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梁承躍一直沒有送得出去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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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漢成送周景瑜回去,梁承躍在小區門口等周景瑜。
周景瑜從莫漢成車上下來,梁承躍極為震驚。周景瑜笑著朝莫漢成揮手,看著他的車開遠,梁承躍不能相信,周景瑜會跟莫漢成走近。
她沒有轉身回公寓,而是走到小區對麵一家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她在便利店門口坐下,用打火機點煙。
手有點抖,打了好幾次打火機,才把煙點著。
梁承躍看不下去,當她把煙放進嘴裏,還沒抽第一口,生氣上前走來,拿走她的煙。他把煙擲到地上,聲音惱怒,“不是戒煙了嗎!”
周景瑜驚愣抬頭,隨即笑了。“是你。”她又笑了笑。
“丫頭,想想你之前那半年!”為了莫漢成,她在精神院待了半年,現在,她又對他回頭?!
陷得太深,她會走不出來。
周景瑜能理解梁承躍的憤怒,她不怪他,隨之又拿出另一支煙,點著,深深抽了一口。白色煙霧在麵前飄飛,讓她整個人顯得恍惚。
梁承躍痛惜,“景瑜!”
周景瑜疲乏,勉強對梁承躍笑笑。“別說了。”梁承躍是在關心她,她懂,也在擔心她,她也明白。
溫順的梁承躍,這次實在不能接受周景瑜這樣的做法。他嗓音微顫,雙手扳著她肩膀,“為什麽!”她在工作上的理智與清醒,還有果斷,為什麽不能用在感情上!
周景瑜望向梁承躍,緩緩開口,聲音飄渺。她說,“別擔心,我還有理智,也清醒,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麽!”眯著眼,又抽一口煙,視線轉向街道。
小雨停了,雪卻越來越密,細細密密的雪像一層簾子,讓人凍僵。
梁承躍坐在她對麵,近乎懇求。“別再接近他!”
周景瑜深深吸口煙,手指彈了彈煙灰。
不語。
“景瑜!”梁承躍哀懇。
周景瑜抽煙,緘默。
梁承躍太痛心,拿過煙盒,燃著一支煙。
換到周景瑜驚詫,“你?”梁承躍從來沒有不好的習慣,不酗酒,也不會抽煙。
周景瑜急忙奪過梁承躍的煙,梁承躍看看她,自她手裏把煙拿回來。
他剛抽一口,就被煙嗆到。周景瑜幫他拍肩膀,一邊故意埋怨他,“你就做你的好好男人,幹嘛要抽煙。”
“我心疼!”
這話一斥出,頓時四周跟著靜默,連夜色也寂寂,隻有雪花靜靜從天空飄下,停在樹梢。
半響,周景瑜說,“對不起。”她又笑了,笑容卻飄忽,根本就抓不住,不一會就從嘴角消失。
“你——”梁承躍抬起頭,直視周景瑜,可看到她這個傷感笑意,話就頓住了。他其實想說,她就不能試著愛他嗎?
周景瑜讀懂梁承躍眼神,未說完的話,很久很久,她的眼色黯下,眼圈泛紅。她像在喃喃,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怎麽辦,我不能看著他被事業圍困,又要小心翼翼不能讓馮素荷知道他有公司。”
“公司?!”梁承躍驚愣。
周景瑜看向梁承躍,“他有公司,不過現在,可能就要找不到資金周轉,關門了。”說完,她狠狠抽著煙,像給自己找到力氣,她跟梁承躍許諾,“放心,我還清醒,我跟他隻是朋友,等他公司上軌道,正常運營,我就會減少跟他聯係。”
周景瑜每做決定,都很堅決,不被動搖。梁承躍從小跟她一塊長大,當然了解。好久,他的聲音苦味,“你堅持要陪他走過事業低穀,是不是?”
