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霖，姚霖？在想什麽呢？”雷靖發現姚霖走神了。“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校醫院看看？”

    姚霖連連搖頭，“沒事，真的沒事，就是最近沒睡好。”

    雷靖想起陶俞恒對自己的囑咐，就算是再好奇也不要問姚霖任何問題，現在他算是明白為何要如此說了，眼前的姚霖一臉的緊張，仿佛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晚自習姚霖按照要求來到學生會辦公室，看到裏麵隻坐著一個老師模樣的人，姚霖鬆口氣畢恭畢敬地向老師行禮。

    “老師好，我是姚霖。”

    “你就是姚霖？坐下吧。”

    姚霖在椅子上坐下不安地看著老師手裏，自己交上去的手繪海報。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蕭子曄，是美術社的負責老師。”蕭子曄拿起手裏的海報。“讓你來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順便想要聽你說說創作靈感。”

    專業又不失親切的蕭子曄讓姚霖逐漸放鬆，不知不覺就和蕭子曄聊了半個小時。

    “看的出你是很有繪畫天賦的，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的海報是黑白色嗎？”

    “我的畫筆……顏色不全了，沒有買到合適的。”姚霖不知道怎麽解釋是因為舍不得花錢。

    “這裏有一套畫筆，你可以任選一塊上色，可以嗎？”

    姚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展開，看到老師遞過來的畫筆遲疑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他將上了色的海報交給蕭子曄。

    “我對顏色的把握不是很好，所以有點不理想。”

    蕭子曄接過海報覺得陶俞恒說的沒錯，這個孩子缺乏信心對自己沒有正確的認識。

    “你的海報是我們候選之一，最終評選需要交彩色作品。”

    “我……我會買新的畫筆。”

    “其實我是想要告訴你，候選的同學可以到美術社找我或者其他老師輔導，最終評選的作品是需要當場作畫的。”

    姚霖頓時緊張起來，“一定要當場畫畫嗎？我一緊張畫畫就會慢……。”

    “沒關係，不限時的。”

    姚霖知道自己不能再找任何借口了，當初是自己自願參加這次評選的，而且自己也清楚陶俞恒肯定不會為自己開什麽後門。

    “你……還好嗎？”蕭子曄看著姚霖皺眉。“你看起來似乎有點不舒服？”

    “沒事，就是最近沒睡好，沒什麽的。”

    “你是第一次參加這類活動吧？其實你很有天賦，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

    “謝謝老師，那我可以走了嗎？”

    “知道美術社在哪裏吧？我每天都在，到晚上九點前，所以可以隨時來找我。”

    姚霖站起身朝蕭子曄低頭行禮，抬頭的時候卻覺得有些頭暈，下意識地扶住椅子。

    蕭子曄立即看出異樣，“你真的不要緊嗎？”

    這句話還未落陶俞恒就從裏間跑出來，就在姚霖看到陶俞恒的時候，眩暈感迅速包圍了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後來的事。

    “他……沒事……缺乏睡眠，……精神過度緊張，還有……少許營養不良。”

    意識朦朧中，姚霖覺得有人這麽說。

    誰？誰在說話？我在哪裏……？為什麽睜不開眼睛？姚霖覺得眼皮重的仿佛被人壓住了一般。

    “先打點葡萄糖……等他醒來，不用著急……。”

    “他這種情況會是什麽原因？”

    陶俞恒？為什麽會聽到他的聲音？不要，我不想見他……。

    “不要……不……要。”

    姚霖閉著眼睛說著，手在半空中揮動，看著一頭冷汗的他陶俞恒心急如焚。

    “是不是做惡夢了？”蕭岩在身後問。

    “好像是，看起來很辛苦的樣子。”陶俞恒拉住姚霖的手。

    “……我不是，不是……變態，不是——，我不……見，不要見……。”

    變態？這個詞讓陶俞恒皺眉，他回頭看蕭岩，和他一樣也是一臉的嚴肅。

    “果然是遇到什麽事了。”

