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景瑜和莫漢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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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建秀一邊臉像被打碎,好半天,他掙紮著站起,莫漢成居高臨下,俯視於建秀。“你不要動她。”聲音平靜,沒有一點起伏,越是這樣,聲音越像是從地獄傳來。

    於建秀怔了怔,被莫漢成反威脅,可怖地哈哈大笑。“周景瑜?”他說,“她算什麽?她隻不過是一個女人,怎麽跟我鬥!”

    莫漢成不需要替周景瑜出麵,他冷笑,“是嗎?”聲音平穩沉厲,“周景瑜敢拿箭殺人,而且她的箭術不錯,你認為這是一個手軟的女人?”

    莫漢成話裏的寒氣,震懾住於建秀。於建秀不相信周景瑜是這樣的一個狠勁女人,他強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莫漢成又是一笑,鎮定的,“不信?”像說著很平常的事情,語氣輕描淡寫,“她的車廂一直放有一把箭,有空就去射擊,”停了停,上前走兩步,酷冷身影逼近於建秀,每個字說得很慢,像在調侃,讓人聽了卻不寒而栗,“哦,對了,她騎馬也不錯,於老板,如果你想學,改天可以約她出來,讓她教你。”

    莫漢成這樣做,是提醒於建秀,不要對周景瑜亂來,震唬他,可是,這個方法不能一直用,這不能完全控製得住於建秀,因為,於建秀現在水深火熱,集團股票狂跌,他又涉及縱火,這樣的人,就像狗趕到小巷,急了會跳牆,不怕把事情鬧大,大家魚死網破。

    生活是欺善怕惡的世界,對付於建秀這種人,還得謹慎。這樣的人,不能太激怒他,還能求個險勝。於是,莫漢成跟於建秀回到名峰集團,於建秀把周景瑜簽了原料的那份合同拿給他。

    莫漢成翻看著,動彈不得。

    他認得出是周景瑜筆跡,這份購買劣質原料的合約是她簽批給采購經理。

    於建秀得意,以為拿住莫漢成把柄,繼續威脅莫漢成,“周景瑜要是被帶走,你同為項目負責人,也脫不了幹係,會被認為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私自買劣質原料,利用職位為自己謀利。”

    購買原料,按照程序周景瑜會跟莫漢成溝通過,拿這些資料給莫漢成過目,他同意了,周景瑜才會對采購經理簽批。

    也就是,周景瑜是在莫漢成授權下,才對采購經理簽下這份合約。

    周景瑜要是被公安帶走,莫漢成也得接受審查,要是嚴重,他跟周景瑜一起判刑。

    莫漢成在紐約十年,那裏是全球金融最頂尖的地方,大財團會養有一幫律師,而這幫頂尖律師遊走在法律邊緣,以巧妙的方式把錢合法化,為股東賺得高額利益。

    打官司都打不贏,玩的都是高智商手段,莫漢成卻想不到,回國就載到於建秀這種卑劣的人手裏,而且方式這麽粗鄙卑鄙。

    於建秀以為唬住莫漢成,他不會報警,舉報他縱火。

    事實是,如果不是顧慮周景瑜,莫漢成不怕於建秀把事情鬧大,一切攤在台麵上,讓公安介入,連傳媒也得知,鬧大有一個好處就是,於建秀再沒有把柄私下挾持莫漢成。

    他不介意跟於建秀對著幹,平生最憎被威脅。

    周景瑜呢?

    她不行。

    她的負麵新聞與醜聞太多,他不能再讓她趟進這個渾水,陷進經濟犯罪醜聞危機。

    案子是可以交給公安,讓那邊徹查,還給周景瑜清白,可是,萬一,事情不能快速解決,不能還給周景瑜清白——

    莫漢成什麽時候做事這麽猶豫,不果決了?

