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漢成曾在馮氏工作，認識馮素荷弟弟馮姚俊，但莫漢成負責的業務版塊跟馮姚俊負責的叉開，兩人工作沒有聯係，見麵隻是點頭打個招呼的交情。

    莫漢成見完馮趙越，跟李羅新在舊公寓碰頭。

    他斟出杯酒，細看李羅新交給他的資料。

    資料全是馮氏這些年大型項目，而且都是馮姚俊跟馮素荷持不同意見的項目。李羅新的資料收集詳細，打聽過馮素荷負責這些項目，馮姚俊很是不滿。

    莫漢成視線從文件移開，若有所思呷口酒。“這些隻能說明馮姚俊工作戰略跟馮素荷不同，有沒有兩人私下生活結怨，證據比較確鑿？”隻有確定馮姚俊是真不滿意馮素荷，莫漢成才能找機會接近他。

    李羅新雖然不知莫漢成要做什麽，但還是說，“我這就去辦。”

    莫漢成麵無表情點頭。

    李羅新開門要走，莫漢成轉過身叫住他。“不能讓任何人察覺，特別是馮趙越。”

    “是。”李羅新關門走了。

    莫漢成將身子靠向沙發，閉著眼晴，一隻手揉著酸痛額角。

    腦海浮現剛才周景瑜身影，她成了一個符號，長久在他心上跳動。

    嘴角緩緩牽著一絲淡薄笑意，帶著嘲弄。

    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嘲笑他結婚了，還在為婚姻之外一場愛情進行豪賭。

    雖然碰到感情事情，他就做事衝動，但他怎麽會不明白，愛情是場賭博，他千方百計想辦法以後能離開馮素荷，回去周景瑜身邊，可是，在這段時間，周景瑜會等他嗎？

    他可能贏。

    也可能輸。

    輸的原因有兩個，要麽，他要收拾馮素荷計劃暴露，輸了。要麽，他整理馮素荷回去找周景瑜，她已經不在原地等他。

    隻要一想到會輸，莫漢成心口刺痛，握緊拳頭。

    他拿起酒杯站到窗前，望著遠處周景瑜公寓方向，眼晴眯起，一種意念在他心裏灌入，他不能輸，不能輸！

    他不允許計劃失敗，也絕不允許周景瑜愛上別人！

    而就在同一時候，周景瑜也站在窗前，望向莫漢成新婚別墅方向。

    她回到公寓就連喝好幾杯酒，讓自己情緒鎮定下來，也一次次告誡自己，不要再像剛才那樣，朝莫漢成走過去。

    事實上，對方已經結婚，她還要揪著他是否已經忘記她而去向他要一個答案，這本身就很可笑，也會讓自己更狼狽。

    分開就是分開了，不管是什麽原因分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調整心態，適應沒有莫漢成的生活。

    如此想著，她狠狠喝光杯中酒，走回臥室。

    她找到安眠藥，服下，躺在床上。

    她有過一段時間精神壓力稍緩，就是跟莫漢成相處那段時間，她不怎麽失眠服安定睡覺。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早上七點，她回到以前的周景瑜，做咖啡與早餐，洗臉，邊吃早餐邊看財經報紙，八點半準時回公司。

    母親來電話。

    周景瑜拿起手機。

    路慧珍語氣稍顯冷淡，“晚上下班到我這裏。”

    聽語氣，周景瑜有點困惑。

    母親似乎對她不滿，有事情要跟她說。

    電話結束後，周景瑜捧著咖啡出神。

    她想了想，最近整天撲在公司，除了同事沒接觸過別人，難道母親責怪她最近沒有去看她？

    不可能。

    不知為何，心忐忑，想給母親回拔電話，但再不出門，上班就要遲到。

    周景瑜想中午休息提前過去，但是會議持續到下午，午餐是跟同事叫外賣進會議室。

    會議結束之後又去拜訪客戶，回來經過公司工廠，她到車間去了一趟，再出來，天已經暗透，晚上九點了。

    她匆匆趕回去，到達市區，已是十點多，傭人告訴她，太太精神不好，剛回房休息。

    周景瑜一臉狐疑，心裏越發不安。

    她在客廳坐了一會，傭人端茶出來。

    周景瑜問，“老媽最近跟誰見過嗎？”