    “睡眠不足，精神高度緊張，營養不良……。”陶俞恒握住姚霖的手。“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夢中裴磊的女友挽著的卻是陶俞恒，她依然冷冷瞪著姚霖。

    “你該不是以為陶俞恒對你動情了吧？你以為都和你一樣是變態嗎？”

    “我不是變態……。”

    “惡心，喜歡男人的變態。”女孩依然不依不饒。

    “我抱你就是順手，算是感謝你……沒想到你居然對我動了情，真是惡心死了。”

    陶俞恒冰冷的話語狠狠刺痛了姚霖，他沒辦法否認陶俞恒的話，他確實對陶俞恒有了好感，覺得有陶俞恒在身邊很安心。

    “別走，求你別走……聽我解釋，我不是……。”夢中陶俞恒轉身就走，姚霖著急的想要追。

    “沒事了，沒人要走，沒事了……。”

    驚醒後的姚霖慢慢回過神，發現自己坐在床上，被一個人緊緊抱在懷裏，而且這種感覺和對方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

    “陶……俞恒？”

    “是我，已經沒事了，你隻是在做噩夢。”

    “對不起……。”姚霖推開陶俞恒。“對不起，我不是變態。”

    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了什麽，姚霖捂住嘴呆呆看著眼前的陶俞恒和蕭岩。

    “變態？姚霖，你做了什麽夢？還是你遇到了什麽事？”陶俞恒皺著眉頭。

    姚霖扭開頭，“抱歉，我隻是做噩夢而已，已經沒事了。”

    “姚霖……你看著我。”陶俞恒強硬的讓姚霖轉頭。“為何不看著我說？”

    “好啊，那我就看著你，我隻是……做噩夢，什麽都沒有。”

    姚霖沒想到自己繃著情緒說的話，陶俞恒卻毫無反應依舊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這讓姚霖想起夢中那個無情指責自己的“陶俞恒”。

    “你看什麽啊？！是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又不信，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我說了是做噩夢，你聽不懂啊！”姚霖緊繃的弦終於斷了。

    “所以，你為什麽要哭？”

    姚霖愣住了，他不明白為什麽在陶俞恒眼裏看到了心疼，他不明白為什麽蕭岩低頭不看自己，他的手撫上臉頰卻是一手潮濕。

    “對不起……。”

    “冷靜下來了？”陶俞恒遞給姚霖幾張紙巾。“醫生說你的精神狀況不好，所以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了，我不問了。”

    姚霖捏緊手裏的紙巾，“我隻是……因為噩夢，沒睡好，……對不起。”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陶俞恒拿過一盒牛奶遞給他。

    “我沒事了，大概哭出來就沒事了。”姚霖自嘲著接過牛奶。

    “喝了牛奶再睡一會兒。”蕭岩皺眉看著姚霖微微發抖的手。“我已經打電話去你家了，給你奶奶說你有事晚點回去。”

    “現在幾點了？”

    “剛剛八點，你如果不想睡就等這瓶水吊完，我送你回去。”

    本來想要拒絕陶俞恒，但想到自己剛剛的失控，姚霖點了點頭默默喝著牛奶。

    陶俞恒在蕭岩的示意中走出診療室，兩個人站在走廊上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沒想到小動物凶起來還挺驚人。”蕭岩扶額歎氣。

    “是我的忽視，現在想想……我們在書店遇到的那兩個人，似乎有點不對勁。”

    “什麽意思？你是說姚霖以前的同學？”

    陶俞恒點頭回憶著，“那天我就覺得姚霖在見到那個男生時的反應有些奇怪，有一種明明認識卻明顯畏懼的感覺。”

    書店那天姚霖麵對他那個同學的反應，陶俞恒當時就覺得已經不對勁了，現在想起來姚霖和他之間說不定不隻是同學關係這麽簡單，至少於姚霖而言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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