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恍如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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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寒月咧嘴大笑道:“撐死你,誰當我娘子?嗬嗬。”

    “你還笑?不許笑。”雨燕惱怒,使勁掐他,他連笑帶嗷嗷在床上翻騰。

    “娘子下午的吃相著實不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日未食那。哈哈。”想起她狼吞虎咽的模樣就好笑。

    “我那是,那是…”雨燕當時想得是,免費又好吃不吃白不吃,哪料到不自覺吃下那麽多,尤其喝茶後,肚子脹得像小鼓,一拍砰砰響,好丟人,堅決不能告訴他。

    沒理講,隻管捶打他,他趴在床上任她施為,一副享受狀。反應過來的雨燕倏地停下來,沈寒月立馬扭頭喊:“娘子,繼續。”

    “想得美。”雨燕甩他記眼刀,平躺著輕揉肚子。

    沈寒月瞧見,側臥對她說:“貪嘴受罪,下次少吃點。”伸手幫她揉肚子,暗暗加些靈力助她消化,雨燕微閉眼簾享受,竟悄然無聲入夢。

    洗漱整理完畢,吃喝點美味,兩人容光煥發出客棧,租馬車去城外白鬆山上賞玩。天冷且要過年,山上人跡稀少。

    一棵棵樹幹發白的鬆樹,針葉蒼翠,以挺拔的姿態紮根深土,當別的樹上的葉子化成一隻隻金黃色蝴蝶隨風翩躚時,它依然鬱鬱蔥蔥笑站山頭。

    它沒有鮮花的芳香,沒有景觀樹的婀娜多姿,更沒有果樹的香甜果實。但它不懼惡劣環境,頑強地伸枝立腰,為蕭瑟的冬天點綴勃勃生機。

    見她無意識地縮脖子,沈寒月抬手摟住她道:“前麵應該亦是景色相同,不如下山回城。”

    “轉過前麵的彎,我們就調頭。”雨燕興致頗濃,戀戀不舍。“快看,有冰掛。”她突然尖叫聲掙脫沈寒月懷抱,像隻活潑的小鳥,飛奔至那排冰柱前。

    眼前的冰掛是飛流直下的靜止版,或高懸半空,如珠簾翠幕。或落石飛濺,如瑤樹瓊花。飛龍盤踞,蒼鷲展翅。一股寒氣風裹襲來,定睛望,乃是一泓碧水在冰柱後緩淌。

    雨燕探手掰條棱柱,迫不及待放入嘴裏,品嚐大自然的味道。沈寒月望著她激動的如孩子這邊跑那邊,紅撲撲的小臉上額頭溢出汗珠,忍不住唇角、眼角齊揚。

    “相公,給你個。”雨燕把一條冰柱遞給他,他堪笑搖頭,她嬌笑硬送,無奈淺舔,冰冰涼,感覺還行,接過去握在手中半化半食。

    意猶未盡下山時,雨燕可惜沒有拍攝工具,否則記錄此景留待以後追思,豈不美哉?坐上馬車,沈寒月用帕子擦去她臉上有汗水,雨燕從碧雲間端出雲兒泡得香茶,輕靠他肩頭閉目養神,顛簸的馬車令她昏昏欲眠。

    沈寒月放下茶杯,扶她枕著自己的腿請示:“娘子,明日三十,我們去哪裏?”

    她半夢半醒道:“我想去坤王府瞧婉兒。”

    次日巳時,夫妻倆結帳出客棧。掌櫃送出門,沒瞅見馬車、小廝奇怪問:“客官的貨物怎麽辦?”

    “昨夜已讓人搬走。”沈寒月拉雨燕快速消失在街轉角。

    掌櫃錯愕:“搬走啦?那麽多,咋沒聽見動靜?”跑去二人房間,空空如也,百思不得其因,悵悵然。

    商量一路,決定由正門入府。門衛瞧他倆衣衫華貴,氣度不凡,趕緊向側王妃通傳。李婉兒納悶誰會年三十登門造訪她這位失勢王爺的妃子,親來府門察看。

    她停在門口,瞅著兩道似曾相識的身影發愣。雨燕笑逐顏開打招呼:“婉兒,別來無恙?”

    “你是,是孟姐姐?”李婉兒不確定。

    雨燕上前拉住她手道:“婉兒妹妹好!”

    “真得是姐姐,快,府裏請。”李婉兒反挎雨燕胳膊,歡天喜地迎她進門,沈寒月莞爾跟入。“王爺,您來看她是誰?”高喊齊安坤。猝不及防的雨燕隻好任她扯去見故人。

    “民婦參見坤王爺。”

    齊安坤麵帶倦容問:“婉兒,她是?”

    “鳴鍾香鼎繞紅塵,朝拜誰來覺了因?”雨燕緩緩取下麵具。

    “雨燕,真得是你?”齊安坤恍如夢中。

    “坤王爺,好久不見。”

    “咳、咳。”沈寒月在旁邊看齊安坤直勾勾盯著雨燕不滿咳嗽,他連忙平複心潮讓兩人進大廳。“沈宮主,裏麵請。”不用介紹雨燕身旁定是沈寒月無疑。四人落座,丫鬟奉茶退出。

    齊安坤抿口茶問:“雨燕和沈宮主何事年三十來白鬆城?”