    一切交給公安就可以了,他自身也有律師團,周氏一個這樣的大集團,也有著一幫律師。可是,若真的有萬一,就連這點百萬分之一的風險,他都不敢讓周景瑜冒。

    而且,他還不能告訴周景瑜,周景瑜的個性,一定會冒險,讓於建秀把這份合約交給公安,讓他們徹查。

    愛到深處竟然是這麽軟弱。

    就算百分之九十九能還給周景瑜清白,可隻有百萬分之一風險,莫漢成都不舍得讓周景瑜去涉險。

    十年前,他做律師的時候,幫打官司,看到富商子女惹事,富商都讓律師私下解決,隻要能保全子女名聲以及信譽,為了不讓事情張揚出去,不惜代價,寧願付多一點賠償。

    以前,他看不起這種做法,認為對惡人一定要絕不姑息,但在社會待得越久,看多了商人做生意手段,很多事情和交易都不能擺上台麵。

    他跟於建秀做了交換,他不報警,於建秀銷毀那份合約。

    兩人意見達成,莫漢成心情沉重。

    他離開名峰集團,已經很晚了,本來想回公寓,還是去找周景瑜。

    周景瑜見到他,他的神情凝重,緊緊盯著她,周景瑜感覺不對,立刻問,“項目有事情?”

    莫漢成說話要很小心修辭,不能讓周景瑜感到懷疑。他假裝在整理召回產品事後工作,閑閑問起,“在幾個月前,你有沒有給采購經理簽過一個合約?”說出具體時間。

    周景瑜想了想,點頭說,“是給他簽批一份文件。”

    莫漢成的心懸在喉嚨。“內容是?”

    見他忽然這麽嚴肅,周景瑜皺眉,“是產品原料,報單之前已經交給我看過,也拿給你過目,你同意了,他把文件拿來,我就簽批。”

    莫漢成的視線攫住她,再次問,“你確定那份文件沒有問題?”

    “是。”周景瑜也很謹慎,“我們兩個之前都看過這份原料文件。”

    莫漢成深深凝著她好一會,站起來。“時間不早了。”他告辭。

    他這麽心事重重,周景瑜猶豫著,叫住他。“一定是有事情,你說吧。”她直接問。

    找個精明的女友,要應對她,還得打起精神。莫漢成回轉頭,笑得雅痞,一副要打她壞主意似,嘴角勾了勾,“是有事情,會計部把賬目交上來,我記不起我有同意這筆采買原料五百萬支出。”

    周景瑜略著急。“我確實拿過給你過目,而且,我們還交換過意見,感歎現在的原料成本太高,廣東那邊好多工廠都倒閉,成本過高,員工工資也要漲,好些老板都破產。”

    莫漢成記起他跟周景瑜有過這段談話,深意看了看她,神情假裝回到自然,跟她揮揮手走了。

    第二天,莫漢成要找采購經理,卻被告知,他剛辭職。

    再問,不知經理下落。

    莫漢成讓手下找,終於把采購經理找到。

    經理是接到於建秀通知,讓他辭職。於建秀給了他一筆錢,經理不可能招認陷害周景瑜。

    於建秀也知道莫漢成不是那麽輕易罷休的人,給經理留話,莫漢成不可能買凶殺人,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招認,事成之後,還會給經理一筆錢。

    對付狠的人,自己得狠。

    莫漢成把經理帶到一間廢棄工廠,把門關上,讓手下一頓暴打經理。

    莫漢成想知道,周景瑜筆跡怎麽會在那份劣質原料合同上。

    經理被打得頭破血流,招認,那天他拿文件給周景瑜簽批,周景瑜看了,當下就簽給他,而簽名一頁,他做了手腳,就像複印紙,簽名能從這頁透進下一頁,下一頁就自然留下周景瑜簽名筆跡。

    而那份簽名,被他所用。

    莫漢成的皮鞋踩在經理臉上,唇邊浮起殘酷笑意,“怎麽辦,遊戲這麽好玩,你怎麽就辭職跑了,得一起玩下去啊,”嘴角一抹笑意讓人毛骨聳然,“你得回去繼續這場遊戲,這麽好玩,我也得加入,大家玩得才帶勁。”

    經理聽了,嚇得顫抖。

    這話外音,就是讓他指證於建秀。

    他不可能回去,回去於建秀不會放過他,不回去莫漢成也不會放過他。

    經理哆哆嗦嗦,向莫漢成求饒,把頭磕向地板,砰砰響。

    經理一臉的血,手下問莫漢成,“怎麽辦?”

    再這樣磕下去,不用他們動手,經理就會流血過多,生命有危險。

    莫漢成沒有說話,回到車上。

    手下莫名,得不知莫漢成主意,不知該不該放經理,莫漢成在車裏冷聲,“還不放了他!”

