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寶珠風波續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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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爻見來人是那搶拍馬屁的儒生,知道他很能說。舉起拳頭,淩空虛擊兩下,示意要打。說道:“你知道我的規矩。”
蕭爻不打無名之輩。這話在他與展緒動手之前,就已經說過。儒生也是個聰明的人,便自我介紹。儒生說道:“在下姓白,名叫自華。家父生平喜好東坡詩詞,在下出生時,他老人家正好讀到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一時得了靈感,便給在下取‘自華’二字為名。在下偶覽經史,發覺在下的祖上都沒有開國皇帝。”他還記得,蕭爻問展緒的話。說了這話,像展緒瞧去,神色之間有些輕視。仿佛是在說‘你錯把展昭當作宋朝的開國皇帝,那是你不通經史。我自幼讀書,當然不會出錯。’展緒這時已站到唐文豹身旁,他胸腹中拳,受了內傷。白自華雖在輕視,他卻沒力氣來跟爭辯了。站在展緒身旁的,便是使鏈子錘的李三錘。他的原名本不是李三錘的,隻因他是銅錘對敵時,往往三錘擊倒敵人。若是過了三錘,還傷不到對方,自己就必落敗。但他與蕭爻對攻之時,所使出的何止三錘而已。一來他損耗力氣太多,二來手臂中了一拳,這時已不能出戰了。
蕭爻聽他引經據典,出口成章,但就是太囉嗦,當下並不言語。白自華雖口才甚佳,但若沒人搭話,以助其興,他也想不到可說的題目。一個人口才再好,任他再能說會道。無論他說得怎麽天花亂墜,要是沒人來聽,那也是一件很無味的事。要是沒人聽他說話,他仍然喋喋不休的,那又得另當別論了。
白自華不是後者,見蕭爻不再說話,便也收住了心思。問道:“我使判官筆,你用什麽兵刃?”
蕭爻仍是不來搭話,又將拳頭淩空虛擊兩下。以此向他示意——我就用拳頭跟你打。白自華說道:“你不言不語,隻怕是詞窮理絕了。在下自小崇拜嶽王爺,亦愛好嶽王爺的詞句。滿江紅一詞,大氣磅礴,語壯辭烈。每次讀到,深為所感。我就跟你寫一寫這首滿江紅。”
話音剛落,便舞動一對判官筆,淩空點來。白自華口中念道:“怒發衝冠。”剛念完,便舉判官筆淩空劈來,他身穿長衫,舞動判官筆時,長袖飄飄。他手上拿著判官筆,判官筆本是一件兵刃,這時到他手上,卻成了拿毛筆的姿勢。隻見他五指彎曲,握著判官筆。淩空點來,從手勢上來看,卻是‘怒’字的起筆。先是一撇,筆勢自上轉左,微微一頓,手腕一轉,再轉向下行,卻是一捺。
蕭爻不懂書法,亦不知他是在寫字。但從他劈來的招式上看,卻是他使判官筆點自己身上的要穴。向旁一閃,避過一招。
白自華跟著又是一撇,撇向蕭爻。起筆處卻是點向蕭爻的睛明穴,睛明穴乃人眼部的一大要穴。蕭爻側身避讓,避開他這一點。白自華接著使一橫,判官筆筆尖到處,卻是自左向右,左起一點,點向蕭爻的承漿穴。蕭爻向左路一閃,避開他這一點。
白自華將書法融入武功之中,他寫了三筆,才把‘怒’字上的‘女’字寫完。如此寫了三筆,便攻了三招。但他攻出三招之時,蕭爻轉換了三個方位。是以他寫出的三筆,卻是一筆在左,一筆在右,根本不能湊合到一塊。一個‘女’字,給分散得東零西落,各在一邊,不得完整。
白自華揮舞大筆,便接著寫那‘又’字。一橫掃來,點向蕭爻額頭上的陽白穴。蕭爻眼見判官筆筆尖鋒利,向後退開。白自華接著寫‘又’字的一捺。他淩空而畫,自蕭爻的左額畫下來。蕭爻又向旁閃過。
