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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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不會來了,不過到底還是在祭祀大典前又來了一次。
依舊給莊蝣帶了酒,幫忙看了毒箭的傷。順帶和莊蝣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既看不出比以前親近,又看不出比以前疏遠。
莊蝣總覺得自己被這個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被他吸引,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朝他靠近。國師一直都恰好把自己控製在一個若即若離的位置上。
莊蝣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個好國師他是不知道,但他一定是個天生的妖精。
莊蝣:“你這麵具吃東西睡覺的時候也不取下的麽?”
國師:“怎麽,想取下看看?”
“…………”莊蝣莫名心虛,“不不不,怎麽會呢?”
國師笑了一聲,不輕不重。
莊蝣聽著這笑,突然沒來由的覺得有點難受。他不覺得自己屠了安南王室,這個男人還能坐在自己對麵因為這麽一點小事笑出來,
幾乎是沒有想太多的,莊蝣笑著道,“國師你有沒有聽說過村夫和狼的故事?”
國師不覺得自己現在這個年歲還適合聽故事,抬眼看了莊蝣一眼,幾乎有點想去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傷重高熱,把腦子給燒壞了。
莊蝣不管,自顧自地說,“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狼,趁著村夫離家偷偷溜到了村夫家裏去,準備吃掉村夫的小兒子。結果一個不小心踩到了村夫的柴刀,劃傷了腳走不了了,被村夫回來的村夫逮個正著,誰知道那村夫不計前嫌,把那隻狼給救了。那狼聲淚俱下,感激涕零,你猜那狼對村夫說了什麽?”
國師聽著這三歲小童聽的故事,心不在焉道,“什麽?”
莊蝣:“它說,‘嗷嗚——’哈哈哈哈……”
國師:…………
莊蝣笑得停不下來,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國師則完全不理解這到底有哪裏好笑的,不過看著莊蝣笑得一張臉都扭曲起來,笑聲又大又奇怪,跟鴨子叫似的,反而被莊蝣得笑聲給逗笑了。
莊蝣捂著肚子,直嚷嚷著,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眼瞅著就要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國師看不下去,伸手幫忙拽了一把。
莊蝣一個抬眸,也不知怎麽的,似乎壓根沒去想什麽,手就已經伸了上去把國師的麵具一把掀開了……
一張俊美到有幾分妖異的臉。一雙丹鳳眸子似乎因為驚訝而有些凝滯,不過轉瞬就又重新靈動起來,添上戲謔笑意,“膽子變肥了嘛。”
莊蝣手裏還捏著他的黃金麵具。在那雙眸流轉的瞬間,突然就覺得自己以前還不算是一見鍾情,這一刻才算得是。
不過莊蝣畢竟已經不是青澀少年了,縱使心中一潭春水波瀾不止,可還不至於臉上都把慌亂顯出來。莊蝣笑道,“我總覺得你在引誘我。”
國師笑,“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莊蝣於是扔了麵具,湊上前去在人臉上吧唧啃了一口。
國師泰然自若,莊蝣卻臉紅了。
莊蝣覺得自己這一生好像都沒有這麽純情過。臉紅得半點征兆都沒有,感覺身體壓根不受自己控製。
莊蝣有些氣不過,一氣不過就忍不住想要從別的地方找點優越感補足一下。於是這個人暗地裏一咬牙,再次撲上去啃人嘴唇上了。
莊蝣用盡了自己所有知道的方法讓這個吻更加纏綿。直到覺得自己懷裏這個人好像有些發軟似的方才後知後覺地停下來。
兩個人都喘著氣,莊蝣看著這張俊美的臉,覺得有點夢幻,“怎麽能這麽好看?”