    行有行規,每個行業有著底限,怎麽能殺人。

    商界裏刀光劍影,殺人於無形,不一定真要把別人打傷。於建秀既然在背後坑他跟周景瑜,莫漢成也會用同樣手段還他顏色,在生意場上,讓於建秀摔一跤不是難事。

    一連幾天,他跟周景瑜處理召回產品事宜,盯著她看,神情總是陰厲。

    中午,見她還在忙,他叫了外賣,把一份快餐放在她麵前。

    周景瑜抬起頭,莫漢成冷著臉,指了指快餐。

    周景瑜怔了怔,把案上文件推開,打開盒子,開始狼吞虎咽。

    莫漢成的視線凝著她,好久,他不耐出聲,“女人,有沒有考慮過做個全職主婦?”

    這個問題他之前問過一次。周景瑜好笑,她搖頭,“不,我喜歡工作。”

    莫漢成惱火,灌了一口咖啡,盯著她,“喜歡工作?你怎麽不把這份心思去喜歡男人!”對工作這麽著迷,不如對男人著迷。

    比如,迷他——

    周景瑜沒有動氣。她索性坦誠問莫漢成,“最近你很怪,總是叫我回去做全職家庭女人,”笑笑,“你以前並沒有看不起職業女性。”

    媽的,他現在也沒有看不起!

    隻是,她身居高職位,商場爾虞我詐,他不想她被暗箭傷了。

    周景瑜繼續說,“其實工作,有工作的樂趣。”

    莫漢成氣惱,冷冷問,“愛男人就沒有樂趣?”

    周景瑜愣住,觸到心事,她低下頭,扒飯,沉默。

    莫漢成不知他做人還能這麽沒出息,見她沉默,他自己活躍氣氛,清了清嗓子,悶悶找話題,“我是說,你可以找個輕鬆一點的活,比如做個秘書或助理,你英文可以,也可以做個翻譯。”總之,在商場廝殺的時候,她不要衝在前麵。

    他很少跟別人解釋,難得跟她解釋,周景瑜的心軟了軟,也認認真真回答莫漢成,“就算我做助理,也會爭取升職,一步步做上去。”做人做事,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事業心這麽強,莫漢成咄咄逼人。“據我所知,事業心太強的女人,男人都不太喜歡,家庭也不會幸福。”女人把時間放太多在工作上,每個人每天隻有二十四小時,就算再怎麽有心,事業跟家庭很難找到一個平衡點,既能兼顧工作,也能兼顧家庭,更不用說照顧孩子。

    孩子?

    想到孩子,莫漢成詭異望了周景瑜一眼。

    他這話一出,氣氛立刻降壓,四周飄著浮冰。

    莫漢成意識到,他說錯話。

    周景瑜吃完飯,收拾桌麵,沉默工作。

    莫漢成氣得不知把怒氣往哪裏發泄,他不是抨擊她,而是不想她做到高層,工作辛苦而且備受壓力,每天像打戰。

    他是同行,最能明白工作壓力有時大到腦袋這根弦就要斷。

    下午,周景瑜要去見客人,她經過莫漢成麵前,對他彎了彎腰,欠欠身,算是打過招呼。

    莫漢成目送著她的身影,強自按下焦燥,目光清冷。

    好不容易兩人工作之餘,能談兩三句話,現在,他們的狀態又回到從前,他們的交談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別再無它話。

    她這麽固執,莫漢成動了氣,也沒有主動開口,對她放低姿態放軟臉色。

    電池收尾工作還沒有結束,在美國的恒遠總部要開始進行一項大型收購,這個項目跟了兩年,莫漢成現在必須回到總部主持。

    他告訴周景瑜,他要到紐約總部,最快,也要一個月回來。

    周景瑜語氣很淡,從桌上文件抬起頭,哦了一聲,又繼續埋首工作。

    莫漢成兩道灼熱如火視線盯著她,盯著她好幾分鍾,周景瑜還是沒有抬起頭,仿佛沒有感覺到莫漢成這個人。

    莫漢成氣結。

    他轉過身,大力摔門離開。

    還是不放心,他的車開到一半,又飛回去。他繃著臉推開門,動靜太大,周景瑜抬起頭,平板問他,“你還沒走?”

