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流沙空逝去，半載年華終不虛（八）

    昏暗潮濕的牢房裏，幾個黑衣人都被關到一起，甚至還能聽到老鼠的叫聲。

    “真他媽倒黴！好不容易接了個大單子，現在倒好，錢沒有撈著，反倒要把命搭進去了！”為首的男人破口罵道。

    “不會被那個女人說準了吧！我們不會真的......”其中有一個小聲問道。

    “不可能，外頭的兄弟還等著的。”他猶豫了片刻道：“公子也不會不管我們，是吧！”

    “可是，大哥，我們這次是背著公子出來接活的”

    為首的那人有些不確定道：“公子雖然不許我們接私活，但畢竟是一塊兒的兄弟，哪能看著我們送死”

    眾人沉默。

    其中一人自始至終沒有開口，雖然遮臉的麵巾早已被扯下，但他卻沒有麵向眾人，而是一個人對著牆壁，和陰影融為一體。

    “喂！那個新來的，你是不是不懂規矩？”為首的看見他，忍不住火大，若不是他阻攔，這個時候怎麽會在這種地方，還不是溫香軟玉在懷。

    那人不做聲。

    為首的更加火大，走過去拍了他的肩膀，卻被他打掉。

    “小子！蹬鼻子上臉啊！”說著就掄起拳頭，朝著他的臉打去。

    那人說來也靈活，一個轉身躲過了，為首的那人手卻打到牆上，聽聲就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想必手也是疼的厲害。

    為首的自然是不服氣的，抓起他的領口就要打，卻被那人一腳踢開，終於他開口道：“你才不要得寸進尺”

    “你不是我們一塊兒的人！”為首的人在覺到這人陰沉的有些可怕，“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那人冷哼一聲道：“就憑你們，知道了也沒用，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

    “反正你不論來頭有多大，不都是都在這裏了嗎？”

    那人等了他們一眼，沒多說話。

    “喂喂喂！吵吵什麽呢？都閉嘴！明天有你們受的！”獄卒打著哈欠走過來，警告一番道。

    一下子都安靜下來了。

    ......

    積雲殿中，燈火通明。

    “八子，如何了？”洛語見唐八子從秦王哪裏回來問道。

    “自然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有人不開心了”唐八子輕笑道。

    “對了，八子，奴婢剛才聽到一件事”洛語看了唐八子的臉色，猶豫道。

    “說吧！”唐八子茗一口茶。

    “跟我們宮裏沒什麽關係，但應該牽扯到不少人。”洛語若無其事道“就是國尉夫人，不！是大良造夫人出宮的時候遇刺了，聽說是幾個黑衣蒙麵人。”

    唐八子手裏的茶杯“砰！”地一聲掉到地上，半晌在恢複了神誌道：“怪不得，大王那麽緊張，原來是趙緗遇刺了”

    “是啊！也是她好運，偏就遇到大王，才救了她，否則哪裏還有這個人？”洛語憤憤不平道。

    “你無須這麽仇視她，日後說不定她會和我們在一條船上呢”唐八子依舊有些心神不寧“洛語，你說那些刺客都是黑衣遮麵的？”

    “奴婢也沒見過，不過是聽人說的，怎麽了八子？”洛語心中竊喜。

    “這次的宴會基本是我籌劃的，出了這樣的事，我自然脫不了幹係，若是追查起來，不會僅僅飯食上的錯處，這些人是怎麽混進來的，中間經過的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唐八子想起阿厲他一席黑色的夜行衣，蒙著麵，一陣恐慌。若是真的有他該怎麽辦，他為什麽要刺殺趙緗？

    “這，八子我們該如何？”洛語接著問道。

    唐八子吸了口氣道：“去牢房裏走一趟！”

    “不可！八子是金貴之軀，怎麽能去那種汙濁的地方？”洛語睜大了眼睛道。

    “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弄明白，要不日後追究起來隻能是處處被動”唐八子取了鬥篷就要前往。

    洛語也披了鬥篷，跟在她後麵。

    ......

    “娘，娘娘......卑職，卑職見過娘娘！”剛剛睡著的獄卒被驚醒，剛想發火，卻看見這麽個美豔女子不禁怔住了，以為是天女下凡，旁邊的一個侍女卻大聲嗬斥道：“大膽！八子駕到，還不見禮！”

    這才如夢初醒，一聲冷汗。

    “你們這兒不是關了幾個刺客嗎？”唐八子眼神掃過牢獄，不禁眉頭緊蹙。

    “八子是要見見那幾個大膽的刺客，竟敢在八子籌備的宴會上搗事！”洛語瞪了一眼獄卒，獄卒自然機靈的把大門打開。

    “娘娘請，這幾個膽大包天的惡賊，就在那邊關著，小的帶您過去看”獄卒獻殷勤道。

    “不用了！”唐八子出手製止道。

    “八子的意思是，不用你跟著！”洛語解釋道。

    “是，是！”獄卒悻悻的退下了。

    ......

