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追了醫生幾年了，不過那位‘小’冉醫生因為介意年齡差，所以他追的有點辛苦。”陶俞恒在沙發上坐下。

    “你隻要不多嘴就沒事了，你明知道他容易鑽牛角尖。”蕭岩也在沙發坐下。

    “剛才你在醫院，一聽到小貓兒的消息就趕過來了，你覺得冉昕然就不會多想嗎？”

    其實蕭岩何嚐沒有這樣的擔心，但是想到要見到十年沒見的人了，他確實沒辦法再坐得住，即使他對姚霖的喜歡已經轉變成了友情，畢竟十年未見聽到消息的時候，還是想要趕來見一見。

    姚霖站在旁邊看著熟悉的兩個人男人，喚起了十年前的記憶，越發覺得自己沒辦法繼續呆下去。

    “既然你們已經見過我了，……能換個時間敘舊嗎？我還要回餐廳……。”

    “你說你在餐廳見到他的？”蕭岩問陶俞恒。

    “隔壁街一家重開的餐廳，點的是蛋炒飯，隻吃了一口就猜到是他了。”

    “看來手藝沒變嘛，……居然去做了廚師。”

    “他應該回國不就，找事兒做不容易。”陶俞恒看一眼姚霖。

    “手藝十年都沒變，是該誇啊，還是……說他水平就這樣了？”

    “肯定沒接受過專業培訓，也應該沒有資格證。”

    姚霖覺得火氣冒上心頭，“你們兩個人把我當成空氣嗎？我再說一遍，我要回餐廳和經理解釋的，你們不能……。”

    “你一個人回去能解釋的清楚嗎？”

    “什麽？”姚霖不解地看著陶俞恒。

    “你是因為我‘找你’才會跑了的？一個人回去解釋那個老板會相信？”

    “我當然會想法解釋的，總是有辦法的……。”姚霖覺得有幾分心虛。

    “你沒有相關資質，就在後廚做飯了，是那個老板同情你的？”

    姚霖鬱悶什麽都被陶俞恒猜到了。“這和你沒什麽關係，你不用管我怎麽應聘的，我隻知道現在我必須回去，否則就是對人家不負責。”

    “你跑的時候就已經是不負責了？！”

    “……我不想和你爭執這個。”姚霖放棄和陶俞恒對話。“如果不想我討厭你，就讓我離開。”

    “你覺得我會擔心你討厭我嗎？門沒鎖我也沒攔著你離開。”

    姚霖不可置信地看著陶俞恒，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總覺得不會就這麽把自己放走，可是陶俞恒卻一副淡然地模樣看著自己，就連蕭岩也表現出一副，你隨意就好的表情。

    “我可真的走了……。”姚霖往門口挪。

    “反正你不要妄想逃到哪裏，就算你再出國，我也能找回你。”

    姚霖停下腳步。“我既然回來了，就沒打算……再出去。”

    “你舍得你姑姑？”

    “她有自己的家庭了，現在很幸福。”

    “那你回來是因為想念這裏，還是為了追求你的幸福？”陶俞恒看著姚霖。

    不知所措地避開陶俞恒的視線，姚霖看向別處。

    “你回去，和經理好好解釋，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去解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姚霖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了陶俞恒的辦公室。

    蕭岩看向好友，“你就這樣讓他走了？”

    “你覺得呢？”陶俞恒一臉坦然。“我陶俞恒看上的，除非是自己放手，否則他是逃不走的。”

    “那十年前呢？”

    “十年前的我確實保護不了他不是嗎？再說這幾年他不在我身邊，其實才是最安全的。”

    陶俞恒的話讓蕭岩無可反駁，從十年前陶俞恒答應接手陶家的生意，到大學開始一邊上學一邊學習處理家族事務，再到今天將家族大部分生意洗白，這期間經曆了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私事聊完了，我們談正事。”

    “你不回去安撫你家的醫生了？”陶俞恒挑眉。

    “就是要這樣激他一下，我才好徹底得到他。”

    陶俞恒看著好友腹黑的樣子在心裏感歎，在處理感情上蕭岩確實超出自己一籌。

    看到一如既往坐在第一次來時，那個座位上的人，姚霖鬱悶的快內傷了。

    “姚霖，你看什麽呢，趕緊把菜端上去。”經理在收銀台後示意他。

    本來應該是服務生的工作，偏偏成了姚霖的事，可他卻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畢竟讓自己回到餐廳的人還是陶俞恒，而自己因為合同尚未期滿，又沒辦法擅自終止合同，隻好乖乖去做並不屬於廚師範圍的事。

    陶俞恒第二天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姚霖就覺得很頭疼了，不知道他和經理說了什麽，之前經理宣布對他的處罰都一筆勾銷了，條件是每次這位陶先生來餐廳，都要他把點的餐送過去。

    到今天已經快兩周了，陶俞恒雖然不是每天過來，但絕不會超過兩天，而且每次來都點蛋炒飯。

    “你好，先生……你點的蛋炒飯。”姚霖將蛋炒飯和送的湯擺在桌上。

    “你這會兒沒事？”

    姚霖搖頭，“現在不是飯點，所以不太忙。”

    整間餐廳裏除了陶俞恒，就是另一桌的母子三人。

    “坐下陪我吃飯。”陶俞恒拿起勺子。

    “為什麽非要人陪著一起吃飯。”姚霖嘟囔著卻還是坐下來。

    “我討厭一個人吃飯。”陶俞恒回答的很簡單。

    “……那還要一個人來吃。”

    “不是有你在這兒嗎？”

    姚霖一時無話可說，隻好看著眼前大口吃著炒飯的男人。

    “每次來都點蛋炒飯，你不覺得膩嗎？”

    “你做的東西我不會覺得膩。”

    和十年前一樣，陶俞恒說出這樣的話時，依然一副麵不改色的模樣。

    “你……怎麽不在飯點來吃飯？如果沒時間，也可以點餐送過去。”

    “沒時間，最近都太忙了。”陶俞恒喝一口湯。“正在改製下麵的一家公司。”

    “看來你是全麵接管陶家的生意了。”

    “從我父親去世以後到今天，全麵接手已經快三年了。”陶俞恒依然大口吃著飯。

    姚霖卻愣住了，“你是說……叔叔已經去世了？”

    “差不多三年前，因為洗白生意的時候得罪了人，被人刺傷後不治的。”陶俞恒仿佛說著別人的事。

    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姚霖想起那個之間了兩次的陶叔叔，那個他心裏並未“記恨”過的人，或許自己還應該說一聲謝謝的人，原來已經去世了。

    “那我們一樣了……。”姚霖突然笑起來。“我們都是孤兒了。”

    陶俞恒抬頭專注看著對麵的人。“我把公寓翻新過了，還是一個人住。”

    “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個？”

    “這十年，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陶俞恒繼續說。

    姚霖垂下眼睛，“十年了……我們都變了，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還讀高中的我們了。”

    “是，我們都變了，無論是外表還是心態，但我對你的喜歡從未變過。”

    “你慢慢吃，我需要回廚房去了。”

    陶俞恒沒有阻攔的意思，依然靜靜坐著不動，好一會兒才站起身走出餐廳，目送他身影離開，姚霖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服。

    真的已經都不一樣了，我們回不去了。

    “你到底要一個人生悶氣到什麽時候？”

    冉昕然做著查房的準備，對於蕭岩的問話沒有任何反應。

    “那個人確實是回來了，不過和我沒關係，也不是因為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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