    莫漢成冷冷,“我不在這段時間,小心於建秀。”

    周景瑜立刻聽出話裏有別的意思,她臉色駭然,“為什麽?”這種話不能輕易說出口,而且,一說出來,就得拿出證據。

    莫漢成總不能說於建秀在背後坑了她,而是換過角度,“電池問題結果出來了,我去美國之前,會讓助理把報告拿給你。”說完,再次摔門走了。

    這份報告,他已經做過修改,周景瑜看了,隻會認為電池出問題,是安全技術檢測方麵沒有做到位。

    其實,於建秀是奸商,購買劣質原料,以次品夾雜在正品之中,以為消費者不會注意到。

    五百萬劣質原料,製作成電池當成正品牌子電池賣出,也能賺中間差額少少幾千萬一個億。

    這在行業不是秘密,牌子店賣衣服或化妝品,也會夾雜一兩件次品。而且,於建秀相信這些劣質電池頂多是沒有正版質量好,用的時間長,市場上那麽多山寨手機,山寨電腦,打著正版品牌名號,卻都是注水仿冒的產品,在市場上銷售,賺滿口袋。

    而且,為了保險,這件事情要是被知道,他得找替罪羊,於是就讓采購經理陷害周景瑜,拿到周景瑜簽批合約名字。

    隻是,心計算得這麽深,於建秀卻想不到電池會爆炸。

    那麽多山寨手機,都不爆炸,一個品牌手機用了這款電池,反而炸出名了,讓事情不能收拾,被政府有關部門介入喝令停產整改。

    項目的受挫,讓周氏集團充滿陰影,這本來是子公司想要轉型,才進軍製造業。

    莫漢成去了美國,周景瑜如常工作,上班,下班,第二天一早就回寫字樓。

    路慧珍暗暗觀察周景瑜,她沒有改變,還是一個工作狂。

    別說去跟男人約會,她幾乎一整天都待在寫字樓。

    路慧珍以為她的話對周景瑜起作用,周景瑜畢竟從小就很少違逆她,隻要她給周景瑜一點壓力,周景瑜就會甩開莫漢成。

    周景瑜比以前忙碌,路慧珍好幾次很早就到大廈,都見到周景瑜辦公室亮著燈。她不知道周景瑜昨晚沒有回去,還是今天早上很早就過來。

    無論如何,周景瑜現在這個樣子讓她滿意。

    項目受到重創,路慧珍再次跟周景瑜提,“上次讓你給我一個構思,有什麽思路嗎?”

    周景瑜搖頭。

    每個行業每個市場競爭那麽激烈,她還沒有想到要從哪裏著手,怎麽去開辟新市場新業務。

    每個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多少都會跟地產沾邊。

    直到現在,周氏還沒有進入這個行業,評估師最初認為,這個行業已經飽滿,而且,地皮已經貴到離譜價格,一旦市場經濟出現泡沫,地產必會爆跌,到時,周氏不是重創,而是破產。

    然而,過了幾年,房子的價格仍然蹭蹭蹭上升,不管價格是貴到離譜,還是貴到不符合百姓生活收入水平,兩三代人齊心工作一輩子才能買到一套房子,地產依然吸引不少企業,擠破頭進到這個行業,想要分一杯羹。

    名峰項目一開始就重創,但收拾完有問題電池事情,項目還是得開工,跟上進度。

    莫漢成不在,全權交給周景瑜打量。

    她忙得像個陀螺,朱煙幾次想約她吃飯,理由都是在工廠。

    朱煙再次給周景瑜電話,助理敲門進來,告訴周景瑜,她午餐約了客戶進餐,周景瑜想了想,告訴朱煙,她在羅馬飯店跟客戶談公事,大概之後有半個小時空閑。

    朱煙在電話那邊大罵,“周景瑜,你嫁給工作算了!”

    罵歸罵,朱煙還是去跟周景瑜見麵。

    她一坐下,就嚷,“又要到學生寒假放假,各大電視台拚收視時候。”

    周景瑜好笑。

    她知道朱煙為什麽幾次約她,朱煙工作壓力要是太大,都會跟周景瑜出來喝杯咖啡,喘口氣。

    朱煙喝著咖啡,問周景瑜,“明天是周末,要不要回公司?”

