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齊休離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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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一直都是所有人眼裏最出色的孩子,加之父親對四哥母親抱有無法磨滅的愧疚,所以他在父親心中一直都是未來唯一的繼承人,但是因為父親年輕時候經曆過的事情,他並未給四哥任何承諾或名分,所以其他的哥哥便肆無忌憚的挑釁。

    因為被賦予了太多的希望,他常常會悄悄對她說:“文靜,如果我不是父親最看重的兒子,如果我不是母親唯一的孩子,我會不會就能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她那時候還太小,並不能明白四哥話裏的意思,做父親最看重的兒子不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好嗎?但是四哥卻隻是摸摸她的頭,不再言語。

    後來大家都長大了,她才懂得,因為四哥不是嫡出的,即便是父親心中最有資格的繼承人,但是依舊因為這個身份而困頓,其他人也總拿此事做文章,就連自己的母親也常常對父親頗有微詞,因為除了自己這個嫡出的女兒,她還有一個嫡出的兒子,即使是為了那個唯一的嫡子,母親這個嫡母也不可能讓四哥做未來的繼承人。

    所以四哥優秀,但是卻背負了看不到的壓力。

    而她,從來都親近這個不是一個娘親肚子裏爬出來的哥哥,反而對自己那個親哥哥看不順眼。所以她知道了四哥的秘密,一個隻有父親、她、和四哥的母親知道的秘密。

    有一年,四哥遠遊,突然有一日托人給她傳信,讓她在城外一間民宅相見,在那裏她見到了滿身是傷的四哥,奄奄一息。她驚呼出聲,但是那個翩然淡雅的哥哥隻是笑笑說,無礙。她後來才知道,遠遊隻是逃避鬥爭的方式,隻是緩解壓力的途徑,但是即便遠遊,他依然要回到鬥爭的中心,為了他的母親,為了那給予厚望的父親。

    那次受傷就是在南疆,他得罪了南疆一個部落的人,被他們追殺,砍傷。但是因為他懂得藥石毒理,所以堪堪留下一條性命。後來她問南疆是個什麽樣的所在,那個淡雅男子隻說了兩個字:“可怕。”

    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去過,也不想再去。

    如今他卻要再為那個女子踏上南疆的土地,她如何能不擔心?如何泰然處之?

    但是四哥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那個女人有什麽好,一個不懂得尊重花草的人能有多好?四哥還要為他再踏上那個可怕的地方,她根本不知道隻有在大順的報國寺才能見到的美麗荷塘,是有多麽珍貴,終年不會凋謝,不若她們那裏,四季分明。

    公子出發了嗎?她隔著門問。

    “公子已經出發了,若是順利,會在祖師誕之前趕回。”那個影子輕輕答道。

    她默默歎氣,若他願意總有理由,她會好好聽話。

    狄寧走之前跟慈懷說了付輕柔的情況,慈懷過來看過了,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什麽話也沒說,之後就有小僧送來了補血的藥材,費靖月心下感激慈懷,卻未細想這個中理由。

    “碧溪,你讓小丁送你回去一趟,到醉紅顏去跟老梁知會一聲,調查清楚我母親用的香粉的渠道,中間任何的細節都不要錯漏。”費靖月對碧溪吩咐道。

    如今的醉紅顏赫然已經成了費靖月的情報站,在費靖月的指示下,老梁刻意的培養了一批探子,大到國家大事,小到家長裏短,由老梁篩選以後再報給碧溪,碧溪就負責聯絡,將最有用的消息整理好後遞送給費靖月。

    “是,小姐,我一定調查清楚。”如今的碧溪也能獨當一麵了。

    “小姐,有些話.....”碧璽在旁出言道。

    “噓,母親睡下了。”費靖月指了指外麵,主仆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碧渝留下照顧付輕柔。

    有的話,她還是不願意讓母親知道。

    出了廂房,碧璽道:“狄公子說這毒來自南疆,小姐可還記得南疆是誰最有機會接近?”

    “我當然知道,但是她不是早就回來多年了嗎?”費靖月眉頭微蹙。

    “但是她總歸是認識一些人的。”

    “等碧溪回來再說吧。”費靖月並未作出任何結論。

    “回去以後母親身邊的人都要換掉,換成我們的人。”費靖月想了一想開口吩咐道。

    “是,我們的人也有在紅瓦院做事的,替換掉現在夫人身邊的丫頭也是不突兀的。”碧璽對費靖月說道。

    “嗯,到時候你暫時還在那邊坐鎮,好好盯著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費靖月變得冰冷。

    “是,小姐。”

