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皮皮蝦推門進來。

    有痕安靜地坐在床榻上，輕輕撫著唇瓣，不知道在想什麽。

    “醒了？”皮皮蝦的鉗子捧著一碗醒酒湯，“剛好，趁熱喝吧。”

    “昨晚……”有痕凝著它。

    “昨晚大家四處找你，沒想到後來你自己回來了，躺在這裏大睡。”皮皮蝦昨晚在修煉，並未跟著去參加年酒。

    有痕眸光微閃，跑出房門。

    然而，雲崖的竹屋空無一人，屋裏一層浮灰。

    ……

    年節期間不上課，弟子們每日除了早上自行晨練之外，便是約在一起各種聚會，分享家中送來的美食美酒，其樂融融。

    除夕一過，有痕又開始了夜間的修煉。

    每日子時，她都會溜到北麵山峰，練習雲崖教她的縮地術、隱身術和禦劍飛行術。

    皮皮蝦也在修煉，隻不過，有痕信守承諾，雲崖教她的仙術，她並未教給皮皮蝦。

    有時候練累了，有痕會在飛仙亭裏坐一坐，和蘿卜玩一會兒，拿出茶壺喝杯雲崖給的茶。

    偶爾聽到聲響，有痕會驚喜地抬起頭，然而，並不是雲崖，隻是樹上的雪被風吹落的聲音，她抿抿唇線，繼續修煉，眸光有些失落。

    轉眼就是元宵節，也是淩泉麵壁結束的日子。

    淩煙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張羅，把珍藏的美酒和美食往淩泉院子裏送。

    有痕中午走出房門，意外發現院子裏除了秦華，其他人都不在。

    “怎麽都不在？這是去誰哪裏聚會了？”有痕走到秦華身旁，接過他遞上來的茶，美美地喝了一口。

    “你忘了？今日是元宵節，他們去淩泉殿下那邊了。空青一大早就被淩煙找去，愁生不放心，也陪著去幫忙了。”秦華暗暗瞄了有痕一眼。

    有痕漫不經心地品著茶，“等下淩泉出來有口福了。”

    “你要不要也去做個拿手菜什麽的。”秦華提議。

    “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有痕搖頭。

    “為何？”秦華明知故問。

    有痕清淺一笑，“你會讀心術，看得比旁人清楚。淩煙的確磊落，可他人的非議，以及殿下對她的冷落，都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我若是表現得太積極，她難免會暗自神傷。身為朋友，我又何苦讓她為難？”

    “淩煙是個好女孩。”秦華笑了笑，“隻可惜，她的對手是你。”

    “瞎說什麽，我對她沒有任何威脅。”有痕翻了個白眼。

    “隻怕，這是你的一廂情願，殿下他可不這樣想。”想到淩泉，秦華心裏微苦。

    “時間過得好快啊。”有痕抬頭看著樹上臘梅，岔開話題，“當初隻是送你來群星會，沒想到我在這天門山竟待了兩月有餘。等淩泉出來，我也該告辭了。”

    “你要走？”秦華一滯，“何時？”

    “明日就走。”有痕看向他，“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秦華，你好好修煉，來日，我們江湖再見！”

    “一日也不多留？”秦華心中的苦澀愈發重了。

    “我原本就不屬於這裏。”有痕一臉淡然，“再不回流雲鎮，我怕自己被江湖遺忘。以後我再煉丹，怕也沒有客人上門。”

    秦華剛想再說什麽，外麵有人在喊，“快啊，四殿下要出來了！”

    “走，我們也去天門洞吧。”有痕抬腳向院外走去，秦華默默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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