懷裏的國師倒是沒他那麽多感慨,氣息不穩道,“好看就行了?你這個人可真好滿足。”
莊蝣糾正道,“在一些方麵上是這樣。”
對你,長得好看就讓自己驚喜且滿足了。但對這個國家,不吞吃入腹自己絕不撒手。
莊蝣有些把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計劃放在兩個完全不挨邊的地方,在他心裏似乎彼此間半點都不受影響。
大概是自己“生無來處”,幼年時所有心思都花在怎麽吃飽肚子這件事上了,因而他對感情的處理總是有些與眾不同——他很難對別人有那種在乎到極致的感覺,身邊所有人對他而言都像是過客,能留下來陪陪自己是好的,但是若是離開了他也不會多傷心。因而,也不會害怕別離。
大概就是這樣,才能這個時候這麽歡喜地抱著人蹭豆腐。心裏還能盤算著怎麽滅了這個人身後的整個安南王室。
國師過了好一會兒才順過來氣,看著莊蝣,莫名來了一句,“你能來安南真是太好了。”
莊蝣哈哈笑道,“是嗎,我也覺得我能來安南挺好的。”
國師:“你帶來了希望。”
莊蝣臉紅了。國師瞧著莊蝣的臉頓時有幾分哭笑不得,道,“你想什麽呢?”
最後的時候莊蝣歡歡喜喜地幫人把麵具帶上,忍不住又蹭了豆腐才把人送出門。
接下來國師果真就沒有來過了。
一直到了祭祀大典那天,莊蝣身為新封的王弟,自然也要參加這場祭祀。他穿著自己從來沒穿過的安南服飾陪著一眾安南王室待在最顯眼的地方。
祭祀台周圍人山人海,從王族,官員,再到平民。
莊蝣隱約間聽到有人在說這場祭祀是為了請求“天安”。莊蝣也不太明白“天安”是個什麽東西,隻能從隻言片語間猜著大概是請求神靈庇佑不要降災。
聽了兩句,他便轉了頭看著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他就站在祭祀台的中央。
那人請召天神,周圍放著祭鼓,鼓麵中心紋著太陽花紋,鼓身漆黑。祭祀台周圍是一排的執傘傭,原本隻是雕像,卻突然仿若有了靈魂一般,慢慢站起來,圍著祭台行走,祭鼓開始在無人敲打的情況下響了起來。
莊蝣看著這陌生的一切,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國度有著他無法理解的東西,無論是他們的信仰,神靈,還是現在這在祭典上的異像。
鼓聲越來越響,激昂揚越,與其說是振奮人心,倒不如說聽起來像是敲鼓的人在憤怒——雖然根本沒有敲鼓的人。
祭祀台上的國師突然睜開了眼睛,幾乎是沒經過尋找就直接對上了莊蝣的眼睛。
依舊是那雙漂亮的眸子,可此刻不見半點戲謔,無端讓莊蝣感到一陣寒意。
國師對著莊蝣伸出手。莊蝣愣了愣,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那邊國師沒有任何其它表示。
一旁的一個少年,看樣子應該是安南王的兒子,推了莊蝣一把,“國師讓你上去。”
莊蝣轉頭看著少年,結果意外發現旁邊站著倆雙生子,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服飾,一模一樣的身高,就在自己一側。莊蝣實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兩個少年似乎對這種被打量的目光很不高興,不悅都寫在了臉上,“你還不上去?!耽誤了祭典怎麽辦?”
莊蝣:“……我上去做什麽,我又不是安南人。”
少年:“我們怎麽知道?!”
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盯著莊蝣,仿佛他是天選之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探究與疑惑,莊蝣相信在此之前絕對沒有任何人踏上這祭祀台,除了國師。在眾人的目光下莊蝣隻能無奈地踏上祭台的階梯。
莊蝣隱約覺得下麵好像開始有人議論,可都壓低了聲音。莊蝣聽不清他們再說什麽。他走的有幾分不自在。此時此刻,他不太想把自己暴露在如此明顯的位置上。
距離他定的時間已經不遠。他原本待的位置離安南王很近,在自己的人馬按計劃開始行動的時候,自己能在第一瞬間就殺死安南王。可自己現在走向這個位置,對行動非常不利,不僅遠離了安南王,還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等到莊蝣走到祭台的中心。國師伸出的手拉住了莊蝣的手。突然,從國師的袖子裏滑出一條通體血紅的小蛇。
台下一片嘩然,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可莊蝣還沒來得及驚訝,那蛇便順著國師的手,幾個蜿蜒便遊到了莊蝣的手上。
莊蝣一愣,下意識就想躲。可手卻被國師捏的死死的。
那蛇遊到莊蝣的手腕處,盤住。然後一口尖牙嵌進了莊蝣的血管。
莊蝣睜大了眼睛看著國師。可身體卻有一股寒意,自手腕流到了全身,不過瞬間,便軟倒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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