    “我們…”

    “李婉兒,府中來了什麽貴客,要王爺親自相陪?”雨燕的回答被一道氣勢洶洶的女音打斷。

    齊安坤蹙起眉頭,眸閃厭惡,語氣不耐講:“玉葉,你不好好照顧麗雅,來此添什麽亂?”

    門外走進個黃衣美婦,頭上珠翠環繞,身上綿衣飄飄,淡掃蛾眉,薄施粉黛,貴氣逼人道:“府裏有客登門,我這個正王妃理應出來款待。”

    “雨燕是我和婉兒的舊友,不勞你操心。”齊安坤阻止李婉兒對玉葉公主行禮。

    “王爺叫的好親熱,不怕人家相公吃醋?”玉葉酸溜溜瞄沈寒月,他端杯視而不見。

    齊安坤身子微顫,李婉兒握他手解釋:“王爺與孟姐姐光明磊落,沈宮主又豈是小肚雞腸之輩?”

    “我和王爺說話,哪有你這賤人插言的份?”玉葉上前抬手欲打。

    齊安坤抓住甩一邊怒斥:“你鬧夠沒?不怕失了你公主身份。”

    “王爺記得我是公主?還處處袒護她?”

    “玉葉,坤兒,你們又因何吵吵嚷嚷?大過年也不安生。”王皇後消瘦的身影出現在廳口,她頭發 花白,腳步拖遝,暮氣沉沉責斥。

    玉葉顛倒黑白說:“王爺與李婉兒合夥欺負我。”

    “婉兒性子柔弱,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聽王皇後不相信她,玉葉忿然作色道:“莫非母後的悲劇想讓在兒媳身上重演?”

    “玉葉你…”王皇後指著她羞憤難當。

    齊安坤怒不可遏嘶吼:“給你休書一張,滾。”

    “你敢休我,我讓父皇滅你鏡月國。”玉葉口不擇言。

    雨燕覺得玉葉公主腦子有病,如果玉珀國主在乎她,當初齊皓軒登基,他怎會無動於衷?任由齊安坤帶她來封地受冷落。

    “悉聽尊便,來人取筆墨過來。”齊安坤深惡痛絕。

    玉葉見他動真格,轉頭看王皇後:“母後,我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怎能想休便休?”

    “坤兒,大過年的休妻,不怕沈夫人見笑?”王皇後婉轉規勸,熱血上頭的齊安坤衝雨燕投去個苦澀地笑容。

    王皇後對雨燕印象不佳,客套幾句帶玉葉回後院。齊安坤見時候不早命人準備午膳,四人接著剛才聊,心裏卻因玉葉的鬧騰意興闌珊。

    “爹爹、娘親,天逸弟弟搶我的炮竹。”一個身穿藍褂的男孩跑進門告狀。

    李婉兒拉住他,用手帕擦拭他額頭的汗珠,柔聲講:“炮竹放完再買,天賜是哥哥,應該多謙讓弟弟。”

    天賜撅嘴生氣道:“您是我的娘親,為何總偏向弟弟?”

    “你有爹娘,天逸沒有,他是不是很可憐?”李婉兒倒茶給兒子喝。

    “天逸雖然沒有爹娘,但祖母非常疼愛他,不管有什麽好東西都先給他,您和爹爹亦如此,我比他可憐。”

    見李婉兒束手無策,雨燕說:“天賜,來,姨娘給你個好玩意兒。”

    “你是誰?”天賜歪著小腦袋打量她。

    李婉兒推兒子去雨燕身旁引見:“她是你的雨燕姨娘,天賜快叫姨娘。”

    “姨娘。”天賜瞅見雨燕手上特製的九連環脆生生喊姨娘,雨燕高興的摟著他教玩法,小家夥把前時的不快瞬間拋到九霄雲外,雨燕解開又安裝上,他捧在手裏入了迷。

    管家稟報酒菜上桌,齊安坤夫婦陪雨燕、沈寒月用膳。不見王皇後和玉葉,心情放鬆許多。飯後李婉兒邀請雨燕去自己的小院,兩位男士坐在廳裏喝茶下棋。

    小院清幽雅致,牆邊有幾株梅花,紅如火,白似玉,或含羞待放,或爭奇鬥豔,花朵裏飄出的陣陣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李婉兒告訴雨燕,當今皇上仁慈,按月發放的俸祿不亂花足夠其日常用度,初來乍到大手大腳慣得玉葉公主總抱怨吃穿簡陋,不肯將就,經過齊安坤教訓,王皇後勸誡,現在也開始麵對現實。

    天逸尚不知爹娘撒手人寰,王皇後隻說齊安燁與許書瑤陪他外祖父去了很遠的地方,等他長大便回來看他。

    “許夫人呢?”雨燕想起那個心術不正的女人,如果沒有她的誤導,許書瑤也許不會誤入歧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李婉兒講:“我們曾派人四處尋找,下落不明。”

    問及李婉兒近況,她說與齊安坤誌趣相投,經常吟詩作畫,撫琴唱曲,兩人一致認為在白鬆城比在鏡月城提心吊膽快活。

    李婉兒的爹娘膝下隻有她一女,年後打算將李家的生意擴大到白鬆城與女兒、女婿、外孫比肩而鄰,彼此有個照應,小天賜日日盼望二老的到來。

    “天逸會不會被你們寵壞?長此下去天賜會心有芥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