    她猜測老媽逛街碰到莫漢成，或者是見到馮素荷，要麽是遇到莫漢成母親鄧雅琴，如今鄧雅琴得了馮素荷這個兒媳婦，一定會對路慧珍諷刺周景瑜，兩人當麵起衝突。

    周景瑜握著雙手，寂寥望向外麵庭院。

    她這麽大了，還要讓母親操心。

    坐了半個鍾，心情低落，也還得回去加班，她起身告辭，一麵叮囑傭人，要是老媽醒了，告訴說她來過。

    傭人點頭，送周景瑜到院子門口。

    她猶豫著對周景瑜說，“今天陪太太去商場，見到大少奶奶。”

    周景瑜聽出傭人語氣遲疑，她轉過身，等著傭人說下去。

    支吾半天，傭人說，“大少奶奶在跟馮小姐喝茶。”

    周景瑜一時沒領會，她問，“馮小姐？”是哪位？

    傭人低下頭說，“是馮素荷小姐。”

    是她？

    周景瑜刺心。

    過了一會，她慢半拍發覺，大嫂什麽時候跟馮素荷關係這麽好了，還兩個人喝茶？

    事實是，李夢喬很懂得見風使舵，之前她聽見馮素荷跟醫生的談話，被馮素荷發現了，現在馮素荷見她沒有告訴周景瑜她的腳不久可以康複，覺得李夢喬這個人可以給她一點好臉色。

    而馮氏地位比周氏雄厚，李夢喬很樂意結交馮素荷這位千金小姐。

    周景瑜想了想，直接問女傭，“在商場有發生什麽事嗎？”

    傭人的頭垂得更低。

    周景瑜煩躁，她厲聲問，傭人膽怯說，“小姐，你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不然太太會覺得我多嘴。”而且，主人一惱怒，覺得傭人偷聽說話，可能會被辭職。

    周景瑜應允。

    傭人這才訕訕說，“少奶奶和馮小姐招呼太太喝茶，太太讓我把東西放回車上，我走開一會再過來的時候，無意聽到馮小姐對太太說起什麽周氏股份，還說到大少爺，當時太太的臉色都青了。”

    周景瑜頓覺得天旋地轉。

    一口氣上不來，傭人急忙扶住她。

    周景瑜對她擺擺手，“我沒事，你回去。”她說，“要是老媽醒了，不用告訴她我來過，我改天會再過來。”

    “是。”

    她坐回車裏，點著一支煙。

    她不能讓老媽知道，她把股份轉給大哥，也把這個要求寫進合約要求保密，兩人必須遵守。雖然曉得天下沒有秘密，可無論如何，想不到是馮素荷擺她上台麵，在母親麵前，給她補一刀。

    她不天真，以為馮素荷是無意對母親說出這件事，是無意說漏嘴。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跟馮素荷爭？

    她也沒有什麽值得馮素荷來爭奪，馮素荷一向追逐男人，從來沒有敗戰，在莫漢成這裏跌了一跤，也如償所願跟他結婚。周景瑜還有什麽？

    可是，馮素荷還是不放過她。

    周景瑜把手搭在車框，彈著煙灰，對麵山脈沉在黑夜，清冷的風拂過樹梢。

    馮素荷不放過她，一定有原因。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一個人，那麽，原因是什麽？

    周景瑜想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婚後，莫漢成還對她念念不忘記，還愛著她，馮素荷惱怒成羞，還抓著她不放針對她，周景瑜可以理解。然而，事實又不是這樣。他們結婚，馮素荷就高調秀恩愛，也沒傳出莫漢成對馮素荷有任何不滿。

    從表麵看，莫漢成享受這段婚姻，也在把她忘記。

    周景瑜實在不能明白，馮素荷何以心胸這麽狹窄，為她曾是莫漢成舊女友，婚後還不能放過她？

    第二天在公司，她的辦公室來了一個人。

    是稀客，但也不陌生。

    老板陪著馮素荷進來，對馮素荷殷勤一臉笑容。他對周景瑜說，“馮小姐說你們是朋友，景瑜，替我好好招呼馮小姐。”

    馮素荷笑得燦爛，周景瑜呆怔之後，臉上隨即恢複平靜，跟馮素荷笑得一樣燦爛。她伸出手，大方跟馮素荷握手。“你好。”

    她招呼她坐下，叫助理倒茶，剛說出口，隨即想起馮素荷懷孕，她不確定懷孕能不能喝茶，她的心裏劃過刺痛，還是立刻改口，讓助理給馮素荷一杯飲料。

    外人不知道周景瑜為什麽換過飲料，但馮素荷明白，是因為她懷孕了。她對周景瑜得意笑，說著隻有她們兩個才能懂得的話。“沒關係，有大麥茶嗎？”

