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她的絕望與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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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文……”護士嘴裏咀嚼著陸謙豪報給她的名字,仔細查找電腦裏的記錄。

    不一會兒,護士抬起頭,說:“抱歉,我們這裏沒有阮小文的手術排期。”

    “那住院記錄呢?也沒有嗎?”陸謙豪眉頭擰成一個死結,一股強烈不好的預感在腦中漸漸積聚。

    護士又敲擊了幾下鍵盤,肯定地點頭,“有。不過他在2周前就已經出院了。”

    “2周前?具體是哪一天?”陸謙豪追根究底。

    “8號。”

    8號?陸謙豪心裏重重一沉。

    也就是說,小文在入院的第二天就出院了,說得更直白點的話,就是阮馨兒拿到他給的那張50萬支票的隔天便人間蒸發了。

    好,很好,他媽的好極了!

    想他陸謙豪精明過人,沒想到卻被一個看似柔弱得像隻小白兔的女人給欺騙了。

    這叫什麽?陰溝裏翻船?!

    陸謙豪手裏夾著煙,呆呆地坐在車裏,煙灰已落滿全身,若不是紀寒時的電話將他驚醒,恐怕他要坐成一座雕塑。

    “你是從骨灰堆裏出來了?”瞥了眼衣服上灰蒙蒙一片的陸謙豪,紀寒時執起酒杯揶揄道。

    陸謙豪慍怒著臉,一語不發地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即仰起頭,一口氣盡數喝光,他又繼續再倒再喝,直到準備喝第5杯的時候,手突然一空,酒杯被紀寒時奪了過去。

    “怎麽回事?”紀寒時探究的目光在陸謙豪臉上掃了幾圈。從認識陸謙豪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情緒如此激動。他是一個凡事都很看得開的人,為人也很隨性,整天嘻嘻哈哈沒什麽正經,再大的事在他眼裏都是小事,睡一覺就全都忘了,怎麽今天……

    陸謙豪緩緩脫下沾滿煙灰的外套,隨後重重砸到地上,大罵一聲,“媽的!”

    紀寒時眼簾淺眯,沉默地看著他。

    陸謙豪雙手搓了把臉,坐到沙發上,仰著頭,閉上眼睛,胸口劇烈起伏。

    “為女人?”紀寒時挑眉,但想了想,又搖頭,“不會吧!”

    “為女人。”陸謙豪的情緒似乎已漸漸趨於平靜。

    紀寒時愣了下,隨即失笑地走向沙發,坐到陸謙豪身側,調侃道:“世界末日要來了嗎?我們的陸大少竟然會為女人發火?”

    陸謙豪不說話,睜開眼睛盯著頭頂刺眼的鐳射燈。

    “什麽女人?”紀寒時被挑起了興致,“不會是上次那個有夫之婦吧?”

    “嗬~”陸謙豪還是不說話,隻自嘲地冷笑了一聲,但紀寒時卻已從他的這聲笑裏了然一切,“不會吧,還真是她?”

    紀寒時咧開嘴,嘲諷道:“你什麽時候換的口味?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也好這口嘛!”陸謙豪輕哼一聲,反唇相譏。

    紀寒時臉色一僵,將杯子裏的酒一口灌進嘴裏,重重擱下杯子,“我不一樣。”

    陸謙豪瞟了他一眼,“我也不一樣。”頓下話,又咬牙道:“不過女人都一樣,越漂亮的越危險,尤其是那種看上去楚楚可憐又無害的小白兔,其實心比誰都狠,吃人不吐骨頭!”

    “她到底怎麽你了,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她騙了我五十萬。”

    紀寒時撲哧笑出聲,“五十萬而已,你還在乎這點小錢?”

    陸謙豪一甩手,表情看上去頗為煩躁,“不是錢的問題,是……”

    “是什麽?”紀寒時好笑地看著他,“謙豪,你不會是真的愛上她了吧?別怪我沒提醒你,人家可是有老公的。”

    “她老公算個屁!”陸謙豪激動地一下子坐直身體,拿起茶幾上的酒杯猛得灌了一口,沉沉歎了口氣道:“不過這個女人我現在也沒興趣了,本來以為她是個純情玉女,沒想到骨子裏還是個見錢眼開的"biao zi"。”

    “算了,不說了。就當老子踩了狗屎,五十萬就當買個教訓,不過希望她運氣好點,別讓我再遇上她,否則一定要她好看。”陸謙豪心煩意亂地鬆了鬆領帶,不想再提阮馨兒。隨即話鋒一轉,“對了,聽漫漫說你最近一直住在酒店裏,怎麽不回去住?”

    “不想見到那個女人。”紀寒時聲音恢複到先前的冷然。

    陸謙豪斜眼看著他,“怕心軟?”

    “我會嗎?”紀寒時挑起冷唇,“要是心軟絕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也對,像她們這種女人就該狠狠折磨,狠狠蹂躪,絕不能心慈手軟。”陸謙豪點點頭,腦中又一次浮現出阮馨兒怯懦無辜的眼神,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紀寒時緩緩晃動酒杯,仿佛透過琥珀色的酒液又看到了那張倔強不屈的小臉,他喉結一滾,仰起頭將酒全都吞進了嘴裏。

    放下酒杯,紀寒時言歸正轉,“聽說關莫為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陸謙豪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現在關氏被你整得元氣大傷,他就是一條將死之魚,有什麽可在意的?”