羅刹刀眼見蕭爻力鬥對方二人,這時又與白自華交手。蕭爻與李三錘的打鬥,是以快打快,十分凶悍。但與白自華的打鬥,卻完全沒有了殺伐之氣。從兩人輾轉騰挪的方位來看,仿佛是一個拿著一支毛筆,追著另外一個,要在另外一人的臉上畫烏龜。另外一人拚死逃竄,說什麽也不給他畫到。
鬥過數招之後,蕭爻漸漸找到他筆畫的路子。不論多繁複的文字,亦是由橫豎撇捺,點折勾挑組合而成。因此上,白自華這種打法,招數是很受限的。
兩人相隔不遠,因白自華有了判官筆,又不是近身肉搏。蕭爻忌憚他筆鋒尖銳,初時之時閃躲。這時,能瞧得他筆畫中的路子,他畫一橫時,先是一點起筆。接著,自左向右,緩緩平推。天下間任何人寫這一橫,都是如此寫法。白自華以書法融入武功之中,一筆一劃,他都務必寫全,招數便慢了許多。蕭爻又避過一招,這時有了空隙,便趁機擊出一拳,向白自華的胸前擊落。拳頭剛要碰到白自華的衣襟,猛然間,隻見白自華手中的判官筆自左下向右上方挑出。這一拳要是再向前,勢必碰到他的筆尖。不但傷不到他,自己的手上反而先收拾。蕭爻急忙收拳,總算沒碰到。
卻聽白自華念道:“抬望眼,仰天長嘯。”他剛剛挑出的一筆,正是‘抬’字提手旁的一挑。蕭爻暗暗吃驚:“原來他的書法之中,竟然攻守兼備。可是,這種打法,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才能分出勝負了。我得想想別的法子,尋個出奇製勝之法。”心中這樣想著,一邊和他遊鬥,一邊尋找他筆畫上的破綻。
白自華寫到酣暢之處,愈發的來了興頭。他以筆尖淩空寫字,一筆一劃,全落在空處,根本沒有字跡,亦不能生成字。然而他此時沉醉在書法與詩詞的完美意境之中,根本不能自拔。如此寫法,所寫的字,隻有虛空的筆畫,根本不成字,便如一書法愛好者,見到心慕已久的字帖,便隨手虛劃。明知不能成字的,但所求的就是這點虛無之感,縹緲之意。信手塗鴉,好歹要在紙上生成鴉。飛鴻踏雪,雖然輕飄,但也要在雪上留下一麟半爪。都及不上這等虛空指畫,所成的文字圖案,根本無落腳處,隻在意想裏存在。
羅刹刀在旁觀戰,隻見空地上,那白自華手中的判官筆飛舞盤旋。橫來豎往,撇出捺落。一筆一劃,盡擊在蕭爻的要穴部位。蕭爻幾次搶先出手,拳招剛使出一半,就給他按壓下來。蕭爻有些縛手縛腳,始終無法搶攻。但白自華的判官筆,卻也沒太大的殺戾。蕭爻搶攻不得,白自華亦沒有取勝之勢。羅刹刀又看數招,這時已看出,那白自華有好幾次都能點到蕭爻,他手中的判官筆,一豎豎下之時,若是不把那一豎拖的得過長,使到中途時,隨即變招。蕭爻便已抵擋不住,但白自華的招數,根本不是這樣。一豎豎得很長,有時在豎畫結束之時,他甚至還要頓上一頓,又或是再往下拉。
羅刹刀卻不知道,《滿江紅》這首詞作,慷慨激昂。那白自華已沉入到《滿江紅》的詞意之中,詞作上佳,他寫字時,就更加的講究,以求書法與詞意能搭配得上,方能相得益彰。而那豎畫之中,分懸針豎和垂露豎。懸針豎收筆之時,須得快捷而細致,便如金針倒懸,上方稍粗下頭微細,方能寫出懸針豎的纖細之美。垂露豎如晨露滑落,收筆時,須得圓頓。方得垂露飽滿圓潤之意。這兩種筆法,對收筆之功,都十分講究。若是功力稍欠,懸針不似懸針,垂露不像垂露,將影響到整個字的美觀。字如其人,長得像懸針豎的人,下盤細致。長得像垂露豎的人,下盤穩健。不論像哪一種豎筆,都十分均勻,無論怎麽看,都有一種協調之美。要是把這一豎,寫得中間粗,而兩頭細,那就成大胖子了。要做到協調亦已不能,美之一字更如何敢當?