    助理愣了愣，看向周景瑜。

    哪間公司茶水間會備有大麥茶？很少。

    周景瑜剛想說話，老板對馮素荷笑說，“馮小姐喜歡大麥茶，當然有。”

    老板話剛停，周景瑜立刻會意，給助理一個眼色，讓她立刻到附近商場買大麥茶。

    老板見馮素荷有話要跟周景瑜說，趁機走開，一再給周景瑜眼神，讓她好好服伺馮素荷。

    門一關上，辦公室隻有周景瑜跟馮素荷，馮素荷斜著眼角打量周景瑜辦公室。

    她挖苦說，“跟當初你在周氏環境不能比，適應嗎？”

    周景瑜不能讓馮素荷占上風，於是鎮定答，“還可以。”

    “我對你們公司產品十分感興趣，要是以後合作，你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也就是，她贏了周景瑜，得到莫漢成，周景瑜能不能在工作上坦然麵對她。

    周景瑜公事拎得清，不會公私不分。也由於心裏存著怒氣，淡定答，實則是還擊馮素荷。她微微笑說，“我不會讓你失望。”

    馮素荷諷刺，“別人一定會指指點點，說你怎麽甘心為我做事。”再刺一刀，“外麵都在傳聞我們是情敵。”

    周景瑜不動聲色糾正她，“你是客戶，對客戶做事盡心是我的職責，而且，不管是多大傳聞緋聞，大家不一會就忘記，別人隻會看著自己錢包，錢包有沒有比昨天漲收入才是他們最關心的話題。”

    馮素荷斜著眼眉打量周景瑜，連連冷笑，“你這麽句句跟我針鋒相對，是心裏還沒有放下莫漢成，對我惱恨？”

    周景瑜沒有感覺，被馮素荷這樣一說，頓時醒覺。

    沒錯，她對人平和，卻對馮素荷這樣字字銳利，是因為心裏不舒暢，難受。

    周景瑜也不著痕跡看了看馮素荷，她的氣色不錯，還穿著跟高跟鞋，打扮簡約嫵媚。她的目光不知不覺放在她的小腹，隔著冬裝，外人還看不出她懷孕。

    助理泡了大麥茶進來。

    馮素荷等助理走後，坐在沙發緩緩喝了一口，兩道秀眉揪起。她說，“太苦澀，景瑜，不介意我想加一點糖？”

    “當然。”周景瑜按動對講機，正要吩咐助理，馮素荷打斷她，把杯子朝周景瑜遞過去。

    這個動作，是讓周景瑜親自去茶水間給她加糖，把她當傭人使喚。

    周景瑜怎麽會不明白，然而，要是拒絕了，更滿足馮素荷心意，一心要看周景瑜被激怒，發火。周景瑜大方微笑接過杯子，到茶水間給大麥茶放糖。

    助理見了，對周景瑜說，“大麥茶加了糖就沒有麥香了。”

    周景瑜笑。“是的，不過另一種口感也不錯。”

    事實上，周景瑜看出馮素荷哪裏管大麥茶有沒有麥香，她隻是想給周景瑜顏色。

    周景瑜為了提高產品業績，想看能不能再加大廣告力度，讓朱煙給她電視台廣告報價資料，本來她要中午去拿，朱煙給她送過來。朱煙跟周景瑜太熟悉，到了公司就推開周景瑜辦公室，門推開，卻是馮素荷在裏麵，朱煙呆怔。

    她對馮素荷點點頭，要退出去，周景瑜回來了。

    她把大麥茶遞給馮素荷。

    馮素荷當著朱煙的麵，故意說，“景瑜百忙之中還給客人倒茶遞水，你泡的茶一定香，謝謝。”實則是奚落周景瑜。

    朱煙吃驚看著周景瑜，周景瑜並不惱怒。

    馮素荷說，“以後我們合作，可以有機會經常品嚐到景瑜泡茶手藝。”走出門口，回過頭，裝作才想起來關心周景瑜，“啊，對了，我昨天不小心對你母親說漏嘴，你手上周氏股份，為了替莫漢成解決公司設計醜聞，股份全都轉讓給你哥哥，你母親沒有責罵你吧？”

    周景瑜答，“沒有，我很好。”

