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論理，不管他們兩人怎麽咬，也不該牽扯到身在深宮的蘇清淺才對。

    估計，這也是宮雲歆一開始的打算。就算是外麵的人都折了，至少還能保住一個。

    待在宮裏雖然諸事不便，可也是能發揮能力最大的一個。

    怎麽這都還沒在怎麽樣呢，就被一鍋端了？

    其中的糾葛，鳳茗依並沒有明說。雖然之前那番話分析的很是迂回，不過該要表達的疑惑，也提了出來。

    隻聽得蘇清淺都有些維持不住淡定，露出了一抹類似於苦笑的表情來。

    喘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一貫平靜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微的波動。繼而扯扯唇，顯得十分無奈。

    “我之所以會暴露，是因為皇後。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她不過就是個被困在深宮中的女人，什麽都不知道。卻不想，從一開始，她就對我的身份跟目的，心知肚明。”

    “你說……什麽？”

    “很驚訝？不過這是事實。果然混跡在宮中，這麽多年還能在中宮高位上屹立不倒的女人，不管是心智還是手段，都是不一般的。”

    自嘲一笑，許是想起了什麽，蘇清淺的表情稍微有些難看。隨即又抿了抿唇角，之餘歎息。

    “此次雲歆宮謀逆事件一出，她便尋了我來，要放我出宮。也不曾為難我，所有的話都說的明明白白，倒是教我……”

    後麵的話，沒有繼續下去。隨著訴說的聲音戛然而止，鳳茗依心裏卻是已經有了數。

    本以為別人是傻子，結果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才是傻子。虧得一直掩飾的那般賣力，結果在別人的眼中，不過就是幼稚的小把戲。

    縱是淡然冷清如蘇清淺，遇到這樣的事情，也難免會心緒不平了。

    關鍵還是對方半點兒不曾為難，點明身份之後，直接就放了人走？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個場景，鳳茗依的後背忽然就有點兒涼。

    對皇後鳳如月的印象，並不多。小時候的已經淡忘模糊的差不多，到了後來歸京，也僅僅隻是見過一次罷了。

    太後的壽宴之上，從頭到尾都沒有幾句話。即便是說，也是無關緊要的，安靜地坐在那裏，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賢良淑德的典範。

    即便是麵對太子的求救，也不偏不倚，足顯一國之母的氣勢。

    可是這樣一個女人……腦海一閃，另外一個很久之前的消息，就驟然出現。

    也是關於皇後鳳如月的，那時候逸王跟太子正鬥的火熱，還沒宸王什麽事兒。因著太子犯錯，朝臣有人奏請廢貶儲君，花溪得到消息說，皇後鳳如月也讚同廢儲。

    當時隻是覺著好奇，畢竟是自己親子。而今看來，怕也是有深謀遠慮的。

    果然那些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原本還沒想到那麽多，這會兒由著鳳如月，就不免聯想到那位皇帝陛下的身上。

    他曾派人來尋過，要見她。

    還有太後鳳九歌，那個……征戰了這個天下，而後讓人無法看透，容顏不老的女人。

    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似閨閣小姐那般別扭，行事自有格局。

    起初，柳半夏以為自己便是這樣不拘小節的女子，莫約也沒有多少事兒，是值得讓她糾結的。

    若是有，一包斷腸粉下去，定然也是幹幹淨淨。

    隻是，現實很快就教會了她，並非所有的事情都是想當然的，有些意外，擋也擋不住。

    就比如，被人給吃幹抹淨，丟了那樣被尋常女子誓死守護，未婚失了，便要死要活的貞潔。

    而提起此事的緣由，便要追溯到許久之前了。彼時，她們一行人還在陽江雲歆宮總舵快樂的混著日子。

    閑暇的時候，做做任務，看看宮內那些弟子之間的愛恨情仇，糾葛八卦。

    直到，刺殺南宮世家當時的家主時，魅影被人給算計。

    使了點兒小手段，替她擋下了南宮家那位天之驕子的追擊，不料，卻暴露了自己。而後被跟蹤，差點廢了他的命根子，所有的恩怨，便就此結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隻因為要跟已經成為鳳茗依的魅影相爭，她便被逸王府那位側妃賣給了南宮瀾。

    猝不及防地被捉回了陽江，困在他身旁不說，還搜光了身上所有的藥粉依仗。

    論打，是打不過的。起初也並未真的放在心上，隻當是閑來無事，過來做客遊玩了。

    殊不知一次拚酒之後，意外便發生了。

    從宿醉醒來的那一刻，柳半夏整個人還是懵的。渾身的酸痛，讓她以為自己喝醉跟誰打了一架。

    等到強撐著起身，瞥見一地的外衫衣裙，才終於意識到不妙。腦海空白地轉眸，就在身邊的位置，看到了還在沉睡中的男人。

    容顏雖然好看，可是架不住同樣不著寸縷的身體。不過是幾壇子黃湯下了肚，竟然就跟人做下了這等荒唐事。

    後來的她，在溫泉池裏泡了整整三天。倒也不是想不開，僅僅是想好好洗洗腦子，看看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麽混！

    本以為，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縱然她將南宮瀾給大卸八塊，也於事無補。

    再說了，依稀殘留的記憶，讓她莫約意識到，錯未必也就全部都在別人身上。貌似當時，自己也挺……凶猛？

    ……這是個羞恥的話題，不想也罷。隻是令她不曾有所準備的時，終於想通出了浴池，那人卻侯在門外。

    第一句話就是，願意負責娶她，以八抬大轎抬她入門，自此名正言順。

    莫約是那個時候真的太過震驚，一個沒忍住手滑，就將繡花鞋拍到了對方那張俊臉上。

    然後……就沒有了然後。她本以為事情已經完全過去，哪知當晚，那人如期而至。

    一臉的幽怨，令人恐怖。

    “在下清白已被姑娘所毀，難不成要始亂終棄？縱然不才，也還是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

    所以，這是要來讓她負責來了？

    柳半夏有些怒，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大概是激動的時候一時沒管住自己的嘴巴，說了些過分的話，激怒了對方，便再一次被壓倒在床鋪之上。

    “看來姑娘記性不好，那便再重溫一遍。橫豎在下賴定了你，是不會嫌麻煩。”

    “……”

    所謂的混賬流氓，大概也就是這模樣了。最可恨的是，這流氓還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即便是惡劣，做著禽獸不如的事情，也無損那身風度。

    柳半夏覺著自己被壓的很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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