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拋棄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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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奴難以置信地看他,不要,她寧願選擇自盡,也不要被自己喜歡的男人這般憎恨。

    “殿下,此事念奴真不知情,那碗酸梅湯是膳房做的,隨後也是閏月呈上。念奴與譚侍衛無怨無仇,為何要害他?”

    “此事你心知肚明,難不成,真想讓孤出示證物?”

    不會的,唯一知道實情的麗娘已被她托人送出宮城,那麽隱蔽,絕不可能被人發現。殿下必定是在詐她,她不能輕易上當。

    “殿下,念奴不曾欺你。”她故作鎮定地抬眸迎上對方。

    “果然是不知悔改,夙染,把人帶進來!”

    什麽?

    念奴當下湧起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兩位侍衛裝扮的男子走了進來。而他們身前被鐵鏈鎖著的人,不是麗娘還能有誰!

    “念奴,我……”那女人眼神躲閃,支支吾吾。

    “閉嘴!”念奴斷然喝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景耀垂眸瞥向地上茶水四濺的碎片,暖玉般的唇瓣勾起嘲諷的弧度:“若不是畏罪,為何自盡?”

    “麗娘,你都告訴殿下了?”

    “我,我招了你打算服毒了斷……”

    “殿下……”念奴張了張唇,她想說,她接受不了太子喜歡的是那個男人,更接受不了被他厭惡的眼神。

    還有那些流言蜚語,冷嘲熱諷。即便這樣入了齊王府,她又會遭受多少白眼。

    景耀回眸,斜睨了眼那滿身狼狽的紅塵女子。這女人,竟然大膽到敢在東宮作亂。

    “你不是離不開男人嗎?”他冷眼看她,邪佞一笑,“軍營倒是適合。”

    麗娘慘白著臉,想不到仁厚待人的太子竟讓她充當軍妓,比起青樓,邊境惡劣的環境沒有多少女人能活著回來……

    “至於你,念奴,孤且看在你即將嫁入齊王府,有一項刑罰倒也適合。”景耀溫和笑道,悠悠開口,“白澤,帶她去暗牢,上枷刑。從胸腹上枷,孤見不得血。”

    白澤聞言,看著談笑風生的太子,這男人,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難怪曇蘿也會懼她。

    “三日後,送她入齊王府,閏月那宮女隨你一並過去,即便是妾,也需要一位陪嫁丫頭。至於以後,孤不想再見到你們!”

    語畢,景耀走向門口,不再看她,哪怕是個眼神也不屑賜予。

    念奴一步步走近男子,一雙上挑的媚眼落上他決絕的背影。

    殿下,你好狠的心,好絕的情,既然你選擇了那個少年,終有一天,你會從巔峰跌落,一敗塗地,被世人恥笑,被秦王代替。

    景耀,將來你會後悔的!

    念奴倏然笑起,笑的淒涼,笑的哀婉。你不是讓我活著嗎,她難保不會道出太子喜好男色的秘密……

    待白澤和夙染打算將這兩個女人帶走,景耀忽而想起什麽,沉聲道:“你們在暗牢好生看著這女人,倘若她死了,孤唯你們是問!”

    夙染不情不願,此時他特後悔,當初怎就沒聽白澤的餿主意化成宮女,起碼現在能和娘子逍遙快活,哪用受這般使喚。

    待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天空有了光明。

    景耀想到上次出現在寢宮偏房的神秘人,至今仍然沒有頭緒。

    看來已有人按耐不住的想動手了,而那個人顯然了解秦王的一舉一動,甚至猜測出譚侍衛便是秦王要找的女人。

    又會是誰,知道她是女扮男裝,而且那件貴重之物恰好就落在她的手上……

    這個人很可能是秦王身邊的人,能最快得知所有動向,甚至乎見過曇蘿的真麵目,知道她便是畫中的女子。

    景耀倒是好奇,此人到底懷著怎樣的目的,竟能煞費苦心的潛伏那麽久。既然他也是衝著那件東西而來,難不成,他和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那便是,王位。

    景耀喚來田統領,將上次夜中遇襲拾到的飛刀交與給他。

    “盡快查出,秦王手下有沒有哪個男人擅長用飛刀作暗器,一有情況立即回報。”

    田統領看向手中玄黑色的小刀,頷首道:“是,屬下聽命。”

    待田統領走後,景耀望向天空破曉的晨光,眸底是盛夏暖陽化不開的冰寒。

    想不到宏逸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卻對身邊潛藏的禍水渾然不覺,果真是諷刺至極。他突然轉念想到,若那夜的突襲是這神秘人主使,他能有天策軍的玄色軟甲似乎也不足為奇。

    莫非,此前的下毒也是出自這人之手?

    景耀越想越是心驚,倘若對方用一封偽造的筆跡嫁禍於宏逸,他便可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的坐收漁翁之利。

    據他所知,宏逸身旁的軍師房喬擅長謀略卻不通武藝,長孫輔機武藝超群卻不善謀略。那人,究竟是誰,房喬還是輔機,亦或是……其他想不到的人?