    她一走開關上門，朱煙立刻生氣問周景瑜，“真是小人得誌！她過來做什麽，就為了喝杯茶，讓你給她泡茶？！”

    周景瑜朝朱煙伸手，拿文件。

    朱煙啪的一聲，啪到她手上。她揚著怒眉，“你可真行啊，為莫漢成掏心掏肺，連股份都沒有了，結果他跟馮素荷對上眼，結婚一個月，就把你忘到雲霄。”

    周景瑜嘩地自文件抬起頭看向朱煙，她的眼晴太冷太利，朱煙噤聲。

    周景瑜說一不二，告訴過好友，不想再提起莫漢成這個話題，朱煙卻一再提起。

    過了半響，朱煙說，“真替你不值。”

    周景瑜苦悶中笑出聲。“火氣這麽澡，最近葉洋海沒把你怎麽樣吧？”有意不著痕跡轉開話題。

    朱煙捋捋一頭卷發，哼一聲說，“就那樣，”她說，“我是不婚族，打定主意不結婚，不管葉洋海對我怎麽好，我也絕不會為他放棄一切。”

    周景瑜不語，看文件。

    朱煙話裏有話，是在罵她為莫漢成連股份都交給她大哥。

    她坐在沙發，盯著馮素荷那杯茶，猶在生氣。“為什麽不對馮素荷板下臉，給她一個耳光。”她受不了周景瑜還能平心靜氣跟馮素荷搭話。

    周景瑜笑了笑。

    為什麽要對馮素荷動怒？她越是生氣，馮素荷越是得意，越覺得她道行高，三言兩語就能讓周景瑜跳起來。

    周景瑜看了看手表，拿起外套手袋對朱煙說，“走，我們去吃午飯，廣告我考慮之後再找你。”

    兩人到了餐廳，朱煙忽然盯著周景瑜說，“告訴莫漢成吧。”

    周景瑜一時沒聽清，悶頭吃飯，朱煙又說，周景瑜被一口湯嗆到。

    她抬起頭，朱煙說，“我想了又想，馮素荷今天到你辦公室，是故意去那裏，看你被拋棄是不是灰頭灰臉。”她說，“告訴莫漢成，讓他管好自己老婆。”

    周景瑜一顆心緩緩撕扯，痛讓她皺眉。

    她放下湯勺，認真看著朱煙，對她說，“朱煙，我想重新生活。”忘記莫漢成，重新開始，所以，不要再提起這個人！

    朱煙怔怔，問她，“你是認真？”

    周景瑜臉色忽然轉得落寞，在好友麵前，也不必遮掩。她實話實說，“他能這麽快忘記我，大概也是想讓我忘記他，開始新的生活。”

    “你竟這樣認為？！”朱煙瞪視她，她惱怒說，“難道不是莫漢成太薄情，結婚就愛上馮素荷，把你忘記了嗎！”

    周景瑜苦澀笑了笑，“也有這個可能，但我願意這樣想，他忘記我，是想我快點忘記他開始新的生活。”

    “你把他想得太好，我敢說，是他太薄情，見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周景瑜靜下來。過了一會，她寂寥說，“不管是什麽原因，我們不要再糾結，”她看著朱煙，神情漸漸黯然，她苦笑，“離婚十年，我還能記得他，是因為我沒有狠下心把他忘記，我狠不下心，現在——”停了停，她艱難說下去，“他這麽快就愛上馮素荷也好，能讓我有勇氣狠下心把他忘了，或者，能讓我這麽快振作起來，意識到，我為一個男人等了十幾年，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一生的時光就這樣用完了，以後老了想起，她這一輩子都是在等一個男人。

    她說得這麽嚴肅，不是開玩笑。

    朱煙心痛又欣慰，她揚起手大叫服務員。

    服務員走來，熱情詢問，朱煙問她店裏紅酒品種，要了一瓶最好的。

    周景瑜打趣她，“一瓶酒夠你一個月薪水，也足夠你買牌子衣裳。”她知道朱煙喜歡打扮，追逐各種牌子衣服。

    朱煙說，“難得開心，”服務員拿來酒，替她們開瓶，斟酒，朱煙跟周景瑜碰杯，“祝你跳出苦海。”