隻聽白自華念道:“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他這時已寫到了最後一句。依然撇來捺往,一對判官筆縱橫馳騁。隻見他神情陶醉,臉上,眼裏盡是飄飄之態。此時,已到達了物我兩忘的境地。秦淮河岸,那方小小的空地上,成了他潑墨揮毫的所在。
白自華寫得酣暢淋漓,卻苦了蕭爻。蕭爻要想攻他,每使出拳招,都給按下來。有幾次本想跳出戰圈,由他自寫自畫。但他的筆尖卻緊緊跟隨。蕭爻竟作了他寫字的空架子。
又過數招,隻見白自華大袖一擺,寫那最後一筆,卻是一筆短點。他右手高舉,淩空而下,這一筆卻寫短而疾。寫完之後,手那判官筆,凝立空中。大叫一聲:“痛快!”蕭爻見他收招不發,問道:“你寫完了嗎?”話音剛落,一拳已擊在白自華的鼻子上,頓時鮮血長流。那白自華竟像是僵立了一般。既不回避,又不覺得痛楚。蕭爻見他不還手,第二拳便沒再擊落。見他久立不動,竟像是癡了。慢慢走回羅刹刀這邊。
羅刹刀見蕭爻力鬥對方三人,三場較量,每一次都勝得十分奇怪。她先前生怕蕭爻鬥不過,自己將再落入唐文豹之手,與其受辱,不如自殺以保全清白。但見蕭爻擊敗了對方的三人,便覺得獲救有望,自殺之念漸漸退去。
那白自華方才醒悟過來。發覺自己的鼻子裏已在流血。向前走上兩步。蕭爻以為他又要再戰,凝神關注著他。卻見白自華忽然抱拳行禮。這一舉動,在場所有的人無不大感驚訝。白自華神色自若。說道:“多謝你剛剛配合我。”說完這話,轉身走回劉金雕那邊,才給鼻子止血。蕭爻愣了愣:“我和你打架,是在配合你嗎?”忽然又想:“是了,是了,一個人武藝再高,終究不能自己跟自己打架。要說打架,至少也得兩個人。拳招往來之際,不正是一個在配合一個嗎?所謂‘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少一個都不成的。”
劉金雕在旁觀戰,卻已將蕭爻的拳法路子看清。和唐文豹低聲商議了幾句。忽然,兩人同時跨出。一左一右,雙雙攻來。
蕭爻連鬥對方三人,隻緩得一緩。見對方兩人攻來。猛吸一口氣,左擋右格,與兩人打成一片。
劉金雕先前不讓手下圍毆蕭爻,他亦是早已看好了的。因為李三錘、展緒和白自華,三人所使的兵刃不一樣。要是同時圍毆蕭爻,難免弄成自己人打到自己人。因此,他讓三人逐一對付蕭爻,自己在旁,正好看清蕭爻的武功路子。到再出手時,已是勝算在握。
隻見劉金雕舉繡春刀,向右路砍到。蕭爻剛避開這一刀,左邊唐文豹兩根肉嘟嘟的手指已指了過來。蕭爻已無退路,一招‘虎頭蛇尾’,右拳與唐文豹的手指一撞。隻一碰,便發覺右拳上傳來一陣陰寒之氣,同時聽到唐文豹手指骨折的細微的響聲。蕭爻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唐文豹臉色痛苦,收回左手,右手握拳,攻擊蕭爻,而右邊劉金雕的第二刀又已砍來。
