勢的蜷縮了起來。
林湘玉淡淡的睨著眼前二人,“我不管你們是出於什麽目的,不過也都與我無關,若是下次你們再做出像昨天私自接走念念之事,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對這個家向來沒什麽好感,又未曾得到過他們一絲一毫的關心照顧,為何要用好臉色相待。
“湘玉啊……是爹的錯,你就原諒爹,其實,其實我們之所以會去找你,也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啊。”林虎嘯滿臉的懊惱後悔,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早就被他給忽悠了。
果然,林湘玉就知道他們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是絕對不會來找她這個女兒的。
不過她也不準備幫忙,就算是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隻要是林家的事情,就都與她無關。
林虎嘯猶豫了會,終是咬著牙說道:“是你弟弟,你弟他犯了事被抓到了衙門,衙門那邊要求一大筆贖金才肯放人,我聽聞你和衙門縣太爺關係還不錯,所以……”
她冷冷的接過話,“所以你們便將念念接過來,刻意不去通知我,明裏暗裏都是想我一個潛意的要挾是麽。”
“沒有!我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林虎嘯夫婦二人趕忙擺著手。
可林湘玉隻覺得再多待一刻下去都會感到厭惡一般,這層意思明白人都能看得出來。
反正她也不準備留有什麽餘地給對方,所以才從一開始就露出極其不喜的神情,也根本沒必要去偽裝什麽。
“行了,即是犯了事,那就應當負起那個責任,我不管他犯的什麽事,又有多嚴重,也都與我無關,你們還是另找他人。”林湘玉態度堅定,明確的表達了這件事她從頭到尾都不會插手。
“你就幫幫我,他怎麽說也是你弟弟啊,就當做是幫我們兩個老人家最後一點忙。”林虎嘯一副悲傷的樣子,嘴邊反複說著求情的話。
倆人見林湘玉的神情絲毫沒有動容,知道僅僅是做到這個程度還不夠,於是林虎嘯又乞求著道:“難道你真的要為父跪下來求你麽!”
林湘玉仍是一副淡淡的神情看著他,仿佛在等著他的動作。
林虎嘯微微一愣,難不成他要當著眾人的麵真的跪下?而且還是給自家女兒。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猶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他隻好左右難堪的瞥了兩眼,才微微屈膝佯裝要跪下。
隻見他還沒真的跪下,便又重新站了起來,“湘玉,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你弟弟在牢房裏受苦麽。”
“弟弟?”林湘玉冷笑著反問,“我娘生下我後不久就死了,哪裏來的弟弟?我看林老爺要是想救自己的兒子,還是好好的教育教育他為人坦蕩些的好,可別盡做些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這時,林湘玉才突然想起前些天趙玲在她耳邊無意說出的話,林家的小兒子生性頑劣好色,差點把一個清白的姑娘家給玷汙了。
別說對方不是她親弟弟了,就算是有親生胞弟,遇到這種事,她也絕對不會管。
林夫人見好話也說盡了,麵子也都降了下去,可林湘玉就是不吃這一套,心內不由得急了起來,指著林湘玉就罵道:“果然跟你娘都是一個德性!良心都被狗吃了麽!”
“住口!”林虎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著她。
在這節骨眼上,也許他再說幾句好話就把這事給說成了,哪知這自家蠢夫人竟在這個時候沉不住氣,還罵的這樣難聽。
果然,隻見林湘玉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起來,對方明顯了狗急跳牆,好話還沒說一半就開始發火,她好像應該連對話的機會都不該給他們的。
林虎嘯剛喝止住旁邊的夫人,轉頭再次看向林湘玉時,卻見三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便忙的追了上去。
方安榆抬手攔下,“林老爺莫追,娘子已經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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