周景瑜點頭。她說,“不要告訴母親,我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這件事引起風波。”
梁承躍深深歎氣。
周景瑜站起,對梁承躍說,“很晚了,你回去吧。”
她走向小區,街燈搖晃著她的身影,看著雪花在她身上紛紛揚揚,梁承躍心酸,他叫住周景瑜。周景瑜回頭,知道他要說什麽,安慰他,“真的,相信我,我足夠清醒,我也不會嫁給莫漢成,媽媽現在又開始給我物色對象,跟別人聯姻。”
這個消息讓梁承躍驚呆,好一會,他才能消化這個消息。周景瑜不給他說話機會,微微一笑,“你是世家子弟,不是應該最明白嗎,聯姻是築固企業,讓企業最大利益化。”有多少世家子弟,可以自由選擇婚姻?
他們的生活與人生,從某個角度來說,是跟著利益方向走。
幸運的,聯姻選擇的對象,是自己喜歡的人。
而很多,都是家世相當,背景相當,沒有愛情。
周景瑜走回公寓,第二天一早,梁承躍來找她。
他被這個信息煎熬一個晚上,幾乎是清晨就來敲門。周景瑜迷迷糊糊開門,梁承躍辟頭就跟她說,“不要去跟別人約會,”他說,“聯姻是嗎,那跟我結婚吧!”他的背景與身世,不遜色周氏企業!
周景瑜沉重腦袋,一下子驚醒。她駭然瞪著梁承躍,梁承躍一臉認真,“你不是說嗎,聯姻不需要愛情,”專注看著她,“我們結婚,嫁給我。”他把戒指拿出來,要戴在她手上。
戒指他買了好多年,從來沒能送給周景瑜,一直珍藏。
周景瑜一時反應不過來,頭兩邊嗡嗡疼痛。“我去洗臉。”她說。
等她出來,梁承躍還沒有走。
周景瑜抹了抹臉,坐倒在沙發。
他在廚房煮咖啡,周景瑜從半開放式的廚房怔怔望著梁承躍。
無可厚非,要是跟梁承躍結婚,溫雅的梁承躍絕不會讓她委屈,事事順著她的心意。母親要找一個有背景的家族,扶持周氏企業。
梁家勢力比不上朱蔡東可是,梁氏也有著它的人脈,周氏企業可以借助這些人脈,築固自己的江山。
然而,聯姻不是這麽一回事。
不是把真心待她的男人,跟她一起奔赴婚姻,剝奪他的幸福。
是的,在梁承躍角度來看,能跟她結婚,是極大幸福。然而,一份愛情永遠得不到回響,得不到反應,他在愛一塊冰,時間久了,梁承躍也漸漸會憂鬱,也沉重,滿腹心事。
周景瑜不能讓梁承躍變成這樣的人。
結婚是一輩子,她不能自私地用婚姻把梁承躍套住,讓他愛一個永遠得不到的人。如果她現在拒絕他,在以後,梁承躍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外麵的女人,總有女人,撫熱他的心。
而且,他的母親曾經跟她坦白,表示過她不喜歡她,不能接受她做梁家兒媳婦。她要是答應,勢必會讓梁承躍為難,夾在她跟母親之間。
真心待朋友,不應該讓梁承躍陷進這樣的境地。
梁承躍把咖啡端出來。
他連煮咖啡都這麽好喝,一個懂得廚藝的男人。
周景瑜緩緩啜著咖啡,定了定神。她跟梁承躍說,“你很好,很棒。”真的,不管是做男友還是做老公,還是孩子的爸爸,梁承躍都可以得到滿分。
梁承躍一聽這話,就明白了。他苦澀道,“我再好,你也不會對我回頭,是不是?”
周景瑜一怔,笑了笑。
這種時候,梁承躍居然會開玩笑自嘲他自己。
他沉默一會,問周景瑜,“一定要進行利益婚姻?”他說,“不能跟阿姨講和,讓你自由結婚?”