羅刹刀眼見情勢危急,心中隻想著提醒蕭爻,讓他小心右邊。急喊道:“小心右邊!”蕭爻聽到她出聲提示。見劉金雕的大刀將要砍中自己的右肩,忙向左邊閃避。左肩上卻被唐文豹趁機擊了一拳。蕭爻吃了一拳,痛楚之感襲上心頭。但他心中清楚,若不能將這兩人打倒,自己與羅刹刀都難逃一劫。當下蕭爻強忍痛楚,繼續與二人遊鬥。
唐文豹一拳得手,便接著攻來。舉著肉嘟嘟的拳頭,向蕭爻的腦門砸來。蕭爻矮身避過。趁勢拍出一掌,正是一招‘冷若冰霜’。剛使到一半,卻見劉金雕的繡春刀橫掃過來,這一掌若再拍出,勢必一隻手掌要給刀切斷,隻得猛然收招。右肩上又給唐文豹擊了一拳。
羅刹刀見蕭爻受二人圍毆,蕭爻連連遇險。她心中不平。罵道:“兩個打一個,不要臉的臭賊。”
話剛出口,突然心中一怔:“我怎麽能說話了?我的穴道解開了嗎?”她身上穴道被封已久,自己能說話,全靠蕭爻遇險,她心中關切,呼喊提示。這時又凝神觀看三人的打鬥,是以,連自己身上的穴道已解開都沒發覺。心知穴道已自行解開了後,羅刹刀動了動手,隻覺得一陣酸麻。但見手指已能活動,這才確認自己身上被封的穴道已經解開。隻是穴道被封時間久了,雖能活動,卻手腳酸麻。要想往前走,卻走得很慢。
蕭爻那邊與兩人相鬥,又中了唐文豹一拳。蕭爻見兩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十分嚴密,一時是不能取勝的。但若是此時溜掉,以輕功而言,沒有人能追上自己。但自己一走,羅刹刀便又落入唐文豹手裏,答應趙德樂相救羅刹刀一事,不是食言而肥了嗎?剛避過唐文豹的一拳。想到羅刹刀已能說話,莫非她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便問道:“羅刹刀,你能走了嗎?”
蕭爻這時背著羅刹刀。看不到她。卻聽她說道:“我能走了,隻是手腳麻痹,走不快呢。不然,我早就過來幫你了。”
蕭爻說道:“你千萬別過來,你快想法子逃走,記得去找趙兄。”唐文豹生怕羅刹刀跑了。向旁觀的那三人喊道:“展兄,李兄,白兄,請你們設法攔住這婆娘。千萬別讓她逃了。”那三人聽了這話,緩緩向羅刹刀圍過來。展緒胸腹中拳,受的傷很重,隻要再出力,便會牽動五髒六腑。李三錘隻是左臂中拳,但他的力氣也已所剩無幾。白自華雖然隻是鼻子上中了一拳,受傷極輕,但他肆意揮毫,內力已盡。是以,這三人雖聽了唐文豹吩咐,卻委實不願再打。
蕭爻挑出戰圈,攔在展、李、白三人的麵前。喊道:“羅刹刀,我攔著他們,你快走。”羅刹刀說道:“你如此舍命相救,我怎能舍下你不管。”最後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
蕭爻話剛說話,劉金雕一刀又已劈到。蕭爻向旁一閃,避過一刀。劉金雕唰唰唰,連劈三刀。蕭爻一一避過。唐文豹一拳又已擊在蕭爻的左肩。蕭爻趁勢還了一掌,卻隻擊到唐文豹的手腕。蕭爻這時已是不能分身。
羅刹刀看著蕭爻,忽然想到:“要是眼前為我拚命的人是德樂。他也這樣讓我先走,我會不會真的走了?倘若我留下來,我會不會跟他說這樣的話?”
