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啊……小陶，吃自己包的餃子是不是很香？”

    “確實是很香，不過我覺得是因為餡好吃。”陶俞恒沒想到素菜餃子也如此好吃。

    姚霖去廚房煮第二鍋肉餡餃子，陶俞恒拿起空碗夾進兩個餃子，端著碗走進廚房。

    廚房確實不大，但擺放整齊幹淨整潔，姚霖背朝著他正忙著煮餃子。

    “老師要不要嚐嚐學生包的餃子？”

    姚霖轉身就看到陶俞恒一臉認真地夾著一個餃子，他伸手想要接過陶俞恒的筷子卻被拒絕了。

    “你手上有麵粉，就這樣直接吃好了。”

    如果仔細想想姚霖就會知道這是陶俞恒故意找的借口，他穿著圍裙手上的麵粉隨手擦掉就行了，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陶俞恒，姚霖就下意識地張開嘴。

    “先咬一口，小心燙著。”陶俞恒語氣溫柔的像是和孩子說話。

    小心地咬一口餃子，姚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陶俞恒喂著吃餃子，臉頓時紅到了耳後，低頭回避陶俞恒的視線。

    “怎麽了？是不是燙著了？”

    姚霖搖頭，“沒，……你放這裏吧，我一會兒吃。”

    “我怕你一會兒忙的忘了，餃子涼了不就不好吃了麽？”陶俞恒說的振振有詞。

    像是被陶俞恒下了蠱，姚霖就這麽乖乖站著被喂著吃餃子，如此聽話的樣子讓陶俞恒心裏簡直像貓爪撓一半，恨不得把碗丟下把眼前這個人揉進懷裏。

    “鍋要溢了……。”陶俞恒注意到鍋裏的動靜。

    還在嚼著餃子的姚霖頓時反應過來，趕緊回身拿起碗往鍋裏點水。

    “你去吃吧，不用管我了，這一鍋馬上就好了。”

    看著姚霖已經紅透了的耳朵，陶俞恒心滿意足的捧著空碗回客廳。

    吃完餃子陶俞恒和姚霖一起把包好的生餃子放進冰箱冷凍，非要堅持洗碗作為吃餃子的回報，姚霖拗不過他隻好任他洗碗自己去照顧奶奶午睡。

    “有圍裙嗎？幫我拿一個吧。”陶俞恒背對著姚霖說。

    姚霖愣了愣看著陶俞恒的背影，鬼使神差一般把自己的圍裙解下，手繞過陶俞恒身前把圍裙給他係好，抬頭卻和陶俞恒的視線對個正著。

    “我……你手上……有水，幫你係……。”姚霖避開陶俞恒的眼神。

    “姚霖，你其實是怕我的吧？”

    陶俞恒的話讓姚霖又重新看向他，隻見陶俞恒一副認真又苦惱的表情。

    “我，沒有……。”姚霖連忙否認。“你別我誤會。”

    “我知道我有時候會讓人覺得緊張甚至害怕，可是……我不希望你怕我。”

    “我真的，不是怕你，……我就是和人說話，不太……習慣看眼睛。”姚霖表達出自己的苦惱。“如果讓你誤會，真的……。”

    陶俞恒一把抱住姚霖，因為手上有泡沫他隻能用胳膊環抱著姚霖的肩膀。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擔心你怕我。”說完就收回手轉身繼續洗碗。

    直到陶俞恒繼續洗碗姚霖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被陶俞恒抱了。

    “我，去看看奶奶……。”姚霖逃一般的離開廚房。

    和姚霖的緊張不同，陶俞恒的嘴角已經快咧到耳後了，洗碗的時候差點哼出歌。

    快步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姚霖用手接了水在臉上拍打。

    醒醒，亂緊張什麽？抱抱隻是禮貌，不，是感謝。姚霖在心裏拚命對自己說。

    看著鏡子裏臉上滿是水的自己，姚霖逼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回到廚房，陶俞恒已經洗好碗筷正在擦洗灶台，姚霖深吸一口氣，眼睛卻看著地麵。

    “差不多了，不用收拾了……我送你回去吧。”

    陶俞恒轉過頭，不出意料的看到低著頭的姚霖。

    “馬上就擦好了。”

