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莫大的糾結之中，一邊是六十億，一邊是一條命，說難選也難選，說不難選也是一目了然的事，人命是否無價的命題，是我難以論證的。

    蕭紅蝶看出了我的為難，沉著臉勸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了，這是錢的問題也不是錢的問題，你應該知道是誰動的手腳了吧，在鷺島除了那個人，誰能做，誰又會做。”

    “一隻小老鼠在老虎麵前，揮舞它的小拳頭，發出挑釁，你說老虎會是什麽反應，如果是平時也就罷了，它睜隻眼閉隻眼，懶得計較，可是偏偏邊上有隻跳來跳去的猴子，覬覦老虎的地位，老虎還不得見點血，宣示一下自己的地位？”

    蕭紅蝶隱喻我聽得懂，所以心情愈加沉重，我們之間的談話就此結束，蕭紅蝶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而我也有不小的事要琢磨。

    這注定是個無眠之夜，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因為根本就睡不踏實，隨便吃了點早飯，我一大早，再次去了吳姣家裏。

    也不知道吳姣怎麽樣了，上樓的時候，我給他們帶了早餐，吳姣一夜未眠，精神萎靡，讓人心疼。

    王秀還好點，但是他因為擔心常驍的事，臉上也有疲憊之色，我帶來的早餐，王秀還能吃幾口，吳姣卻一點也吃不下去。

    照這個樣子下去，不等常驍的事有個結果，吳姣恐怕要先垮了。等王秀吃完早飯，我倆一起了解了一下武為這個人，王秀搜集來的資料，真假難辨，虛虛實實，看的人眼花繚亂。

    看到最後，我幹脆也懶得分析了，留下王秀照看吳姣，我開車直接去了武氏銀行，不管怎麽著，至少得見常驍一麵吧，而且他被人這麽扣著，也不是個事啊。

    “請問，您要辦理什麽業務，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前台小妹很有禮貌。

    “我找武為？”我沒有用敬語，而是直呼其名。

    “武為，”前台小妹嘴裏嘀咕著，估計心裏在盤算著，這個武為是什麽人，是他們這兒都客戶，還是工作人員。

    想了能有兩秒鍾，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瞬間瞪圓了：“你，你是說武行長嗎？”

    聽得出來，她心裏很不平靜，都忘了用‘您’這個敬語。實在是不震驚不行啊，她在這裏工作，也有兩三年了，每天接待的人少說也有幾十個，多的時候都上百了。

    可是她從來沒聽過，有人直呼行長姓名的，那個來找行長的人，不是恭恭敬敬，腆著笑臉，上趕著巴結來的。像今天這種，直呼行長姓名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前台小妹定了定心神，呼出一口氣，臉上再次浮現出職業式的笑容，開口說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如果有預約我就直接找武為去了，用的著這麽麻煩嗎？

    “那這，沒有預約，是不能見行長的。”前台小妹一臉為難與小心。

    看她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之所以故意直呼武為姓名，就是不想被這前台小妹摸透深淺，否則這個時候，她哪兒會是，這副樣子，估計又一大堆的托詞等著我呢。

    見火候差不多了，我接著說道：“那現在預約行不行？”

    “這個不再我工作範圍之內，你得找行長助理。”前台小妹公關式的回答很標準。

    我也不急，來之前就已經料到見武為，不是那麽容易了，順著前台小妹的話，我問道：“那你有你們行長助理的聯係方式嗎？”

    也許是我說的話有些多了，前台小妹已經對我不感冒了，又是一副公關式的口吻：“是這樣，如果你真的要見我們行長的話，先要和我們公關部登記一下，然後等候通知。”

    我艸，這就要把我打發走嗎？登記都人想來不少，可是見到的人應該不多吧，而且就算能見到，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我可沒那閑工夫，我今天就要見到武為，皺了皺眉頭，我與前台小妹商量道：“這樣吧，我找你們行長有重要都事，必須今天解決，你幫我給助理辦公室打個電話，我就將兩句話，見不見由助理絕定，不管成不成我都會謝謝你的。這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萬一有意外的驚喜呢？”