    “如果你以為他會這樣坐以待斃那就大特錯了。關莫為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擁有今天的地位。他越是按兵不動,我們就越要提高警惕,說不定哪天他就趁我們不備反撲了。”

    陸謙豪挑眉,“你會不會太誇張了?關莫為至於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嗎?你也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吧。”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紀寒時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道:“總之,從現在起我們要打起12萬分精神,我總有種感覺,他這次回來必定會有什麽大動作。”

    “好吧。”

    紀寒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眉頭微微蹙起,滑開接聽鍵,“什麽事?”

    “先生,太太說要見你。”小娟在電話那頭說道。

    “不見。”紀寒時剛想掛電話,隻聽小娟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先生,你,你還是回來一趟吧,太太她已經一天不吃東西了。”

    紀寒時沉默2秒,說:“不見。”隨即果斷掐掉電話。

    “誰的電話?”陸謙豪見紀寒時神情黯沉,好奇道。

    紀寒時把手機放回口袋,“沒誰,無關緊要的人。”

    陸謙豪沒再多問,又問他:“秦少在飯店設了個局,要不要一起去?”

    “我還有事,不去了。”紀寒時抿了口酒,似是在想著什麽。

    “什麽事?和漫漫約會?”

    “嗯。”他淡淡應道。

    “好,你是該好好對她,她為你犧牲夠多了。”

    紀寒時放下杯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先走了,玩的開心點。”

    紀家別墅。

    小娟端著食盤走進房間,勸道:“太太,你還是吃一點吧,不然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

    簡蘇看了眼她手裏的雞湯,搖搖頭“小娟,我真的沒胃口。”

    “可是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簡蘇一點也不覺得餓,她輕籲一口氣,問:“對了,你給紀寒時打過電話了嗎?他什麽時候回來?”

    怕簡蘇傷心,小娟委婉道:“先生說他有事,可能,可能回不來。”

    回不來?

    嗬嗬~簡蘇心裏輕笑一聲,紀寒時不是回不來,是不會來。

    這個家,不,應該說這座牢籠,是紀寒時專門為她“精心”打造的。裏麵美味珍饈、羅衣華服、珠寶首飾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卻獨獨沒有愛。

    他將她囚禁於此,不屑踏足這裏半步,用無盡的孤獨和寂寞折磨她,用看不見盡頭的痛苦和悲涼懲罰她,讓她在這個無愛的世界裏一點一點慢慢枯萎。這是心的桎梏,比被關押在高牆內更讓人絕望。

    “砰”一聲,房門被人用力踢開,簡蘇驚得回過神。

    “先生,你,你不是說……”小娟眼裏聚滿詫異。

    “把吃的放下,出去!”紀寒時如修羅般肅刹著臉一步一步踱了進來,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簡蘇臉上,冷聲命令道。

    小娟擔憂地看了眼簡蘇,又小心翼翼地朝紀寒時看了眼,心裏雖有不安,但卻什麽也沒說,放下食盤,聽命地出了房間。

    “找我做什麽?”紀寒時雙手插兜,在離簡蘇半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冷唇一勾,邪笑道:“想我了?還是又發騷,想我幹你了?”

    “……”簡蘇怒目圓瞠,驚瞪著他,被他羞辱的話氣得臉通通紅。

    瞟了眼桌上的食盤,紀寒時冷眼睇向她,用充滿危險的聲音說:“竟然還想用絕食威脅我?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簡蘇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待穩住心神後,睜開眼,說:“我要見念念。”

    “不行。”紀寒時1秒鍾的思考都沒有做,冷冷拒絕。

    “為什麽不行?”簡蘇急得站了起來,不懼紀寒時冷凜的眸子,直直迎視著他,“念念是我兒子,你無權剝奪我探視他的權利。紀寒時,你這麽做是犯法的。”

    紀寒時冷哼,“沒有為什麽,不行就是不行。在這裏,我就是法。”

    簡蘇緊咬了下唇,吸去鼻腔內的酸澀,放低聲音,用幾乎是乞求的語氣,對紀寒時說:“紀寒時你恨我可以,但念念是無辜的。”

    紀寒時麵色無波,聲音冷酷,“算他倒黴,誰讓他是關莫為和你的兒子。”

    “你……”簡蘇氣得渾身發抖,從唇縫裏恨恨地擠出兩個字,“禽獸。”

    紀寒時臉色瞬間陰鷙,“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簡蘇定下心神,輕笑一聲,眼露輕蔑地盯視著紀寒時,說:“紀寒時,在我眼裏你連關莫為都不如,你比他更陰險腹黑,更心狠手辣,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事到如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簡蘇已經沒有什麽可怕的了,隻把滿腔的憤怒化作對男人的控訴。

    “你找死!”紀寒時雙瞳腥紅,聲音如地獄來的使者,令人聞風喪膽。

    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啪”一記重重落在簡蘇臉上的耳光。

    “啊~”簡蘇被他強勁的手力打得歪倒在床邊,頭發散亂在臉頰上,遮住了火辣辣紅腫的印記。

    “我不如關莫為?”紀寒時怒極生笑,“對,關莫為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我到現在還一件都沒做過,你倒是提醒了我。”

    “你想做什麽?”簡蘇渾身一淩,目光警惕地攫住他。

    紀寒時蹲下身,撥開她的發絲,唇角邪邪一挑,聲線如鬼魅般暗啞,“做-愛做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