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秦青亞拒絕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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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亞望著她笑吟吟,目光和熙。

    周景瑜的心口百斤重,要是她再不尋話說,就要冷場了。

    如果不是想著主動接近他,她會比現在自然,談話也不會這樣刻意找話題。

    她猶豫著開口說了幾句,秦青亞還是望著她,眼晴含笑。

    秦青亞早就感覺到今天的周景瑜比較多話,而且是有意想說話。秦青亞這隻老狐狸,不管周景瑜說什麽,他都不接話,但又不失禮於周景瑜,不讓周景瑜下不了台,都是微微帶著笑意望著她,仿佛他是在做傾聽者,聽周景瑜說話。

    其實,他想看周景瑜這樣別扭說話到什麽時候。

    周景瑜慢半拍意識到秦青亞是在等她自己收場,不要急急說那麽多話想要表現點什麽。好在拖車公司這時候來了,周景瑜籲了口氣,不用她再這樣一個人說話。

    兩輛車被帶走,周景瑜說要去吃飯,秦青亞話裏帶著笑意問她,“不是想要一塊去修車?”

    被秦青亞這樣揶揄,雖然他不是壞意,可周景瑜臉紅耳燙。

    跟著拖車公司到維修廠,周景瑜覺得無論如何,她給秦青亞的印象都不好,這場約會算是完了,這樣想著,她跑到外麵草坪上抽煙。

    噴一口煙,望著又高又亮的天空,心裏一陣輕鬆。

    如果不想著約會的事情,這樣美的夜空讓人心暢神怡。

    即使秦青亞不說,她也知道,約會裏的她太拙劣,更加乏味無趣。

    一個溫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聽說你今天在我的公司門口等了一個下午?”

    周景瑜回轉頭,灼灼雙目看著秦青亞。

    他雙手放在身後,儒雅微微笑。“為什麽?”他問。

    不隻莫漢成難對付,他也一樣難對付啊。

    既然約會失敗,周景瑜索性直接答,“在等你。”

    秦青亞精精雙眼望住周景瑜,像要看進她的心裏。“你的心裏已經沒有人?”問得很淡卻犀利。

    周景瑜一震,猛地抽口煙。

    秦青亞走上來,把手溫和搭在周景瑜肩膀,聲音同樣溫文,“景瑜,我需要的是一個能讓我感到舒服的女人,不是一個對我撒謊,在我麵前不做她原來的自己,一味絞盡腦汁挖空心思不停說話想引起我注意的女人。”

    被拆穿心事,周景瑜羞愧,她沮喪坐在凳子上,悶頭抽煙。

    秦青亞看看她,第一次對她說心事。“在我這樣的地位這樣的身份,想找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不容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要提防,我覺得你親切,為人真誠,但是,如果你像剛才那樣不停在我麵前表現你自己,你在我心裏,就失去了這點可愛。”換句話說,她剛才的表現失去了她原來的優點。

    而且,他說,“我不喜歡別人撒謊,”停了停,定定看向她,“尤其是你。”他有心想要她,更加不能接受她在他麵前撒謊,她不可能現在完全忘記莫漢成,不然不會這麽衝動跑來找她,一定是受了什麽刺激與打擊。

    秦青亞這麽坦誠把話說開,是因為她在他心裏有著份量,而周景瑜像是在商場談判耍的一點伎倆,被高手當眾拆穿都沒這麽尷尬。她站起來,歉意對他說,“我——”她不是故意跑來找他,拿他當備胎耍。

    秦青亞抬了抬手,讓她不要說下去,他明白。

    周景瑜按熄煙,對秦青亞說,“對不起,我先走了。”

    秦青亞望著她的背影,想了想,叫住她。“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他這樣忙忙碌的人,這是他對一個女人最大的示好跟允諾。不管他在哪裏,在做什麽,是在開會還是就應酬客戶,她都可以去找他。

    周景瑜回轉頭,對他蒼白笑笑。她說,“我去找你,讓你看我的笑話?”太尷尬了,她隻好開自己的玩笑。

    秦青亞走過來,抱了抱她,很快就把她放開,認真跟她說,“如果跟我約會你覺得有壓力,讓你如此不自然,”目光炯炯看著她,繼續說,“那麽你先不要看做我們是在約會,交往,我們像朋友那樣見麵,時常聯係。”

    如果周景瑜就這樣走了,他敢肯定,她不會再有第二次回來找他。

    過了那麽久,她才對有點主動,跑過來找他,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真的完全放手,不能完全跟周景瑜斷開聯係。

