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雨燕越想覺得有道理。

    “我們快離開輪回村。”冷昊玉拉著月妍去牆邊騰空上躍，啪嘰聲跌落在地。

    “祠堂上空有禁製，隻能走正門。”瞧月妍淡定從容，冷昊玉更加佩服喜愛。難怪牛村長說他們在此處跑不掉，居然是自古華山一條路。

    “我們就走正門，還怕他們不成？”冷昊玉顯現英雄氣概。

    “這才是我認識的昊玉，我陪你。”月妍笑吟吟為他鼓勁。兩人向外走，雨燕跟隨在他倆身後。

    “三位客人準備去哪？”打開大門，門口的王國彬與玲兒微怔，緊張的問。

    “睡醒無事，去村子裏走走。”月妍婉轉回應。

    “輪回穀裏不分晝夜，為了你們的安全，請三位呆在祠堂。”王國彬阻攔，玲兒跑去喊牛村長。

    “我們的安全不勞你掛心，讓開。”冷昊玉推開他前行。

    “不許走。”王國彬焦急，拽住他胳膊，冷昊玉抬臂猛甩，他踉蹌幾下站穩不丟手。

    “找死。”冷昊玉壓抑的怒火爆發，拔出腰間的短劍，狠狠斬過王國彬的手腕，沒有血花四濺，他卻麵色蒼白，痛苦的高舉斷腕。

    “快走。”雨燕瞧他的手腕處詭異的一點點長出新骨頭新肉，喊冷昊玉和月妍朝村口飄。

    “三位留步。”牛村長匆忙趕來站在路中間。

    “祠堂悶，我們出來逛逛。”雨燕穩他心神，想先蒙冤受屈混出村子。

    “村長，他們要逃。”王國彬抓握長全的右手試靈活度。

    “我們為何要逃？”月妍接話。

    “你們…”王國彬語塞。

    “王國彬，你莫要無事生非，三位貴客請去飲茶、吃飯。”牛村長一臉誠懇。

    “睡得腰酸背痛，溜達會兒開開胃口。”雨燕溫言細語。

    “好，我為客人引路。”牛村長始終不問他們名姓。

    “請問村長貴姓？輪回村裏共有多少村民？”他不問雨燕主動求證。

    “老朽姓牛。村裏今年共有一千零三個村民。”牛村長領他們參觀村子。

    “果然祠堂裏的木牌便是村民人數。”三人互望共想。

    飄來飄去街道上無聲無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雨燕突然升起捉弄心思，悄悄從玉鐲裏取出掛鞭炮，趁牛村長不注意點燃扔到他腳旁。

    “啊！”劈裏啪啦驟響的鞭炮聲使牛村長勃然變色，近處的院落裏人聲鼎沸。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淒厲的叫喊，用力的拍門聲此起彼伏，整個村子在顫抖。

    牛村長飛上半空，手裏多出四截點燃的粗香。“去。”煙霧嫋嫋，環形蔓延，聲音漸漸停歇。“哪裏來的鞭炮？你們是什麽人？”他發指眥裂，表情恐怖。

    “鞭炮是我來這裏前買的，過年沒來得及放，輪回村太冷清，活躍下氣氛，牛村長的膽子真小。嗬嗬。”雨燕捧腹大笑。

    “村長別聽她誆話，他三人定是馬羅派來搗亂的奸細，抓住好好審問，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捕獲到馬羅。”王國彬記恨冷昊玉斷腕，挑唆。

    “馬羅是誰？你不要血口噴人、胡亂扣帽子。”月妍頭暈目眩。

    “芷嫣你怎麽了？”冷昊玉扶穩搖搖欲墜的她。

    “剛才那香是迷魂香。”月妍強撐身子道。

    “哈哈哈，吸了那麽多引魂香，能撐到此時，難得。喝下回夢茶，我便放你們出村。”牛村長洋洋得意。

    “把藥丸吃下。”雨燕塞進月妍口中一顆沾有解毒水的丹藥，冷昊玉因前時服過大量解毒水，對毒素有免疫，無須浪費。

    “雨燕，給昊玉顆。”月妍不明所以討要。

    “他不需要。”

    “不認識馬羅，怎會有引魂香解藥？拿下。”牛村長掏出個鈴鐺，叮鈴鈴，叮鈴鈴…有節奏的搖晃，四麵八方的房門突然大開，飄出男男女女黑壓壓一群人，將三人圍得密不透風。

    冷昊玉短劍一分為二，直插入近身處一男子的胸膛，那男子仿佛感覺不到痛，對他呲牙憨笑。

    月妍抱琴在手，悠揚的琴聲令人如沐春風，村民們皆陶醉其中，她和雨燕、冷昊玉慢慢退往村口。

    “可惡。”叮鈴鈴，叮鈴鈴…牛村長的鈴音尖銳刺耳，村民們雙手堵耳包抄三人。月妍不斷加快撥弦速度，砰地聲琴弦斷，她噗地吐出口鮮血，人群騷動起來。

    雨燕逐個攻擊他們的大腦，感覺不到魂魄的存在，包圍圈越縮越小，三人的後背幾乎挨到一塊。

    “孟雨燕，你還有沒有鞭炮？”冷昊玉問。

    “有，多的是。”咋把這茬忘記，雨燕暗罵自己笨笨。從袖中拽出鞭炮扔向人堆，火靈在半空助燃。

    “啊！”聽到震耳欲聾的炮聲，村民們抱頭鼠竄往家逃，雨燕瞧效果顯著，不分種類各種炮齊出，霎時間煙花照亮整個輪回村的天空，三人終於擠到村口的小橋邊。

    “哪裏走。”王國彬、鈴兒、紅英鍥而不舍追來。

    他們沒有什麽花哨的章法，隻是大量消耗三人的體力，冷昊玉砍下王國彬的左手，他換右手拉扯。砍下他雙手，他用胳膊、身軀，等手長出繼續糾纏。雨燕、月妍沒他殘忍，反被鈴兒、紅英抓傷，二女見血如打了針興奮劑，雙目紅得像兔眼。