    碧溪估計還有幾日才會回來,如今隻要好好調養母親的身子便可,這寺廟清靜,適合養病,但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殺生,連燉點雞湯都辦不到,虧得這幾日有補藥給母親補身,母親麵色已然有些好轉。

    那天那個傳信小僧蹦蹦跳跳的過來了,手裏提著一個食盒,費靖月知道是慈懷吩咐的補藥,狄寧走後慈懷就吩咐送補藥過來,虧得如此,不然母親的狀況隻會更差。

    “小師傅,補藥謝謝你了。”碧璽接過食盒對那小僧笑道。

    “不用謝我,不用謝我,是狄寧公子的補藥,不是小僧的。”那個小僧連連擺手。

    單純的他早就忘記主持所吩咐的事情,慈懷曾經對寺裏僧人說過不能說出此事的,可是在這兩個美麗女子麵前,他哪兒會有假話。

    “哦?此話怎講?”費靖月聽出一絲端倪。

    小僧自覺說錯話,一雙手捂住嘴。

    “說嘛,你師傅不會怪你的。”碧璽哪兒會不懂,連忙追問,忙到廂房裏拿了一塊麥芽糖塞給他,這麥芽糖還是從府裏帶來的,當時帶著隻是怕小姐暈車。

    那小僧饞饞的盯著那塊糖,碧璽立時塞到他手中。

    他本就是個小孩子,寺裏的生活本就是青燈古佛,哪兒能經得起糖的誘惑。

    他迫不及待的把糖塞進嘴,嘟囔著說:“郡主可不能說是小僧說的。”然後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

    “夫人是失血過多,加上毒素攻心,我們寺裏的補藥吃了根本不起作用,況且夫人體質虛弱,若用了我們寺裏的補藥反而會適得其反,若想要好轉,必須用最溫和的藥慢慢調理,而這種藥我們寺裏根本沒有,我們隻有大補的,所以之前住持也是沒有辦法。”他已經吃完一塊糖,舔著手指。

    碧璽又遞給他一塊,他一邊吃一邊接著說:“狄寧公子每年都會來參加祖師誕,都會給祖師帶這種藥作為誕辰的禮物,但是這種藥極其珍貴,就連住持都不會用的,但是今年的藥全給夫人了。”

    小和尚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費靖月心裏咯噔一下,碧璽又遞給小僧幾塊麥芽糖,打發了他。

    “小姐.....”碧璽看她神情不對,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也不是笨人,隱約猜到什麽。

    費靖月心裏有些亂,對她道:“你先去照顧母親。”

    碧璽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費靖月將碧璽打發了,但是仍然止不住亂跳的心,她本就是通透之人,若說之前她忽略了狄寧的表示,現在她聽聞這些事情,那裏還會不懂,隻是這狄寧的深情,她如何承受的起,她的心已經被那個妖異的齊休離填滿,再也容不下別人。

    隻怪情深,奈何緣淺。

    大順皇宮,公主殿。

    “七皇兄,你怎麽受傷了?”明月驚呼,立時上前扶住齊休離。

    “無礙,隻是一些皮外傷。”齊休離呲牙,明月捏到他受傷的地方了。

    “月兒在報國寺,但是我現在不能去見她,我不能讓她看見我的傷。”齊休離躺倒在軟塌上。

    “你怎麽會受傷了?你還會有對手?”明月見齊休離並無大礙,給他端了一杯茶。

    齊休離喝了一口,皺眉道:“你這茶真不如月兒的茶。”

    “你心裏隻有你的月兒,不喝還我。”明月搶過那杯茶喝了一口。

    “挺好的啊。”明月嘀咕道。

    “你怎麽受傷的?”她又問。

    “還不是那個狄寧,我跟他打了一架,大意了一點。”他淡淡的說。

    “你跟他打了一架?還受傷了?”明月有些詫異。

    “嗯,這個狄寧也是個傲氣的人,我們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他連我是誰,要幹嘛都不知道,結果還讓他跑了。”

    “他真的是那個人?”

    “是的,一點沒錯。”齊休離還是端過那杯茶喝起來。

    “後來銀光跟著他,看到他回去報國寺了,我就沒有再追了,他的性格不會見死不救的,何況我跟慈懷說過了,所以我就回來了。”

    原來如此,齊休離知道了狄寧的下落,立刻馬不停蹄的趕過去,本想好好說,但是他的性子本就妖異,見這傳說中的淡雅公子,偏偏就是有些看不順眼,而狄寧也是眾星捧月之人,結果齊休離還什麽都沒說,這二人便打了起來,齊休離還不小心被他所傷,狄寧顧忌他妹妹,也不欲糾纏,帶著他妹妹趁亂跑走了,二人的影衛也打得火熱,因為齊休離受傷了,所以並未追,隻是命銀光追蹤她們的行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