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到底是秦芳還是舒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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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碧渝幾人服侍付輕柔睡下,這幾日吃了那些補藥,付輕柔的身體狀況恢複了很多,白天已經可以在碧渝幾人的攙扶下到院裏去逛逛了,費靖月明白是因為那種溫和的補藥起的作用,這藥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效果,也是因為它這藥性溫和,不會一下就將藥力散發釋放,而是在人體內緩慢的持續的作用,這也足見這藥的珍貴。

    狄寧去找藥已經三天了,這幾日她一直待在廂房裏看顧付輕柔,既然母親的毒有望可解,她的心也放了下來,隻想多陪陪付輕柔。

    明月派人傳來信,說是齊休離已經回來了,隻是宮裏有事拖著,暫時不能過來相見。

    之前她的確有些生氣,怨他久久不來相見,但是聽聞明月的消息,又覺得倍感思念,對於狄寧的感情,或許裝作不知道是最好的結果,此事自己雖然對他有所虧欠,但是那種深情卻隻是曇花一現,自己如何能夠接受,恐怕今生也隻能如此。

    那日見過的女子卻一直沒有再見到,那個女子雖然跋扈了一點,卻看得出她的單純,想是在家中備受寵愛的對象,不然不可能會是那樣張揚的個性,她有些好奇狄寧的身份,報國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入的,何況是做住持的大徒弟,還是俗家弟子,這本身就很不平。

    從他妹妹的穿著打扮來看,也不是一般人家穿的起的,精細的做工,華麗的緞料,如果她看的不錯,這種料子絕對是富貴人家特用的。

    但是她將自己所知的大順所有上層人物家都想了一遍,並沒有這樣一個家族能夠在報國寺出入自如。而且那種緞料並不是大順特有的,相反很像西昌國慣用的針法。

    之前給明月伴讀的時候,她聽敏娘講過,西昌國因為民風更為粗獷,所以他們慣用的針法不若大順那樣細細密密,而是以大針交織所做,這也有獨特的味道,偏偏那日那女子所穿服飾就是這種針腳。

    西昌國的女子並不若大順的女子,喜歡給自己戴上華麗呼哨的飾物,反而是幹淨利落飾品,那美麗女子頭上也就隻是別了一隻鎏金釵,掛了些流蘇,僅此而已。

    莫不是這狄寧是出自西昌國的貴族?

    鎮定下來,費靖月的觀察分析能力是一等一的,僅憑一麵之緣,已經差不多大體推測出對方的身份。

    政局之事她一清二楚,西昌國雖然和大順是友誼之邦,但是西昌國的皇帝性子卻很是淩厲多變,做事情都是憑借喜好決定,不若承順帝那般溫潤理智,相反,他早年經曆過叛亂流落,這點倒是和承順帝有些相似,但是他卻是被判臣篡權,真正被趕出皇宮,親人死傷殆盡,最後蓄力待發,奪回王位。奪回皇位後,他就對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再信任,性格變得多疑、暴戾。

    如今的大順與西昌國、大漠成三足鼎立之勢,大漠實力稍弱,所以便一直想求娶兩國的公主,或者將公主嫁過來,為求平安。

    西昌國實力與大順不相上下,他本就不畏懼大順的實力,據說前些時日大漠還有位公主是嫁入了西昌國的皇室,所以如果兩國合力想要吞並大順,那大順根本無力以對。這就解釋得通為何西昌國的貴族也可以與報國寺扯上關係,也是承順帝為何一直奉行以和的宗旨與西昌國相處的原因。

    若是狄寧真的是西昌國的貴族,要是哪一日那西昌國的皇帝想要對大順不利,自己與狄寧扯上關係總是不好,更何況有了齊休離,她的心根本不可能再容下任何人。

    也罷,就算欠了他的情,若是日後能還,那便全力以赴吧。

    “小姐,碧溪回來了。”正想著這些,碧璽過來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付輕柔已經睡著了,她並不想讓付輕柔擔心,也不想她卷入這些鬥爭之中,所以她給付輕柔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的走出廂房,碧渝留在一旁照顧,需得等付輕柔熟睡以後才能離開。

    費靖月踏進自己的廂房在梳妝台前坐下,碧溪氣喘籲籲,正端著一杯茶水喝著。

    見她來了,立刻站起來給她行禮。

    “可有消息?”她示意碧溪坐下。

    碧溪又喝了一口水道:“奴婢和小丁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就是有了些眉目,要回來給小姐請示的。”

    “你說。”她坐在銅鏡邊,取下別發的篦子,碧璽在一旁幫她。

    “三日前,我跟小丁下山,就直接去了醉紅顏,將事情給老梁說了,老梁立馬去調查,我就住在醉紅顏等消息。”碧溪又喝了一口水。

    “昨日,老梁手下的探子回來了,將事情已經調查了個大概。”

