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我…”

    “沈寒月，我們先找出去的路。”雨燕打斷他，他勾勾嘴沒出聲。

    “雨燕小姐，雙兒和火靈呢？”雷護法惦記倆小鬼。

    “它倆沒進來。”雨燕小聲回，大聲問：“你們怎麽在輪回穀？”

    “我們陪宮主去綠蘿城找您…”雷護法詳細講述眾人尋找雨燕的辛苦，一個勁替沈寒月美言。

    “丁寧不要你，才想起我，我也不要。”雨燕賭氣獨自飄去前方。

    “小燕等等我。”沈寒月如今隻有死纏爛打，拯救愛情。

    “孟雨燕能解雲霧丸的毒，噬心蠱毒，難道玉貴妃的毒亦是她解？還有飛霜的毒有沒有解？…”冷飛雲越想越心驚肉跳。

    “爹，我們最好一起行動。”冷昊玉喊他追趕沈寒月四人。

    雨燕看似瞎跑，實則是朝那個唯一沒探索過的方位。不知飄有多遠，又渴又累的她停下來，回頭看身後像穿了串冰糖葫蘆。

    沈寒月小心翼翼瞅她，雷、電護法偷偷瞄她，冷飛雲怒目而視，月妍眼露關心，冷昊玉神色淡漠。

    “咳、咳，大家要不要喝點水，吃點美食？”幹咳兩聲緩解窘迫。

    “說得容易，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有水和食物？不愛惜身子，盲目損耗體力，居心撥測。”冷飛雲借機奚落。

    “冷飛雲，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沈寒月憤憤不平。

    “沒有食物和水，沈宮主與娘子再恩愛，也無濟於事。”冷飛雲矛頭轉向。

    “爹，您少說幾句，省點口水。”冷昊玉對雨燕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雨嫣在身旁不敢問。

    “既然是我莽撞，就給大家些補償。”雨燕不懲口舌之快，直接躲到一塊大石後取吃喝。當沈寒月幫她將食物、水扔給冷飛雲，他雙眼放光當場愣住。

    “孟雨燕，這些從何而來？”冷昊玉好奇。

    “在輪回村的祠堂發現，我悄悄收藏備用。”

    “孟雨燕，你好幸運！”除了冷昊玉，沒人相信雨燕的說詞。沈寒月胸有成竹，兩護法見慣不怪，冷飛雲老奸巨猾，月妍心知肚明。

    “玉公子同樣幸運？”雨燕擠出個笑容。

    “咱倆是不是舊識？不然你怎知別人對我的稱呼？”冷昊玉興致勃勃。

    “你跟芷嫣提過，我聽到的。”雨燕慌張。

    “我有說過？”冷昊玉迷茫。

    “有，昊玉，你忘記了？”月妍替她圓謊。

    “可能吧！”冷昊玉悵然若失。

    “稟宮主，前麵不遠處有個山洞，似有人出入的痕跡。”電護法打探回來報。

    “稟宮主，那邊有個水潭，銀針試無毒。”雷護法報。

    “先查看水源，再去山洞。”沈寒月、冷飛雲想法一致。

    黑幽幽的潭水像一麵光滑的平麵境，在避水珠的映射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眾人皆以為那是顆成色上乘的夜明珠，紛紛收起自己的照明物。

    經過分析測定潭水無毒，大家高高興興裝滿身上能裝載的器皿，雨燕和沈寒月象征性的各裝一壺，交給兩護法保管，拉雨燕輕裝上路，雨燕拂開他手砸個白眼自行。

    繞來繞去在怪石嶙峋的石堆盡頭見到電護法尋到的山洞，洞口非常隱蔽，夾在兩塊大石的縫隙裏，稍不留心，便會錯過，雨護法也是轉到第三遍才發現。幸虧七人中沒有胖子，否則吸肚縮身亦難進。

    “大家同入。”兩護法在前，沈寒月、雨燕第二，冷昊玉、月妍第三，冷飛雲斷後，魚貫鑽洞。

    雨燕和月妍尚可站直身子，其他人都需矮身低頭，拐過四道彎，眼前豁然開朗，高大明亮的石室令眼球略感不適，閉目複眯，環顧四周，洞壁上下全是一模一樣的石頭屋，沒見通往高處的樓梯。

    “歡迎七位勇士來到回歸洞。”聲音盤旋在偌大的石室，辨別不清來源。

    “你是誰？現身。”冷飛雲氣勢震天。

    “我和諸位是同道中人。”男音不卑不亢飄忽不定。

    “裝神弄鬼、毫無誠意。”沈寒月不屑。

    “牛阿傍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咳、咳。”

    “你是馬羅？”雨燕恍然大悟。

    “你知道我？咳、咳、咳。”男聲因激動發顫。

    “在輪回村聽王國彬提過。”

    “王國彬是牛阿傍養的一條惡狗，抓走我們不少兄弟姐妹。”

    “他出不了輪回村，如何作惡？”雨燕親眼目睹王國彬上橋後的慘狀，不太相信。

    “每年七月十四、十五兩日，牛阿傍可以利用轉輪盤帶手下出村捉那些誤陷沼澤、黑洞遊蕩的人獸，人類帶入村，鳥獸喂食引魂香丟棄。”