    無論如何,不管對方包藏怎樣的禍心,他都絕不可能讓這男人奸計得逞。他貴為儲君,怎能讓他人覬覦皇位,任人宰割。

    兩日後便是翠華山圍獵,所有王孫貴族都會出動,倘若那人爭對他和宏逸,山上出現點什麽突發情況是掩人耳目的最好方式。

    或許,他能反將一軍,趁機揪出那位幕後黑手。

    景仁宮內,曇蘿再次醒來時已接近晌午,體內燥熱的感覺早已消散。她溜回偏房,聽到宮人們紛紛傳言,說太子大發雷霆懲治了一名宮女。

    而那宮女正是司樂閣的原管事念奴。

    曇蘿歡心雀躍,想到太子爺替她出頭,狠狠地教訓了那自命不凡自以為是的念姑娘,隻恨當初自己不在場,沒有見證到偉大而又神聖的一刻。

    好在她打探到暗牢所在,一路七彎八拐地摸到那裏。囚室外,白澤和夙染儼然一副獄頭大哥的架勢守在門外,見曇蘿突然造訪爭相迎上前來。

    “白澤,剛才本座說什麽來的,娘子雖然貪財貪吃,卻獨獨不好男色。再說娘子眼光再差,也會選擇本座而不是那奸夫。你說就那種文質彬彬的柔弱男人,論起活來,能與本座相提並論嗎?別說三個回合,絕對是一槍倒。”

    “本大人可是天賦異稟,三個回合絕對不在話下。”白澤滿臉自信地菱唇勾起。

    曇蘿見這兩男人神色認真嚴肅,完全不知他們在談論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題,遂好奇心大發地插話道:“什麽回合,是比武嗎,兄弟我上次兩個回合就搞定了田統領!”

    說完,一臉求表揚的小眼神瞅著兩人。

    “……”

    “咳咳……譚侍衛,你到暗牢不隻是因為想我吧?”白澤特地申明是想他一人而已,與夙染無半文錢關係。

    “其實,在下是想來探監,就那個念奴姑娘。”可她會那麽好心嗎,當然不是!

    “進去吧,她就在裏麵。”走後門的好處此刻顯露無疑。

    曇蘿莞爾一笑,心裏偷著樂嗬,挎著小竹籃走入陰暗的囚室。

    室內光線昏暗,僅有幾扇手掌大小的天窗射入幾絲陽光。黑暗處,一女子胸腹處被三指寬的竹枷勒住,手腕被繩索吊起。雙腳虛軟地半跪在地上,看得曇蘿心中驀然一緊。

    此前在心裏琢磨了許久的刁難化為雲煙消散,她最恨被人暗算,霖夢嬌也好,長孫懷柔也罷,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夙染恰時進來,十分貼心地送上一隻竹凳後又退了出去,關上囚門。

    曇蘿兀自坐下,瞅瞅牆角處的殘羹剩飯,慢條斯理地端出精美菜肴,一壺美酒,然後提筷開吃。她要吃得高調,吃得優雅,吃得惑人心神。在她這種皮糙肉糙不怕揍的娃子麵前,私以為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此。

    念奴迷蒙間聞道陣陣飯香,她半眯著眼,緩緩抬頭。在她麵前,是少年大快朵頤地吃得不亦樂乎。

    他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說,想要如何報複我盡管使出來。就你這種上不了台麵的男寵也敢到本姑娘麵前丟人現眼!”

    “呸呸呸,什麽男寵,本大爺哪裏招你惹你了,竟然使出下藥這種損招。”而最可惡的是還丟給她一個女人,要丟也得丟像白澤夙染這般的絕色男人。

    “你引誘太子,讓他受男色所惑,恬不知恥!早知殿下如此在乎你,當初我就該在碗中下毒,毒死你這種下作的男人!”

    曇蘿怒了,這女人真當自己完美到無可挑剔,是誰一直以來試圖勾引太子,是誰自作多情的以未來太子妃自居。

    “我何時引誘過太子,你這妄想症晚期的女人莫要信口雌黃!”

    “我親眼所見還會有錯?殿下喜歡的人竟然是你,嗬,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兩年了,他對我無動於衷,最後居然會喜歡一個男人!”念奴雙眸通紅,聲嘶力竭地大聲怒吼。

    “你說什麽?”她驚愕,死狐狸會喜歡自己?

    聯想到最近,種種跡象表明,爺不僅是發情了,還義無反顧拋棄世俗的喜歡上她偽裝出的假男人,這怎麽行!

    她可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前凸後翹腰細腿長的女人。不行,她得把他掰直,告訴他,喜好男色很危險,就他那種身嬌體柔易推倒的文弱氣質,隨時可能會被爆菊。

    所以今晚,她打算身體力行的親自上陣!

    曇蘿跑出暗牢後,按照記憶中的經驗,尋到紅燭、紅繩、紅綢以及紅薯。前幾樣她在青樓見過,至於紅薯,咳咳,不過是她怕做到一半體力不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