    “你們一個個的露出臉來”洛語嗬斥道，牢獄裏的人被驚醒。

    “你們誰啊！”其中一個不耐煩的道。

    “你們一個個的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八子前來審問你們！還不快見禮！”洛語厲聲喝道。

    “八子？那個八子？”有人小聲問道。

    “草民見過唐八子！”那個間接救了趙緗的人嘴角上翹，還是見了禮。

    唐八子聽見這個聲音，心好像跌進了萬裏寒潭，原來他真的在這裏，“起來吧！”其餘的人見狀也都紛紛見禮，唐八子沒有搭理他們。

    “去叫獄卒把鑰匙拿來，我要單獨提審這個人！”唐八子本以為自己會有勇氣不管他的，可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總歸是放心不下的。

    那些刺客一陣騷動，洛語瞪了他們一眼，才安靜了下來。

    “阿厲，你來這裏到底是作何？”唐八子急切地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被稱作阿厲的人不緊不慢的道。

    唐八子深吸了一口氣道：“趙緗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加害於她？”

    阿厲沒看她，輕聲道：“這是我的事！”

    “好好好！這是你的事，我是閑來無事在半夜趕到這裏！”唐八子心寒道。

    阿厲不做聲。

    唐八子轉身欲走，還是停下了腳步，扭頭問他道：“那些人與你是什麽關係？”

    阿厲啟唇道：“與我？沒有關係”

    唐八子定了心神道：“那邊好，你要如何離開這裏？”

    阿厲搖搖頭道：“我哪裏逃得出這固若金湯的王城？”

    唐八子沉思了半刻道：“那你也真敢？”

    “有何不敢？”阿厲挑眉道。

    “我終是比不得你如此絕情，等會會有人替你，你會被單獨關在這裏，明天一早就會發現你畏罪自裁了。你躲在我宮裏，然後隨宮裏留宿的大臣的車隊離開”唐八子叮囑道。

    “你不恨我？”他反問道。

    “恨？我恨的人多了，你不過是九牛一毛！”唐八子咽下心頭難耐的苦悶。

    隨後拂袖而去，眼眶微紅。

    “八子，好了麽？”洛語詢問道。

    “嗯，你去問問那些刺客，也好心裏有個底”唐八子是不願再見那人了，吩咐了洛語。

    ......

    夜半時分，洛語偷天換日，將阿厲帶到積雲殿。她顯得神色凝重，阿厲緊緊跟著她，身上穿著雖是尋常宮裏小廝的服飾，但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這妃**裏頭有男可是要殺頭的，唐八子敢冒著這麽大的風險護他，這個人一定是於唐八子非同尋常的。

    “公子，您先去偏殿裏將就一晚，明日八子會有安排”

    “等我走後，你跟你家主子說，是我對不起她！叫她忘了我吧！”

    洛語一怔道：“八子是該忘記的，隻不過哪能說忘就忘？”

    ......

    剛進積雲殿，秦王的儀架便也同時到了。

    “你家主子呢？”秦王問洛語，沒有注意她身邊跟著的小廝。

    “回大王，八子應該還沒睡，此刻該在做針線”洛語如實答道。

    秦王踏步走進去，果然看見唐八子在燈下做針線。

    唐八子聽見腳步聲，以為是洛語回來了，喚道：“洛語”抬頭才看見一片玄黑刺金的衣角，再抬頭看見他那張含著笑的麵容。

    “臣妾見過大王！”唐八子趕忙放下手裏的針線，見禮。

    “你不必這般拘謹，快起來吧！”秦王扶起她，“這麽晚還不睡？”

    “不過是有一些小物件，想著用不了多長時候”唐八子細語道。

    “小心熬壞了眼睛”秦王摟了她的腰肢。

    “謝大王關心”唐八子知道阿厲就在附近，但是她不能去看，這咫尺天涯般的距離，竟要把她逼瘋，她想要推開秦王，不料卻被他抓緊了腰間。

    “大王，這樣......不好吧！”唐八子語無倫次道。

    “怎麽？不喜歡？”秦王湊近她的耳畔低語道。

    “沒有，隻是太久沒有這般跟大王......啊！”唐八子還沒有說完，便被秦王橫抱起來。

    “這樣呢？喜歡嗎？”

    唐八子不知所措的抓住秦王的衣角，直到身子挨到了床鋪。但秦王卻沒有鬆開，在她的正上方，眸色溫潤，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龐，唇印落下，唐八子抓緊了錦被。

    床邊的帷帳緩緩落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突出，唐八子指尖冰涼，抵住他的胸膛，秦王皺眉，低語道：“怎麽這麽涼？”

    “許是沒關窗子”唐八子話間就要起身，前去看詢。

    “不用去了，關著呢”秦王說著按下她的肩膀，伏在她的身上，衣扣一顆顆解開，露出潔白豐腴。

    唐八子碰到了他炙熱的肌膚，知道兩人這時已經沒有任何的阻擋了。

    唐八子感到從沒有的羞愧，這樣的夜晚又不是第一次，但她今天卻是極不願意的，但是隨著他動作的繼續，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深淺的呼吸聲一起一伏，還有她極其壓抑的聲音，交錯著。屋外一個小廝，眼角含淚，心頭鈍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