    前台小妹聽完我的話後很猶豫，這對她來說，的確是舉手之勞，可是這樣做的後果，萬一楊意說什麽話，衝撞了助理，或是行長，一定會連累她的，上司一定會給她小鞋穿。

    可是如果不幫楊意的話，萬一耽誤了行長什麽事，那她以後也就不用在這兒混了，她可不想丟掉工作。能這麽想，關鍵是她覺得楊意不是什麽普通人。

    做出這個判斷，不僅僅是因為楊意口中的那一句武為，她也看的出來，楊意的談吐與穿著都很不凡，關鍵是還有點小帥，那深邃的眸子，好像能把人的魂兒吸進去。

    心裏再三掙紮之後，前台小妹帶著我，來到電話旁，撥通了助理辦公室的電話，接通向那邊解釋了一下便把電話，遞到我手中。

    我把聽筒貼到耳朵上，電話裏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你隻有兩句話的機會。”

    聽到這個，我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那個前台小妹，她可真夠老實的，真是什麽話都向上級報告啊，這上司也夠變態的，我剛剛說兩句話，她就隻讓我說兩句啊。

    不過也沒事，用不著兩句，一句就夠：“告訴武為，就是有人來替常驍還錢。”

    我相信，隻要助理把這句話，通傳給武為，武為一定會見我的，掛掉電話，我向前台小妹道了聲謝謝，同時向她說道：“我可能要在這裏等一下。”

    “哦，請您跟我來，我帶你去休息室。”前台小妹很有禮貌，隻是這種禮貌很不真切。

    我被帶到休息室，前台小妹給我倒了杯水，便出去忙活了，坐了能有一刻鍾，休息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風韻猶存的美婦。

    全身上下冷冰冰的，氣勢十足，這種人我在富成見的多了，所以對她刻意散發出來的氣場，毫無反應。

    在她身後跟著的就是那個招待我的前台小妹，此時滿臉小心，在這個行長助理的氣場下，瑟瑟發抖。

    有這個必要嗎，我的視線越過行長助理，停留在那個前台小妹身上，衝她笑了笑，已表讓她受驚的歉意。

    那個行長助理見我無視她的存在，臉色更加陰沉了，陰仄仄的盯著我看了幾秒後，很是不悅的問道：“就是你要見行長？”

    “剛才是我要見他，現在是他要見我。”我不鳥那行長助理隔應人的語氣，隨意說道。

    行長助理本意是想給楊意一個下馬威的，讓楊意擺正自己的態度，可是沒想到楊意會那麽回答，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

    可是她是誰，跟在行長身邊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在意識到了楊意的難纏之後，再次打量了楊意一番，很快調整自己的心態，壓下私人感情，轉口說道：“請跟我來。”

    那個前台小妹，一直在一旁看著，在聽到我頂撞前台助理的話之後，嚇壞了，她還以為上司會生氣，然後找保安把我趕出去。

    卻沒想到會是這般光景，上司居然就那麽輕描淡寫的揭過了，她不由得多看了楊意兩眼，可是除了他一身的名牌，與帥帥的麵孔以外，也看不出別的什麽來啊。

    行長助理，走在前麵，我起身跟上，經過前台小妹麵前時，察覺到前台小妹一直盯著我看，我笑了笑，瞬間明白了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衝她擠眉弄眼，互動了一下，真是個簡單的小姑娘啊，這也就是為什麽人家是助理，而她隻是個接待的原因了。

    如果讓她遇到這種情況，即便不把我趕出去，也早就和我惡語相向了吧。不過，說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前台小妹這樣子的。

    跟在助理身後，我們乘電梯來到了武氏銀行的頂樓，這裏整整一層都是武為的辦公室，來之前我了解過，武為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子。

    可是等我見到他本人時，才發現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輕一些，應該是保養的好的緣故吧。麵色紅潤，身材挺拔，雙目炯炯有神，看人一眼就令人緊張的那種。

    這一看就是一個注重實幹的人，不是那種老油子，既然如此那就簡單多了，老油子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行長，人帶到了。”行長助理，走到武為身旁小聲說道。

    武為聞言，停下手上的工作，抬頭打量了我一眼，然後抬抬手，示意助理退下。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眼，讓我全身都繃緊了，氣質這種東西，很多人都有。

    可氣場就不行了，而氣場像武為這般強的，就更加少見了，這個武為掌管著，鷺島排名第二的大銀行，果真是名副其實，名不虛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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