周景瑜別轉臉,看向窗外。
又是一個下雪天。
她長長籲口氣,雙手緊緊捧著咖啡杯,咖啡熱氣透著杯子,傳遞到她手上。
好久,她搖搖頭。
尤其是現在,更加不行。
聯姻都是因為根據自己企業情況而選擇對象,現在是周星華做董事長,路慧珍雖然放手交給周星華打理,可仍然擔憂,勢必會更用心跟進周景瑜這一門婚事。
周景瑜電話響了,路慧珍叫她過去。
梁承躍陪周景瑜下樓,看著她開車離開他視野,幾乎碎了心。
路慧珍見到周景瑜,就詢問周景瑜,“跟朱蔡東約會進展如何?”
換句話說,周景瑜跟朱蔡東進展到哪一步,牽手,接吻?或者?
和周景瑜想的一樣,母親一定更加督促這一門婚事。
想到朱蔡東私下有女友,周景瑜猶豫了些許。
路慧珍見她猶豫,以為周景瑜想推辭,跟周景瑜語重心長。“景瑜,你要有擔當。”即周星華做了董事長,周景珍仍是周家女兒,企業要走出疲態和蕭條,周景瑜也要負起一份責任。
道理不用跟周景瑜講得太明白,話隻稍一說,適可而止,周景瑜就知道要怎麽做。
她陪母親吃完早餐,在母親目光下,橫下心,主動給朱蔡東拔電話。
朱蔡東躊躇,但耐不住周景瑜熱情邀約,兩人敲定約會時間。
路慧珍感到安慰。
她說,“你大哥上任,集團也有很多事情讓他焦頭爛額。”別的不說,工人與工廠之間的矛盾,以及原料供應商停止跟周氏供貨,就已經是燒在眉睫。
周景瑜問,“原料事情還沒有查到頭緒嗎?”
路慧珍威嚴神情,掠過黯淡。“沒有。”沉吟半響,她告訴周景瑜。
查不出原因,集團高層就仍會認為是周景瑜執行改組方案太嚴苛,動到某些人利益,被人用這樣的方式還以她顏色。
周景瑜胸口猶如被刺刀。
十年來,她在企業從商場營業員做起,從沒想過邀功,卻到如今,卻背著這樣的罪名離開周氏企業。
周景瑜問,“老楊怎麽樣了?”
“麵臨被起訴,糾結工人鬧事。”
周景瑜已經被踢開周氏,本不想再參與裏麵事情。可還是忍不住,替老楊說話,“老楊不是這樣的人。”
她著急,“媽媽,你不是比我更清楚老楊為人嗎,他憨厚,老實,最大的心願就是在城裏買了房,接妻子跟女兒出來,每天從工廠下班回來可以看到他的女兒。”
路慧珍呷口茶,抬眼掃周景瑜,語氣嚴肅,“景瑜,人是會變的。”
周景瑜不能跟母親就著這個話題談下去了,談下去隻會讓氣氛弄僵,而母親被大哥以這種方式讓她退位,她不想再讓母親傷心,跟她為這樣的話題爭執。
她告辭。
走到大廳門口,周景瑜回頭問,“原料的供應商停止供貨,大哥怎麽解決?”
“在尋找新的合適供應商。”一向說話有氣勢的路慧珍,這時,話語也無奈。
周景瑜心裏咯噔。
尋找新供應商?
這真是很差一步棋。
合適供應商並不容易找,價格,對方能力,跟周氏相處情況,兩邊對於合作理念方針等等,這些綜合因素,並不是隨意找供應商都能做得到。
供應商一下子倉促換得太多,也會傷到周氏脈絡。
路慧珍說,“你不是約了朱蔡東,快去吧。”又說,“好好打扮打扮。”
周景瑜點點頭。
她去做了美容,修剪短發,然後,才到約定餐廳。
等了半個鍾,朱蔡東沒有來。
過了一個小時,周景瑜不耐煩,給他拔電話。
電話一接通,是一個女生聲音。
周景瑜以為是朱蔡東母親,可細聽,女人的聲音很年輕,不由呆住。
過了幾秒,朱蔡東搶過電話,聽到是周景瑜,才恍然記起跟周景瑜有約。可是,他心情也不好,私下有女友,還得答應母親聯姻。他對周景瑜冷淡,“我現在沒有空。”
這句話,讓周景瑜頓時無話可說!
也不屑再開口,啪地摔上電話!