    他這是在給她留一點餘地,並不是完全拒絕她。

    周景瑜苦笑。她歪著頭看向他,對他說,“你這是在婉轉同情我,別人拒絕都是如此,都留點餘地,怕讓女方下不了台。”

    “不,”他凝視她,“相反,我想要你。”所以,他對她的要求才如此嚴荷,她的心裏不能再有莫漢成影子,也不能在他麵前扭捏不自然,得做回她原來的自己。

    周景瑜笑笑,沒再說話。

    他陪她到路邊等車。

    秦青亞望著對麵,忽然說,“我從來不跟女生探討這麽多私人感情問題。”感情的問題他從來不說得這麽詳細深入。

    周景瑜不想讓秦青亞一再解釋,讓他過意不去,她打趣說,“那是因為我太蠢了。”

    秦青亞收回視線,停在她臉上,眼神深刻,帶著探詢,令周景瑜有種錯覺,這是莫漢成,在看進她的內心。

    他感慨,“你隻是太冷靜,太理智,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連走向他每一步都這麽小心翼翼。

    她對感情再提不起熱情,讓她一頭紮進去,對另一個人愛得轟轟烈烈,這可能嗎?

    秦青亞和她都同樣冷靜,兩個冷靜的人談感情,就像摸石頭過河,兩個都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周景瑜主動一點,秦青亞認為她做得不夠好。

    計程車停在麵前。

    他給她打開車門,周景瑜對他擺擺手。“再見。”

    “常聯係。”他說,給她關上車門。

    經常聯係?

    周景瑜嘴角牽了牽,又是苦笑。

    今天這樣出糗,她不會再讓秦青亞看她的笑話,她不會再找他。

    原來想重新開始談戀愛,是這麽難,朱煙是怎麽做到的呢,這麽快又愛上別人。還有蔣空繞,女友交了一個又一個。

    街燈掠過車窗,頭呆滯抵著車窗,忽然想起胡曉藍,那個朱蔡東的前女友,她軟弱,溫柔,卻一直想跟朱蔡東走在一起。

    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了,一定是還沒有得到朱家正式承認女友身份,不然傳媒早就報道。

    周景瑜回到公寓,剛開門,電話響。

    她看著陌生的來電號碼,一邊倒酒一邊接聽電話。

    “是我。”這熟稔的語氣讓周景瑜胸口震了震,她倒酒的手停下來,怔了半響。

    是莫漢成?

    打電話梁承躍也這樣稱呼,可這聲音不是他。

    周景瑜抓著電話,沉默。

    對方說,“我是秦青亞。”

    是他。

    他說,“這是我的私人號碼。”雖然兩人私下沒有交換過電話,可他要找到她的號碼很快就會知道。

    周景瑜勉強笑了笑。“你還在修車公司?”

    “不是,”她回去,他也走了。此時,他站在書房給她電話。他呷口酒,緩緩對她說,“我剛才的話——”他現在想想,覺得有點重。

    周景瑜的尷尬自頭皮竄起,她以為這場失敗的約會結束了。她不想再提起,於是她爽快說,“快快把它忘了。”

    溫雅的笑意從電話那端傳來,他問她,“你這麽快就能忘記?”忘記他們剛才約會過?

    這話問得太有意味,如果周景瑜答,是,說明他在她心裏實在太不重要。

    如果周景瑜說,不是,很明顯是在對他撒謊,他會不會現在當場拆穿她,要看他現在的心情。

    跟一個有著生活豐富閱曆的人談戀愛,周景瑜萬分疲憊。

    如果他單純一點,簡單一點——

    周景瑜就不會覺得像舉步維艱,她在心裏感慨,她得重新尋找人選。

    秦青亞靜默半響,忽地問她,“你是不是已經打算放棄了?”放棄要走向他。

    周景瑜一口酒噴出來,嗆得咳了咳。

    她轉頭四周看,以為他就在對麵灼灼雙目盯著她看,她在想什麽他都能看穿。

    周景瑜頭皮發麻。

    做為朋友,他很好相處。

    做為戀人,他有著犀利的目光犀利的心,她做什麽,他都像會知道。

    秦青亞對周景瑜說了這麽一句話。“我不會輕易開始,開始我就不會輕易放棄,你考慮清楚。”說完,他掛了電話。

    這話有著巨大份量,是在告訴周景瑜,要是她認為承擔不起他這個人,就不要走向他,後果她可能會承受不起,他不準別人把他當備胎,心裏有別的男人也不行。

    他跟莫漢成一樣霸道,隻是兩人霸道的方式不一樣。

    秦青亞給時間讓周景瑜考慮,莫漢成想要就得到,根本就不允許周景瑜心裏有別的想法,要立刻答應他。

    周景瑜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一會,門鈴這時響。

    她驚得跳起來。

    難道,是秦青亞?!

