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拉她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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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竟然、竟然……”傾容郡主不敢置信的看著再次跳回諾蒂拉懷裏的小白,見它還示威的朝自己露出森白鋒利的牙齒,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疼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額頭上也不斷滲出細密的冷汗來。
諾蒂拉在雲貂動口咬人時已經改了臉色,顯然是沒料到雲貂竟然會這麽維護沈承君,連碰都碰不得,看向沈承君的目光裏就多了幾分複雜。
沈承君心裏苦笑,這就是純血嫡脈的好處與壞處了。
好處在於雲貂會依從血脈親近之力,視她為主,本能的去保護她,壞處則是太過招搖,經此一事,她想要在新人中保持低調,應該是不可能了。
“活該。”剛才來不及拉開兩人的迪拉見狀,眯著眼睛冷哼了一聲。
“不許胡說!”
諾蒂拉抱著小白,嗔怪的瞪了眼迪拉,在她不服氣的目光裏歎了口氣,轉而看向傾容郡主,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瓷瓶來遞給她,溫聲道:“看來這小白倒是個花花性子,以前和你最親近,如今有了新人,竟將咱們這些老人都給丟開了,也難怪你要生氣,連我都有些醋了。”
傾容郡主顫抖著手將藥瓶接過來,快速的服下一粒,臉上仍有方才痛苦之後的猙獰,但也明白諾蒂拉這句話明顯是在眾人前給她台階下,隻好麵色難看的點了點頭,扭開臉不去看對麵的人,袖子裏的手卻攥得死緊。
自從她回來鸞鳳入了神殿,靠著祭司大人的器重與維護,雖然在巫神殿裏的實權不大,但大家都樂意留她幾分麵子情,這還是頭一次在眾人麵前落得如此難堪。
這筆賬,她算是記下了。
“難得小白跟你竟如此投緣,”諾蒂拉沒有忽略傾容郡主此時貌似寬和、眼底卻依舊在閃爍的凶光,不著痕跡的蹙了下眉,見懷裏的小白已經厲色盡褪,又恢複了之前乖巧的樣子,便轉眸看著沈承君道:“既如此,你以後就經常來我的殿裏坐坐,算是替我照看照看這小家夥吧。”
這可算得上是一條青雲路了,剛入神殿的女修根本不準四處亂走,但有了諾蒂拉的這句話,沈承君就等於是有了自由出入的通行證。
“吱吱——”窩在諾蒂拉懷裏的白團子似乎也聽懂了諾蒂拉的話一般,仰著脖子配合的叫了幾聲,憨態可掬的萌樣子,立即讓在場不少女修忘記了方才它凶狠殘暴的樣子,融化了心腸。
“多謝神使。”沈承君也沒想到經此一事竟然能讓她得了這麽大的好處,先前她還在懊惱因為她不小心暴漏了行蹤,暫時不好再探禁殿,如今有了諾蒂拉遞過來的橄欖枝,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往山頂靠近了。
“如此,我可就在殿裏等著你了。”諾蒂拉輕輕一笑,從袖中拿出一道通行令符來遞給沈承君,見她收起,便揮手讓人將虛弱的傾容郡主架起來,抱著雲貂轉身施施然走了。
賽依給新人們預備的課程通常都隻有一天裏的兩個時辰,被諾蒂拉等人這麽一耽擱,當天的授課時間就算是過去了,而且眾人此刻顯然也沒什麽學習的精神,於是,賽依幹脆讓大家自行活動,休息一天。
在列各位都是世家子弟,哪個不認得那位曾經盛寵的傾容郡主呢,隻是沒想到以前的跋扈,竟是到了神殿都沒改變。
之前對神殿充滿憧憬幻想的新人們因此的確需要時間來修複一下自己剛剛的認知,被傾容郡主這麽一鬧,神聖莊嚴的神殿,與傾軋爭鬥的朝廷又有什麽區別呢。
沈承君可沒有那些人憂愁善感的心思,她隻想立即回去房間裏好好的想一想接下來要如何行事。
不過想法不錯,實現很難。
她才一抬步,身後迪拉就跟了上來,亦步亦趨,大有你走我隨的架勢。
“今天的事,多謝你。”沈承君拱手道。
今天迪拉真的幫了自己不少,還為此得罪傾容郡主,道聲謝總是應該的。
“謝我什麽啊,我又沒真的幫上你,要謝也該是謝謝蒂諾拉神使跟小白才對啊。”眾人散去,迪拉話嘮本質再次凸顯,不在意的擺手道。
“所以更該謝你,神使難道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替我解圍的嗎?”沈承君挑眉反問。
迪拉一愣,隨即笑了:“原來你看出來了啊。”
有眼睛的都看出來了好嗎。沈承君無語的壓下想要扶額的衝動,道:“你說過的,蒂諾拉出身宋家。”
而迪拉也同樣姓宋,當時沈承君隻當兩人係出同門,關係不近,如今看來,不是不近,而是很近才對,沒看傾容郡主都知道了迪拉的名字,不敢輕易造次了嗎。
“對哦,我說過的,原來你都記住了。”迪拉很開心的點點頭,“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你,神殿每年招人的時候,總要有一兩個關係戶,比如我,哦對,還有你。”
還有她?沈承君愣了愣,忽然想起之前賽依向傾容郡主解釋的話,大約之前她在上山的路上被發現走神卻沒被追究,多半也是因為這個身份,不過眾人在聽到之後的反應,著實奇怪了些。
“我哪裏比得上你呢。”沈承君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怎麽比不上,我是有個神使做姐姐,你可是有個……”迪拉頓住了脫口的話,看著沈承君的目光裏又多了幾分同情,道:“哎呀,反正你誰都別怕,神使官會照顧你的。”
“我有個什麽?”沈承君總覺得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了安給她找的這個身份,該不會真的很奇葩吧。
“你竟不知情嗎?”迪拉見沈承君不似作假,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那你的父母親人呢?”