並不是出身世家,就有很好教養,約會遲到,或者失約,最起碼要補上一個電話,現在由周景瑜打過去,朱蔡東絲毫不覺得歉意,話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在她受傷期間,他人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來過一個電話,隻讓花店人員送了一束花過來。
一口氣咽不下,周景瑜轉拔朱煙電話。
朱煙的聲音沙沙沙聽不清,好一會,才聽到朱煙說,“我在國外出差。”
不等周景瑜再問,朱煙已經在那邊大罵,“在巴黎這麽多天,每天不是見客戶就是開會,連巴黎夜景都沒得好好逛一逛。”
周景瑜識趣收線。
還能說什麽?
世界每一件事都要付出辛勞,女人待在職場也一樣。
周景瑜起身買單,朱煙電話打進來。
“我在海外看到新聞,你大哥升職了。”朱煙小心問周景瑜。言外之意,周景瑜被踢出周氏,過得怎麽樣?
周景瑜答,“不錯。”
當然不錯!從來沒有這麽閑,閑到找一個朋友吃飯,大家都在為工作忙!
她苦笑,一邊拿出信用卡交給前台小姐。
“要不要我給你帶什麽回來?”朱煙問。
周景瑜不需要。
需要的已經成為過去,她的婚紗,莫漢成找巴黎著名設計師,一針一線手工訂做。
這樣一想,倒很懷念鹿港小鎮,想念要牽著馬去上幼稚園的楊思羽。不過現在也不是自己跑了去休假時候,雖然被踢出周氏,仍覺得對不起工人。
每個人處理事情方法都不一樣,周氏不打算出麵保釋被拘捕的工人。
她歎氣,前往派出所。
在派出所門口,周景瑜簡直不能相信,她看到的是誰!
可愛小小孩楊思羽!
周景瑜跳下車,撲過去,上前一把將他抱住,親他臉頰。
她太高興,沒有看到楊思羽旁邊站著老楊妻子,直到女人出聲,哭著懇求周景瑜,“周小姐,求你幫幫老楊,我錯了,隻要你們讓老楊不被起訴,我把錢全部還回去。”
“錢?”周景瑜聽出不同意思,立刻放下楊思羽,盯著老楊妻子。
女人眼淚流了滿臉。“有個女人來找老楊,讓他收下錢,鼓動工人造亂打砸,老楊不肯,後來,女人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我也是一時貪心,以為隻是砸工廠一些東西,不是什麽大罪——”
周景瑜沉聲打斷她,“那個女人是誰?”
老楊妻子說不出來,周景瑜心撲通跳,找了個地方,給她一杯熱咖啡,讓她慢慢回想。她不知道女人叫什麽名字,周景瑜讓她說女人外貌。
周景瑜腦海滾燙,思緒混亂,老楊妻子說的女人相貌,她似乎見過,可太著急,想不起來。
楊思羽叫她,“姐姐。”
周景瑜把他抱過來,驚疑問老楊妻子,楊思羽怎麽會在這裏,楊思羽一雙眼晴發亮,童稚聲音搶著答,“他是我嫂嫂。”
換句話,老楊是他叔叔。
楊思羽跟周景瑜說,“叔叔是好人,他怎麽會被抓走了?”
周景瑜揪心。“叔叔不是被抓走,他隻是在那裏住一會。”
“是嗎?”楊思羽抬起頭,聲音脆甜問周景瑜。
“當然。”周景瑜親了親他臉頰。她把楊思羽交回老楊妻子,“我要去見一下老楊。”
“周小姐,”老楊妻子朝周景瑜下跪,“幫幫老楊,我們的女兒還在等著他回來——”
讓周景瑜失望的是,老楊承認是他帶領工人鬧事。
周景瑜心力交悴,百思不得其解。
老楊為什麽要承認?