    “費那麽大力氣不為果腹，隻是喂它們吃香？”雨燕詫異。

    “輪回村的人隻飲水不吃食物。咳、咳。”

    “孟雨燕撒謊，她的食物從何而來？”冷昊玉心潮澎湃。

    “沒有轉輪盤呢？”雨燕沒多想繼續問。

    “連牛阿傍都出不來。咳、咳。”

    “你是不是生病，出來讓我們瞧瞧，也許能醫治。”聽他咳喘厲害，雨燕萌生不忍。

    “多謝姑娘好意，引魂香的毒隻有我配製的藥可解，已經發放完。我寧願灰飛煙滅，也不進輪回村。”第二層居中的洞口探出張慘白的臉，一條繩梯垂落。

    “沈寒月，你把他接下來。”瞅馬羅在繩梯上顫顫巍巍，一步三搖，雨燕糾心。

    “我？行。”難得雨燕肯搭理他，沈寒月俯首帖耳領命，雷、電護法嘴角笑抽。

    謝過沈寒月，馬羅席地而坐，他三千銀絲零亂地披散肩頭，飽經風霜的皺臉上有團黑氣浮在額頭。

    “老朽時日不多，求姑娘幫助回歸洞中的人重返家園。咳、咳、咳…”馬羅掩嘴咳嗽。

    “將解藥吃下，自己的責任自己擔。”雨燕遞給他粒白色藥丸，他拿在手裏遲疑不決。

    “害怕還我們。”沈寒月紮架勢搶藥，馬羅忙塞進口中仰脖咽下。

    渾身暖洋洋舒服的不得了，閉目運功排毒，隨著額頭黑氣的淡化，他漸漸容光煥發。“哈、哈。我的毒解除啦！他們是朋友，大家出來吧！”

    “馬洞主沒事啦！”“馬洞主沒事啦！”一條條繩梯搭在洞外，歡呼聲響徹山洞。

    “恭喜馬洞主。”“恭喜馬洞主。”踩地的人恭喜聲絡繹不絕，馬羅的人緣挺好。

    雨燕幾人報完姓名，打聽輪回穀的情況。其他人各自勞作，有人送來芳香撲鼻的綠蘿茶，幾人邊喝邊聊。年齡最大的長者介紹，輪回穀是閻君為複活心愛之人所建。

    輪回村是他的試驗基地，裏麵的人不死不滅，牛阿傍是閻君親選的村長，負責管理大多數時間沉睡不醒的村民，在一定時間內送他們轉世輪回，接引新人。

    因為村子限定起人數，那些多餘的人獸，長時間在村外呼吸引魂香，體內毒素積聚到極限，會爆炸消失在夜幕中。村裏人向往村外人的自由，村外人羨慕村中人的長壽。

    三十年前馬羅無意間被黑洞吸進輪回穀，在末路深淵尋到化解引魂香毒的草藥，煉製出解毒丹，挖掘回歸洞，才結束村外人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況。

    起初他們以捕食鳥獸為生，後來撿了幾片吸進的綠蘿葉，泡進潭水瘋長，用它泡茶味道極佳。馬羅在一隻死鳥肚裏偶得兩粒穀種，種在回歸洞一層的小洞，隻成活一株，多年精心培育嗬護，方有黑色大米結出。

    溫飽無憂，馬羅開始尋找出穀的方法，聽說牛阿傍有輪回盤，趁他出村，攔劫好言相借不成，大打出手，不但暴露還結下恩怨，從此輪回村需引入新人時，牛阿傍必出村抓回歸洞人湊數，年複一年結成夙仇。

    “你們真把穀中轉遍？”冷飛雲插嘴。

    “除了末路深淵下不到底。”馬羅心情好話多，沈寒月幾人心涼大半沉默不語。

    “輪回盤真能送人出去？”雨燕問。

    “我的猜想，沒見實物不敢妄言。”馬羅搖頭。

    “給你研究。”雲兒三個翻來覆去擺弄輪回盤，總不得要領，幹脆給馬羅琢磨，雨燕不怕他不還。

    “它是...輪回盤？怎在孟小姐手中？”馬羅雙眸驟燦，按穩要跳出的心髒，為這無法預知確實存在的驚喜，難以自恃淚流滿麵。

    “別管它因何在我手中，你需要多久能給我個結果？”雨燕在沒有陽光，不分晝夜的輪回穀裏，越來越心浮氣躁。沈寒月握緊她冰涼的小手，傳遞溫暖安慰。

    “給我三天，定給您個交待。”馬羅鄭重保證。雨燕爬上三層為他們準備的相鄰石屋休息，室內有張石床，幾個石凳，再無長物。

    “小燕，對不起，原諒我。”沈寒月尾隨而至道歉。

    “我累了，想睡覺。”雨燕打哈欠揉眼。

    “好，我給你暖被窩。”沈寒月喜滋滋從戒指裏拿出套床上用品，鋪蓋整齊邀請雨燕。

    “滾，我自己睡。”雨燕脫鞋鑽入微冷的被窩，不禁抖了下身子縮成一團。

    “我幫你暖熱就走。”沈寒月麻利地脫下鞋，掀被角進去，雨燕推不開他，任他抱著安然尋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