    周景瑜和所有人那樣隻認識表麵的秦青亞,她隱隱覺得,他有太多故事不為人知,而且做事手段不像表麵說的那樣溫和。

    門鈴繼續響。

    周景瑜喝口酒定神,前去開門。

    門打開,傳來朱煙抱怨聲。

    “這麽久才開門,要是屋裏藏個男人我替你高興,要是隻想喝醉不開門,你真是讓我失望。”朱煙嘀嘀咕咕,走過來坐倒在沙發。

    她問,“服裝設計還沒弄好嗎?”

    周景瑜問,“咖啡還是啤酒?”

    “我要冰的。”

    周景瑜點頭,給她斟一大杯啤酒。

    朱煙咕嚕咕嚕灌下,抹了抹嘴角酒漬。

    周景瑜靠著廚房門邊,問她,“怎麽了,跟新男友吵架?”

    “我和他都快失業了。”朱煙沉默半響,幽幽看向周景瑜。

    周景瑜吃驚,揚聲問,“被解雇?”不是在電視台做得好好的嗎?朱煙畢業就在電視台打雜,一步一步做起,可以說,青春不給男人,都給了這份工作。

    朱煙猛灌完啤酒,把空酒酒遞給周景瑜。

    周景瑜在給她倒酒之前,嚴肅問她,“說清楚,怎麽回事?”

    朱煙看她一眼。“你知道莫漢成最近都在做什麽嗎?”她問。

    這話題太突兀,周景瑜看看朱煙。

    她不知道,也不關心,隻是聽蔣空繞發過牢騷,說莫漢成結婚之後很忙,不知他在忙什麽,很少見到他。

    周景瑜斟好酒給朱煙,走到陽台。

    朱煙跟著出來,歎氣一聲。

    周景瑜為了跟莫漢成和馮素荷不再有聯係,她接的訂單都會看客戶是哪一位,如此小心,就是希望她的世界不要再有這兩個人,她實在是不明白,朱煙的工作跟莫漢成有什麽關係。

    朱煙瞪著她,對她說,“朱勤文要收購這家電視台,開的價一般,算是苛刻,可是莫漢成卻提出更苛刻一個價格,十分低,電視台老板聽了,每天都把我們叫去大罵一頓,”她對周景瑜愁著臉,“聽說莫漢成勢在必得,到時電視高層全部換過,我肯定是解雇名單中一員。”

    周景瑜愛莫能助。

    朱煙把他罵了一頓,“先前傳媒圈子的人都在說他討好馮趙越,現在風向轉了,他在討好朱勤文,提出這樣一個低的收購價,朱勤文賺得更多,更能哄得朱勤文歡心。”

    她不停罵著,周景瑜靜靜喝酒。

    她覺得莫漢成不是諂媚奉承的人,可她親眼看過莫漢成恭恭敬敬像小弟一樣聽從馮趙越,現在說莫漢成討好朱勤文,周景瑜認為莫漢成變了,現在的他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理由?朱勤文家大業大,莫漢成跟他關係融洽,對莫漢成經商會有不少好處。

    在周景瑜心裏,現在的莫漢成為了不斷往上爬,可以不惜利用身邊的人,先是馮趙越,現在是朱勤文,連讓他破產的張澤宇,現在莫漢成都能跟他成為同事。

    而莫漢成討好朱勤文,是不想朱勤文對他不滿,挑拔離間讓周氏內部有分派鬥爭,故意激起員工內部矛盾,讓莫漢成焦頭爛額。

    莫漢成現在的目的是對付馮氏,他沒有那麽多精力盯著朱勤文在周氏內部搞事,雖然他是大股東,但朱勤文想要做老大的權威,莫漢成就把威嚴給朱勤文,在周氏裏麵,他十分給朱勤文麵子,讓他威風。

    隻要朱勤文不針對他,張澤宇是朱勤文手下,他也暫時不會對周氏搞出什麽事情。

    朱煙有了點酒意,打著酒嗝在周景瑜耳邊低聲說了一個收購數字,周景瑜驚駭抬起眼,“這個數目,你從哪裏聽到?”如果拿下電視台給這樣一個小數目,不隻是苛刻,而是要將電視台趕盡殺絕。