    麵對陶俞恒的堅持姚霖不知如何是好，隻能默默站在廚房門口，仿佛沒意識到姚霖的異常，陶俞恒擦幹淨灶台又把抹布洗了，才解下圍裙放在一旁。

    “你送我到大門口就行。”

    “好。”

    姚霖答應著轉身就走，始終都沒和陶俞恒對視。

    跟著姚霖一路無話的來到社區外，陶俞恒站定看著依舊低著頭的姚霖。

    “今天謝謝你，請我來你家吃飯，還教我包餃子。”

    “都是同學……，不必客氣的，那，我就回去了。”

    “你回去吧，萬一奶奶醒了看你不在會擔心的。”

    “你……路上小心。”

    看著姚霖轉身離開的身影，陶俞恒終於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雙手插在褲兜裏吹著口哨來到自家車前。

    因為林昊被要求不能離陶俞恒太遠，所以從書店到菜市場再到姚霖家，林昊其實都一直開著車緊跟其後。

    “少爺……心情很好？”

    “這麽明顯嗎？”陶俞恒搓搓臉。

    回到家裏姚霖把自己關在房裏，拿出書想溫習功課去這麽也看不進去，視線偏偏落在裝著設計書的袋子上。

    “我是不是反應過度了？”姚霖喃喃自語。

    很少做噩夢的姚霖做了一晚的噩夢，夢中他再次和裴磊見麵，可是剛要說幾句話，他那個女朋友就突然出現，然後緊緊抱著裴磊的胳膊非要聽他們說什麽，場景忽然又變成了那個書店，裴磊的女友突然對他怒目而視。

    “滾開，你真是個變態，居然喜歡男人，惡心死了！”

    夢中姚霖想為自己解釋，卻發現怎麽也張不開口，隻能眼睜睜看著的女友指著鼻子罵自己，著急的他從夢中驚醒。

    一晚上的噩夢讓姚霖眼下出現淺淺的黑眼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姚霖又想起那雙眼睛，充滿鄙視、惡心的眼神讓他一回想就覺得不寒而栗，原本姚霖以為不過是噩夢所見，但仔細想想那個眼神或許是真的。

    發現姚霖有意在躲自己後，陶俞恒意識到原因應該不是在自己突然抱住他的原因。

    “別說是你了，他連我也躲著。”蕭岩靠在沙發上長籲短歎。

    “什麽意思？”

    “最近他一下課就出去，要麽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一幅生人勿進的樣子。”

    “你知道他出去做什麽嗎？”陶俞恒表情不甚好看。

    “有人看到了，說他在畫畫。”

    “那就是說他並沒有放棄海報的事。”

    這一點讓陶俞恒稍微放心，原本以為如果姚霖躲避的原因在自己，或許就不參加海報競爭了，但看來姚霖是那種既然答應就一定會做完的。

    “話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蕭岩的眼神讓陶俞恒扶額，把和姚霖在書店巧遇然後到他家吃飯的事簡單講述了一番，蕭岩聽完一臉的驚訝。

    “你的動作真是夠快的，你再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做和你競爭了。”

    “被請吃飯我也很意外的。”

    “所以，你在他家對他做了什麽？”

    陶俞恒眯起眼睛，“你覺得我會能做什麽，除了那個擁抱。”

    “但那個擁抱應該不至於讓他多想才對。”

    姚霖的反差讓兩人都陷入煩惱中，就在海報評選的作品交上後，陶俞恒總算是有了“接近”姚霖的機會。

    “姚霖，你的海報入圍總評選了。”雷靖將通知書遞給他。“晚自習你需要去學生會，負責評選的老師想要見你。”

    雖然一聽到學會生三個字姚霖就想要推脫，可是聽說是負責評選的老師要見自己，還是決定去一趟，畢竟評選海報的是美術社的負責老師。

    “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話說你最近有好好吃飯嗎？為什麽覺得你瘦了？”

    其實那晚噩夢之後，之後的幾天都反複做幾乎內容差不多的噩夢，這讓本來就對自己取向問題敏感的姚霖很是煩惱，他有意躲著陶俞恒和蕭岩，都是因為那個反複在夢中出現的眼神。

    變態，喜歡男人的變態。這句話像某咒一般困擾著姚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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