周景瑜試圖說起他的妻子和他心愛的女兒來打動他,五十歲的男人,淚眼婆娑。經常在車間幹活,手指長著繭,不知為什麽,周景瑜看到這樣布滿繭的雙擦拭眼角眼淚,她眼晴也濕潤。
周景瑜要離開的時候,跟老楊說,“你妻子想還回那筆錢。”
老楊立刻改了臉色,顫聲說,“讓她留下那筆錢。”
周景瑜震驚,“為什麽!”那不是合法錢款。
老楊呆滯目光,很久才回到周景瑜身上,微微牽著苦意嘴唇,“周小姐,官司打不贏,我們工人怎麽鬥得過那樣一個大集團,不如把錢留下,讓她們母女倆好好過生活。”
這話太玄了,裏麵信息太多,震到周景瑜。
她太憤怒,也覺得老楊太老實,就這樣被別人嚇唬了,可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普通百姓認為,打官司都是有錢有勢人家一定會贏?
她氣得一陣頭昏,過了一會,她厲聲問,“挑唆你找你的人到底是誰!”
老楊沒有答,也沒有直視周景珍噴火的眼晴。
周景瑜渾身亂顫,怒不可竭。
背地裏那個人太卑鄙!
她吼老楊,“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怎麽幫你!”
她像一團火,無法忍受老楊害怕強權,保持著沉默。
她憤然轉身要走,老楊在背後斷斷續續問她,“周小姐,你真的可以幫到我嗎?”他說,“我沒有指使工人鬧事,你信不信?”
周景瑜不是偵探,她不希望老楊猶猶豫豫,話隻說一半留一半。辦案應該交由警方,她隻想知道,幕後是誰,這樣她才能替他打官司。
雖然她已經離職周氏,可工人是在她執行方案出了事情,是在她手底下出了事情,就算她不任職周氏了,以她的個性,也要把這件事情解決,不是對周氏負責,而是對自己負責,對工人負責!做事有始有終,不想工人被坑,也不想別人坑到工人!
老楊支支吾吾把事情經過告訴周景瑜,一個女人找到他,讓他帶領工人鬧事,他沒有同意,女人見他不同意就走了,她在外麵打電話,老楊聽到電話裏有另一個人指揮她,讓她想辦法找原料供應商名單,停止向周氏供貨。
老楊不想惹事上身,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周氏,以為不讓他工人鬧事,他就會不被牽涉進去。他想不到,妻子後來接受那個女人的錢。
“知道她是誰嗎?”周景瑜胸口一陣陣撕扯,沉著聲音問老楊。
“不認識。”他說,“我隻記得她的樣子。”
女人樣貌跟他妻子說的一樣。
周景瑜恍惚記起女人影子,偏又想不起來,頭越發疼。
她問,“你沒有答應,那天工人為什麽會鬧事?”
別人可能不認識工廠每一個工人,但老楊是廠長,而且在工廠三十幾年,認識每一個工人,帶領打砸車間的好幾個人並不是周氏工廠的工人,但是他們趁工人對周氏抗議時候混進來,進行打砸,一邊用話挑拔工人,工人們情緒被激起,跟著一起砸毀車間。
老實說,為了奪生意,為了壓倒生意對手,超越對手,大家各出奇謀,無可非議,但是不應該越過守法與最基本操守!
周景瑜立刻去事務所找梁承躍,梁承躍見她神色這麽憤怒,遞給她一杯咖啡。
周景瑜喝著咖啡,緩口氣,把老楊的事情清清楚楚說了,問梁承躍,“這場官司能贏嗎?”
梁承躍沉思好一會,搖頭。
周景瑜驚問,“為什麽!”
“當時工人打砸場麵混亂,不是工人的人混進來帶頭鬧事,取證太難,而且,老楊妻子收了贓款。再者,老楊算是周氏工人,工人原來抗議周氏關掉工廠,本來就跟周氏有著矛盾,有了矛盾,老楊就有了鬧事打砸的動機。”
周景瑜麵色蒼白,呆怔半響,“你不相信老楊?”
梁承躍手放在周景瑜肩膀,讓她冷靜。“法律講證據。”不是講人情也不是講人品。
周景瑜說,“我們要找到那個女人!”