    周景瑜好笑，喝口酒歪著頭看朱煙。

    朱煙說，“一切不能白頭到老的愛情都是苦海。”除了收獲眼淚跟傷心，還有什麽？

    周景瑜對這個觀點不置可否，對朱煙眯眯眼，又笑，跟她幹杯。

    朱煙一口喝盡，給周景瑜一邊斟酒一邊說，“蔣空繞這小子，那天我碰到他，他讓我慫恿你，一塊去玩，他認識很多不錯男生。”她對周景瑜聳聳肩，“他在星級酒店上班，跟一些商務客人關係保持不錯，他說，你不想要大款，也有精英。”

    周景瑜抿口酒，跟朱煙對視一眼，兩人忽而笑起來，為蔣空繞感到有趣。

    朱煙小心問，“你真的會聽蔣空繞意見？”會認識別的男人？

    周景瑜又笑了笑，笑意空洞，隻有自己知道，她以後的生活，快樂隨著莫漢成消失一部分。

    朱煙又問她，周景瑜說，“順其自然。”

    雖然得不到周景瑜立刻說去交男友，但聽到順其自然，不拒絕以後去認識別個男人，朱煙也鬆了口氣。

    周景瑜趕著要回公司，朱煙在車上對她說，“這個周末，我叫葉洋海出來，我們一塊出海。”

    “好。”周景瑜一邊開車，想也不想就答。

    忘記莫漢成，不是說一說而已，總要付出行動，不能老待在家裏。

    周景瑜說，“叫上蔣空繞吧。”

    她一直隱隱覺得蔣空繞對她內疚，認為那天他沒有看好莫漢成，讓喝醉的莫漢成被馮素荷帶回酒店房間。

    周景瑜黯淡想，其實與蔣空繞無關，愛情也講天時地利，她沒有這個運氣，沒有這個福氣跟莫漢成永遠在一塊。

    但是，誰說她以後就沒有福氣找到另一個人呢？

    朱煙不知周景瑜走神，對她說了這麽一句話。“景瑜，你以後找到的人一定比莫漢成更好，過得更好。”

    是，每個人失戀，朋友們都用這句話安慰。

    這句話會不會實現？

    周景瑜不管實不實現，對這句祝福全盤接受，她打起精神，轉過頭對朱煙笑說，“我一定會。”

    感謝莫漢成這麽快忘記她，跟馮素荷婚姻這麽恩愛，讓她在煎熬徹夜痛哭中找到一點勇氣，撕心裂肺裏在心騰出一點位置，去等合適的那個人出現。

    周景瑜一麵想著，想超車，車子忽然刹停，她幾乎就要被摔到車前玻璃。

    閉著眼晴休息的朱煙，驚喊，“我的胸！”

    周景瑜以為朱煙受傷，急忙看過去，卻是安全帶勒到她胸口。

    周景瑜給朱煙一個眼神，像在好笑說，她的胸還完好在她身上。

    朱煙呼口氣。“我全身最滿意的就是它，可以跟女星媲美。”

    周景瑜看一眼朱煙，揶揄她，“這句話葉洋海愛聽。”

    朱煙問，“電視台到了？”

    “沒有。”周景瑜下車檢查，車子熄火，漏油。

    她心急，打電話給拖車公司，不停看手表。

    公司會議時間就要到。

    朱煙給她一個白眼，“你走吧，我來等拖車公司。”

    周景瑜感激，站到街道招手叫計程車。

    一輛車刷地停在她麵前。

    朱煙回頭，眼晴瞪大。

    哇靠，現在開著寶馬也出來做司機搭裁客人嗎？

    隻見車門打開，一個人走出來。

    朱煙眼晴更亮，秦青亞！

    秦青亞跟周景瑜招呼，看樣子認識周景瑜，周景瑜猶豫要不要搭他的車，朱煙急忙跑上前，一邊跟秦青亞打招呼，一邊用手不動聲色在背後大力推周景瑜進車裏，給她關上車門。

    秦青亞旗下的一個公關公司正跟朱煙電視台做節目，兩人有些認識，朱煙以周景瑜好友身份真誠拜托秦青亞，能不能搭載周景瑜一程，她開會就要遲到了。

    周景瑜發現朱煙竟是一個好演員，說得這麽誠懇，她不能出聲打斷朱煙，這樣會讓朱煙下不了台，而秦青亞也不覺得這個幫忙太困難，他樂意幫這個忙。

    車子沒開出多遠，周景瑜收到朱煙簡訊。

    “機會來了！”朱煙興奮說，“不是要重新開始嗎，秦青亞是最好一個人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