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宿醉，除了醒來之後的那一身酸痛之外，再無半點兒印象。可是第二次，則就是完全不同了。

    從開始到結束，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體驗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次一想起來，縱然臉皮沉厚如她，也禁不住有些發燒發熱。

    情濃之時，那人還不忘記脅迫，嫁，還是不嫁。忘記了自己當時的回答，隻知道，內心深處，終究還是抗拒的。

    而後，便見識到了原本深情的臉，頃刻之間滿是猙獰。

    “都已然如此了，莫不是還想著要逃不成？此時你本無選擇，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如若再不應，便做到你點頭答應為止！”

    “……”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沒有答應的。雖然身在屋簷之下，骨子裏麵終究還是倔強。

    代價便是……三天沒能下得了床。

    那種酸爽的滋味，讓柳半夏第一次那麽清晰地認識到，原來有些男人，也是惹不得的。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她生出滿心的怒火來。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隻當是你沒控製住自己的衝動，才有的過分舉動。年輕人嘛，誰還沒有個失控的時候？

    作為大夫，她自然完全能夠理解。

    然而，可是，後來又是什麽狀況？聖人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廝非但不知悔改，依舊困著她不說，還夜夜過來，同她這樣又那樣，又是哪般？

    若不是當年因為試藥誤食了絕子草，怕是經過這麽些時候，孩子都能生得出來了。

    被吃了也便罷了，橫豎她不是那等迂腐的女子，就定然會要死要活的。大不了當做被惡狗咬了一口，也就罷了。

    橫豎她本不知情滋味，終此一生也從未想過要嫁人生子。

    貞潔對她而言，也並沒有真的就那麽重要。

    可是架不住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成親？光明正大地迎她進門？名正言順地照顧她一輩子？

    嗬嗬嗬，想一次，就嘔一次。即便是再拍他幾次，也不解恨。

    去他的成親，去他的名正言順！

    莫約是火氣實在太大，又加上身上沒有半點兒能跟藥材扯上關係的東西來中和一下，今日一大清早，柳半夏就發現自己光潔的臉上竟然長了一個痘痘。

    正對著模糊的銅鏡細看，房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起初沒在意，橫豎這不是她的地盤，也由不得她。別說是擋不住前來伺候的一票子丫鬟們，就連南宮瀾那個禽獸，她也是擋不住。

    哪知卻不同往常那般的殷勤，身後半響沒動靜。覺著奇怪，下意識地就從鏡子中往後瞅了一眼，而後定格，轉瞬之間又差點直接給跳起來。

    “花晴？你個沒良心的，終於舍得來見我了？要是再不來，估計就得先去定棺材了。”

    鳳茗依終究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柳半夏的性子，她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那根本就是個待不住的，當初在京城，都能折騰出那麽些個事情來，又怎會乖乖在南宮本家住上這麽長時間？

    事出反常必有妖，怕是真的有了什麽變故了。

    身不由己也罷，有了蘇清淺的來訪，終究還是按耐不住，遣了花晴親自前來。

    被再三交代過，易容成了南宮家丫鬟模樣的花晴，其實也是擔心。被對方發現之後，並沒著急回應她的激動，而是先將人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見人被養的白白胖胖，氣色好了太多不說，還並沒有之前消息中所說的，被南宮瀾各種蹂躪磋磨後，方才鬆了口氣。

    一把揮開對方就要抱過來的爪子，忍住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哪兒啊，不醫大人在做客，屬下又怎麽敢打擾？若不是主子特特吩咐下來，縱然是此刻，也是不敢來啊。”

    不醫半夏，在江湖的傳言中，那是什麽人？一身的毒藥毒粉，簡直就是無人敢碰，無人敢惹的存在啊。

    誰知有朝一日，竟然也能被困？

    許是覺著實在有些意外，再加上此刻看著人安然無恙，花晴人一輕鬆，就沒控製住自己嘴角的弧度。

    看她那樣子，柳半夏一臉受傷，狠狠地斜過去一眼，滿是不忿。

    “所以說，我是不是還應該要感激，時間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了，你家主子還能記得我？”

    “關鍵是我家主子相信不醫你的能力不是？再說了，若是她一早就貿然出手幫了你，恐還得落你一身埋怨呢。”

    “額……倒也還真是。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完全沒法反駁。腦子轉了一圈，柳半夏很快就發現，不是對方想得多，而是的確是事實。

    如果鳳茗依一開始就讓人來營救，她未必就真的會感恩。必定那個時候，她可沒真的認為自己會落了下乘。

    更加不曾想到，自己居然會有如今這幅田地啊。

    若是早知道……算了，這世界上哪裏來的如果？都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麽好懊惱的？

    本也不是那等怨天尤人的人，很快也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不過被對方一言中的，臉上的笑容還是有些訕訕的。

    “你家主子她倒是了解我。”

    “還不止呢。”

    眼前的柳半夏，是平時的柳半夏。可是，又有哪裏不同。雖然對有些事情不通透，可也並不代表真的就是個傻的。

    看她此刻如此樣子，花晴便莫約猜到，八成果真是有事發生了。想到自己臨行之前得到的指示，神色一定。

    “我家主子說了，不醫是位胸有大格局的人，一般的世俗禮法阻礙不了你。不過若是心中有什麽不痛快了，就一定要發出來別憋著。屬下這次來，就是借給你用的，隨便指派，不用客氣。”

    說完之後，忽然又想到了眼前這位的為人，為了自己的安全，忙加上補充。

    “隻要不鬧得太過分，最後無法收場便可。”

    柳半夏倒是沒想那麽多。隻是聽到適才那番轉達的話，有些微愣。

    相處時日良久，且一貫有默契，很多時間即便不明說，也能了然對方心中所想。

    雖然自己還什麽都沒有說，不過顯然鳳茗依已經是猜到大概了。

    不僅猜到了，就連她的心思，都能摸得透徹。成功被安慰到，心中不由一陣妥帖。

    這些日子以來憋屈的鬱悶，也隨之而散，拍著花晴的肩膀，笑的暢快。

    “哈哈哈哈，花晴，你家主子，甚合我心意啊！忽然發現越發的離不開她了，該要如何？”

    “合你心意離不得也是沒用，她馬上就要嫁人了，往後跟你沒有牽扯。”

    “……嗯，想想倒是還挺遺憾。不如我也去嫁了那逸王做個小妾，然後終此一生陪著你家主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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