    “孟雨燕，帶芷嫣走。”冷昊玉擋在二女身前，以一敵三，片刻被抓得遍體鱗傷。

    “雨燕你快走，我要與昊玉同生死。”月妍推雨燕過橋，返回幫冷昊玉。

    “砍斷他們的腿，來橋邊。”雨燕觀察紅英、鈴兒似乎畏懼小橋，他們的腿比胳膊受傷複原時間長。冷昊玉聞言，雙劍齊橫斬斷三人的腿，護月妍過橋。

    三人站在橋邊嚴陣以待，王國彬長好腿撲向小橋，鈴兒死死扯他。“國彬哥哥，明年我們會找到更合適的宿主。”

    “我已經等候很多個明年，好容易抽到簽，明年不知是誰？”王國彬心有不甘。

    “王國彬，夠了，天意如此，強求不得，我們回村。”牛村長平息村莊亂象，來村口找他們。

    “生有何歡？死亦無懼。”王國彬倏地掙脫鈴兒的手，衝上小橋。“啊！”他身上的肌肉一層層脫落，露出森森白骨，白骨節節碎裂，他悚厲的慘叫著，隻剩下一顆無肉的頭顱。

    “國彬哥哥。”反應過來的鈴兒欲上橋，紅英手快抓牢她。

    “鈴兒，他不會死，你何必跟著受苦？”

    “求村長帶他回來。求村長帶他回來。”鈴兒跪地磕頭。

    “唉！看在你素日乖巧懂事的份上，我接他回村，如果執迷不悟，後果自負。”

    “謝謝村長，謝謝村長。”鈴兒磕頭如搗蒜。

    牛村長自懷中取出根金絲，擲到還在破裂的頭骨上，宛如釣魚鉤住那塊巴掌大的骨頭回來，扔到地上。

    離開那座橋，頭骨停止碎裂，一圈圈擴大，王國彬的瘮人聲音也沒那麽響亮。雨燕三人呆若木雞，挪不動腳步。

    “多謝村長。”王國彬長全身子，拜謝牛村長。

    “私自上橋，閉門思過一個月。”

    “是。”王國彬唯唯諾諾答應，回頭惡毒地瞪三人。

    雨燕很想說：“關我毛事？”

    “玉兒。”

    “小燕。”雨燕心中正思考輪回村沒有光明，時間怎樣計算，驟來的喜悅聲恍如做夢，突然自己就貼進個溫暖的懷抱。

    “沈寒月。”梔子花的清香傳入鼻孔，雨燕貪婪的深吸口氣，吐出那個念念不忘的名字。

    “是我。”沈寒月抱著朝思暮想的佳人，百感交集。

    “爹爹，你為何會來輪回穀？”冷昊玉被冷飛雲摸這掐那上下打量。“爹，你幹嘛？”見月妍抿嘴偷笑，他尷尬萬分。

    “爹高興，爹高興。嗬嗬。”冷飛雲慈眉善目，哪還有雲霄閣主高高在上的威嚴樣。一回頭瞟沈寒月同雨燕親熱，為兒子捏把汗。“玉兒若知道雨芷嫣是沈寒月的娘子，能否受得了？”轉眼愁眉不展。

    “爹，我來給您介紹，她就是雨芷嫣，您未來的兒媳。”冷昊玉沒留意他爹錯愕的臉，深情款款望月妍。

    “她是雨芷嫣？她是誰？”冷飛雲手指雨燕。

    “我叫孟雨燕，冷閣主貴人多忘事啊！”雨燕譏諷之意十足。

    “孟雨燕？對，你是那個吃下雲霧丸的孟雨燕，因何會沒事？你和齊皓軒打得火熱，又怎麽變成沈寒月的娘子？”冷飛雲腦中一鍋粥翻滾。

    “我待字閨中，和齊皓軒、沈寒月全是朋友。芷嫣能治好冷昊玉，自然能治好我。”雨燕推開沈寒月，腹誹定力不夠，老臉泛紅。

    “你，雨芷嫣，你對玉兒可是真心？”冷飛雲怕揭穿兒子垮掉，權宜之計。

    “癡心不改。”月妍情意綿綿的眼神，讓冷飛雲想起他得亡妻，冷昊玉的娘。那個柔情似水的女子也這樣凝視了他一生，但願此女所言不虛。

    葉子黃了，我在樹下等你。月兒彎了，我在十五等你。細雨來了，我在傘下等你。流水凍了，我在河畔等你。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我們老了，我在來生等你。

    “月妍等到自己苦等之人，誰是我廝守終老的伴？”雨燕彷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