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計劃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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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芙蕖說的有道理,若是你執意要把她綁回到宮中,隻怕以後還會出站現無數次這樣的事情,反而會增加她的逆反心理。”林湘玉直接說道。
司明微微皺眉,“可現在的情況不是能夠放任她去這麽任性的時候,蕭國的人膽大妄為,你也是有見識過的。”
林湘玉會心一笑,“可你也看到了,芙蕖她不僅在我的酒樓裏安然無恙的度過了那麽長的時間,還能避開你的耳目,可見她的機敏。”
倆人一直站在門外商議了許久,隨後才在幾人好奇的目光中走進了房間。
芙蕖看了眼不說話的司明,便知道他這是妥協了,心下不由得欽佩起林湘玉來。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皇上能夠對他傳達命令之外,林湘玉還是她見到的第一位能夠說服司明的人。
“我答應你,可以暫時不帶你回宮,可是等我辦完其它任務之後,公主殿下必須與我一同回京城。”就是這樣的退步,還是他經過了深思熟慮做出來的決定。
芙蕖開懷一笑,“我就知道司明大護衛是最通人情的,跟皇宮裏那些個麵癱都不一樣!”
這件事雖然就這麽解決了,可林湘玉心中也泛起了隱隱的不安,他們好像在慢慢的卷入了皇宮裏的事,而且每次發生的都很不經意。
從方府出來之後,她便來到了妙玉坊,將工坊的事情告訴了裏麵的姑娘們,通知她們今天就可以搬到那邊住去了。
林湘玉並未虧待她們,專門為她們改造的房間也都是按照女子閨閣去裝飾的,床邊的位置全部都用屏風遮擋,雖給不了她們一人一間臥房,卻也可以保證各自的隱私,避免起衝突。
眾人紛紛都高興的準備著搬家事宜,此時的林湘玉才發覺到,住在二樓的猶憐似乎什麽動作也都沒有。
上次她們在討論去留的問題時,猶憐好像就一步臥房也沒有出。
想到這,她徑直走向二樓,見猶憐正虛弱的躺在床上,旁邊的丫鬟一直在細心的照顧著。
“怎麽回事?”她直接出聲問道。
丫鬟忙的回身道:“姑娘這是染上了風寒,恐怕得休息個好幾天才能下床行走。”
林湘玉微微蹙眉,什麽風寒能嚴重到如此地步,竟是要臥床好幾天才能休息的過來。
她上前一步正準備仔細瞧瞧,隻見丫鬟故作不經意的擋在她麵前,“姑娘的風寒會傳染,莫將病氣過度給林掌櫃的才是。”
“咳咳!”猶憐重咳了兩聲,“真是對不住林掌櫃了,恐怕我要留在這裏一段時間了。”
看著主仆倆人的附和搭腔,林湘玉心下了然,也並未戳破。
她淡淡的道:“既然猶憐姑娘身子不適,那便在此好好休息吧,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原本她是準備上來問一問她們的打算,可見眼前的這種情況,對方也根本沒有想要告訴她的意思。
轉身從樓上走下,林湘玉不由得回頭深深的望了眼二樓走廊盡頭房間的位置,心中對於猶憐的疑問是越來越深了。
都這個時候了,猶憐還在裝病不走,難道是在刻意拖延著什麽?
原本要動工的位置就是從二樓開始,又恰好是走廊盡頭的房間,猶憐在這個時候生病,無疑是在給林湘玉故意添麻煩,拖延動工的時間。
可林湘玉怎麽想也想不出來她出於什麽原因去拖延動工的時間,莫非是還沒有想好去處?