    周景瑜點頭。

    朱煙瞪她,不滿,“明天我要一個人逛街?”她說,“我是不是該培養幾個朋友。”周景瑜這麽忙,約也約不到她。

    她雖然是這樣說,可是,跟別人交往,比不上跟周景瑜舒服,都在職場做到高層,有著最基本默契,能理解彼此工作的艱辛,不會冷嘲熱諷。

    若是跟別人來往,冷不防別人會飄來一句,“這麽拚工作做什麽,女人還是嫁人最重要。”仿佛嫁人,就是女人一輩子的價值體現,不管女人做到什麽位置,哪怕是女老板,要是還不嫁人,都是一個失敗者。

    而跟周景瑜相處,周景瑜絕不會說這種話,朱煙也耳根清靜。

    周景瑜問,“明天晚上我會到馬場過一晚,你要不要去?”

    “去騎馬?”朱煙問。

    周景瑜點頭。“很久沒有去,不知花花還認不認識我。”她笑。

    朱煙羨慕。“我也想養一匹馬。”可是,養馬之前她得養房子,而且,如果要養馬,她想把這筆款,把想要的每件牌子衣服都買回來。

    女人買衣服,不一定要穿,經典款,可以買來珍藏。朱煙待在娛樂圈,就曾見一個女明星另有一個大房子,裏麵放滿各式各樣衣服,單是一件,價格就是好幾萬。

    朱煙對到馬場過夜沒興趣,她問周景瑜,“明天我手上有派對,一塊?”

    朱煙喜歡交際,參加多少場派對都不厭倦,也是這樣,適合在電視台工作。周景瑜不行,如果不是工作必須參加,她都不會到場。

    周景瑜送朱煙順路回電視台,朱煙下了車,忽然轉頭跟周景瑜說,“烏圓玲結婚,移民到海外了。”

    周景瑜一時沒能明白。

    朱煙說,“她這次真正是息影。”

    周景瑜怔了怔,朱煙繼續說,語氣困惑,“她不是接拍你們化妝品廣告嗎,雖然跟莫漢成分手,她還是受廠商追捧,可是,她拍完已經接下的幾支廣告,就不再接工作。”歎氣,“她現在這麽紅,怎麽就結婚息影了。”似乎有點遺憾。

    一個在娛樂圈沒有醜聞的女明星,不管她有手段還是八麵玲瓏,都不易讓人忘記,尤其是朱煙見慣那些女星為了獲得知名度,今天跟製作人陪睡,明天是富商包養。沒有新聞,也要製造一點新聞。

    周景瑜沒有接話,看了看朱煙,回到寫字樓。

    莫漢成曾經跟烏圓玲交往,現在,烏圓玲已經結婚移民。

    中國比美國快十三個小時,他那裏應該是清晨。

    第二天周六,周景瑜早起,等會還要回寫字樓。

    邊喝咖啡邊看報紙,心停了停。

    項目虧損,牽動到名峰集團股票,昨天收市名峰的股票跌到低穀。

    電池問題已經做出賠償,而且名峰集團也發出幾個利好消息,跟著名財團合作工程,這樣的消息出去,應該能刺激到股市,讓股票稍稍反彈。

    可是,沒有。

    周景瑜心裏有點不同,想給莫漢成電話,股票跌得這麽反常,不能輕心,要查查,背後是不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在造低名峰集團股票。

    她給莫漢成電話,莫漢成第一時間接聽。

    這麽多天,他一直在等她的電話,想知道,她能對他主動到什麽程度,能不能稍稍向他走近一步。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周景瑜談的是股票,讓他留意這支股票。

    名峰股票莫漢成其實都有在看,但他想要的,不是周景瑜這種關心,而是,對他稍微放溫和一點姿態,哪怕是這種聽起來很無聊的一兩句話,問他有沒有吃飯,睡得好嗎?

    更無聊的話他也想聽,也想參與,她問他,他午餐吃了什麽,他會一一告訴菜色給她聽。

    電話不打就算了,打了兩人氣氛更像結著一層冰。

    莫漢成的語氣很淡,不到一分鍾,他就掛了電話。

    周景瑜心裏微澀,也沒有再拔電話過去。

    過了幾個鍾,她的電話又響。

    是莫漢成。

    她一接聽,醉意的聲音就傳來,“你能不能主動愛我一點呢?”