    朱煙聳聳肩,“這在電視台都傳開了,人人知道。”

    “這可能是傳聞。”莫漢成是商人,周景瑜不信莫漢成出這個價時,不會不明白這個價格不可能談得下這家電視台。

    朱煙掃她一眼。“我來找你的時候,碰到梁承躍,我跟他打賭,我對你說這些,你一定不會相信,還會以為莫漢成是正當手段的生意商人。”

    周景瑜不想談,岔開話題。“阿躍要結婚了。”

    朱煙點頭,苦澀笑笑。“你說我要不要參加他的婚禮?”

    周景瑜看看她。

    朱煙嘲笑自己,“阿躍是我們多年朋友,他的新娘是我前男友的妹妹。”

    周景瑜拍拍她的肩膀。

    時間不早了,她說,“要不要叫車送你回去?”

    “我開車過來,”朱煙又對周景瑜說,“我怕你傷心,一直沒起莫漢成,我做采訪的時候,接觸到不少企業家,他們有意無意跟我感歎,市場競爭激烈,生意本來就越來越難做了,還有人用不正當手段搶走生意,讓我多報道這些不法商家。”

    朱煙今天說話很繞,周景瑜直接問,“你想告訴我什麽?”

    朱煙打著酒嗝,盯著周景瑜看。

    好一會,她歎氣,“你不會不明白我說的那個不法商家是誰吧?”

    周景瑜頭疼,又不能把朱煙起趕走。

    她問,“莫漢成?”

    “確切的說,是周氏企業三個頭目,朱勤文跟莫漢成為首,還有一個張澤宇。”朱煙無奈,“每次做財經新聞這條線,都能接觸到商人做生意黑暗麵,掙錢手段很讓人咬牙切齒,一些企業家一直跟我保持不錯的聯係,為了一些生意跟周氏有衝突,他們竟被周氏派人打傷。”

    周景瑜問,“有證據嗎?”

    朱煙生氣看周景瑜一眼,“你到現在還不認為莫漢成是個混蛋吧?”她踉蹌著步伐回到客廳拿手袋,打開門時回頭對周景瑜認真說,“告訴你,我跟進新聞的時候拍到莫漢成打人,你信嗎?周氏成為他們的天下,規模發展多快,你沒有留心過嗎?他們不停吞並並購別的企業。”

    周景瑜實在不想聽了,她沉著臉說,“我對別人怎麽做生意不感興趣。”不想聽到莫漢成的事情。

    朱煙哀其不爭,痛心怒罵她,“是啊!你不想聽,可我不舒服啊!為什麽你一心一意愛個人十幾年最後他成了個混蛋了呢!我真是不能相信,隻是對方公司說幾句話頂撞朱勤文,莫漢成把人往死裏打,你沒在場,他打人那股狠勁跟黑道沒有差別!”莫漢成打人實際是在朱勤文麵前做個樣子,讓朱勤文以為莫漢成把他當老大,誰敢動一下朱勤文,莫漢成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對方。

    而此時周景瑜動氣,她實在不想再談起這個人。她惱怒對朱煙說,“我不是法官也不是生意商會主席,你可以把你拍到的帶子登報,把莫漢成揭發!”

    “你真是天真!為了偷拍他們這事,我的攝影師事後被人歐打,我還被汙蔑收賄被查,要是傳出去我和他在這一行都待不下去了你懂嗎!”朱煙朝她吼。

    周景瑜一時無話,朱煙憤怒說,“我今天來是告訴你,我要起訴莫漢成,我要跟他打官司,朋友一場,我來知會你一聲!”

    周景瑜第二天去律師事務所找梁承躍,詢問朱煙的官司。

    周景瑜問,“她的勝算大嗎?”

    梁承躍搖頭。“她的賬號確實收到一筆巨大數額,朱煙說不知情,可對方公司出來指證她,說朱煙故意用新聞抹黑這間公司形象,要收到好處,她才會正麵報道這家企業。”

    周景瑜頭疼,呆呆坐下來。“我相信朱煙。”

    “我也相信。”梁承躍給她倒咖啡,一邊對她說。

    周景瑜問,“沒有辦法?”朱煙明擺著是被人陷害啊!

