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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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顆釘子都刻著一個字,分別是:秦、胡、甘、墨、陸,而秦字的刻痕裏染著朱砂紅,意味著這些釘子是秦槐留下的。

    “這些字……?”陸遙看著釘子上刻著的字,心中若有所思。

    秦指的應該是秦槐;胡也許是指守神器的胡家;甘應該指甘家,而甘家目前隻剩下甘宗德一人,那麽甘應該就是指甘宗德;墨是指墨惜;陸?難道指他自己?

    陸遙不由得皺起眉頭,千年之前,他並不存在於這個時代,那為什麽秦槐會知道他的存在?這件事,似乎藏有許多他所不知道的玄機。

    還是說,秦槐在算卦這一塊很了得?能推算出往後一千年的事情?

    “肯定是秦槐那老頭想指引我們去找他,肯定又在思量著如何除掉白千刹。”甘宗德不假思索地說著,似乎和秦槐有淵源。

    “你認識秦槐嗎?”陸遙追問。

    沒等甘宗德回答,鋪好被子的墨惜便徐步走來,道出原委:“秦槐姓陸,名秦槐,是為了不被人發現蹤跡才隱藏自己的姓氏。”

    “甘家和陸家曾是天華曜國兩大巫蜆世家,兩家為了得到帝王的青睞時有爭分,白千刹出世之時,陸家預言他是天華曜國的災難,因為他的預言,白千刹一出生就被拋下懸崖。”墨惜坐在桌邊,講起有關陸家和甘家的淵源。

    甘家推算出來的卦象和陸家大抵一致,但甘家認為孩子是無辜的,便偷偷救下了白千刹。知道此事的帝王派人追殺他們,甘家慘遭屠門,幾乎被殺絕了,收養白千刹的人為了報複帝王,引女魃血入白千刹體內,使他成為怪物。

    於是,才有了白千刹率領魑魅魍魎大軍回來複仇的事情。

    “白千刹本性不壞,但唯一能讓他走回正道的那個人死了。”墨惜歎息著,這些,他都是從一幅畫卷看來的,那畫卷記載了許多事情,大概是白千刹在意的那個人留下的遺物,“白千刹心中不再有愛,遂變得暴戾成性,而甘家也發現了這一點,決定親手除掉他。”

    “但沒成功。”甘家托著腮,接過了話茬,“白千刹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凡夫俗子的血肉之軀是鬥不過旱魃的。”

    甘家的後代前仆後繼,為了不被神詛咒而展開除魃計劃,最後就剩下甘宗德這個神棍。

    “秦槐一直在找我,想和我聯手除掉白千刹。”甘宗德長呼一口氣,也算把自己四處當神棍的理由道了出來,“可我不想還沒活到三十歲就被白千刹給殺了,所以一直躲著秦槐。”

    陸遙忽然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既然他可以通過命門回到千年以前,那麽他是不是也可以帶墨惜去到21世紀?這樣一來,他們便躲過了一劫,不,不對,白千刹不老不死,活個幾千幾萬年綽綽有餘,千年以後他也一定能找到他們。

    “你們可見過一把金色的大刀?”陸遙神色變得凝重,他決定了要在這裏了結白千刹,以神的名義,“那把刀可以弑神殺魔,隻要找到那把刀,我就能除掉白千刹。”

    墨惜不由得輕輕蹙眉,已經知道他說的那把刀是什麽,那是胡家用百名得道高僧的舍利和羅漢金身鍛造而成的,上可誅神下可除魔。

    但這把刀,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須……

    “被秦槐帶走了,現在也許在秦槐手裏,也許回到了胡家。”墨惜避重就輕,告訴了陸遙這把刀的下落。

    就在這時,那五枚長釘像是忽然有了生命力一般,顫抖著從桌上立起,忽而組成一個連筆的五角星圖案,這個圖案的上方溢出光輝,出現了一座八角塔模擬圖。

    圍桌而坐的三人受到了驚嚇,紛紛做出後移的姿勢,而那浮現在空氣中的八角塔緩緩消失,緊接著,一個身穿百衲衣的老人浮現在半空,像被投影儀從別處投影過來似得。

    陸遙看著影像中的秦槐,覺得他和陸爺爺長得極其相似,難道秦槐就是陸爺爺的祖先?

    “若想除去白千刹,來龍山八角塔。”秦槐說完這句話後,影像消失,五枚長釘失去浮力落回桌上,發出沉悶的回音。

    屋內忽而一片沉寂,三人心中各有所思。

    而這畫麵印入屋外樹上烏鴉的眼瞳中,烏鴉轉著腦袋,哀鳴一聲,展翅飛走。

    成群的宮闕鍍著夜色,翹腳屋簷下的燈籠在風中搖曳,如同幽幽冥火,一隻烏鴉飛過深夜,落在一個白發黑袍的男人肩上,張嘴鳴叫不停。

    起初,男人隻是撫弄著猶如絲帛的白發,而後蹙眉,一甩衣袖。

    鳴叫不停的烏鴉從他肩上彈出去,落地時沒了頭顱,驚得伺候在一旁的宮女渾身一顫。

    “聒噪。”白千刹狹長的眼眸輕輕泛動,如扇的睫翼抬起,一雙紅瞳暗藏殺意,他看了一眼僵硬在地板上的烏鴉,起身走出宮殿。

    若然推開軒窗,尚未看到月亮,便看見一抹黑影掠過夜空。

    “他又去找那個和梓昱很像的人嗎?”若然不由得歎息,走神之際,一隻白鴿飛入窗內。

    若然麵露微笑,動作輕柔地取下鴿子腳環上的小紙條,呢喃著上麵的字:“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燭台的火光跳躍在若然微紅的臉頰上,她研墨鋪紙,持筆寫了回信。

    白鴿從軒窗內飛出,消失在朦朧夜色之中。

    南玨明收到回信時,已是次日正午,他坐在小閣樓上,開著一扇窗,眼中流轉著結界外的藍天白雲。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南玨明念著若然的回信,唇邊噙著一抹風華正茂的淺笑,他轉轉眼珠子,薄唇翕動,呢喃著詩歌,隨即匍匐在桌前寫回信。

    和他衫子一個色的白鴿停歇在他的窗沿上,昂首闊步著,等他將紙條卷起,放入它腳踝的鐵環內。

    “去吧。”南玨明將信塞進鴿子腳腕的鐵環後,將它捧出窗外,往上一拋,鴿子展翅飛出結界外。

    這一次,他苦苦等待了三天,也不見他的信鴿飛回來。

    難道在林子裏迷路了?還是被結界擋住了?還是他回的信不夠詩情畫意被嫌棄了?不行,得下山一趟了解一下情況。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南玨明折了個小紙人,他吹了一口氣,小紙人變成他的模樣坐在他原本坐著的位置上。

    “這樣,胡嘟嘟就不會發現我沒在守塔了。”南玨明嘚瑟地抹了抹鼻子,撥了撥兩鬢垂落的幾縷發,悄悄溜出了這座放了弑神刀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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