    “你喝酒?”周景瑜問。

    莫漢成沒有再說話,把電話掛了。

    他是喝了酒,在燈紅酒綠紐約街邊的酒吧。他不喝醉,理智還讓他說不出這句話,這句話一問出,就讓周景瑜知道,那天她親他,莫漢成是知道的。

    莫漢成覺得愛沒有回響,她是愛他,卻原來是停在原地,沒有朝他走來。

    周景瑜呆了好久,她看手表,紐約已經是深夜,他喝醉,她不放心,再次給他拔電話。

    莫漢成酩酊大醉,沒有聽到電話響。

    周景瑜晚上到馬場,失眠。

    耳邊是清幽蟲鳴,樹葉在窗戶響著,起初她以為是刮風,起床一看,下雪了。

    整個世界都是白色,樹梢也是雪。

    她搓著手,呼著熱氣,這一刻,她想也不想,再次給莫漢成拔電話,想告訴他,下雪了,好漂亮!

    電話隻響一秒,她像才忽然清醒過來,立刻掐斷。

    母親那天傷心的神情在她麵前出現,她心情黯然。

    雪太美,不能因為隻自己一個人就辜負這美景,等到天亮,她跑到工作人員處,借雪橇,爬到山頂去滑雪。

    她的電話被打爆,是路慧珍找她。

    滑雪讓人興奮,周景瑜把手機放在口袋,一邊從山頂飛下來一邊尖叫,根本就聽不到電話聲音。

    路慧珍找不到她,隻能給她簡訊,讓她立刻回寫字樓。

    一夜之間,馮氏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今天早上宣布全麵收購名峰集團。

    等周景瑜看到簡訊,已經是下午,她急忙從山上下來,遙遙的,她看到山底站著一個人,高大的身影,熟悉的麵孔,她的心震了震。像幻覺,她閉了閉眼晴,再睜開,那刻她神魂俱蕩,分不清是在現實還是在夢境,山底下那個身影還在。

    她往山下衝,一直盯著山底那個身影,雪在她兩邊飛濺,她衝得太快,一不留神,摔了,從半山腰滾下。

    雪很厚,她沒有傷到。

    隻是滾到一個身影之下。

    她的心跳停,不敢睜開眼晴。

    太尷尬,姿勢太狼狽。

    莫漢成直直站著,沒有表現一點紳士風度彎下腰扶起她,他冷聲,“你要在我腳下趴到什麽時候?”

    是他!

    是他!

    這是她主動給他拔的電話,第二個隻響了一秒,也有來電顯示,他醉酒醒來,一看到,就立刻從紐約飛回來。

    周景瑜摔的姿勢太狼狽,好半天,都沒有抬得起頭站起。

    其實隻不過是滑雪摔跤,可是,因為一顆心都浸在愛裏,而且是在喜歡的人麵前,才會顯得更加丟臉。

    莫漢成掃了掃她,很不耐煩似的,轉身往馬場走。

    周景瑜立刻跑去還雪橇,還沒有來得及換下滑雪衣服,就跑去找莫漢成,馬場找不到,她跑出馬場,莫漢成往公路走,記程車停在對麵。

    周景瑜跑過去,莫漢成回過頭,眸子深深盯著她,周景瑜一時說不出話,太冷,雙手放在唇邊呼著熱氣。

    四周充滿寂靜,雪壓彎樹枝,樹枝發出脆裂斷響,仿佛心事太重,不堪承受斷了。

    雪落在莫漢成的大衣上,他大衣肩膀上的雪花不一會融了,有一點點水漬。

    周景瑜還是說不出話,不知要說什麽,如何開口,一顆心跳得砰砰砰,一雙手仍放在唇邊呼著熱氣。

    莫漢成看得,更加不耐煩,好像很不開心似的,板著一張臉,大步走過去,拽過她的手,把她的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

    周景瑜一怔,在他口袋的手動了動,似乎想掙開,莫漢成心弦蕩漾,胸口一痛,以為她要放開,可是,周景瑜把手從他的口袋拿出來,繞進他的臂彎。

    一團團的雪球把他們環繞。

    紅暈烘熱周景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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