    梁承躍苦笑。“有的人懂得鑽空子,用錢就能收買對方出來指證朱煙,親口說這筆賬是朱煙要求,讓公司打到她的賬上,可朱煙也確實收到這樣一筆巨款。”

    周景瑜火氣上來,擱下咖啡杯一字一字問,“真的是莫漢成指使的嗎?”

    梁承躍看了周景瑜好一會都不說話,他站到窗前,沉吟很久,似乎有些話不知要不要告訴周景瑜。

    周景瑜光火,站起來大聲問,“真的是他嗎!”

    “是不是!”她大聲問。

    門沒有關緊,外麵同事看過來。

    梁承躍去關上辦公室的門,回頭望著周景瑜。

    周景瑜厲聲問,“是不是,是不是!”她真不能相信,莫漢成為了商業利益,跟朱勤文勾幫結派,還能成為了一個鄶子手!

    梁承躍嚴肅看著她,嚴肅點了點頭。

    周景瑜的胸口撕一聲,一把刀插進來。

    她鐵青著臉,“我不要推測,猜測,我要確確實實證明,是不是他陷害朱煙!”

    麵對她的激動,梁承躍低聲下去,“是莫漢成親口對我承認,他就是要讓朱煙在這一行待不下去。”

    真是卑鄙!

    周景瑜牙齒打顫,梁承躍說,“我猜想朱煙一定是拍到或知道莫漢成一些秘密。”

    周景瑜忽然想起,她說,“朱煙說她的攝影師拍到莫漢成打人。”

    梁承躍認為原因不是這個。

    打人爆光最多是影響莫漢成個人形象跟周氏企業形象,不至於要讓朱煙名聲都毀了,永遠別想待在傳媒這一行。

    周景瑜要去找朱煙,電話響,是工廠找她。

    廠長慌慌張張,電話裏說不清。

    周景瑜趕過去,廠長哭喪著臉待在廠房,四周都堆滿箱子。

    廠長說,“剛被退貨,說我們做的不符合規格。”

    周景瑜打開箱子,看著衣服款式,立刻知道是哪家公司退貨。

    這家花花公司,因跟周景瑜養的那匹馬名字一樣,她對這間公司格外有好感,老板是個中年女人,好說話,也客氣,她每次給的訂單都不小,是周景瑜的大客戶。

    周景瑜搶到辦公室查看這家公司訂單資料,沒錯,上麵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她確實是按照這家公司要求做這批貨。

    她定了定神,給這家公司老板電話,要求見她。

    對方仍然爽快,答應在公司等周景瑜。

    周景瑜跳上計程車,對司機說了地址,靠向椅背,額角一陣陣刺痛。

    這筆訂單不小,要是退貨,工人加成本,她這半年都是白打工了。

    到了花花公司,員工都下班了,但秘書在等她,見到周景瑜,把她請進辦公室。

    周景瑜推開辦公室的門,剛要開口,撇見一個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

    “你——”周景瑜張了張口,這不像是花花公司女老板,而是一個男人身影。

    秘書這時敲門,給周景瑜端咖啡進來。

    等她關上門,周景瑜愣愣瞪著麵前那人背影,辦公室一陣沉默。

    好久,對方見她不再出聲,緩緩轉過身,周景瑜一見,砰,咖啡捧不穩,自手上摔到地上。

    莫漢成拉開嘴角弧度,痞氣淡笑,“認不出我了嗎?”他說,“你真讓我失望,那天我們在酒吧門口還親過,這麽快就認不出我了?”

    周景瑜好一會才發覺腳火燒般痛,是熱咖啡潑下,燙到了她的腳。

    莫漢成黑眸沉鬱,目光似有若無掃向她。

    周景瑜咬著牙,不想皺一點眉,可是,她的腳被燙傷,痛得站不住,坐倒在沙發。

    莫漢成不知是不是吃了火藥,忽然大怒,吼著門外的秘書,“還不快進來!”

    秘書急忙進來,看到地上狼藉一片還有碎片,正不明白發生什麽事,莫漢成怒火竄起,又吼,“看什麽看!這裏有沒有生梨!”

    秘書搖頭,莫漢成青著臉咆嘯,“下樓給我買,蜂蜜也要!”

    周景瑜聽得糊塗,要生梨做什麽?