    碧溪接著說道:“根據我們得回的消息,大順大半官家女眷所用香粉都來自於九曲街最有名的胭脂鋪“李家鋪子”,費府的香粉胭脂也都是來自於此,於每月初一送到府上,再由府上統一分配。據掌櫃所言,送貨的夥計並不固定,可以排除是送貨的夥計被人收買下毒,而別家的女子也有人和夫人使用的同一款香粉,但是卻從未聽聞任何人有何異樣,調查過了,這些香粉在送出去之前根本沒有固定是送到哪家的,所以也可以排除李家鋪子的香粉有問題。”

    “那麽問題就出在我們府裏。”碧璽接話道。

    “嗯!”碧溪看著費靖月點點頭。

    “既然是我們府裏出的問題,那就要調查府裏,碧溪你的人?”費靖月沉吟道。

    “如今府上的人都以為我們在報國寺,若是我貿然回去,恐怕會打草驚蛇,所以我暫時先回來給小姐匯報情況。”

    “嗯,你這般謹慎是對的,若是不然,怕下毒之人知曉我們已經察覺母親被下毒之事,做出狗急跳牆之事。”費靖月有些讚賞的看著她這個丫頭,如今也會動腦子了。

    “但是府裏分配之事,我卻是知曉的。”

    “一般用度都是府裏的大管家梅管家在分配。”剛照看完付輕柔過來的碧渝接話道。

    “梅管家?梅興旺?”碧溪轉向她。

    “嗯,是他?秦姨娘的大表哥?”碧溪道。

    “就是他。”

    “那麽此事昭然若揭了。”碧璽碧溪二女異口同聲道。

    “未必。”費靖月卻皺著眉頭說道。

    “小姐何以如此說?”三女不解,紛紛問道。

    “秦芳的父親是祖母的表哥,所以秦芳才能得以進府,後來嫁給了父親做妾,她娘家是遭了天災的,人丁早就稀落,她那大表哥也是無奈,才不得已到府上投奔。”費靖月給她們解釋道。

    “你們想想,狄公子說的母親中毒已有一年半,想必這毒藥不是一點半點的,分量想是不少的。而這毒物又來自於南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得到的,恐怕光憑秦芳和她表哥的能力是弄不到的。”費靖月淡淡的分析道。

    “而且,秦芳娘家的人已經隻剩下這個大表哥了,她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眾人聽她如此分析,也覺得這才符合情理。

    “那給夫人下的毒又是從何而來。莫不是別人給她的?”碧璽疑惑的問道。

    “此事是大事,若是敗露,恐就是殺頭之罪,按照秦芳的性子恐怕就算有人給她,她也不敢幹。”

    “而且如果我母親出事,秦芳可不是最大的受益者,相反,我母親性子柔弱,對她並不刁難,但是若是換了主母,可不是個容得下人的,對她有何好處?秦芳可不是笨人。”費靖月如今已經肯定不是秦姨娘做的了。

    “舒氏!”眾人紛紛反應過來。

    “我之前也隻是懷疑她,這個家裏若是我母親出事,得到最大利益的就是她。而且南疆的毒她想要得到比較容易,畢竟她父親做鎮南將軍多年,這些東西恐怕隻有她懂,但是她已經嫁給父親多年,早就離開邊關多年,我也想不通她是怎麽得到這些東西的,又是如何下到香粉中,所以目前她的嫌疑最大,但是我還要再調查才能肯定。”

    此事已然有了些眉目,但是細節還需要再調查,但是不管舒氏還是秦芳,終歸是這府裏的,這人目前還不知道她們已經發現中毒之事,還在等著付輕柔一命歸西,好取而代之,不管如何,此人行事如此歹毒,萬萬不能放過。

    費府,馨佛堂。

    張氏坐在堂上,她兒子費墨陽站在下首。

    “今日你單獨前來,可是要說若兒的婚事。”張氏開口道。

    “母親說的是,我正是為此事來請示母親。”費墨陽恭敬的答道。

    原來是為費靖若的婚事。

    “前日工部尚書嚴子琪送來拜帖,想要求娶我們家的若兒給他的庶子做妻。”費墨陽將來此事說了出來。

    “本來若是論門第,這門婚事也算是門當戶對,畢竟庶女嫁給庶子做嫡妻已算是最體麵的了,而且工部尚書的官職與你也是不相上下,若是成了也不算太委屈若兒。”張氏接口道。

    “但是我們家若兒是大順第一的美貌,如今也隻是輸在出身上,若是她是嫡出的,那便是嚴尚書的嫡子,我也是不願意的。”費墨陽道。

    原來還是為了費靖若的出身而來,婚事隻是一個幌子。

    “那你的意思是?”張氏問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