腦海裏剛冒出這個想法,轉眼間就被林湘玉否決了,猶憐是個聰明人,她收購妙玉坊的事情恐怕她知道的比誰都要早,又怎會沒做好打算。
如此一來,她也隻能暫時先從一樓開始改起了。
一樓大廳的裝修格局本就符合她心裏的想法,所以也無需怎麽去大改。
林湘玉準備將妙玉坊改造成一間史上獨一無二的女子養生的地方,名字她不會改,依舊還用以前的妙玉坊,改的隻不過是經營的內容罷了。
世人都喜愛泡溫泉,所以在一樓大廳內,林湘玉吩咐人分別用各種花色的屏風遮擋住每一池溫泉,算作一個小小的隔間。
而二樓她準備改造成許多間同樣大小的隔間,用作替來往的客人做全身的按摩以及臉部的保養,以前的妙玉坊專門做男人的生意,如今的妙玉坊則專門為女子經營開設。
這裏的女人們通常為了一個家庭付出的太多,都不懂得怎麽好好的去享受和保養自己,每當林湘玉看到就會覺得不值,這種女人就該在家洗衣做飯的風氣也是時候改變一下了。
所以,她才會研製出那麽多對女子有好處的妝容用品,更不惜花下重金去改造這間妙玉坊。
雖然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怎麽樣,但是她也得會堅持下去,勢必要將每一間鋪子酒樓都開到最好。
據她所知,撫平縣裏的貴婦甚多,不光是這裏,就連附近的幾個縣城也都是一樣,那些夫人們平時除了喝茶聊天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什麽消遣的事情可以做了,就算是有銀子也花不出去的那種。
不過,若是等她的妙玉坊重新開了以後,她相信,那些夫人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來這裏。
畢竟在這個一夫多妻製的時代裏,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更是喜新厭舊,許多正室因為年老色衰不注意保養護膚,導致皮膚鬆弛被相公嫌棄的女人比比皆是。
若是沒有這層原因,她之前研製出的麵膜口脂等妝品也不會賣的那樣好,在所有的脂粉鋪子裏售出的數量都是最多的。
挑選了幾個原先留在妙玉坊比較機靈的姑娘丫鬟,從外形到服飾,林湘玉都定下了一個統一的製度。
介於有些富人家的夫人會介意妙玉坊這個招牌,不願意走進來,所以還得靠雙羽閣給推動一下宣傳。
宣傳的主要內容就是凡是購買雙羽閣鋪子裏的東西,都可以免費獲得一次妙玉坊泡溫泉的機會。
如此一來,也就省去了不少顧慮。
“姑娘,這一樓差不多都修整完了,若是你再怎麽不願意走也不行啊。”丫鬟愁苦著一張臉跪在床邊勸道。
如果她們再這麽繼續裝下去,指不準哪天林湘玉心情不好就將她們趕出去也說不定,畢竟她瞧著最近倆人的相處關係似乎也不像表麵上那般融洽。
猶憐側撐著身子,她也算不得裝病,隻是為了讓林湘玉相信,刻意用冷水泡澡生出的病氣罷了。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眼神堅定卻又帶著些許狠厲,直直的望向某處。
丫鬟在一旁緊皺著眉頭,她是越來越不知道自家姑娘想做什麽了,明明有大把的銀票,也不是很喜歡妙玉坊這個地方,可偏偏就是不願意離開,硬是要和林湘玉爭鬥。
猶憐從被子下麵拿出一封信,“快,你快去把這封信交給驛站裏的一位姓蕭的男子,一定要親手交給他,知道了麽。”
她神色認真嚴肅,可怕的眼神看的丫鬟不禁有些害怕,懦聲問道:“小,小姐,你說的蕭該不會指的是蕭國的人吧……”
前段時間天朝和蕭國的戰爭鬧得沸沸揚揚,上至百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哪個不知?所有的百姓們更是對這個蕭姓變得敏感了許多。
況且還是在和蕭國開戰的臨界處,撫平縣。
她怎麽說也在這呆了有十幾年,撫平縣裏蕭姓極少,更可以說都沒有,如今猶憐卻讓她去驛站找一個姓蕭的男人,繞是平時腦子愚笨的丫鬟也發現了端倪。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問題。”猶憐神色忽的一冷,催促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丫鬟嚇了一跳,忙的向後退了步,慌張的點頭,“我這就去,姑娘別急。”
為了確保她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又或者半路出什麽茬子,隻聽到猶憐麵色冷漠的威脅道,“若是你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的話,那就不用活著回來了。”
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鬟哪裏經得住這樣恐嚇,拿著信連滾帶爬的就跑了出去,頭也都不敢回一下。
路上正巧撞見了去妙玉坊的林湘玉,隻見她神色慌張,也沒怎麽看路,硬生生的撞到了林湘玉的肩膀,一個踉蹌不穩跌坐在地。
“行事如此匆忙,可是你家姑娘出了什麽事?”林湘玉不禁皺眉問道。
“沒有沒有!”丫鬟趕忙擺手回答,看到手中還握著信封,便又急忙縮回到了背後,眼神閃爍。
單是瞧她這個樣子,林湘玉就已經猜到了一二。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丫鬟低著頭,快速的掠過林湘玉朝前走去,時不時的還左右瞥著慌張的視線。
林湘玉站在原地沉思了會,這丫鬟行事態度都未免太可疑了些,她還是跟上去看看比較好。
趁著丫鬟不注意,她便悄悄的跟在她身後,一路轉來轉去,最後竟是來到了驛站附近。
驛站門口拴著幾匹高大的駿馬,旁邊的店小二正給它們喂著幹草,丫鬟左右巡視了眼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進去。
林湘玉來到門口,探視了眼大廳內的情形,隻見不大的一樓內,隻坐了一桌子的人,而且還都是前陣子那群奇裝異服的男人。她繼續朝著幾人看去,原本的五六人也變成了三個,就在她麵露疑惑之際,樓梯上走下來一位麵帶殺氣的男人。
蕭宸?!
林湘玉震驚,他怎麽會在這?難不成已經發現了她給的玉璽是假的?
可這麽說的話她也實在想不通,如果對方已經知道了玉璽是假的,那為何前段時間還特意去她的酒樓吃飯,而且還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按照蕭國皇室心狠手辣的一貫行為來看,若是將她捉去嚴刑拷打還能說的過去,可如今竟跟個沒事人一般。
莫非……他們真的在打其它的什麽主意?