    不過她在看到莫漢成,整個人也像團火氣,她叫住秘書,問她的老板,不等秘書答話,莫漢成沉著臉,一雙眼都能滴出冰來,秘書急忙去樓下便利店。

    莫漢成跟著也出去了。

    周景瑜心亂如麻,給老板拔電話,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接通。

    再拔,還是沒有人接。

    莫漢成在這裏,她不想在這裏等,她單腳扶著牆走路,要下樓。

    到了走廊,莫漢成端著一盆水迎麵走來。

    周景瑜無視他,再給老板打電話。

    莫漢成一隻手橫過來拿起她的電話,冷冷掐斷。

    有人就是有這種本事,讓周景瑜想跳起來對他破口大罵。

    莫漢成把她按在走廊長椅,問得很欠扁,“想罵我就出聲,小人才會在心裏罵人。”說完,把她的腳按在水盆裏衝洗傷口,周景瑜痛得嘶氣想掙開,莫漢成按住她,周景瑜火冒三丈,踢翻了水盆。

    莫漢成抬起陰鬱冷眸,看了看她,周景瑜搖晃著站起來,莫漢成眼色冷了冷,大聲,“坐下!”

    周景瑜冷冷一笑,踉蹌著走向電梯。

    莫漢成受不了被周景瑜一次次冷漠對待,耐心本來就很少,此刻化為無,他忍無可忍把周景瑜拽回辦公室,扔她到沙發。

    秘書這時怯怯敲門,把生梨跟蜂蜜拿進來。

    莫漢成看也不看就怒吼,讓秘書滾出去,下班!然後,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把門反鎖了。

    即使兩人單獨相處,周景瑜也不怕莫漢成。

    她對他是傷心,灰心,痛苦,而且失望,失望夾雜著憤怒。

    莫漢成從辦公桌找到一把刀,開始把梨切片,一邊冰冷說,“不用瑟瑟發抖我會睡了你。”

    周景瑜不擔心,也沒想過。

    他低眉視線自眼角不動聲色覷向她,她聽了這話不顯得害怕,神色不動,對他真是再沒有半點留戀。

    他狠狠說,“你也不要太器張,說不定我一時心血來潮,想試試跟女人在辦公室做是什麽滋味,舒不舒服?”

    周景瑜再聽不下去這種話,拿起沙發抱枕砸向他。她怒罵,“做了朱勤文的鄶子手,汙蔑朱煙還不夠,你還想做強女幹犯?!”

    莫漢成低著頭切梨,語氣怪怪的,但說不出是哪裏古怪。他說,“這是男人女人快樂的事情,是男歡女愛。”

    周景瑜實在受不了這種流氓腔調,叫他,“你閉嘴!”

    “嘴巴不說話,用來吻你?”邊說,他邊朝周景瑜走來。

    周景瑜誤會了,以為他真要這麽做,抬手就拿起地上咖啡杯碎片割向他,他的手一痛,手上生梨片掉在地上。

    他見她腳痛,是想拿這個放在她的腳上,給她止痛。

    此刻,他用心切好的梨片掉在地上,被周景瑜不珍惜踩上去,他對她太失望,一巴掌揮過去。

    他的額角冒著青筋,對她咆吼,“我成為鄶子手,我卑鄙不擇手段,我汙蔑朱煙,不都是為了你嗎!”不都是為了得回她嗎!

    朱煙拍下他陪馮姚俊私下接觸馮氏股東,遊說他們出讓馮氏股份,要是這樣的消息泄露出去,要拿下馮氏收拾馮素荷的計劃就全軍覆沒了!

    周景瑜被打向沙發扶手,半天轉不回頭。

    她驚駭聽著莫漢成把計劃對她全盤說出去,眼前一片昏暗。

    現在不是她能不能相信莫漢成的問題,相不相信他真的不愛馮素荷,所有計劃都是為了以後能跟她在一起,而是,他怎麽就不明白呢!自從他結婚那一刻起,他們就徹底結束了,她就沒有在等他啊!

    她對他說,“放過朱煙吧,不要牽累她。”

    “我放過她,馮趙越跟馮素荷就不會放過我!”

    周景瑜把臉轉回來,話割著心,一字一字說,“你應該認清這樣的事實,我們已經結束,沒有可能了,不管你跟馮趙越和馮素荷如何,我不想知道你們這些糾葛,你放過朱煙。”

    “你不想知道?!”他震怒,“我付出所有,我的一生,我的一輩子,我的婚姻,現在連生意上大家都說我是個不正當商人,聲名臭彰,你跟我說,我們結束了?!”

    “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已經——”不再愛你。

    他青著臉打斷她,“我不要聽!不再愛我也不代表這是結束!”他愛她就行了,他可以對她放低要求,不需要她愛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