梁承躍看了看周景瑜,“我們找到她,隻要她不承認,否認她把錢給老楊妻子,並且能提供不在場證據,就可以撇清一切。”
周景瑜跳起,尖聲,“這是裁髒!”
“對,”梁承躍跟她說,“我得告訴你,法律是絕對公正,但要說這句話的前提是,我們得有足夠證據證明老楊是無辜,才能顯示法律是公正。”換句話說,沒有足夠證據,就不能在庭審上洗清老楊罪名。
周景瑜被這話激得就要吐血,腦海閃現過一個人影,天!
那個女人,老妻和他妻子描述的那個女人,是馮素荷的心腹!
梁承躍驚疑不定。“馮素荷?”
如此一來,女人有馮素荷這樣強勁的後台背景,想要老楊被釋放,那不是輕易就能辦到的事情。
梁承躍安慰周景瑜。“官司也不是絕對會輸,隻是想打贏,短時間不可能。”換個角度說,輸的成分也很大,因為馮素荷是有備而來。
隻能說,官司不容易打,輸贏皆有可能。
周景瑜讓自己不要激動,雙手緊緊捧著咖啡杯。“馮素荷是衝著我來。”好久,她低著頭說了這麽一句。
梁承躍詫異。
周景瑜說,“工人是在我手上的方案執行的時候出了事情,周氏原料供應商,也是在我執行方案出了事情,她針對我的意圖太明顯。”
輪到梁承躍不解,“為什麽?”
馮素荷為人雖然高傲,可是,工作手段也不至於這麽卑劣。
周景瑜蒼白笑了一笑,“被人對付,要麽就是利益衝突,要麽就是人際關係出了問題,無非就是這兩種。”
她隻是執行重組周氏方案,跟馮氏根本就沒有生意利益往來衝突,那麽,就隻有人際關係出了問題。
她跟馮素荷人際關係有交集的人與事,就是莫漢成。
梁承躍愣然,“你是說——”莫漢成?
周景瑜竭力讓握著咖啡的手不要抖,緩緩喝著咖啡。
馮素荷之前處理莫漢成緋聞女友,她們全部在娛樂圈子消失。周景瑜想不到,她已經跟莫漢成分手,在馮素荷心裏,她還是成為莫漢成頭號女友,對付她手段之卑劣。
梁承躍還是不明,馮素荷為什麽要用到如此卑鄙手段。
周景瑜臉上浮起恍惚笑意,“這就是馮素荷性格,你以為她會過來跟我警告?不,她那麽高傲那麽好勝,才不屑用這種方法,我在職場十幾年,多少接觸過她在工作上的為人處事,想奪得生意,每一步都是狠,而且絕不客氣。”所以,她才會這麽年輕就坐上馮氏企業二把手。
現在,她警告周景瑜遠離莫漢成,手段也跟她工作一樣,對周景瑜絕不客氣。
周景瑜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
她把咖啡放下,跟梁承躍說,“我得去見一個人。”
“馮素荷?”梁承躍驚問。
“不,”周景瑜笑了笑,“莫漢成。”他現在應該已經下班。
梁承躍驚疑不定。
周景瑜沒有跟他解釋,隻是跟他說,“咖啡不錯。”開車走了。
半路,她給莫漢成電話。“在哪?”她說,“我們見一麵。”
她這麽主動打電話,莫漢成高興。他說,“我在去am路上。”他剛從馮氏辦公室出來,在停車場拿車,就接到周景瑜電話。
周景瑜打轉方向盤,開向am。“我們在那裏見吧。”
周景瑜如果隻顧兒女私情,隻一味懂得談戀愛,為了男人和愛情,什麽也不顧了,十年時間,她也不會成現在這樣的周景瑜,也不會答應母親去跟朱蔡東約會,要跟朱氏家族聯姻。
關於莫漢成,馮素荷對她不滿,可以正麵找周景瑜,不管對周景瑜責罵還是挑釁,周景瑜接受與否,再另說過。
但是,用這麽卑鄙方法,傷到工人,也傷到周氏,讓周氏為原料供應商事情焦頭爛額,周景瑜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馮素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