讓林湘玉驚訝的還是猶憐,她實在沒有想到倆人會認識,並且還有秘密的書信來往這等子密切的事情。
就在她準備聽一聽他們在說些什麽內容之時,再次朝著大廳裏望去,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轉眼間,幾人相繼走上二樓,踏步走進放假裏。
顧不得其它,林湘玉提著裙擺便悄聲走上二樓。
驛站裏的掌櫃夥計都認識她,自然也未多做阻攔,畢竟上次的事情還是林湘玉幫了他們。
附耳貼在門框邊,隱隱約約可以聽見裏麵的說話聲,對方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這個無比安靜的郊外還是顯得格外清楚。
裏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是打開信封的聲音。
沉默了片刻後,蕭宸道:“知道了,讓你家姑娘不必執著,若是妙玉坊待不下去,就收拾著東西回蕭國。”
丫鬟渾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發抖,一直低著腦袋,每當視線瞥到放在桌麵上的利劍時就一陣心慌害怕。
蕭宸皺眉,“怎麽派了個如此不中用的東西來?身邊果真沒有人了麽。”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丫鬟直接往地上一跪,開始求饒了起來。
“行了,告訴你家姑娘計劃有變,信中的內容我也都了解了,滾出去吧。”蕭宸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等子貪生怕死之徒,一瞧見眼前的丫鬟就止不住的感到厭煩。
門外的林湘玉也跟著有些急了起來,她隻聽到了幾人說什麽計劃,緊接著便是信上的內容,可具體寫了什麽事情,行事謹慎的蕭宸卻一字未提。
哐當。
“什麽人!”屋內傳來了一聲警告,林湘玉快速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錢袋,剛準備轉身跑開,就被一個身影迅速的帶入進了另一間房間。
出了門什麽也沒看到的侍衛皺了皺眉,望著一樓打碎花瓶的小二,瞪了眼後回身走進房間。
“是一樓的小二打碎了花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影。”侍衛恭敬的說道。
蕭宸淡淡的睨了眼不停發抖的丫鬟,冷聲道:“還不滾?”
被拖進另一間房的林湘玉下意識的就去反抗,轉身卻對上了司明噤聲的手勢。
他低聲道:“先離開這裏,出去再說。”
倆人從另一個樓梯走下去,繞過二樓的視線從後門走了出來。
一路回到酒樓,倆人這才放鬆了不少警惕。
司明將方安榆一起叫了過來,三人便坐在二樓的雅間內商議著剛才的所見所聞。
“你早就知道蕭國的人在撫平縣了?而且還知道那群奇怪裝扮的人就是蕭宸?”剛進門,林湘玉便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隻見司明淡淡的點了下頭,“這便是我的另一個任務。”
原來他們一直都活在危險中,敵人在暗他們在明,若是對方真的想做點什麽的話隨時都可以下手。
方安榆問:“你可是在調查他們的計劃?”
“其實我也都略微的猜到了一二。”接著,司明用著極其篤定的神色看著方安榆,緩聲道,“他們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芙蕖公主,一個就是你。”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恐怕蕭宸此時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並且很快會有所動作。”
聞言,林湘玉緊張的問道:“你的意思難道是他們會對付安榆?難道就因為他是十年前的兵馬大將軍?”
就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稱號,引得十年後的林湘玉一家三口整日未此提心吊膽,更是幾度卷入紛亂之中。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從未有過這樣的稱號,更希望方安榆能像個普通人一般生活。
“這不僅僅隻是一個稱號而已,是整個蕭國的忌憚,更是他們想要平定整個天下路上的巨石。”司明認真的說道。
“可他們又是如何得知安榆還生還的消息?十年前他的死訊不是都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她有太多的疑問要去問了。
司明輕聲安撫道:“你先別擔心,他們暫時還不敢對方兄弟有什麽動作,至於他們是如何得知他還生還的這個消息……恐怕還要從戌家被斬首那天說起。”
本就為了當年的事而極度後悔的戌戎,終於在十年之後的罪行被連根拔起,但比皇上更快的是蕭國的殺手,他們潛進牢房,利用戌家兄妹倆的生命威脅他,最後戌戎還是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此生最愧疚的人便是方安榆,所以寧死也不肯告訴他們,最後便慘死在了敵人手中。
方安榆生還的消息是從戌家的分支叔伯口中得到的,因為這個,所以皇上才更加確定了當年的大將軍還活著的事情。
聽完之後,林湘玉便發問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知道安榆還活著,卻沒有告訴任何人?”
一開始他們得到的消息隻是皇上不敢確定,隻在朝廷內部畫了幾張大致的畫像,後麵卻是不了了之,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若兩國真的開戰,皇上自當是希望方兄弟能夠回去替他征戰沙場,平定蕭國的叛亂,所以也就沒有太過鋪張。”
林湘玉心中隱隱覺得不安,生怕皇上會再次將方安榆捉去。
上了戰場,生死可就由天不由己了,任何意外的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
不管怎麽說,皇上都已經知道了方安榆生還的消息,隻是還不確定他身處何方而已。
想到這,林湘玉擔憂的心也就穩定下來了不少,至少十年後的方安榆也不一定見得就有多少人能夠認出來,大不了他們躲著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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