父親在華晟,母親在皇宮,這個我會告訴你嗎。
沈承君隻好做出一副懵懂迷茫的樣子來。
而迪拉則是會錯了意,露出幾分同情來,道:“罷了,既然說了也不好說一半,也怪我多嘴。從百年前起,神使官每隔幾年,就會往新人殿裏安一兩個特殊的修士,這在大家眼裏已經都不是秘密,神殿的人終身侍奉巫神,按理,是不該成家有私念的,但人非草木,總有七情六欲,還是有身份尊貴的神使在外出辦事的時候。即使是巫神,也不會忍心真的斷絕了信徒的血脈。”
那你們的巫神還真是人性化啊。
沈承君心裏哼了一聲,怒極反笑,現在的重點是她堂堂郡主大人莫名其妙就被當成了私生女啊!
那個可惡的了安竟敢這麽坑她,活該他長不出頭發!
“其實,你也不必氣惱,他們瞞著你,大約是怕你知道了真相會傷心。”迪拉見沈承君臉色鐵青,還當她是接受不了真相,輕聲安慰道。
沈承君深吸了口氣,在心裏默默將了安拉出來抽了幾百遍,才勉強扯出一絲笑來,道:“如此,我就知道那個叫傾容的人是在忌憚什麽了。”
“她?她忌憚的可多了,誰讓她現在在神殿的身份尷尬呢。”迪拉聽見傾容郡主的名字,臉上就露出幾分不屑來,道:“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
“附得可是你姐姐的勢。”沈承君在一旁提醒。
“那就是她命好了,我姐原本也不愛搭理她,可是不知道她使了什麽手段,讓小白很喜歡她,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迪拉本來有些忿忿的臉,在想到今天傾容郡主栽得跟頭之後喜笑顏開:“小白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可愛了。”
連她都不能靠近的小白啊,以前親近傾容郡主的時候,她不知有多嫉妒。
小白親近傾容郡主這件事,沈承君倒是可以理解,雖然不是嫡脈,但傾容郡主既然是鳳惜鸞找來的生路,那身上的血多少也都會有純血的效用在,至於現在不親近了,當然就是因為她施用蠱王,血脈盡改的關係了。
“我對這個人也略有耳聞,聽說她之前開罪了皇室,被判了萬蠱噬咬之刑,早聽聞那刑罰極為酷烈,不過今天一見,倒還算溫和。”
“溫和?”迪拉詫異的脫口低呼一聲,失笑:“估計全天下也就隻有你會說它溫和了,你看傾容那個樣子覺得不重,可事實上她其實隻落下萬蠱坑一瞬,就被祭司拉出來了,否則,她何止是一副嗓子幾道疤那麽簡單。”
“被拉出來了?”
“嗯,雖然陛下判了極刑,但不知她哪裏得了祭司大人的青眼,竟出手救了她,還跟陛下討了人情,將她帶到了巫神殿,如今雖然沒什麽實權,大家卻也都看在祭司大人的麵子上,不與她為難。”
迪拉對傾容郡主的結局似乎深感遺憾,又有些擔憂道:“那人最小心眼兒,以前就愛囂張報複,你可要小心她,她已經很久沒那麽丟臉了。”
“明明我也很丟臉吧,你扯我那一下,差點當眾就跌了。”沈承君假意嗔怪的看了迪拉一眼。
方才若不是迪拉那一下,她其實可以很完美的躲過傾容郡主甩過來的手,還不至於趔趄一下險些摔倒。
“我拉扯你?”迪拉莫名其妙的皺眉,疑惑道:“我什麽時候拉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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