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梨花一醉流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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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裏閃過少男少女寫許願牌的場景,有痕條件反射般地搖頭,“神仙與我無緣,我不求神不求仙,隻求一醉。”

    雲崖攏了攏眉心,拿出兩壺酒和一盤果子。

    有痕搬了蒲團坐在炭盆邊,一邊烤火一邊喝酒。

    雲崖在一旁坐下,看著她的側臉,輕輕問了一句,“想家了?”

    有痕手一頓,沒由來地一笑,“江湖兒女,四海為家。人在哪裏,哪裏就是家,何來想家一說?”

    “你呀!”雲崖搖搖頭,遞給她一個果子,“這酒入口甘甜,實則醉人,別喝急了。”

    “先生是怕我把你的那壺也喝了?”有痕笑得像隻小狐狸,碰了碰雲崖的酒壺,“值此除夕,與先生共飲,當浮三百杯!”

    說完,有痕手一抬,酒壺裏的酒像條直線傾瀉而下,她仰頭痛快地暢飲起來。

    她一直在笑,可雲崖分明在她的眼底看到了落寞。

    她藏得很好,可雲崖知道,她的內心有不為旁人所知的孤獨。

    很想和她聊一聊,可這丫頭,似乎隻想喝酒。

    每每雲崖提到她的家鄉,提到她的家人,她都很巧妙地打著哈哈繞過,分明半點不想談及自己的過去。

    雲崖不得已,隻好哄著她吃了一個果子,但代價卻是,她又喝了一壺酒。

    辭歲鍾敲響之際,有痕徹底醉了。

    她攥著酒壺,推開土地廟的大門,走了出去。

    有痕站在雪地裏,仰頭看著飛雪,自顧自地吟著: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封時引朋伴,啟時孑孑身。

    梨花飄落葉,韶華隱故人。

    一醉流年碎,乍醒華發生。

    回首家國遠,雲移亂山橫。

    我這一壺酒,何以慰風塵?

    此刻的有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個人站在雪地裏碎碎念,一身清絕之氣,容不得任何人親近。

    雲崖站在門邊看著她,眸光緊緊追隨著她。

    酒盡,壺落。

    有痕垂眸看著地上碎開的酒壺,喃喃自語,“我這一壺酒,何以慰風塵?”

    她的眼神透著一絲傷痛,聲音帶著一線無助,雲崖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絲線密密麻麻纏繞,難以言說的痛從心髒輻射到全身。

    想要讓她快樂,卻不知要如何去安慰。雲崖暗暗一抬手,用法術將事前準備好的禮物送上。

    有痕抬頭,眼前突然出現了煙花,那些煙花就在她身前綻放,美且冷豔。

    煙花觸手可及,但不燙手。

    有痕抬手觸碰,迷離醉眼倏地漫起潮意。

    “煙花不是不曾經,放不下、唯他一個。”有痕口中呢喃,下一秒,毫無征兆地向地上倒去。

    雲崖身子一動,閃到她麵前,將她抱在懷裏,手指一彈,有痕徹底昏睡。

    下一秒,他施了隱身術,空曠的雪地裏再也看不到兩人的身影,就連腳印也沒有新增一個。

    “每歲煙花一萬重,道不盡相思重逢。”雲崖的吻細細碎碎落在有痕微蹙的眉心,“丫頭,新的一年,願你安好、開心。”

    懷裏的人兒很安靜,輕輕靠在他胸前,微蹙著眉睡得很香。

    姣好的左臉染著醉酒後的紅霞,唇瓣像鮮花一般柔嫩。

    雲崖垂眸看著她,終於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蘿卜,別鬧。”昏睡中的有痕鼻翼輕輕一皺。

    雲崖一滯,敢情這丫頭把他當成蘿卜了。

    見有痕眼皮都沒抬一下,雲崖的薄唇再次覆了上去。

    這一次,有痕輕嚀一聲,舌尖剛好掃過雲崖的唇角。

    雲崖隻覺得無數的煙花在腦中炸開,一朵比一朵絢爛。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唇角沿著血脈迅速傳到心髒,刺激著他的心髒跳動得厲害。

    那是一種本能,也是一種不自控,雲崖輕輕舔了一下她的唇瓣。

    “蘿卜,壞蛋。”有痕還是沒睜眼,手卻抬了抬,想把這擾人清夢的“蘿卜”趕開。

    雲崖抬手一點,一道白光悄悄沒入她眉心,有痕的手垂下去,抓住他的衣襟,頭在他胸前蹭了蹭。

    這是一個絕對信任的姿勢。

    雲崖隻覺得心跳又快了些。

    他低頭下去,準確無誤地吻上有痕的唇瓣,舌尖順勢撬開她的貝齒。

    酒香蘊著她的白海棠氣息,雲崖徹底醉了。

    他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腦子裏更是熱血上湧。

    那是難以用語言表述的美好,好像靈魂已經出竅,在漫天煙花中飛舞,更渴望與懷中的人兒共舞。

    不知不覺,雲崖加深了這個吻,想要吻到地老天荒,想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直到,有痕一下沒了呼吸。

    雲崖一愣,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自己差點將有痕吻得窒息過去。

    他暗暗好笑,又暗暗好氣,遇到這丫頭,自己果然不再是自己。

    指腹輕輕撫過有痕的唇瓣,雲崖眸光灼熱。

    他將有痕打橫抱在懷中,一步步向著天門山走去。

    路不短,他走得很慢。

    一路上,他不知道停了多少回,直到有痕的唇瓣紅腫得不成樣子,他才強迫自己再也不去吻她。

    將有痕抱回竹屋,雲崖恢複了月汐的容貌。

    今夜,他原本應該前往靈山,和芸萱在一起。

    可他推說修煉,悄悄趕來天門山。

    好巧不巧,看到有痕如此落寞的一麵。

    他知道,有痕鐵定是想家了。

    這丫頭,明明看上去對雲崖已經很是信任,卻還是沒有徹底放下防備。

    他隻恨自己走不進她層層封鎖的內心,明知道她心底藏著秘密,卻不知道要如何開解。

    懷抱著有痕躺在床榻上,兩人呼吸相聞,月汐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這一次,月汐徹底失了控。

    等他清醒過來,兩人衣衫半褪,火熱的肌膚貼在一處。

    有痕的唇角破了,麵若桃花,露在外麵的手臂和頸子也都像度了一層粉色的光。

    月汐一驚,將她的衣衫拉好,默念了好幾遍清心咒,恢複了理智。

    隨後,月汐施了法術,入了有痕的夢。

    這個法子自然不會傷她的魂體。

    月汐沒想到的是,有痕的夢境居然是一片虛空。

    他的魂識站在那一片白霧茫茫之中,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就像迷了路一般。

    “鎖夢陣法?”月汐眉頭深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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