唐文豹生怕羅刹刀逃走,又見那三人遲遲不動。心中焦急,呼喝連連。蕭爻與兩人對攻,此時已使上了寒冰烈火掌。秦淮河岸,但見拳影翻翻,刀光閃閃。三條身影你來我往,鬥得十分激烈。
隻聽‘啊’的一聲,唐文豹吃了一掌。他雖受傷,仍不肯放棄。猛喝一聲,又擊補上。劉金雕一刀砍在蕭爻的左腿上,頓時鮮血長流。羅刹刀見蕭爻中刀,在戰圈之外轉來轉去。她手上沒了兵刃,雖然焦急,但要想加入戰團,幫蕭爻一把,亦十分困難。
唐文豹又擊了蕭爻一拳,這一拳正中蕭爻胸口。蕭爻左掌擊了他一掌,劉金雕的大刀又在蕭爻的右腿上看了一刀。蕭爻一掌擊在劉金雕的胸前。這一掌力道強勁,劉金雕搖搖晃晃,向後摔倒,一時竟爬不起來。
唐文豹見劉金雕受了重傷,自己受傷也不輕。眼見敵不過,忙扶起劉金雕。蕭爻胸口中了一拳,頓覺得血氣翻湧,‘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劉金雕道:“小子武藝高強,這場子,以後再找。”展緒、李三錘、白自華與唐文豹共扶著劉金雕。一行五人,相扶而行。
這場惡鬥,雙方鬥得兩敗俱傷。蕭爻雖擊退了強敵,但他受傷也重。眼看五人離去,卻已無力追趕。蕭爻左右兩腿均被砍到,此刻仍血流不止。蕭爻輕呼一聲,倒了下來。
羅刹刀忙過去相扶,將蕭爻挪到柳樹下。蕭爻靠著柳樹,他惡鬥之下,已然精疲力盡。問道:“惡賊、、、、、、都走光了嗎?”羅刹刀道:“他們都走了。”
蕭爻說道:“我們、、、、、、這就去、、、、、、去琴香閣找趙兄。”欲爬起來,卻沒有了力氣。羅刹刀見他腿上流血。說道:“你別說話,我先給你止血。”蕭爻身上受了幾處重傷,兀自有些昏沉。羅刹刀給他包紮時,觸碰到傷口,痛得他醒轉過來,額上滿是冷汗。歇了一歇,便說道:“趙兄、、、、、、也受了重傷。”
羅刹刀心裏一直以為趙德樂已經死了。聽了這話,又看到希望。問道:“德樂真的沒有、、、、、、還活著?”
蕭爻說道:“你被唐文豹擄走,不知、、、、、、不知當時的情況。”說完,咳嗽不止。
羅刹刀關心趙德樂,待他咳嗽停了後。問道:“蕭兄弟。當時是什麽情況?”
蕭爻輕聲說道:“當時、、、、、、當時,趙兄身受重傷。在他、、、、、、在他奄奄一息之際。口中卻一直念著、、、、、、念著‘羅刹刀’這三個字。足見他、、、、、、他愛你之心,勝於、、、、、、、勝於愛惜自己。他那時、、、、、、生死係於一線,卻隻記著跟你、、、、、、有個、、、、、、有個天長地久的約誓。叫我無論如何,要將你、、、、、、救回去。讓你們、、、、、、、讓你們團聚。他還念道:‘在天願作、、、、、、願作比翼鳥,在地、、、、、在地願為連理枝。’
此時此刻,羅刹刀才深深的感受到趙德樂對自己的愛戀之情。蕭爻的話還沒說完,她早已泣涕漣漣。
蕭爻說道:“羅刹刀,你與、、、、、、與趙兄。隻、、、、、、有今生,沒、、、、、、沒有來世的。”說完,暈了過去。
羅刹刀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大顆大顆的熱淚滾動而出,流過臉頰,流向下巴。羅刹刀說道:“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德樂在哪裏?蕭兄弟,我這去找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